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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来惊春蛰 第99章 钟冠霖不是昌宁伯儿子,是侄子

    程雪松一边咳嗽一边从楼梯口上来,“小舅,二管家来了。”

    钟冠霖松开了施映雪的手,“施姑娘,狗来了,想活命管好自己的嘴。”

    施映雪看着被扔进火场的钥匙,听到钟冠霖的话,转头就看到他半扶在程雪松的肩头上,瞬间变成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施映雪的唇角扯了扯,这么厉害,不去当戏子可惜了。

    三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昌宁伯府的二管家已经开始让人救火了。

    施映雪下来后后知后觉,“玉薇和吉祥还没有下来!”

    她的话刚落音,一个穿着青衫短打的人影出现在楼梯口,他的身量很高,肩上还扛着两个人。

    他走下来了,施映雪才发现他是阮玉薇口中的陆大人。

    二管家金毅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冠军侯府的三公子。

    陆让将昏迷的吉祥和阮玉薇放在地上,“管事,请个大夫来看看。”

    金毅看两眼地上的两人,甚至其中一个姑娘身上被换上了吉服,不用多问,他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程雪松,双手拱起,“程大夫,给这两位姑娘看看。”

    陆让顺着金毅的方向看到程雪松时,眉头微皱。

    程雪松的名字他自然是听说过,太医院使程太医的孙子,听说其医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是他没有想到,程雪松和嫁衣案的无名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程雪松将“昏病恹恹”的钟冠霖交给一旁的小厮后,转身蹲下给阮玉薇和吉祥诊脉。

    “无大碍,只是迷药被下多了,恐怕会昏睡上两日。”

    金毅上前两步,“陆大人怎么也在这样的小镇。”

    他看向地上两个昏迷的姑娘,“陆大人和这两个丫头很熟悉吗?”

    陆让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施映雪,才迎上金毅探究的目光,“本官在哪儿,还需告知昌宁伯府的管家吗。”

    金毅弯了下唇角,“小人不敢,既然这么凑巧,大人就同我们一道结伴回京。”

    “待大公子的婚事过后,我们世子还说京中的飞花宴该办了,到时候陆大人需要帮忙,我们世子一样在所不辞!”

    昌宁伯府的世子是陆让的外公,文华殿大学士顾世桥的学生。

    陆让和昌宁伯府的世子钟冠诚不算熟识,但也在顾府见过几次,和钟冠霖有两分相似,身量却没有他高。

    而飞花宴是京城里每隔三年就会办的盛会,当年也是顾太傅一手办的,在民间发掘了不少的能人贤才,这场盛会被陛下亲自提笔写了匾牌。

    顾太傅为了避让任人唯亲的嫌疑,主动上书,飞花宴由京中世家轮流举办。

    原本京中大大小小世家也有十几个,要是所有的世家都轮上一遍,差不多四五十年过去了。

    但是前几年的定武大案中,朝中几乎血洗了一半,功勋世家也倒了大半。

    今年便又轮上了发起人顾太傅的府上。

    顾太傅只有两个女儿,一个为宫中贵妃,一个为冠军侯府的继夫人。

    所以顾太傅的孙辈除了三皇子和五公主,就只有冠军侯三子陆让。

    这场宴会除了顾太傅外,定然会让陆让来坐镇。

    人少气势不足,身为顾太傅的学生的钟冠诚自然会想着去帮先生的飞花宴站台。

    陆让也知道,昌宁伯府这样的做也不过是想攀他外公的关系。

    天下所有的学子在入京后的第一件都是向顾府递拜帖。

    但他外公早就不收学生了,只会偶尔去国子监讲两次课,这些授课的学生中就有钟冠诚,而这些学生就成了他外公的关门弟子。

    现在,金毅说这样的话,也不过是想得到他的一个首肯,毕竟顾太傅的关门弟子还是有二十多个。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见得太多了。

    陆让的唇角一勾,“是吗?”

    金毅立刻笑道,“那是自然,我们昌宁伯府都在所不辞。”

    陆让的眼眸微抬,“本官翻阅大理寺的卷宗时,发现了一点儿很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本官对钟府十五年前的旧案十分感兴趣。

    被两个小厮搀扶着的钟冠霖闻言,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陆让。

    金毅并不是府中的老人,他对十五年前的旧闻也只是听说而已。

    所以,他以为陆让的这番说辞,只是在挑衅,嘲讽现在的昌宁伯并不是老昌宁伯的嫡子,不是开宗祠上告列祖列宗的正统的继承人。

    想到这儿,金毅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但他却不敢和陆让呛白。

    最后只能转头将怒火撒在钟冠霖身边的小厮身上,“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弄得所有人都不安生!”

    “这么多人陪着一起从京城到吴州,去的时候将船打漏了水,回来客栈又起火!”

    “耽误了大公子成亲,你们担待得起吗?!”

    所有的小厮低下了头,这话看着是在说他们,其实是在说钟冠霖。

    金二管家明着不会欺负大公子,私下不仅克扣大公子的衣食,就连这次大公子娶妻,金二管家以次充好,贪墨了一半的聘礼。

    金二管家胆敢如此行为,也是因为钟冠霖并不是昌宁伯的儿子,而是侄子。

    昌宁伯府和其他的府邸有些不同。

    十五年前,一场离奇的疫病带走了昌宁伯府上下三百多条人命,其中就包括钟冠霖的祖父,姑姑,小叔,父母,弟弟妹妹。

    而在外任职的钟家庶长子一家因为不在京中,得以逃脱。

    钟冠霖在舅舅程太医的冒死救治下,得以挽回了一条性命,可是却永远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孩童模样。

    昌宁伯袭承爵位后,心疼侄子的遭遇,对外宣说,侄子永远是昌宁伯府的嫡长子,他的儿子永远要屈居钟冠霖之后。

    昌宁伯袭承爵位时他说这话是真是假不知道,但钟冠霖也确实一直都是大公子,却在漫长的十五年之中,大家也几乎差点儿都忘记了还有钟冠霖这个人。

    若不是这次钟冠霖浩浩荡荡地娶妻,怕是已经没有人记得钟冠霖,没人记得其父亲钟启元是先帝为先太子钦点的帝师。

    甚至曾有学子言,若是没有那一场离奇的疫病,以钟父的才学,现在的文华殿大学士恐怕要换人来做。

    钟冠霖也不会至于被拖到三十多岁才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