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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爷的心尖宠 第3章 腹黑之人

    总算将人接了回来,李元柔卸下一身疲惫,准备愉快地干饭了。

    传了晚膳,丫鬟婆子鱼贯而入,珍馐美馔上桌,丰盛至极。

    名为胖丫的圆脸婢女甚是讨喜,脸上肉嘟嘟,一边介绍菜品一边为李元柔布菜。

    李元柔极其享受,躺平正式开始!

    吃的正高兴,门外不太友好的训斥声传来:“李元柔,你竟胆敢刺伤自己的驸马!”

    随即见一女子手拿红木戒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来人长相大气,眉眼昳丽,纤细的身躯往那一站,自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凛凛之气。

    丫鬟仆从跪了一地,齐声喊道:“长公主!”

    红木戒尺一指,李元柔条件反射一般惊慌失措,手中夹着的一块排骨啪嗒掉在地上,嘴里不由自主就喊了一声:“长姐。”

    然而来不及多想,戒尺就向她身上招呼了过来。

    李元柔“嗷”的嚎了一嗓子就蹦了起来,捂着身上被打疼的地方满屋乱窜。

    端庄尽毁,形象全无。

    丫鬟们心照不宣都自觉退出门外躲得老远,无一人敢上前,仿佛对此情况已是司空见惯。

    而身后女子追着她打得那叫一个痛快,几乎打的每一下都没落空,嘴里还不断输出:“才两日不管你,你便目中无人胆大包天,竟敢光明正大持刀伤人,你别跑……”

    李元柔一边跑一边嗷嗷惨叫:“我不跑等着你打我吗?”

    就这么你追我赶围着八仙桌跑了几圈,一个嚎累了,一个打累了,二人气喘吁吁隔桌相望。

    李元柔泪眼朦胧,戒备地盯着对面女子。

    那是她的亲姐姐,大越国长公主李元陶,封号徽阳公主。

    她很想嗤笑一声,呵,灰羊公主。。。

    可她现在笑不出来,因为大灰羊正用红木戒尺指着她。

    眼看着戒尺又要挥舞起来,李元柔一咬牙往门外跑去,正撞上要进来的萧洛白。

    她惊慌地看了一眼后面举着戒尺的长姐,一个转身猫在了萧洛白身后。

    长公主左右开弓,戒尺毫不留情落下,都被萧洛白张着双臂,眉眼含笑一一接下。

    长公主怒气冲冲开口:“萧洛白,你让开,本公主是来为你撑腰的。”

    李元柔紧张地揪着萧洛白的衣服吸了吸鼻子,央求道:“别让,别让,她打人太疼了。”

    萧洛白微微转头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满面泪痕的女子。

    他唇角勾了勾,面不改色开始撒谎:“长公主误会了,我与柔儿那日是嬉闹中不甚误伤,如今已冰释前嫌。”

    李元柔被他这一亲昵的称呼叫得怔了一下,诧异间抬头正对上长公主投来的质问眼神,她立刻小鸡啄米一样重重点头。

    长公主狐疑地打量着二人:“那你二人为何不一同用膳,听说还分了院子。”

    李元柔躲在萧洛白身后眼珠子乱转,想着怎么组织措辞搪塞过去,就听萧洛白开口道:“伤口未愈,不方便。”

    长公主霸气反驳:“伤口未愈才更应该住一起,方便照顾。”

    她说完,也不等两个当事人表态,便指挥起院子里的丫鬟仆从去青竹园将萧洛白的东西搬过来。

    李元柔刚冒头:“唉?长姐……”

    话没出口,戒尺已指到眼前,她头一缩,又躲到了萧洛白身后。

    眼见着萧洛白的东西都被搬进了青梅园,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苦口婆心地嘱咐道:“你二人已成婚,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李元柔嫌弃地撇撇嘴,表示不屑。

    却听萧洛白开口道:“微臣谨记。”

    李元柔:唉??

