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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花户的爱情故事 第15章 狂想曲十三

    陆梅梅裹紧兜帽露出一双澄净的眼睛看向谢雨声,两人视线交错,谢雨声轻声说着“谢谢。”

    陆梅梅看懂了谢雨声的口型,低垂着眼睛转身离开。

    “柳组,跟着我的东西是什么?”

    习医生很识趣的离开,柳江坐在谢雨声对面靠着椅背“是章玉书。”

    “章玉书?怎么可能?”

    “她逃了,准确的来说是章玉书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是曲奇曾经的爱人顾晓荷,很显然她们两个都恨你,恨的想要杀了你。”柳江慢悠悠的说着。

    “为什么恨我?”谢雨声不解的问。

    “章玉书喝水仙喝嗨了,神志不清一直把曲奇当作自己的孩子,至于顾晓荷她真的爱上了曲奇,所以她想让他活,可你的出现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什么意思?”

    柳江的神色严肃起来,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远方几声枪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有人告诉顾晓荷只要让曲奇吃一百个人的灵魂,他就能活过来。所以你在医院看到的所有鬼都是曲奇的“食物”

    “三个月前墨阳精神病院磁场出现异常,光明司发现这里聚集的鬼魂数量很多,扰乱了医院的磁场,但因为这些鬼魂没有造成什么实际影响,所以光明司在医院布下全局监控,时时刻刻关注这些鬼魂的动态。”

    “三个月前?你们一早就知道柏玉活在假象里。”谢雨声质问着。

    “医院的全局监控是由光明司执行官一手操办,我是昨天才知情。”柳江观察着谢雨声的表情,这是他长期养成的习惯,他所服务的对象,全部是鬼话连篇,所幸没什么演技,能从他们的微表情看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谢雨声此刻的表情疑惑多于震惊,还带着排斥与不信任,不信任,怎么会有不信任呢,这可不行,万一不入职,他不仅少了一名优秀的我员工而且谢雨声身上的很多疑点还尚未解呢。

    “叶执经常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光明司已经对他的擅自行动做出了处罚,对于这件事给你造成的伤害,我深感抱歉。”柳江缓缓说道,时刻注意着谢雨声表情的变化。

    “柏玉还在光明司?”

    “是的。”

    “他还好吗?他的精神状态?你们别为难他。”谢雨声说。

    “为难?他是乔家人,我们为难不了他。”柳江冷哼一声,带着嘲讽的语调说。

    “柏玉的母亲在柏玉初中的时候跟乔家断绝关系,去了国外,如果乔家真的在乎他,会把他扔在医院里不管不问。”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天真。”柳江的指尖触碰着着谢雨声的“乔家人不会放弃乔柏玉的眼睛,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知道柏玉的眼睛能看到鬼。”谢雨声的脑袋后退了一下,推开柳江的手指“也知道他们家一直跟鬼打交道。”

    “他的眼睛不只是能看到鬼,乔家的每一个人都是疯子,无一例外。”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相信我看到的,我所感受到的。”

    柳江叹口气说“接下来我说的话,是光明司所调查的事实。乔柏玉三年前回国参加葬礼失踪,光明司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直到三个月前医院的磁场异常,乔柏玉出现了,这一切很奇怪。”

    “失踪,怎么可能失踪?我们中间还断断续续的联系过,还打过视频,怎么会失踪!”谢雨声越说越激动,先前被隐藏的委屈与疼痛化为浓重的酸楚,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以现在的科技,陌生人随随便便就能换一张你熟悉的脸,你现在应该控制你的情绪仔细想想,为什么骗你一个人乔柏玉没有失踪?”柳江从口袋摸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照片不是很清晰像是从监控截取的一张画面,画面中的人穿着黑色的服饰,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谢雨声看到照片中的两张熟悉的面孔,呼吸一滞,浑身的力气卸了个干净说“怎么可能?”

