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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琼 第86章 还是想杀了他

    前世。

    庵堂的冬日如冰窟,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如尖锐的刀刃般,凛冽刺骨,残忍地刮过屋内每一个角落。

    李簪词每天晚上都会把所有衣物拿来当被褥,可以睡得暖和些。

    临近大年三十,雪淅沥沥下个不停,整个庵堂都被冰块包裹,单薄的衣裳堆积再多也取不了暖,晚上只能起来蹦蹦跳跳取暖。

    翌日,她看雪停了些,摘了菜,煮了饭吃后,决定去山里打猎,拿些皮毛回来取暖。

    走了不知多久,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原本细腻的双手,早已被冻得通红。

    脚步在雪中艰难前行,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好不容易弄到了皮毛,她拉着剥好的动物往回走,肚子太饿,决定先烤肉来吃。

    刚把肉架到火上烤,一个满脸猥琐的男人,突然冒了出来。

    他身形佝偻,一双鼠目滴溜溜地转着,手里还拿着自己刚打到的狐狸皮毛。

    “小娘子一个人在山中打猎啊?”

    李簪词没理他,他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哟,在这荒郊野外的,小娘子这个样子,一定是冷了吧?不如我把手上的狐狸皮给小娘子,小娘子让我快活快活?”

    庵堂附近只有尼姑和和尚会来,李簪词不用想,眼前这个男人定是朱思越叫来的。

    为了毁掉她,让皇上彻彻底底地厌弃她,朱思越煞费苦心。

    要是在当年,她不一定打得过这个男人。

    但在庵堂的这段时日,她挑水浇菜,砍柴做饭,经常打猎,力气越来越大,不说力大如牛,但还是能从这个男人的手里逃走。

    男人越发得寸进尺,她猛地拿起手上的弓箭去敲男人的脑袋。

    男人往后踉跄,眼冒金星,被打痛了,立即跳起来骂:“小贱人,今天老子要杀了你。”

    男人扑上来,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撞飞男人。

    李簪词一看,是张靖邦,他手里拿着弹弓,担忧道:“姐姐你没事吧?”

    李簪词看他衣衫单薄,身形瘦小,却勇敢地挡在自己身前,心中一股温暖。

    男人被弹弓打疼了,恼羞成怒,拿出刀来,骂道:“你个小杂种,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今日把你们全杀了。”

    最后,李簪词和张靖邦合伙把男人杀了,扔到了雪坑里。

    张靖邦看到她手上的动物毛皮,说道:“姐姐一个人到后山来很危险的。”

    “只要我还活着,在哪里都危险。你怎么在这里?”

    “住持要我来这里打坐,我听到姐姐的声音,便跑了过来。”

    李簪词看到他瘦瘦小小的身体,眼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坚定,轻轻地摸摸他的头,笑道:“姐姐谢谢你。”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把她打到的兔子烤了来吃,还剩很多肉,李簪词把这些肉用雪埋在了树下,每天中午过来吃一些,给她跟张靖邦加餐。

    走回去的路上,张靖邦问她,“方才我看姐姐没有任何惊慌,姐姐是不是知道谁害你?”

    “是宫里的皇贵妃,姐姐被皇上罚余生都在庵堂思过,都说斩草除根,姐姐还活着,她半夜睡不着,整日琢磨着怎么让姐姐死掉。”

    “皇上不管吗?”

    李簪词讥讽地道:“皇上?皇上佳丽三千,怎么会记得姐姐?姐姐若要靠皇上活下去,你也看不见姐姐了。”

    张靖邦忽然低下头,神情落寞。

    “怎么了?”

    “姐姐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别人侵犯。”

    李簪词重重地应了一声,“姐姐相信你。”

    她跟张靖邦在岔路分道。

    往右边是庵堂,往左边是寺庙。

    回到自己的住处,李簪词简单地处理了皮毛,缝制成小袄子,晚上穿着睡,虽然还有些冷,但也能熬过去。

    夜晚,冷风还是从缝隙里灌进来,她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希望能更暖和些。

    明天得去找东西把破房子填补上,堵上这些缝隙,应该就可以了。

    “醒醒?”

    “醒醒?”

    李簪词冷得不想睁开眼,但一直有人戳她。

    跟她同住的尼姑,上个月上城里去了,这个时候会来找她的,只有张靖邦。

    她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太沉重,感觉到有人抱她,怀里暖暖的,想到昨天那个登徒子,她猛地清醒,睁开眼睛,一张俊美的脸放大,淡薄的唇意味深长地笑。

    “皇上?”

    “皇上?”魏以蘅笑容雅致,腔调散漫,“大奶奶莫不是烧糊涂了?父皇人在京中,本王是宁王。”

    李簪词惊吓而起,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再看一眼魏以蘅的衣裳,一股热血冲上来,抬起手扇了过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

    魏以蘅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笑地问:“孤男寡女,穿着深衣在床上,大奶奶说呢?难不成在床上念佛经?”

    魏以蘅就是这样的人,看上了就要得到手,不会考虑你的名声,你的想法。

    李簪词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尽管再经历一次,她还是忍不住要杀了他。

    “大奶奶莫不是要找剑?”魏以蘅笑着从旁边抽出刀刃,递过去,“给…”

    李簪词毫不犹豫地拿过来,就要刺过去,一把刀横亘在前,挡住她的刀。

    魏以蘅挥了挥手,示意萧意把刀收回去,“让大奶奶发泄发泄,憋在心中伤了身子可不好。”

    曹总管忙道:“大奶奶消消气,萧统领带大奶奶来的路上,大奶奶生了病。方才大奶奶一直发抖说冷,王爷这才脱了衣裳上床,才抱大奶奶,大奶奶便醒了。”

    李簪词深吸一口气,“我跟王爷不熟,王爷高抬贵手,放我回去。”

    她站起来要走,腿上微微的疼痛,让她想起来自己被船只砸伤脚的事。

    曹公公道:“大奶奶又是何苦呢?咱们王爷位高权重,大奶奶一介商人,跟了我们王爷,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不用如此辛苦不是?”

    “哎,别恐吓大奶奶。”魏以蘅看着她下床,愤怒地穿上自己的衣服,打开门要出去,门口的侍卫拔刀挡住,她退后一步,回过头来,“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魏以蘅下了床,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松松垮垮的衣服,“本王知道与大奶奶没有多少交情,这不特意把大奶奶接来此处培养感情。大奶奶别觉着本王孟浪,第一次看见大奶奶的身影,便一见如故。昨日看见大奶奶真颜,便生出一股我们前世是夫妻之感。大奶奶与本王处出感情来,本王自会放大奶奶回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