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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花户的爱情故事 舞台上的八音盒二

    电闪雷鸣中,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大到盖过大雨倾盆落下的砸地声。浑身湿漉漉的女人踉跄的抱着怀中的孩子跑到位于山腰出的破庙,鞋底踩着水面的啪叽声越来越近,神明被这声音吵醒。

    女人边哭边跑,在距破庙一百米处,她崩溃恐惧的脸上盛开希望的笑 。

    湿滑的地面使得女人绊倒,她抱紧孩子,警惕的看向雨中向她走来的脚印,一道鬼魅的身影锋利的指甲抓向女人,鲜血喷涌而出,一阵阵渗人的笑声由四周直击女人早已脆弱不堪的心。

    女人大喊着爬起来“滚开,滚开。”

    鬼影直冲而来,抓住女人的脚脖,将其向后神拖,女人死命的用另一只脚踹。

    破庙腐朽的木门被打开,女人紧张的表情舒缓下来,艰难的关上木门,瘫坐在门前。

    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下涌出,女人温柔的看向怀中啼哭的婴儿,面色苍白,因失血过多手指颤抖的抚摸婴儿的脸颊,仔仔细细。像要把婴儿的样子牢牢的记在脑子。

    女人的眼睛渐渐失去清明,在最后一刻她不甘的手指想要抓住渐渐模糊的神龛微弱的说“求你,庇佑他……”

    第二天清晨神护镇赵丁家门口热热闹闹的聚集一大堆人,只见展丁趴在早已死去妻子身体上痛哭流涕嘴里说着“孩她娘,你走了,留我们娘俩怎么活,怎么活啊。”

    穿着警察制服的两位年轻男人拨开看热闹的众人,一个拉开哭的淌鼻涕的展丁,一个检查女人的尸体,当把尸体翻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显露出来,两位年轻的警察被这场面吓了一跳。

    “尸体谁让你们搬下来的!。”

    一个胖大叔扭着身子挤进来搓搓手说“警察同志,她死的太不是地方了,死在庙里,万一触怒了真神,那可就遭殃了。”

    年轻警察冷着眼指着胖大叔“你这是破坏现场,信个鬼的神,你这么相信,那她怎么死在庙里,说了封锁现场,封锁现场,还给我带头顶风作案。”

    胖大叔嘟囔着说“大家伙都同意的。”

    年轻警察也懒得和他说冷冷说“是谁先发现的尸体。”

    人群中身体硬朗的老头举着手“是我。”

    “我早上去庙里打扫卫生,一开门她就倒在哪了,吓的我腿都软了,地上红彤彤的全是血,对了,她怀里还抱着孩子。”

    “孩子还活着吗?”昨晚下着大雨一个女人大半夜抱着孩子去半山上的庙里,真是奇怪。

    一个胖大婶搂着孩子走到警察面前“这就是那孩子,真可怜,才出生娘就没了。”

    赵丁看到孩子,挣开警察跪在孩子跟前嚷叫着“孩她娘,孩子这么小,我可怎么办。”

    周围人议论纷纷。

    “赵丁媳妇不是被鬼杀了吧,要不谁大晚上跑庙里。”

    “对啊,伤口像是鬼指甲抓的。”

    “我看是的,可怜这孩子刚出生就没了娘。”

    “倒霉,真倒霉。”

    年轻警察怒喝着“好了,都散散,不要影响办案。”

    尸体被运回镇里做进一步检验,展丁抱着手里的孩子,原本悲伤的脸在人群散去后露出凶狠的嘴脸“臭娘们,死也给我留个拖油瓶,真晦气。”

    说完将孩子扔在沙发上不管不顾。

    矮胖大叔肥嘟嘟的肉手夹着一根烟在门口走来走去,门外急匆匆的的妇人和胖大叔很有夫妻相,撂下手里的包揪着胖大叔的耳朵“王胜利,走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知雨刚生完孩子,让你好好照顾她,你倒好我前脚刚走,后脚知雨就出事了。”

    “媳妇,疼疼疼,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全天跟着她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变态呢。”

    妇人抹着眼泪,狠狠的又踹又打“都怪你,好好的知雨就这么没了,孩子呢,知雨的孩子呢?”