    “三年前的葬礼你父母也在,在这三年中他们有向你提过葬礼跟乔柏玉回国的事吗?”柳江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谢雨声攥着那张照片苦笑着“这到底是为什么?”

    柳江思索着又无奈的说“这是我目前所知道的所有情况。”

    “加入我们,你会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我凭什么相信你。”谢雨声眼神带着怒气又含着怨气。

    “你如今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柳江说。

    “我可以当作这些事从来没发生过,回去过安稳的日子,我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好奇心没有我的命重要。”

    柳江嘴唇微抿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一点,用极其平和的语气说“如果把你死而复生的视频透露给其他势力,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三秒的时间,谢雨声在心里骂了上万句脏话,瞟到柳江健硕的身体,沙包大的拳头,如果真要硬刚下去的话,那些鬼他是真的搞不定,大丈夫能屈能伸。

    谢雨声收敛了情绪,露出假笑“我觉得你说的很对,等这件事解决之后,马上就能上班。”

    柳江松了一口气,暗暗想着,果然他被我的真诚打动了。

    “柳组,抓住了。”陆梅梅跑过来后面紧跟着一个巨型狗皮膏药。

    空荡荡的街道,太安静了,没有一点儿活人的气息。

    “怎么没有人?”谢雨声问。

    “我们在阵里,活人进不来。”柳江说。

    “活人进不来?那我们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有通行证了。”柳江两指中间夹着一张薄薄的金黄色纸钱“习医生让你带着他的工作牌,就是因为里面有通行证。”

    “金的?”谢雨声一眼就看出来那张纸钱是金子做的,他还是头一次见用金子做的冥币。

    “是的,里面还加入了其他特殊的材料,任何极端的环境伤害不了它一分一毫。”柳江挑起嘴角,有些得意的说。

    “容易丢,容易被偷。”谢雨声默默说着“以现今的科技水平,为什么不做成电子通行证,直接瞳孔识别。”

    柳江说“因为这些古老的阵,不会玩手机。”

    谢雨声哑口无言,不再说话继续走着。

    他们停在湖边,血红的丝线布满整个湖面,一条火线从左至右。

    怎么会有一条燃烧的线?谢雨声远远看去,看清的那一刻,耳边的轰鸣声骤然增大,心脏剧烈的跳动,生理性的干呕让他眼前一花。

    那根本不是一条火线,而是被切割成数千片的鬼,那个鬼的每一片都在燃烧着,因此离远看就好像一条正在燃烧的地平线。

    “顾晓荷,告诉我豆浆在哪?我可以让你见曲奇最后一面。”柳江说。

    顾晓荷发出呼噜噜,呼噜噜的声音,艰难的转动着眼球恶狠狠的瞪着柳江。

    “放 了 他,一 切 都 是 我 做 的 。”

    “豆浆在哪!”柳江大声重复了一遍。

    顾晓荷不再答话,抬眼看向天空自言自语着“谢谢你们还能让我看到这么蓝的天,虽然是假的。”

    顾晓荷的身体燃烧的更厉害了,成团的火焰扑向湖面,蒸腾出大量的水蒸汽,滚烫的细小水珠诡异的朝着他们飞速移动。

    “跑!”柳江喊道。

    谢雨声看清了,那细小的水珠里包裹着一簇簇正在燃烧的火苗。

    “不,她没有恶意。”谢雨声站在原地,湛蓝的天空骤然变黑像是撕开了假面露出本来的面目。

    燃烧的火苗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平静的湖面掀起一阵阵微风,星光随着顾晓荷的灵魂往黑夜里去了。

    很抱歉那晚没有听完你说的话。

    陆梅梅的眼神落到谢雨声眼泪上,慢慢走到柳江身旁小声的说“他能通灵?”

