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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流放,长姐北上烧京都! 第229章 团聚

    秋雨连绵,骑马多有不便。路上,沈黎买了马车厢装上。

    反正书院那边,要等到秋收后授衣假结束才开始上课,所以他们也不急着赶路。

    两人辗转到了沿途的县城里,顺手置办了一些田庄与铺子。

    回到玉泽县时,正好是中秋佳节。

    斜阳夕照,村庄之上轻烟徐徐。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欢闹声。

    姜砚秋从包袱里拿了些饴糖给在村口玩耍的孩童们。

    然后几个孩子就笑着跑开了,还一路喊着:“秋姐姐回来了,秋姐姐回来了。”

    村庄好像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好些婶娘从家中院子里探出头来打招呼。

    “秋姐儿回来了呀。”

    “回来了,婶子做饭吃呢!”

    “是啊,今日中秋呢,秋姐儿等下过来一起吃饭啊。”

    “好啊。”

    ……

    一路过来,她只觉得飘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

    看到家中厨房飘出的烟雾,她忍不住笑了,终于回来了。

    家中小院里,南枝与南禾正在准备晚上的饭菜。

    阿珩和送饼过来的姜奶奶说话,瞧见姜砚秋回来,几人无不喜出望外。

    “阿姐回来了!”阿珩跑过来激动地抱住她,小胳膊有些用力,他真是太想太想阿姐了。

    “回来了,怎么样?家里都好吧?”她抬手摸摸阿珩的头,又向姜氏打招呼,“姜奶奶。”

    阿珩乖巧点头:“都好着呢。”

    看到她归来,姜氏也打心眼里欢喜:“今天过节,秋姐儿回来的正是时候。”

    南枝与南禾都丢下手中的活,跑过去接住姜砚秋身上的包袱,“姑娘可算回来了,小公子看着村口都盼了一天呢!”

    姜砚秋又抚了抚阿珩的头,抱歉道:“绕了点路,这才晚了些。”

    阿珩甜甜一笑:“没事,阿姐辛苦了,我给阿姐倒水喝。”

    姜氏:“回来就好,秋姐儿这一路辛苦了,可寻到了故人没有?”

    姜砚秋笑着点头:“寻到了,一切都好,让大家担心了。”

    “那就好。”看她一身麻布男装,沾着尘土,姜氏眼中尽是疼惜之色,女子出门多有不易,她拍了拍姜砚秋的手,说:“你舟车劳顿,先去休息吧,我过来有一会儿了,也得回去准备晚饭了。等会儿你们几个一起上家里吃饭啊!”

    “好的。”姜砚秋唤了南枝:“路上带了一些地方风味糕点,你拿过去给婶子和孩子们尝尝。”

    “好咧。”南枝拿了东西,乐呵呵地跟着姜氏过去。

    姜砚秋取出一袋木制机关锁,“给你带了些小玩意,你自己玩一会儿,阿姐先去沐浴了。”

    “好的。”阿珩乐得傻笑,总算回来了,出去了这么久,可真是担心死他了。

    南禾帮忙弄来沐浴用的热水,看着姜砚秋褪下的粗麻布衣微微皱眉。

    “姑娘,我之前不是给你准备好几身男装吗?你怎么穿这个粗布,伤着肌肤怎么办?”

    姜砚秋看她那紧张样子,笑了,“没那么娇贵。回来的时候被人盯上,所以乔装了一番。”

    脸上易容的妆是刚刚走在路上擦掉的,没弄干净,看起来就有些脏污。

    南禾听了,立马紧张起来,作势欲要检查,“怎么样?姑娘身上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有沈黎在,还没人能近我身。再说了,你家姑娘我也不是吃素的,谁敢上来,一把毒药喂饱他。”

    南禾被她的语气逗笑,面色微缓了些:“听小公子说,姑娘你去了那里,还上了战场。刀剑无眼的,姑娘你怎么还敢上去啊?”