    长公主点点头,优雅地扶了扶并不凌乱的发髻和珠钗,慵懒地道了一句:“乏了,回府罢。“

    有人上前搀扶,带起一阵撩人的香气。

    李元柔这才看清,两个美男傅粉施朱极尽华贵,比之女子还要妖娆,这是长姐的面首。

    李元柔知道长姐的面首不只这两位,若是全都带来往那一站,堪称百花齐放千姿百态。

    见李元柔盯着自己的面首瞧,长公主一把将李元柔扯了过来,揶揄开口道:“怎么?看上了?想要哪个直接开口,长姐送你。”

    她说着,面上浮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偏头看了旁边的萧洛白一眼。

    李元柔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萧洛白眉峰微蹙正盯着她,见她看过来,他眯了眯眼睛,看起来十分腹黑。

    李元柔不由打了个激灵,讪讪笑了一声,拒绝道:“不了,不了,我消受不起,呵呵呵……”

    长公主咯咯地笑了两声,对她喁喁私语道:“半月后长姐的生辰宴,你二人记得一起过来。”

    她手拎戒尺,优雅退场,端的是一个高贵从容,优雅大方,与先前手持戒尺上下挥舞,状似梅超风的癫狂女子判若两人。

    人都走了,李元柔转头冲着萧洛白尴尬一笑:“多谢你为我挡了戒尺……”

    萧洛白面色一如既往地清冷,未答她的话。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拂去李元柔眼角未干的泪迹,缓缓吐出两个字:“哭包。”

    李元柔怔了怔,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

    她有些促狭,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过来了?”

    萧洛白面色如常,不辨喜怒,惜字如金地开口:“路过。”

    李元柔皱起秀气的眉头,自己住的青梅园明明更靠里一些,他的青竹园再怎么走也不会路过青梅园吧……

    而萧洛白说完,便转身走了。

    就这么走了……

    李元柔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是说公主比驸马大么,为何她这驸马如此傲娇?

    不重要,不影响自己躺平就行,她又指挥了下人将萧洛白的东西重新搬回青竹园。

    身心俱疲的李元柔进了屋子倒头就睡,愉快地一夜无梦好眠。

    而青竹园里,她却入了萧洛白的梦……

    梦中女童吓哭了,他嫌弃地吐出两个字:“哭包。”

    她眉眼弯弯:“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别皱眉了,我给你唱歌吧,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她笑靥如花:“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站在刚冲撞的长公主车架旁笑着冲他挥手:“萧洛白,记得来找我啊……”

    长大一些的她躲在他身后揪着他的衣襟一脸紧张:“姐夫,帮我挡一下。”

    ……………

    ……………

    心大的李元柔又过上了梦想中快活的日子,翌日一大早就起来带着大丫二丫出门了,信誓旦旦说要将这上京城好好逛一圈。

    大越国上京城很是热闹,毕竟一国之都,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金翠耀目,绮罗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

    街边左右连接着数个摊位,叫卖声不绝于耳:“香喷喷的包子出锅咯,热腾腾的肉包子。”

    李元柔被香味吸引着过去。

    三人买了肉包子坐在摊旁桌边吃了起来,李元柔吃的比两个婢女加起来都多,她边吃边说:“这个味道不错,吃着感觉还有点熟悉。”

    大丫道:“主子您别看这摊位简陋,这小店开的年头可长了,不过您以前不是从不吃这种小摊卖的吃食的吗?”

    “哦是吗?”她笑呵呵地道:“山珍海味吃多了,这种街边吃食反而独有一番滋味。”

    吃完了,三人又寻了一酒楼听书喝茶,好不快哉。

    “山阳公主,好巧啊。”

    李元柔打量着说话的来人,长的还算俊俏,就是这一身酱紫色长袍打扮,头戴紫冠,跟那张有些稚气未脱的脸显得格格不入,像是在装老成。

    这气质,根本压不住酱紫这样大气的颜色,若是萧洛白这样穿应该就好看多了。

    那人又出声了:“公主?”

    李元柔回神:“啊,你哪位?”

    来人怔了一下:“公主又不记得我了?”

    李元柔秀眉皱起:“嗯?”

    大丫低头耳语道:“这是您之前喜欢的那个何小公子。”

    李元柔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自己的另一朵桃花,当下便饶有兴致地又打量起来。

    不得不说这山阳公主的眼光还是可以的,这人虽然比萧洛白差点,但是这张脸生的还算俊俏。

    何文庭见她记起,当下便熟稔地坐下,他微微倾身靠近李元柔,似要耳语几句,还未开口便被人提了起来。

    李元柔诧异地看过去,正对上萧洛白冰冷的目光,他凉凉地吐出两个字:“过来。”

    李元柔顿时有些不悦,当着外人的面对本公主呼来喝去,本公主不要面子的吗!

    她还未说话,何文庭便开口了:“萧大人未免管的有点太多了。”

    萧洛白未理会何文庭,只定定地看着李元柔。

    李元柔强自镇定地挺直了腰杆:“没错,本公主与谁在一起驸马应该无权过问吧。”

    萧洛白向她投去一个危险的眼神:“是吗?”