    柳江点了点头,手指夹着一根香烟,就着打火机点燃,猛吸了一口吐出白烟嗯了一声。

    腕上的手表响起警报声,柳江接通电话。

    “豆浆劫走曲奇往万花路去了,秦合在跟着他们。”对面那人的声音急促,很快挂断了电话。

    “秦合多久能到?”谢雨声眼睛亮了起来,三两步走到湖边,左看看右看看,擦掉脸上的污渍,整理整理头发。

    看到渗出血色的绷带,笑了笑扯掉包扎好的绷带,露出可怖的伤口。

    “你干嘛呢?”柳江好奇的瞅了一眼“习医生刚给你处理的伤口,拆它干嘛?”

    一把揪着谢雨声的后领“你这小孩,怎么这么调皮,会感染的。”

    拽着谢雨声回到咖啡馆喊着“习医生,习医生”

    “别喊,别喊。”谢雨声转了个圈逃脱柳江的控制“我没事,我真没事。”

    “你看看你的手被咬成什么样子了,感染了有你受的。”

    “柳组,怎么了?”习医生抱着医药箱跑过来。

    柳江指着谢雨声的伤口“病人不听话,把绷带扯开了”

    “哎呦,我的祖宗哎,你要干什么!刚给你包扎好。”

    谢雨声轻巧的躲开习医生,藏到陆梅梅身后“我没事,我真没事。”

    陆梅梅的脊背一下子绷直,转动僵硬的脑袋嗫嚅着“不包扎,伤口好的慢。”

    燕十安眯起眼睛,搂着谢雨声的肩膀,单手阻止习医生拉到角落里。

    “老习,你就别忙活了,一会儿有人给他包扎。”转而笑眯眯的对谢雨声说“你小子,挺会啊,改天有空咱俩交流交流。”

    燕十安掏出一台镶满钻石的手机“来,加个联系方式。”

    习医生一脚踹在燕十安的小腿上,一把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扔在燕十安脸上说“你个傻叉,别碰我。”

    “我要去消毒,彻底消毒。”

    习医生走的飞快,碰的一声关上门。

    柳江的手表滴滴答答响个不停,脸色凝重的接起电话,撂下一句“梅梅,给他包扎好伤口。”

    陆梅梅盯着谢雨声的伤口,默默走到两人旁边,小心翼翼的握着谢雨声的手仔仔细细的散了一层黄色的药粉“为什么不愿意包扎?伤口感染要把肉割下来,很疼的。”

    燕十安一下子松开谢雨声,眨巴着眼睛哭唧唧的说“梅梅,你都没有这样子关心过人家。”

    谢雨声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这家伙可真会撒娇啊。

    “梅梅,梅梅,梅梅~~~”燕十安扭来扭去像一条不安分的蛇蹭来蹭去。

    陆梅梅反手扇了燕十安一巴掌,不耐烦的说“燕十安,麻烦你安静一点。”

    燕十安捂着发红的脸,眉毛挑起,眼睛里的笑意更深,似乎在回味这个巴掌,真的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

    “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陆梅梅低声问道。

    谢雨声很快反应过来摆摆手“我清楚知道那始终是别人的故事。”

    陆梅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可你感受到的痛苦是真的,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我?”谢雨声动了动上好药的手指,手上没有一块好肉,布满齿痕的手掌看起来真的有点吓人,手指的疼痛已经减缓了大半,他开始有点好奇陆梅梅药粉是什么配方,如果能大批量生产的话,能帮到很多人。

    “把你的命换给我。”陆梅梅语气坚定的说。

    “什么?”谢雨声不敢相信听到的话“开什么玩笑!”