    胖大叔揉着耳朵,蹲在墙角“在赵丁哪。”

    妇女狠狠的剜了胖大叔一眼,拿着手边的扫帚往身上招呼“王!胜!利!,赵丁她是什么玩意,你这是把知雨的孩子往死路上逼。”

    扫帚砸在胖大叔身上,落下一层灰尘,妇人又揪着胖大叔的耳朵,拖着走。

    妇女豪气的踹开赵丁家的门,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妇女嫌恶的捂着鼻子,眼神不停的在这一眼望到头的家里搜寻。

    转了半圈,妇女的焦急漫上眼尾,愤恨的踢着宛如烂泥的赵丁。

    赵丁迷迷糊糊睁开眼,含糊着说“张婶怎么来了?”

    妇女一巴掌扇过去,展丁酒醒了大半,一下子坐起来,捂着肿胀的脸骂道“臭娘们,你敢打我。”

    胖大叔瞅见赵丁要上手,挡在自己媳妇面前居高临下端起架子“怎么,你还想打回来,知雨的孩子呢。”

    展丁眼睛滴溜溜的转,脸上火辣辣的疼,两位重量级的人站在面前,顿时就怂了。只能把火压在肚子里愤愤的说“那小孩太吵,扔厨房了。”

    妇女三步并做两步在厨房的柴火堆里找到恹恹的孩子,心疼的直抹眼泪。

    妇女搂着孩子要走,赵丁也没阻拦,他正愁甩不掉这孩子。

    此时正值秋季,又刚下过雨,路并不好走。两个敦实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彼此搀扶。乡村夜色中的路灯,照亮了妇人怀中酣睡的婴儿。

    深夜村长王胜利家卧室的等依旧在亮着,里面不断传出的说话声。

    “媳妇,你真打算养着知雨的孩子。”

    张小花不满的啧了一声“怎么,你不愿意。”

    “哎哟喂,我哪敢不愿意,我是怕赵丁万一找上门…”

    “他敢!我不管,以后知雨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知雨对咱们有恩,做人要知恩图报。你要是对着孩子有一点不好,你就等着扫地出门。”

    “行行行,听媳妇的呗。话说,这孩子还没名字,媳妇你说咱给咱儿子取个什么名?”

    谢小花眯着眼思考半天,摸着孩子嫩嫩的小脸蛋“儿子跟着知雨姓,我大字不识几个,取名字交给你了,你今天晚上好好翻翻新华字典,什么时候取的我满意了,再上床睡觉。”

    “好嘞。”王胜利白黑相间的头顶,被暖黄色的灯光照耀着,直至凌晨。他抖抖手里的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有些字还被刻意的放大,画圈 。

    谢小花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上前,王胜利的手来回翻动着字典,眼睛在字典与白纸两者之间徘徊。

    “老王,怎么样?”

    “展昭,展正,展金龙,展望。你觉得那个好?”王胜利指着纸上被画圈的几个名字继续说“要不,展昭。

    时间一晃五年过去,长期营养不良展望的身量比同龄人矮半头,五岁的展望粉雕玉琢的小脸很是可爱,本应讨人喜欢。

    但是展望整天阴着脸,一个人自言自语,浑身脏兮兮,同龄人都不爱跟他玩,大人见到展望也被他身上阴测测的气息搞的浑身发毛。

    展丁醉醺醺的晃着酒瓶子,歪七扭八的躺在破旧的沙发上指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展望“小贱种,我发现你长的越来越不像我,是不是那个臭娘们胡搞生的野种,呸,那个臭娘们不把钱给我。”摇晃着撑起身子,一脚踹在展望的肚子上,展望闷哼一声,蜷缩在地上。

    展丁朝地上淬口唾沫,重新躺回沙发。

    肚子一阵脚痛,展望一天没进过一粒米,小手费力的攀着桌子,抱着桌上的酒瓶,咕嘟就是一口,浓烈的酒气呛得展望的喉咙真疼,他站起身子,带上一袋朱砂,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我还是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死。”展望瓮声瓮气说,眼神都没在一旁脸色铁青的谢知雨身上。

