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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尚书强制爱表姑娘她受不住了 第106章 你可是在埋怨

    秦执走后好久,秦湘玉都缓不过来神。

    过了一会儿,她才用嘶哑的声音唤了丁香。

    丁香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姐浑身赤条条的被绑在床上。

    地上和她的身上,都是一片狼藉。

    在她印象中,秦湘玉是个极其体面的人。

    她从不让人伺候她沐浴穿衣。

    在她看来,这是件麻烦别人的事情。她不该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别人造成麻烦。

    就算最开始不会穿衣服,也是着了中衣,再让她帮忙,等她为她穿好之后,在羞赧的对她道谢。

    好像她为她穿衣服,是一件值得被感谢的事情。

    明明这些事情,都在她的份内。

    秦湘玉从不与人争吵,哪怕生气极了,也会自己一个人生一会儿闷气,然后就好了。从这件事情中反思自己,她时常和丁香分析,某件事情上她哪里做的不对,站在别人的立场,会不会不一样的结果。

    她总说。

    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彼此的立场。

    就算受了委屈和不公,她也尽量去自己调和。

    有些想不通也会常常抱着她的腰,问她:“丁香,为什么会是这样啊。我不明白,我哪儿错了。”

    哭完后,又按照自己准则去做自己的事情。

    她好像对这个世界,怀揣着无比的宽容。

    平等的尊重和怜惜每一个人。

    哪怕在她看来,那个人是个顶坏顶坏的人。

    她总说,不过是因为环境和他自身的经历造就了这个人,事无完人,要擅长发现别人的优点和长处。

    哪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呢?

    丁香从她身上,看到的从来都是,平和和希望。

    好像她在。

    这个世界上的温暖和阳光就在。

    她总觉得她家小姐,和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一样。

    她体面在于,知羞耻,懂进退。即使受了再多委屈,也不会让别人下不来台,也会想办法从自己身上找不是,给别人出来的机会。

    就算是秦执。

    他那般伤害她,她也依然去发现他的闪光点,去看他做的为国为民的事。

    他做下的好事。

    甚至是对她敌意颇深的容华。

    丁香问过,“小姐,您不生气吗?”

    不生气于别人的冒犯,不生气于别人的要挟,还要出手帮她。

    秦湘玉见她为她打抱不平,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腮帮子:“生气呀,怎么不生气。这人就莫名其妙的,我又没干什么,就针对我,你说是不是她不对。”

    丁香点头,听她又说:“下次她若再瞪我,我也瞪她。”

    她颇有些无语:“您不处罚她的冒犯吗?”

    “你这丫头还挺记仇哈,哈哈~为何处罚,她不过看我一眼,我也可以看回去,这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伤害。”

    “至于我要帮她。是我发自本心的。见不得人可怜。尤其是小姑娘可怜。”

    “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想过后果的。”

    “若是不帮,届时我心里就过意不去。”

    “那您不会委屈吗?”

    秦湘玉没有回答这句。

    都是人,为何不会委屈。

    她也常常倍感委屈。

    只不过,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路。

    也许,以后她就知道了。

    现在,且这样吧。

    后来某次,丁香听她这样安慰自己:“前半生,已经比大多数人幸福了,有爸妈,有亲戚朋友,有爱她的人,有健全的四肢。对于那些不太好的人,应该宽和一点。”