    “我说的是真话。”陆梅梅情绪有些激动,眼眶红红的抓着谢雨声的肩膀。

    “我相信你,这是我的命运,其实,我一直都很幸运,不然也不会遇到这么可爱又善良的梅梅。”谢雨声轻轻的拍了拍陆梅梅的帽子笑嘻嘻的说。

    他的母亲也是这样温暖又和煦的笑容,恍惚间他又闻道了熟悉的味道,是阳光,是青草,是露水,是童年的一切美好记忆的杂糅。

    陆梅梅从不轻易掉眼泪,因为这会让懦弱的他看起来更加软弱,他讨厌变得软弱。

    陆梅梅扑进些雨声的怀里,紧紧的抱着。

    谢雨声摸了摸陆梅梅柔软的头发,他感受到了陆梅梅的不安,学着母亲的样子安慰着他。

    燕十安一个箭步冲上来,抱着陆梅梅的腰,强行分开两人,两只胳膊死死地搂紧陆梅梅。

    充满敌意的看了谢雨声一眼,按着陆梅梅乱动的手,扛着陆梅梅扬长而去。

    “哎,哎,他…梅梅…不是”谢雨声此刻欲言又止,他该说些什么,应该做什么,他不知道,最后只能骂了一句,燕十安是个傻逼吧。

    咖啡馆的门剧烈抖动,玻璃门上结起一层雾气,一阵微风吹过来,悬挂在玻璃上的水珠瞬间成冰,又一阵微风,细雨落下。

    滴滴答答的水声,让此刻坐在位置上的谢雨声眼神聚焦到窗外。

    白色绵延的细雨,自黄黑色的天空落下,在灰白的地面上化为一层雾气,在上升到半空中突然凝结成细小的冰针。

    窗外是一片雪白,寒气却未进来分毫。

    模糊的黑色身影,自风雪中缓缓走来,所有风雪都绕开他,而谢雨声心中的风雪开始因他转动。

    谢雨声很好奇人类的睫毛为什么能留住雪,于是仔细观察着,透明的雪花遇到热空气渐渐融化,顺着睫毛滴落在鼻尖,滑落到嘴唇,他竟然嫉妒一片小小的雪花。

    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窜出来,木质的地板被踩的咚咚响,红色的眼睛,凌乱的头发,瘦削的手握着谢雨声的手。

    上下打量着,发出一阵怪笑。

    “斯———,好疼。”谢雨声皱着眉头,轻轻的咬着嘴唇,往后撤了撤。

    “哈哈哈,绝了,真绝了,你真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骨感的手指划过谢雨声的脸,停在伤痕累累的手指上,男孩舔舐着嘴唇,贪婪的吞咽着口水。

    “我好想吃掉你的手,让他融进我的胃里。”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红色的马桶刷直直的砸在男孩的头顶。

    “耗子,你能稍微正常一点吗?”柳江擦着手怒斥着。

    鲜血顺着男孩的额角流出来,红色的眼睛认真的盯着躺在地上的马桶刷“草泥马!这上面还沾着屎呢!”

    柳江整理着衣服继续说“他叫莫奈,夏河手底下的,我们都叫他耗子,他精神不正常,所以说话没个正形,你不要害怕。”

    谢雨声说“没事,没事。”

    “柳哥,握草,你看嘛,这上面真的有屎。”莫奈拿起马桶刷猝不及防的怼到柳江嘴边。

    柳江皮笑肉不笑的保持良好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新来的吗?阵里的东西都他妈是假的。”

    莫奈哦了声,蹲在角落里挠着头发研究起那把红色的马桶刷。

    “你们两个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柳江疑惑的问。

    “当然是因为我聪明,可爱,又善良,大家都喜欢我。”谢雨声仰着脑袋笑的得意。

    “对对对对。”秦合笑盈盈附和着。

    柳江眼神微变,他还是头一次见秦合有个人样,他竟然笑的,笑的像他门口种的喇叭花,可好看了。

    谢雨声回头看到秦合的微笑,风声戛然而止,脑子里蹦出一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一道金光穿透玻璃,扎进位于秦合后方的柱子。

    “让我看看,哎呦,今天人来的可真齐。”

    “豆浆,操你吖的,还敢冒头!!”莫奈飞身跃起,马桶刷应声断裂,半截木棍插进地板中。

    “哎呀呀,我今天是抱着友好姿态来跟你们谈判的,不要这么凶嘛”

    半大的孩子恨不得把全世界的色彩都穿在身上,明晃晃的,实在是耀眼。这让他想起老家的一个邻居,她很漂亮,耀眼又夺目,每天早晨都能看到她把自己打扮的很鲜艳又漂亮,那时的我,觉得她的人生一定是无比绚烂的彩色。

