下书看 > 诱入春匣 > 第三百八十四章 藏着掖着不告诉她

诱入春匣 第三百八十四章 藏着掖着不告诉她

    杜妈妈有些惊讶她的肯定,可还是犹犹豫豫道:“可奴婢听那夫人的意思,怎么似是随便打发咱们走一般。”

    文盈坚信自己的判断:“若是她不愿,话会比现在说的更难听。”

    杜妈妈抿了抿唇,有些心疼地握了握文盈的手。

    若是以前,她还是希望大公子的正妻的德才兼备的正经人家姑娘,而不是家生奴婢,可是现在,她觉得文盈也在一点点尽力去做这个当家主母,即便是现在已经比许多成过亲的妇人强,但出身这一块,还是会叫人中伤。

    旁人看一家门风,先是看家主身份高低,再是看家中底蕴,最后便是看家中主母治家严否。

    可依文盈的身份,旁人不会看她治家如何,只会看她的婢妾出身、妾室身份,这是大公子如何费心提拔,也改不了的,甚至抬的位置越高,受的风言风语便越多。

    文盈却是心中不甚在意,只是觉得浑身都累的慌,顺势靠在杜妈妈肩膀上:“我想睡一下,杜妈妈,叫我靠一会儿罢。”

    杜妈妈顺势坐得离她更近了些,稍稍低头去看她,更是心疼地将她鬓角的碎发拨去,眼眶也忍不住泛酸。

    可她不敢落泪,生怕自己抽噎的动作幅度太大,再把文盈弄醒了。

    马车一直行到府门前,她都舍不得将文盈叫起来,她知晓文盈为着大公子的事一直担心这,连日来也睡不上一个好觉。

    只是现在这个天气,她就是睡,也未曾能睡的踏实,胡乱梦到了许多,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她喉咙发干,拉着杜妈妈的袖子:“什么时辰了?”

    “酉时刚到,姨娘缓一缓,等下了马车回屋去休息罢。”

    文盈点点头,只是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坐直身子后靠在马车车壁上,神思有些回转不过来。

    略过了片刻,她轻轻笑出了声:“兜兜转转的,最后竟还是这个结果,想来我与大公子当真没有相守的缘分。”

    “姨娘怎得突然说这种话?”

    文盈没继续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只是轻轻摇摇头。

    今日她算是在曹氏面前露脸了,等着日后杜姑娘嫁过来,若是她还是同现在跟大公子过日子一般相处,那便是成了僭越,为家宅不宁埋了祸根。

    她忍不住去想,原本这座新府邸的主母院落,是为当初的夏五姑娘准备的,即便是后来婚事告吹,她也因为要同大公子近一些,未曾弄那些表面功夫,去住主母院子。

    如今看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主母要住进去,而这个人不是她,幸而她没有鸠占鹊巢,否则这时候灰溜溜的搬出来,她怕是要比现在更难过,好像从里到外承认了、服输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丫鬟命。

    “将主母的院子收拾出来罢,平日里叫人多打理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住进来人了。”

    瞧着文盈还算是平静的面色,杜妈妈还是红了眼眶:“姨娘……”

    她喉咙也跟着发哑发疼,想要开口安慰,但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姨娘,难过便哭一哭罢,总憋在心里怎么行?”

    可文盈却摇摇头,视线透过马车的纱帘望了出去,喃喃道:“现在可不苦,免得叫旁人以为咱们家里出什么事了,如今公子不是在大理寺挺好的吗?更何况咱们刚从杜家出来,若是被杜家人瞧见了,说不准要怎么想咱们。”

    杜妈妈知道她懂事,只是从前觉得她的懂事和识大体会叫人省心,可现在的这些懂事,却只剩下叫人心疼。

    稍稍缓和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文盈还是下了马车,缓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去,府里的事,直接叫阿佩和杜妈妈去管。

    杜家的动作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快,不过第二日贺行润便上了门来,颇为高兴道:“今日朝中有人替陆相那老东西鸣不平,还写了从袛的诛罪状,正好杜老大人出了面,替从袛说了话,外加上新帝应当也是想保从袛的,便直接将那些人给驳了回去。”

    文盈得了这个消息也觉得欣喜,只是刚开怀些,便察觉其中的不对来。

    “杜老大人只是为大公子说了话,而并没有说先杜夫人被磋磨的事?也没说陆相原本是入赘,后来又反口不认?”

    贺行润面上的笑也稍稍淡了下来,轻轻摇摇头。

    “那老东西心思沉的很,没有确切的好处,哪里能叫他彻底帮咱们,不过他今日已经表了态,想来这是等着咱们给明确承诺呢。”

    文盈点点头:“这好办,还得麻烦贺郎君走一趟,想办法去寻上大公子,叫他写个凭证下来,先写个婚书罢,妾拿着再去杜府登门,到时候看看杜家怎么说,若是还有什么旁的事,到时候咱们再商议就是了。”

    贺行润刚要应一声好,却是突然顿住。

    这事原本就是瞒着从袛弄的,原本打算就这般瞒着,等木已成舟,到时候从袛顺利从大理寺出了来,事情已板上钉钉,谁也更改不得,从袛即便是在气,也不能自己重新回了大理寺去。

    可现下这种情况,要是叫从袛去弄什么承诺凭证的,岂不是直接就露了馅?

    贺行润面上犹豫,文盈却是心急:“郎君怎得不去,可是那边不方便?”

    她捏着手中的帕子踱步:“也是,是妾太心急了些,大理寺也不是说能往出递东西就能递的。”

    贺行润也跟着心急,想了一圈,只能犹犹豫豫来问文盈。

    “姨娘可知道从袛的印信在何处?毕竟来回去往大理寺也耽误时辰,倒不如咱们直接用从袛的印信弄了,左右咱们也是为了他,等他出来的,也定然不会怪咱们。”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文盈,却见她摇摇头:“印信这种要紧的东西,妾哪里能知道呢。”

    贺行润发了愁,既是不知该如何同从袛说起这事,又是忍不得埋怨从袛两句。

    这小子不挺宠爱这个姨娘的?怎得连自己的印信都藏着掖着不告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