    宽和有错吗?没有,只是不该对不应宽和的人去宽和。

    显然,现在的她,还未认识到这一点。

    以及,所造就她的环境,从未有这般穷凶极恶的人。所以,单单靠宽和是不行的。

    人,是有极限的。

    总会绷不住的。

    不能做到事事完美。

    就像现在,她觉得她家小姐,已经绷不住了。

    她就那般躺在那里。

    悄无声息。

    丁香没有见过躯壳。

    可现在她只想用躯壳过两个字放在秦湘玉身上。

    好像空荡荡的躯壳,行尸走肉般的飘荡在人间。

    “小姐。”她走了过去,蹲了下来。

    为她盖好了锦被。

    这才把她微微润湿的发从脸颊上拨开。

    就见她毫无焦距的眼神落在头顶的床幔上。

    两腮上尽是泪痕。

    丁香为她擦了擦泪痕,这才开始解她手腕上的红绸。

    纱质的红绸勒出了印记,早前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撕裂开来,血渍已经干涸了。

    丁香小心翼翼的撕下来,见她微微抽动,却一声不吭。

    小姐。

    她的小姐啊。

    怎的一切,都落到了她家小姐身上。

    她轻声开口:“我去给您准备热水,您先洗洗?”

    或许,装作无事发生,是对她最大的尊重了。

    许久,才见秦湘玉缓缓地点了点头。

    用沙哑的声音道:“麻烦你了。”

    她的眼泪又涌上来了。

    丁香紧紧的咬住唇,垂下了目光,低低的嗯了一声。

    然后快步走出去。

    她怕晚一点,都会在她家小姐面前落下泪来。

    她又怎能告诉她,她可怜她。

    那恐怕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丁香站在回廊咬着手腕暗自抽泣。

    很快伤心完,就去为秦湘玉打热水。

    秦湘玉已经穿好了衣衫,坐到了床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也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秦湘玉在房中沐浴,她就隔着屏风为她寻找衣物。

    一字一句的讲今日的趣事,又问今日还去不去林夫人家。

    若是不去,还请秦湘玉拿了主意。怎么回复那面。

    秦湘玉沙哑的开口:“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没事的。”

    还是那般温柔的嗓音,丁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眼中压抑的泪珠就滑落到给秦湘玉准备的衣衫上。

    “小姐……”

    秦湘玉着着素白的中衣走了出来,“别哭,是我受了难,又不是你。”

    丁香忍不住开口:“奴婢难受,奴婢替小姐哭。”

    “小姐,奴婢不要脸面的。”她说着,眼泪越流越汹涌。甚至控制不住发出声来。

    秦湘玉忍不住叹了口气。

    正要说什么时,就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一大早,哭什么?”

    两人俱往门前看去。

    秦执就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

    昨夜虽然下了雪,今儿却是难得的有了太阳。

    秦湘玉忍不住眯了眯眼。

    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觉得周身冷冽而疏离。

    秦湘玉笑了笑,对着他开口:“三爷。”

    秦执嗯了一声,走了进来。

    他一落步进屋,整个厢房的空间就显得逼仄起来。

    秦湘玉呼吸滞了一瞬,随后恢复了寻常。

    见他坐在小几的右边。

    秦湘玉给他斟了茶。

    秦执也不端,双腿微分的坐着,颇有些大刀阔斧的气势。

    秦湘玉挥了挥手,让丁香退下。

    听他问:“哭什么?”

    这就是不肯放下此事的意思了。

    丁香正准备跪下来,就听秦湘玉道:“我的话都不听了?退下。”

    “三爷问的是我,你添什么乱?”秦湘玉的声音哑得厉害,这几句买大了声量,显得又哑又厉。

    闻言,秦执抬眸瞧了她一眼。

    而丁香只得退了出去。

    丁香走后,就只剩秦湘玉和秦执二人对坐。

    屋中的空气仿佛凝滞,秦执不语,秦湘玉也不想说话。

    仿佛有暗涌在两人之间。

    许久,她迫不住这压力开口。

    “您先喝点茶润润喉。”

    秦执嗯了一声,却没有端茶盏的意思。

    许久,秦湘玉站起身。

    端起了茶,递到他唇边。

    他这才算开了尊口。

    待他啜饮一口后,秦湘玉才把茶盏收了回来,手没能抽动。

    被秦执擒在眼前。

    他的手微微用力。

    包好的伤口就有裂开来。

    秦湘玉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端着茶盏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眼瞧着茶盏就要握不住,就听秦执开口:“出息了?”