    “活着比什么都好。”谢知雨心疼的想要抱住展望。

    展望回头噙着眼泪“我现在很不好。”转身快步跑进庙里,抵着门。

    展望对着神龛上的供品咽口水,先是虔诚的跪拜,拿着供品馒头啃起来,啃着啃着眼泪啪嗒啪嗒掉。

    “你吃了,我怎么吃。”神龛后面传出男子的声音。

    展望抹掉眼泪,拿起香炉绕到神龛后面。小心的扯开帘子,砸过去,空无一人。

    展望反手掏袋里的朱砂,那声音又想起“我不是鬼,是这里供奉的神。”

    展望跑到门口手已经搭在门阀上,声音又响起“外面很危险,出去了,我就保护不了你了。”

    展望见他没有威胁,坐在带过来的毯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啃馒头“这么多你也吃不完,我会给你留的。”

    “你不怕我。”

    展望脑中的无数鬼影浮现,他无声的望向四周略带哭腔的说“有更可怕的,你不是说了会保护我的。”啃完馒头的展望歪着头睡倒在地上。

    小孩儿,睡着了,说睡就睡了。

    展丁牵着8岁的展望反复叮嘱着“一会儿,敢给我掉链子,有你好果子吃。”

    展望淡淡的向上看到展丁满是胡茬的脸,闻到身上酒臭味,汗臭味隐隐作呕。微微向外抽动自己的手。

    镇长家红漆大门比之前来时微微有些掉色,展丁大力的敲打着嘴里喊着“镇长,开门啊,我,展丁。”

    大门开了一道缝隙,年长的妇女脸上在看到展丁油腻的笑容后立马耸拉着脸瞪着眼挡在门口“老张不在家。”作势要把门关上。

    展丁向展望使个眼色。瘦小的展望扒着门缝“大娘,让我们进去吧,镇长在家吧。”

    妇女瞥到展望青紫的手,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没下狠心开了门。

    展丁搓着手贱兮兮的进门。

    “小望,跟大娘走。”妇女友好的牵着展望的手。

    展望被领到厨房,米饭的香气勾引着展望的胃,一下的吞咽着口水。妇女掀开锅盖挖了满满一碗米饭,舀一大勺鸡汤放在桌子上。

    “没吃饭吧,在大娘这不用客气,不够在添。”

    米饭将展望的嘴巴撑的满满的,妇女摸着展望的头柔声说“小望,你愿意和大娘一块生活吗?”

    展望震惊着被米饭呛到。

    妇女拍着展望的背部“我和你大伯一直没有孩子,我们挺喜欢你的,你愿意让我们照顾你吗?”

    “展望,展望,跟我回家。”门外的展丁摸着口袋里的钞票,喜上眉梢。

    展望咽下最后一口饭支支吾吾的说“我…回去了。”

    妇女拉着展望塞给他几瓶八宝粥,展望不肯收,妇女执拗的非要他拿着。

    太阳即将下山,展丁又跑出去鬼魂,展望掂着八宝粥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去后山。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展望放下粥,摊开藏在神龛后面的毯子,坐在上面,拉开金属的拉环,清甜的香气质朴而来,展望放在供桌上,又打开一瓶。

    自顾自的说“我遇到一个好人,她想让我做她的家人,我很高兴,可是我不能做她的家人,我不能这么自私拖累这么一个好人。”

    “我做你的家人。”

    展望仰着脸眼圈微微泛红,舀一大勺粥放在嘴里不舍得咽下,直到口腔得到满足。“凡人和神是不能在一起的,会遭天谴的”

    “你有名字吗?”

    他第一次苏醒听到的是展望母亲的请求,那时他对这个幼小脆弱的生命充满好奇,可是他又再次陷入沉睡。第一次说话是与五岁的展望,那次他才明白展望生来不详,天生阴气极重,易招鬼魅。

    自己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他越发喜欢与展望说话,基本上都是他在说,展望向来是吃掉一半的供品,倒头就睡。

    人不会信奉不灵的神明,渐渐的供品越来越少,他开始慌了,没有供品,展望会不会就不来了。

    他开始用自己微薄的神力,尽可能的满足他们的愿望。

    8岁的展望第一次与他说这么多话,关于名字,他一想头疼的厉害,可能是时间太长忘掉了。

    “忘了。”

    展望放下手中的粥,舔着嘴唇“神的记性这么差。”

    “大家不是喊你黑将军吗,要不我给你起一个,小黑,怎么样。”

    “不好,像小狗的名字。”

    展望歪着头,神龛上的将军像吹胡子瞪眼一脸的滑稽像“黑云,好不好。”

