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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时—— 第23章 赌约

    自那天冲突之后,韩绮琴更加热衷于传播有关周怀民的绯闻。各方加油添醋之后,如今的版本已经演化到周怀民不止一个情人的地步,所以他那个背景深厚的前妻才会抛弃他。

    芷鸢已经两次在外头听到那些传得有板有眼的绯闻,听得她鬼火冒。家里的周怀民却依然悠闲地享受着假期,下棋,泡茶,看书,听音乐,冲调咖啡,修剪花草。要不是每天还得花时间处理邮件,还有王振经常过来,他就跟个避世的退休老头似的。

    这天,几个佣人来做春节前的大扫除,屋里头有点混乱。周怀民就去仓库搬出箭靶和他的复合弓,到草坪那组装着玩。

    芷鸢看不惯他的悠哉,说:“哥,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叫什么吗?宅男。要不你去什么夜总会找点乐子吧,顺便听一听你的绯闻。”

    “会吐。”他哥说。

    芷鸢当然知道,周怀民去那种地方产生应激反应。故意这么说还是因为气不过。周怀民的“呕吐体质”让他远离了风月场所,也因此在圈内获得了良好名声。一个活得那么清心寡欲的人,现在居然成了到处拈花惹草,情人无数,男女通吃,最终被妻子扫地出门的登徒子。芷鸢是真的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了。

    周怀民装好复合弓,开始检查各个部件,叫芷鸢把箭靶放到50米处的标记点上。她放好箭靶跑回去。怀民开始调试瞄具。她问:“都是韩绮琴造的谣,是不是长房故意的?”

    咻!

    怀民射出一箭,听到着靶声后才放下弓,举起望远镜查看。似不太满意,继续调试瞄具。

    “哥。”芷鸢催促他回答。

    “这样挺好。”

    看到怀民又要搭箭举弓,芷鸢伸手挡住他眼睛,不让他继续。问:“你怎么不收拾她呢?

    怀民放下弓,问:“叫人绑了她,羞辱一顿。如何?”

    “那、那是犯法的。我倒是想自己打她一顿出气。”

    “耐心点。不用你来弄脏手,有人会收拾她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怀民挥挥手,示意她走开,别影响他。芷鸢忙说:“最后几句。我听嫂子说,你有外遇。”

    “她已经不是你嫂子了。”

    “那你有没有外遇?”

    “没有。”

    “嫂、前嫂子看到的照片呢?”

    “一张老照片而已。”

    “照片里的人是谁?”

    这回他停了一下,才说:“这件事我不想谈。”

    “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你跟你老公一周做几次?一次做多久?”

    芷鸢卡住了。甩手而去。

    “我不管你了!”

    芷鸢心里有气,叫上谭琳逛街购物解闷。她说带的内衣怕不够穿,要补货,便先去了一家内衣店。

    店里有很大的封闭式试衣间,沙发桌椅齐全,还有茶点。谭琳和芷鸢各自在更衣室换好,出来照着镜子,互相提供意见。芷鸢身上那套设计性感撩人,她说要给丈夫一些新鲜感。她看看谭琳那套,就说谭琳的眼光跟她哥一样保守。又埋怨周怀民那个老古董,让她在家里都得穿内衣,不自在。

    谭琳想起她们还是十三四岁时。芷鸢受法国风气影响,不喜欢穿文胸。那个暑假也确实热。芷鸢送给她一条绸缎裙子,轻薄透气,穿着十分舒适。在芷鸢的鼓动下,她们就只穿了条裙子出门。下楼遇到抱着一堆资料的周怀民。

    “我们出去啦。”芷鸢说。

    “等等。”周怀民叫住她们。“穿成这样,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这样凉快啊。”芷鸢抱怨天气太热。

    周怀民不管,要求她回去穿整齐了再说。见芷鸢还拧在那,下最后通牒:“是不是要把你送去冰岛,才知道该怎么穿衣服。”

    芷鸢只能跺跺脚,上楼换衣服。周怀民看到谭琳还杵在门口,说:“你呢?”

    “你还能把我去送冰岛啊?”谭琳犟道。

    “送去谭家,让你爸收拾你。”

    谭琳只得认怂。

    逛完内衣店,芷鸢和谭琳之后又扫了一大堆东西,塞满了车后座和尾箱。谭琳先把芷鸢送回家。车在院子停好,帮她搬进去。芷鸢念她陪了自己一下午,一定要她留下来尝尝自己新研制的饮料再走。

    芷鸢在厨房忙碌的当儿,谭琳去屋外等。

    她看到草坪上摆了张桌子,上面有弓箭等物,就过去握弓搭箭。吸气闭气,拉弦开弓,只是弓弦的磅数有点重,她拉起来相当吃力,心知这肯定是周怀民的弓。

    “手放平点。”

    周怀民出现在她身后,双手环绕她,左手托弓,右手握着她的手把弓拉满,她吃了一惊,手指扣到撒放器,箭就射了出去。谭琳闻到他身上有股沐浴后的清新气味,向海风一般缠绕上她。

    他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说:“脱靶了。”

    谭琳只能一笑而过。周怀民的手机响了,拿着手机往屋里走。芷鸢这时端着托盘,举着两杯饮料过来,他经过时顺手拿走一杯,说:“帮我把东西收一下。”

    “自己收,说了不管你就不管。这是给谭琳的。”

    “这不还有吗?”他说着就进了屋。

    气得芷鸢跳脚。谭琳忙说自己不喝了,先回去。急急上了车,她挥挥手,扇掉萦绕鼻间的周怀民那身海风般的气息。

    这边谭琳离开之后,王振开着车绕进来。

    他叼着烟下车,见芷鸢在收拾东西,没上前帮忙,倒是把桌上的饮料端起来就喝。

    芷鸢抱着东西,转过身才看到自己的饮料被喝了一半,气恼道:“王振,你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王振很是乖觉,“芷鸢你好。谢谢你的饮料。”

    说罢喝完剩下的一半。

    芷鸢不想跟他争论,让他帮忙收拾东西。王振问:“周怀民还要多久才能出门?”

    “不知道。你们要干嘛去?”

    “约会。”

    芷鸢差点把怀里的箭盒砸过去,“就是你说话没有分寸,别人才会造你跟我哥的谣。注意点嘛。”

    “这事情的重点是,别人有心编造谣言,那周怀民跟谁都有可能。你在这里待久一点试试,肯定会有更恶心的谣言出现。”

    “你别说了,我想吐。”

    王振搬完东西,洗净手,又把烟叼在嘴里。他早戒烟了,只是习惯性地叼着,很少点燃它。

    “芷鸢,我这两天不在家。”

    周怀民交代道。他提着商务旅行包出门,一身休闲西服套长款薄外套,走路带风,几步跨下屋前阶梯,既飘逸又干练利索。

    王振吹了声口哨,道:“出发了,美人。”

    周怀民把旅行包用力扔向他,他抱住,忽感后脑生风,忙旋身,抬手接住杯子。芷鸢在那边怒道:“管好你那张嘴!”

    王振回她一个飞吻,把空杯子抛给她,就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