    语气中略带一点责备,战场那是什么地方啊,她听着都有些害怕,姑娘怎么可以以身冒险。

    “没去,我就在城楼上看了下而已。”

    “站城楼上,那岂不是成了活靶子?”南禾越听越惊,姑娘真是胆大包天。

    “就那些小罗罗,你觉得他们的箭术能比我好?”

    南禾有些无奈,姑娘这样子还有点像骄横小姐,有些可爱。

    不过,战场可不是儿戏:“自然是姑娘的箭术厉害,我就是担心敌军中万一也出现一个厉害的。”

    姜砚秋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初在城楼之上,那个摄政王见她射杀了好些北昭将士,确实朝她射了一箭。

    那一箭带了内力的,若是射中,她的脑袋怕也和城墙上的石块一样四分五裂了。

    幸亏她眼睛够亮,速度也够快,躲开了,还反手射了他一箭。

    当时场面混乱,大家没有顾得上看清,理所当然认为就是凌清予伤的摄政王。

    凌清予为保护她,并没有多余解释。而那摄政王更不会无聊到提起自己被一个无名小卒所伤。

    沐浴出来,便瞧见厅堂里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折腾机关锁。

    这……风云玦怎么还没把人接回去?

    姜砚秋过去坐下。

    “你就是阿珩的长姐啊!”老头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忙活手中的东西。

    “是。”

    老头儿放下手中东西,笑容慈祥:“你把阿珩教得极好,老夫颇为喜欢这个孩子,故而想收他为徒。”

    “收他为徒?”姜砚秋满心狐疑,没听阿珩提及过这事。

    小阿珩摇摇头,他也不知。

    老头儿清了清嗓子,郑重介绍自己:“重新认识一下,老夫乃凤鸣书院的山长,正是听闻了阿珩这个案首的大名,特地寻过来的。”

    姜砚秋佯装不明所以,故意问道,“我记得凤鸣书院的山长,年纪没有你这么大啊?”

    凤老一顿,又笑开了:“没错,现任山长正是老夫的第二子,老夫现在已经不怎么管事了。”

    姜砚秋:“当真?可我听阿珩说,你的孩子居无定所,查无可查。”

    凤老尴尬一笑,“这个嘛,不是重点。你若是不信,张县令可帮老夫证实身份。”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连县令也知道你在这里?”

    “那没有,张大人并不知道老夫在此,不过他识得老夫。”

    “这样啊,凤鸣书院确实名震天下,可是阿珩他已有师父了。”

    姜砚秋婉拒了,能有凤老教导阿珩固然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她所做之事还未有定数,不想牵连太多人进去。

    “老夫知道啊,谢夫子嘛,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他教他的,我教我的,不起冲突的。谢夫子不会介意我们一起教导阿珩的。”凤老爱才惜才。

    姜砚秋:“……”谢夫子当然不会介意,有你这个凤鸣书院的老山长在,谢夫子高兴还来不及。

    她望向阿珩,询问他的想法:“你怎么看?”

    阿珩瞧见南枝端菜过来,便顺势说,“还是先吃饭吧!这事晚些再说。”

    他快速收拾起散落在桌上的东西。

    “也好,先准备吃饭。”姜砚秋也起身去帮忙了。

    待她走后,凤老才别有深意地说了句:“你阿姐果真如你所言,宠辱不惊。”

    寻常人只要听见凤鸣书院的夫子,哪个不是激动有加,巴不得立即跪地拜师。

    到了这里,两姐弟却是平平淡淡,恭敬有,恭维无,瞧着颇得他心。

    阿珩默默收好东西。

    凤老左思右想,问:“你阿姐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阿珩微微歪头,信手拈来,“阿姐兴许是觉得我年纪尚小,我们又无背景,怕我承受不住凤爷爷的威名。”

