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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二嫁,宠冠东宫 第405条 白山行宫之乱

    “云媞。”

    李怀肃直直看向云媞,“孤再说一遍,过来。”

    他胸口只如火烧,每呼吸一口,都火辣辣地痛。

    那该死的南疆“神药”,冲撞了他体内叫皇帝、皇后日积月累下的毒,两股药力在血脉中相互搏击、侵腐,李怀肃不得不微微弓下身子,护住痛到痉挛的胸腹。

    只希望云媞快点过来,跟他回去。

    可即便如此,李怀肃也没有上前强迫云媞。

    他口鼻中滚热的气息,喷在自己冰冷的手背上,“云媞……”

    刚才,李怀肃从昏迷中醒来,唯一记得的事,便是云媞遇险。

    彼时,白山行宫不少侍卫都中了那“神药”,神志不清,无法行事。没中药的,不过五百余人。追风、逐浪又都不在身边。

    李怀肃什么都顾不上了,带着所有人,顺着云媞踪迹,终于找到这一出山崖。

    如今,看到云媞好端端地在这里,李怀肃心口梗着的一口气一散,腥甜涌上来。

    “呃……”

    他压不住。

    只得在马上侧过身子,一口血吐在玄色衣袖上,纹银窄袖立时湿成一片。

    李怀肃看也不看,将这只手垂下,掩在袍褶之中,依旧看着云媞。

    云媞离他还有些距离,两人中间,还隔着贾汉吉尔的尸体。

    云媞没看清楚李怀肃动作。

    只觉男人脸色好像格外苍白。

    倒是嘴唇上血色还好。

    遥遥看着自己的夫君,自己的青梅竹马。云媞苦笑:“殿下,我行踪已露,怕是……”

    “无妨。”李怀肃眼前已经开始一阵阵发花。

    他重重咬了一下舌尖,借着疼痛带来片刻的清醒。

    李怀肃张了张嘴,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好劝云媞放下心来。

    一串急促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

    “殿下,是行宫来人!”

    李怀肃回头。

    只见一个小内侍,跑得满头都是油汗,“殿下、太子殿下!可……可找到您了!如今行宫之中,能用的人,就只剩下咱们太监了!”

    李怀肃身边的玄甲卫上前一步,拦住小内侍:“何事慌张?”

    “是五殿下!”

    那小内侍年纪小,也属实是被吓得不轻,惨白着一张脸,“五殿下喝了那茶水,浑身高热惊厥,人已是昏迷过去。”

    “什么?”

    李怀肃猛地攥紧缰绳。

    此事他自醒来,还尚不知。

    小内侍:“许太医说、说……怕是、怕是……太子殿下,如今行宫里没了主心骨,您快回去看看吧!”

    李怀肃黑沉沉的眼中,满是郁怒。

    他不喜欢李怀璋这个弟弟。

    可那么小的孩子,那些南疆人居然也下得了手!

    李怀肃目光投向地上的贾汉吉尔,他死得不冤!

    无论是作为兄长,还是作为一国储君,李怀肃都必须要回到行宫。他骑在马上,静静看着云媞。

    若是她不愿和他回去,只要她能平安……

    下一刻。

    云媞控着那匹白马,来到李怀肃身边,“殿下,走吧。”

    李怀肃心口微微一松,灼痛都减轻了些。“好。”

    云媞伸手,想要拉一拉李怀肃衣袖。

    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云媞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算了,她的感受……就只是她一个人的感受,李怀肃不会明白,大盛的太子无需明白。

    李怀肃那只被血脏污了手避过云媞。

    他扬鞭,“走!”

    白山行宫,李怀璋宫中。

    “嗬嗬……”

    床榻上,李怀璋辛苦地喘息着,一张小脸烧得通红通红。

    唇角还留着尚未完全擦干的、干涸的白沫。

    李怀肃和云媞来的路上,就吩咐了人速回太子府,去请冷邪。

    如今一步跨进室内,李怀肃对着迎上来的许太医,“孤的弟弟如何了?”

    许太医已忙得满头是汗,“殿下,恕老臣无能!这、这药……常人吃了,不过是需发泄散出去,便都好了。可五皇子,还是个孩子……这、这……唉!”

    “你只说,人现在如何?”

    “高热昏迷。”

    “什么时候能醒?”

    “这……”许太医颤颤巍巍:“老臣属实不知。”

    李怀肃心口一沉。

    太医们的说话艺术,他多少明白。

    许太医这般,不是不知道李怀璋什么时候能醒。而是……根本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醒了!

    李怀璋是萧皇后唯一的儿子,是她寄予厚望的儿子。

    是德昭帝心中,更为仁孝,更为能干的儿子……

    “咳咳咳……”

    李怀肃按住心口,再也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身子几乎站立不稳。

    许大夫离得近,连忙伸手去扶。

    正扶在李怀肃手腕上,摸了一手的血。

    “殿下?!”

    许大夫大惊,“您、您伤到了?”

    “没有,先顾着五弟……”

    “殿下……”许大夫这时候才看清楚,李怀肃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手也冰得不似常。他心中愈发惊疑不定,“殿下,您不会是、是……没有跟嫔妃,那位良悌娘娘纾解过……殿下,不可啊!您的身子,这样忍着,是要出大事的!”

    李怀肃这个储君身体不好,太医院所有人都知道。

    许太医吓坏了,“太子殿下,如今五殿下已经这般,您可不能、可不能再出什么事儿……”

    他年纪大了,动作颤巍巍的,一句话要翻来覆去说好几遍。

    李怀肃心中着急,不耐:“不用管孤,孤……孤有两位良悌都在身边,已是发泄过,无碍了。”

    恰在这时,云媞已贴好新的面具,一步跟了进来。

    李怀肃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脚步不过微微一滞,就奔着李怀璋床榻前去了。

    这孩子……半日前还好好的。

    一见云媞动作,许大夫连忙行礼。

    “不必。”云媞一挥手止住,她看着李怀璋拧起眉头,“许大夫没法子给五殿下降温?本宫听说,若小孩子高热不退,是很容易烧坏身子的。”

    “老朽无能,确实是……无法啊。”许大夫摇头,“这药不是我大盛产的,里面的配方老朽如今也不是完全清楚。可五殿下服用过量,这热是体内烧起来的,若只是降体表的热,于事无补啊!”

    云媞:“这可如何是好?”

    许太医到底还是担心李怀肃,太子的脸色太过于难看,身上又有血迹。

    老太医本想再劝李怀肃保重身子。

    可……毕竟太子妃就在眼前。

    太子就算没跟良悌解毒,这儿不还有太子妃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