    谢雨声见豆浆的第一眼也是这样想的,张扬,耀眼,夺目。

    谢雨声再次看到了曲奇,他的胆小与懦弱消失不见,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麻木,像是他心中的太阳熄灭了永远不会升起。

    “你就是那个奇人吧?你好,我叫豆浆,是一名在读研究生。”豆浆朝着谢雨声伸出手。

    柳江挡在谢雨声前面,不耐烦的拍开豆浆的手。

    豆浆顺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把曲奇推到前面“我是来让他死心的。”

    “你果然是个混蛋。”柳江出声嘲讽着。

    “混蛋,你太高看我了,这一切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们家装疯卖傻的叶老板,把我骗得好苦。”豆浆用衣袖擦去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也是个混蛋。”柳江漫不经心的活动着手指,骨节咔咔作响。

    “等一下,医院的事情是你跟光明司搞出来的。”谢雨声听了半天,越听越觉得自己进了一个巨坑的坑。

    “你和我“并不是哦,是我被骗了,叶老板心思深,你以后可要小心点,说不定哪天把你卖了。”豆浆捂着嘴巴笑的开心。

    扭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手里冒出一块草莓奶油蛋糕,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露出满足的表情,随后拿脚踢了踢眼神涣散的曲奇“你不是有话要跟他说吗,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带你过来的,别呆在哪里,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谢雨声,对不起。”曲奇的脑袋磕在地板上,身体开始剧烈抖动,压抑的哭声如同从地板缝隙中挤出来的鬼哭狼嚎。

    一大滩浓稠的血液喷涌而出,曲奇掐着通红粗壮的喉咙,痛苦的哀嚎着。

    “他这是怎么了?”谢雨声冲上去看曲奇的情况秦合拉着他,摇了摇头。

    “我去。”秦合走上前,掌心搭在曲奇的心脏位置,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从一颗腐烂的心脏移动到喉管,曲奇的整个脑袋像从岩浆里面捞出来,灼热的气息扑到谢雨声脸上。

    好热,感觉头发被烧焦了,谢雨声嘴里碎碎念着,秦合不会把他杀了,秦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豆浆胳膊撑着脑袋欣赏着,柳江仍旧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咣当一声,习医生揉了揉眼睛,拍拍脸整理着掉落的消毒剂,我一定是在做梦。

    燕十安顶着一双青紫肿胀的眼睛,搂了搂懒得不成样子的上衣,手背搭在眼睛上感叹着“好明亮的脑袋啊。”

    “有趣,真有趣。”豆浆拍手叫好。

    只见一个大耗子飞扑在豆浆的桌子上,以雷霆之势卷走桌子上的蛋糕,转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嘿嘿笑了两声“你个傻叉,没想到我把你的蛋糕抢走了吧。”

    豆浆咬紧牙齿不顾形象的追过去。

    白茫茫的天,下着雪,两个漆黑的影子追逐着,嘴里大声的骂着脏话。

    曲奇脑袋里的火灭了,抽搐了几下栽倒在地上。

    谢雨声看到一团白色的雾气围绕在曲奇周围,一只白色半透明的手拂过他的脸颊,摸向他的脑袋,最后抱着曲奇毫无生机的身体,微微摇晃着,若有若无的呢喃着。

    “你走,我不是你的孩子。”曲奇艰难的睁开眼睛,挣扎着。

    白雾一般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曲奇,微微低垂着脑袋,贴近曲奇的脸颊,轻轻的呢喃着,呢喃着。

    谢雨声听清了,那是章玉书曾唱给孩子的摇篮曲。

    她像一阵风彻底的离开了,谢雨声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会杀了自己的孩子,生于痛苦,死于痛苦,他的世界观,感情跟常人不同,她认为那就是爱,倘若我是她,我会让所有人跟我一块下地狱的,生生世世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