    多少权贵想要拜入凤老门下,都被回绝,甚至当朝皇子公主,也无一例外。

    他一个贫寒农家子,偏偏入了凤老的眼,怕是会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

    凤老想也不想就反驳:“胡说,怎会没有背景!成为我的弟子,老夫就是你的背景,凤鸣书院就是你的背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凤老听了,眨了眨深邃的眼眸,忽而大笑着摸摸他的头,“难为你一个小家伙还能想到这个。也是,你小小年纪就夺得案首,本就瞩目,若是再添名头,怕是会徒添麻烦。”

    阿珩没有再说什么,阿姐推脱,定是有缘故的。

    中秋团聚,他们很快就将这点小事抛掷脑后了。

    千山千竹,还有家福陈叔,以及宅院那边的另外三人都一起过来吃饭。

    几人刚落座呢,风云玦也来了。

    姜砚秋姐弟二人心知肚明,这人定是来看凤老的。

    “风掌柜也来了,今日我这小破院子倒是热闹。”

    风云玦把带来的礼递给千竹,熟门熟路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中秋佳节,我在城中孤家寡人的,过来凑个趣,不打扰吧?”

    “来都来了,还能赶你不成?”姜砚秋招呼千山赶紧添置干净的碗筷。

    阿珩也笑脸相迎,“风叔叔,别来无恙。”

    唯有老头儿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风云玦有些无语,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他目光又转悠到姜砚秋身上,刚想开口,又察觉老头儿眼神不对,便又转向阿珩:“才两三个月不见,阿珩又长高了。”

    阿珩:“……”我坐着,你怎么看出来我长高的?

    “上次留给你的九转连环迷宫解出来了吗?”

    阿珩点了下小下巴,“我解开了,凤爷爷也解开了。”

    凤爷爷?

    老头儿这是表明身份了啊。

    风云玦倒了杯酒喝上,“那你们可真聪明。”

    “多久解出来的?”

    “我用了一天,凤爷爷用了……”,阿珩忽然一顿,看向凤老。

    “寝不言食不语,赶紧吃饭。”凤老神色有些不自然,原来那个难题竟是这个不孝子出的,害他冥思苦想了三天三夜。

    过节开心,大家多喝了几杯,一个个都醉醺醺的。

    凤老被扶去对面宅院休息了,其他人收拾好后,也过去那边。

    皓月当空,后院的石阶都照得明亮。

    瞧着对面的人又开一坛,姜砚秋不自觉皱眉:“喝这么多,你不撑吗?”

    “怎么?心疼你的酒了?”

    “这话说的,我有那么小气吗?”

    风云玦看着她,认真地点点头,“睚眦必报,确实小气。”

    姜砚秋摊手,不赞成地微笑,“我一直觉得我很大度的。”

    风云玦也笑了,忽然想起季文珺的事情,便顺口提了,“对了,上回季文珺的事情,还多亏了你帮忙。”

    “顺手而已,不必客气。”姜砚秋不在意地说,最近事情多,她早把那事情给忘了。

    风云玦蓦然凑近,表情神秘莫测:“不过,我很好奇,你对我表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姜砚秋不明所以,难道是她告状,自己给她下毒之事?

    “没有的话,她怎么对姜公子念念不忘,还一直寻我打探姜公子的消息?”

    风云玦一口一个“姜公子”,还念念不忘,害得姜砚秋差点被口中酒水呛死。

    “你这是心虚了?”

    姜砚秋起身拍打洒在身上的酒水,“我看你是喝多了,同为女子,我为何要心虚。再说了,我与她在青州也就剿匪那晚上见了一次,后面不是让庄子上的人通知你了吗?”

    风云玦望着她,笑而不语,不知不觉中,小姑娘居然长得这般高挑了,难怪女扮男装会把姑娘都给迷住。

    他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你胆子还真不小,不仅敢去剿匪,还敢跑去北境那个地方。”

    “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都是巧合罢了。”姜砚秋提起酒壶,又给他满上。

    两人天南海北地聊着,大半夜才回屋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