    何文庭又抢答了:“当然,公主喜欢谁是公主的自由。”

    李元柔:嗯?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怎么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她还没纳过闷来就听萧洛白道:“公主心悦此人?”

    何文庭抢答:“不错,公主确实曾表白于我。”

    李元柔回神,急忙辩解到:“唉?不是,我没有……”

    萧洛白眸中精光一闪而过,他冷笑一声打断她:“公主既然心有所属又何必多此一举将微臣接回公主府,微臣今日便还回那驸马府去吧,公主最好也通知宫里不要再下旨强接微臣回去了。”

    李元柔一惊,刚把这尊大佛接回来,若是再走了恐怕宫里又要来人折腾她。

    她急忙开口道:“别,不是,你先别回,本公主和这个人一点都不熟,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何文庭面露焦急之色:“公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您详谈。”

    萧洛白盯着她,眼睛眯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李元柔有些发怵,她此时一个头两个大,只想走为上策。

    李元柔恼怒地瞪了何文庭一眼,对萧洛白道:“本公主还有事,就不陪二位了。”

    李元柔带着丫鬟逃也似的匆匆离去。

    李元柔平复了一下心绪,又逛起了珠宝首饰铺子。

    每进一个铺子李元柔都豪气地大手一挥:“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部打包送去山阳公主府。”

    果然买东西能令人心情愉快,李元柔内心戏十足,此刻又是不断感叹。

    当公主就是爽啊,有钱就是爽啊,躺平就是爽啊,没有男人碍事就是爽啊!

    她喜笑颜开兀自低头向外走着,迎面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一个不稳就要向后倒去,那人长臂一伸便将她拉入怀中。

    一股好闻的凛冽香气灌入鼻腔,李元柔忍不住深嗅了一下。

    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撞疼没有。

    李元柔抬头,正对上萧洛白关切的眸子。

    她脸唰得就红了,刚才自己是在做什么。

    李元柔面露慌张,结巴开口:“没没……没……”

    说完又是一阵局促地落荒而逃。

    她暗恼,怎么到哪都能碰上萧洛白……

    萧洛白盯着李元柔的背影,眸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狡黠,他对掌柜开口:“山阳公主所有没付银子的单子,找个眼生的,今日天黑前一并送去她府中要账。”

    夜里李元柔洗漱过后正坐在桌边想事情想的出神,大丫拿着几张长长的账单来了。

    李元柔狐疑地接过来看了一眼,随口问道:“这什么?”

    大丫支支吾吾开口:“账房送来的,今日买的珠宝首饰还未结账,问问您要怎么办。”

    李元柔惊愕抬头,瞬间拔高了音调:“今日买的东西还没结账?”

    大丫为难地绞着手帕:“不止今日,之前买的头面首饰也还欠着没给银子呢,今日那店家一并要账来了。”

    李元柔如遭雷击:“怎么会?本公主一国帝姬,欠账?”

    大丫低头小声嗫嚅:“先帝时期就奉行节俭,加上征战不断军资耗损极大,宫内一再缩减开支,您又素来喜欢珠宝华服,您看看您鞋子上的大东珠,一颗就要上百两呢,咱们公主府早就入不敷出了。”

    李元柔哀伤地仰头望了望房梁。

    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将她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美梦踩了个稀碎。

    说好的荣华富贵呢,吃喝玩乐呢,走上人生巅峰呢,都像肥皂泡一样,啪的一声,全没了。

    李元柔埋怨大丫二丫怎么早不跟她说,怎么不阻止她买买买。

    两个丫头很是委屈,声称并不知道公主忘了这些,且她们有回劝了一次被山阳公主好个一顿骂。

    李元柔顿时心头涌上无限愁苦,她让两个丫头帮着出主意。

    二丫道:“驸马爷如此富有,不若跟他讨要一些银钱?”

    大丫反对:“跟驸马开口,岂不是失了身份?”

    二丫又道:“都是夫妻了,也不算有失身份吧?”

    大丫轻哼了一声,继续道:“公主千金之躯,如何能屈尊降贵去开这个口?”

    李元柔一拍桌子愤慨道:“没错,咱们做人要有骨气!”

    她又看了看账单,刚才的气势一下就没了。

    她崩溃地捂着心口,迈着沉痛的脚步,身形虚晃,缓缓移动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所以她到底是接了个什么烂摊子,好日子还没过两天她就成了老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