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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琼 第16章 熊孩子

    李簪词冷冷地看着胖墩墩的六岁小孩,唇边勾起微笑。

    前世她跟梁靖孜的关系岌岌可危,两人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邓姨娘有四个月身孕的时候,有天却滑了一跤,重重摔倒在地,当时就掉了胎,血流不止。

    而那块湿滑的地是梁钟玉弄的,为的就是让她摔倒脑袋砸地,想惩治她。

    一个小孩子竟然如此恶毒,邓姨娘十多年才怀上的孩子,遭受无妄之灾,愤恨不已,让梁靖孜给她一个公道。

    田氏为了梁钟玉,竟说是她诬陷梁钟玉,是她这个没有孩子的当家主母嫉妒姨娘有了孩子,所以下的狠手。

    梁靖孜为了让她腾出世子夫人的位置给俞氏,便默认了是她做的。

    后来,她就替梁钟玉背了这口黑锅,梁靖孜倒打一耙,说她太恶毒,这辈子不会跟她有孩子。

    田氏听到自己外孙的话,却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她允许李簪词嫁进昌国公府去,本就是野鸡变凤凰,李簪词就应该对她感恩戴德,给自己外孙当牛做马。

    田氏笑着把梁钟玉搂进怀里,眼里满是宠爱,敷衍地点了点他的鼻尖:“顽皮,这是你母亲,不许这么说。”

    梁钟玉被石氏打了后,不敢像以前一样辱骂李簪词。昌国公更严厉,不允许他们没有礼数,否则就被鞭打掌心。

    知道姐姐过来告状,外祖母还保证会替他们出气,他就肆无忌惮地来了伯府。

    他指着李簪词命令:“你快跪下给我道歉,不然我让外祖母打你。”

    李簪词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田氏话家常似地道:“我把玉哥儿当眼珠子,跟嫡亲孙子没什么两样。我让你嫁过去便是为了替我那个过世的女儿好好照顾他们,别让他们损了一根汗毛。若有哪个人不长眼的,敢欺负他们,我绝不轻饶他们,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李簪词点头:“夫人说的是。他们见谁骂谁,府里除了国公爷和老夫人以及世子管得了他们,谁还敢碰他们。我经常被他们骂,方才不还骂我呢,泼皮得狠。这样没有礼数的孩子,我也不敢欺负。”

    梁钟玉仰着脖子,气呼呼指她道:“你说谁没有礼数?你骂谁泼皮?快跪下给我道歉,快点跪下,我外祖母在这里儿,你快跪下。本少爷让你跪下!”

    李簪词微笑地道:“夫人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田氏脸色有些尴尬:“哥儿到底还是个六岁的孩子,有些事情得需要慢慢教。你是他母亲,要宽容些。”

    梁钟玉见外祖母不帮自己,就要上来对李簪词拳打脚踢,惜纹和云珠一把拦在前面,她们早就看不惯这个没有教养的孩子了。

    田氏轻声哄道:“好了别叫了,你母亲马上就给你道歉了,她马上就给你道歉了。”

    李簪词假装听不见似的,微笑看着无耻的祖孙两个。

    梁钟玉还在闹,田氏见李簪词看戏似地盯着他们,也不打算帮她一起哄孙子,更不会顺着她的话给外孙道歉,便给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嬷嬷把梁钟玉带下去。

    不一会儿,屋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李簪词起身告辞,田氏临了又警告她:“你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爵位日后还是玉哥儿的,你若背着我偷偷怀孕,到时候胎儿保不住了,那也是自找的。”

    李簪词笑着说:“夫人放心吧,国公府里日后所有的东西,都会是玉哥儿的。”

    待她和离了,就是昌国公府开始倒台的时候。

    李簪词走了后,嬷嬷小声地对田氏道:“夫人可信她说的话?”

    “我自然看出来了,她要让自己的孩子继承爵位。”

    这些日子,世子跟那个什么花魁闹得沸沸扬扬,田氏是无所谓的,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但李簪词是正妻,若生了孩子,就能跟她的孙子一争高下。

    如今已经错把李簪词嫁到国公府去,那便要阻止这个错误继续犯下去。

    田氏眼里泛出阴狠的光,就别怪她下狠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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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簪词回去的路上,惜纹和云珠愤愤地道:“小姐,玉哥儿这样的,即便能继承爵位,家产早晚也要被他败光。”

    李簪词笑说:“咱们别跟他计较,连最简单的字儿都认不全,他的福气在后头呢。”

    回到府里,张泽家的说方才李宅的丫鬟过来说,明日李三小姐过来做客。

    李三小姐就是李元词。

    回院子的路上,惜纹气得忍不住又说:“大爷和大夫人真以为我们是傻子不成,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李簪词倒是希望李元词到昌国公府来,正好新仇旧仇一起算。

    晚上用晚饭时,梁靖孜说明日要出京去公干,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昌国公放下碗筷:“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管你如何安置那个歌姬,若是在外面闹出笑话来,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把你赶出府去。”

    梁靖孜心里极是不畅快,俞氏一个不争不抢的弱女子,不过是求个安身的地方,为何这些人紧抓不放。

    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儿子知道。”

    石氏圆场:“老爷,孜哥儿明日要出京公干,你不说点好话就算了,怎么还要威胁他?”

    昌国公气道:“我就出京公干了几天,回来脸被他丢光了。我若出京公干几个月,昌国公府的面子岂不是被他作没了?”

    梁靖孜不敢吭声,怕昌国公把这些怨气全都算在俞氏头上。

    李簪词吃着饭,时不时欣赏梁靖孜痛不欲生的表情,这也算是开胃菜了。

    昌国公扫了眼,又问:“玉哥呢?”

    石氏说:“前两日他外祖母说想念姐弟两个,接过去住两日,明天才回。”

    昌国公板起脸:“好好的学不上,去伯府作甚?明日回来后,把缺的功课都补上,别到时候长大了,连个文章也做不出。”

    翌日,李簪词并没有出院子去送梁靖孜,也没有让姨娘们过来请安,一直睡到晌午,头没有那么痛了,这才起床用饭。

    前头的下人进来禀报:“表姑娘来了。”

    李簪词让下人请李元词到堂屋来,看到李元词大包小包的行囊,这是要久住的意思啊。

    象征性地闲聊后,李元词说:“姐姐,我坐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给姐夫去行个礼请安?”

    李簪词透过氤氲的茶气看她:“是应该去行礼请安。不过今早世子出京公干了,说是要半个月才回来。”

    李元词眼底闪过失落,说:“那我先去向老夫人请个安,免得别人说我们李家来人了也不说一声,没规没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