    他问的是她刚才忤逆他的意思。

    秦湘玉摇了摇头:“不敢。”

    “我瞧你没什么不敢。”

    他哼了一声,却是没什么生气的意思,手上的力道也微微松懈了下来。

    此时的秦执,应该没什么威胁。

    但保不齐哪句话会触怒他。

    秦湘玉软着声音开口:“您先让我把茶盏放下?”

    就算再怎么软,也是嘶哑的,显得非常难听。

    秦执松了手。

    她就把茶杯放到了小几上。

    捏了捏手腕,这才开口:“您无非是想寻我的气,故而在她身上发作。”

    秦执哼笑一声,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刚泡了澡,整个脸蛋显得红彤彤的。

    眸中也含着水润,听她说:“我早间让您不悦,您生气是应该的,可这都是我的错,和旁人有什么关系呢?”

    “若是您真的想知道她为何哭,我就告诉您。出来这么久,我想家了,丁香也想家了。不知道您想不想。”

    想家,是真的,也不算撒谎。

    这个世道啊,太苦了。太苦了。

    她真的想回去。

    她又笑了笑:“您肯定是不想,您那般的人,又怎会拘泥于儿女情长。唯有我们,才会思乡落泪。”

    秦执瞧着她,似要从她脸上辨个真假。从前,她总漏洞百出,不是神情闪烁,就是撒谎时,总喜欢攥着手。

    秦执瞧了眼她的手,并无动作。

    这才开口:“等忙完这阵子,就回京去。”

    “我说的哪是那个家。”既是撒谎,就不能露出破绽。顺带看看有没有希望提前脱离秦执。

    “我想从前的家了。”

    秦执想起来,那日在马车上时,这女郎就一句句唤着爹娘。

    他说:“有时间了,我带你回去。”

    却是不肯让她自己回去了。

    秦湘玉嗯了一声。

    回去他的右手面坐下,对他说:“今日却是不能赴林夫人的约了。”

    秦执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我替你推了。改日你想去再去。长进些,别给我丢脸。”

    她对着他道:“我又不知道如何才能不丢脸。”

    他站了起身:“你是我身边唯一的女人,自然如何骄纵如何来。”

    她蹙起眉头:“那要是得罪了旁人家的太太。”

    她还未说完,就被秦执捏住了下颌,他沉沉的目光,就与她对视,声音又沉又缓:“你只需讨好我,担心会不会得罪我。”

    至于旁人,无关紧要。

    秦湘玉嗯了一声。

    “那我要是心气儿不顺,想要主动欺负人。”

    秦执哼笑一声,眼中笑意明显:“就你那窝囊,还欺负人,旁人不欺负你都好了。”

    “若是有人欺负你,回来告诉我,嗯?”他的尾音带着哑,像是有无限的宠溺之意。

    他喜欢她向他求助的样子,无论真假,总小心又乖巧。

    仿佛一切只需要看他眼色,全身心的倚偎,全身心的顺从,全身心的讨好。

    她推开他,脱离他的气息:“谁不知道我是您的宠姬,谁敢主动欺负我,除了您。”

    却被他一手攥住手腕,甚至在她受伤的手腕上轻轻挲了挲。

    有微微的刺痛感,和似有若无的痒意。

    她抬眸看他。

    就被他猛的一攥。

    继而一提。

    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落进他的怀中。

    他的气息就牢牢的包裹住了她。

    无处不在,无处可逃。

    秦湘玉心脏猛的停顿。

    复而砰砰的跳了起来。

    明明,不甚大声,可却犹如落入她的耳边。

    她僵直如石。

    她还是没有办法,毫无芥蒂的去假装。

    尽管她对自己说要忍耐忍耐忍耐。

    不过片刻,就缓了过来。

    听他说:“你可是在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