    “嗯-勉勉强强吧。”

    “就这个了。”

    “我依稀记得我曾经有个很神气的名字。”

    展望枕着手闭着眼说“那你想起来了,让我听听有多神气。”

    12岁的展望第一次有了一件体面的衣服-初中的校服。展丁又从镇长要了钱,当展望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买校服的事,展丁很大方的给了钱,只有在这个时候展丁有那么一瞬间像个不错的爸爸。

    今天是4月27,每年的这一天镇上每家每户都会挂上夸张又绚丽的彩灯,一直延伸到半山的破庙上,他们说这天是黑将军的生日,每年都会闹一闹,图个喜庆。

    展望却不喜欢这一天,很多人会在破庙呆到半夜,展望没法去破庙避难,那些鬼魅会缠着他,攻击他,折磨他。

    这时展望会躲到离破庙百米远自己搭建的上上下下洒满朱砂的秘密基地,躲到人群散去。

    可这一晚展望差点死掉,展丁又因为缺钱打他,瘦弱的他根本反抗不了,被打晕在地上。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他能听到鬼魅喊叫他的名字,发出渗人的笑声,一瘸一拐的带上死去娘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朱砂。

    展望深呼着气,猫着腰躲避,鬼魅调笑着“小望望,我闻到你的气味了,哈哈哈哈。”

    守在展望身边的知雨,面目狰狞亮出锋利的指甲与牙齿像一头母狮护着幼崽,蓄势待发。

    展望回头警告“不用你管。”

    知雨不知所措的收起指甲呜呜的喊着“望望。”

    迎头挡住伸出利爪的鬼魅,利爪深深的插进知雨的胳膊,汩汩的流出鲜血,知雨奋力的甩开鬼魅,脸色越发苍白,身体越发透明。

    展望奋力一脚踹开鬼魅,散出朱砂,拉着知雨向后山小屋。

    展望不敢停下,跑的越发快,但因胃里缺乏食物,疼的厉害,眼前的树木不断的转圈,身上一阵一阵的盗冷汗,几乎是凭着意志在跑。

    脚下发虚的展望,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鬼魅撞开两人牵着的手。展望整个人翻转过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在闭上眼的碎影中,他看到知雨双手护着他挡在身前。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人贯穿,疼痛席卷全身,展望觉得自己恐怕要死了,本想捱到18岁,不能便宜了展丁,不甘心。他死了,破庙里的神会难过吗?

    再次睁眼,展望是被抱在怀里,在树与树之间飞速的移动。雪白的肌肤镀了一层月光,墨色的头发挠的展望的脸颊有些发痒,这个人好看的凡人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展望抓着黑云的领子,五脏六腑穿来的疼痛让他稍移动一下都是难如登天。

    “知…雨…呢。”

    黑云眼中充满悲悯,紧绷着嘴角欲言又止。

    展望捂着嘴咳出浓烈的鲜血,心脏绞痛的厉害,眼泪瞬间喷涌而出,黑云拢着展望的身子,抱的更紧。

    黑云小心翼翼的为展望疗伤。展望握着黑云的手“对不起,放弃我吧。”

    “不,你死了,我会很难过。”

    展望松开手咽下一口血腥 “黑云,生日快乐”展望轻轻合上眼。

    黑绿的树干喷洒上血迹,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气,知雨肚子插着半截断手,她半拖着身子爬向展望,鬼魅断掉的身子还在不停的蠕动,挣扎着前行。

    知雨在万念俱灰时,一束亮眼的光照亮心中仅存的希望。

    黑云托起昏迷的展望,知雨最后一句话是对他说的“求你,让他活下去。”一如当年。

    展望睁开眼身体没有一丝疼痛,自己躺在蒲团上,昨晚仿佛梦一场。

    “ 知…雨,妈妈,妈妈”展望捂着眼睛无助的哭着。

    角落的阴影中敞开怀抱,温和的呼唤“望望,不哭,过来。”

    展望冲过去抱着黑云“我…还没和她道歉,还没叫过她妈妈,黑云,黑…云,我没有妈妈了,没有了。”

    黑云轻拍着背安慰着“不哭,我会永远保护你。”

    16岁的展望长身玉立,明眸皓齿。很多小姑娘喜欢他,展丁一如既往的游手好闲,每次喝高了他会一直盯着展望看,嘴里念念有词“野种,臭娘们生的狗野种,你他妈的一点都不像我。”踹着酒瓶子,扬起手上去打展望。

    16岁的展望平淡的躲过去,有条不紊的拿起绳子把展丁绑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啤酒对着展丁的嘴灌下去,直至他不省人事。

    电闪雷鸣后,雨哗啦啦的下起来。在破庙沉睡中的黑云看到他自己一身戎装跪在殿前悲痛愤恨的说“陛下,那可是丞相。丞相待你情深义重,你为何将他挫骨扬灰,堂堂一朝功臣,竟遭如此对待,你让天下之人如何看陛下,你让天下之人如何臣服与你。”

    “将军这么说可就言重了,丞相将我耍的团团转,我只将他挫骨扬灰没诛他九族对他已是仁至义尽。”

    “你简直禽兽不如。”

    “将军天气越发寒凉,我送你去陪丞相如何。”

    心里越发寒凉,仿佛置身在深渊寒冰,求死不能。

    下一秒却春暖花开,身处娶妻人府中,自己手拿礼品恭贺新郎官。

    新郎官浑身散发着幸福“哟,林将军,之前答应我的上品良骏,可要快快送到我府上,我可答应了夫人要带他骑马游山玩水,怠慢了夫人可是要责怪我的,是不是啊,林将军。”

    “如今我已娶妻,日日是要陪在妻子身侧,怕是陪不了林将军饮酒作乐,切磋武艺。林将军如今年岁也大了,可要快些娶妻,要不将来的妻子可要嫌你老了,是不是啊,林将军。”

    黑云只觉得心中不爽,却又心生羡慕。

    转瞬之间,新郎官一袭丧衣,秃废不堪。灵台之上合衣躺着面色如生的翩翩美少年。

    自己也悲痛的站在一侧说“苏兄,他已经死了,该入土为安了。”

    男人转过头,黑云却看不清他的脸。

    “瑶瑶没死,瑶瑶没死”

    画面破成无数的碎片,黑云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很害怕,身体不断的下落,他拼命的想要抓住东西,一丝锋利的光扎进黑云眼睛里,展望在呼唤他,黑云生出一双翅膀穿过漫天的碎片 。

    醒来后的黑云大口的喘着气,紧紧的抱住展望。

    “怎么了。”展望抚摸着他的背,柔声安慰。

    “我梦见了许多从前的事,我很害怕,很无助。”

    展望擦掉黑云眼角的泪“都过去了,不是吗。”

    黑云摸着展望的手,细小的擦伤布满手心“这是?”

    展望站起身眯起眼睛观察手上的伤“黑云,如果我变成一个很坏很坏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黑云箍着展望的身子“我永远爱你,展望。”

    “黑云,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江南,那是我妈的故乡,很漂亮。”

    在黑云拥有人形后,尝试过走出神护镇,但走出半步之远,一股无形的力生生将他拉回,自己的神识会遭受到重创。

    他抚摸着展望的脸,脑中醍醐灌顶,所有自己编织的美梦瞬间瓦解,他永远走不出这里,他不能把展望圈在这里,展望的未来应是盛大而美好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黑云虔诚的吻向展望的发丝 “好。”

    在教室上课的展望,同桌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他看窗户,班主任严肃的向他招手让他出来。

    班主任一路上一言不发,展望摸不着头脑。到了办公室班主任侧过身让他进去,随后自己出去关上门。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内,一位衣着考究的年轻男人背对着他,听到他进屋的声音转头示意展望坐下。两人面对面,展望不经意的打量眼前这个不知从哪来的贵公子,长的与黑云旗鼓相当,气质很让人舒心。

    “展望,抱歉打扰你,我是为一挚友来找你。”

    “挚友?”展望从小到大从来没离开过着,也从没见过这人,怎么会找上自己。

    年轻男人合起手,娓娓道来“千年前我即将飞升成佛,姻缘神却说,我有一段尘缘未了,需了却尘缘,方可飞升九天。那时几国混战,民不聊生,姻缘神给我指了道,说我的尘缘是南国一位落魄皇子。之后我辅佐这位皇子成为统冠天下的王,而我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我的这位挚友便是杀伐果断,军功赫赫的镇国大将军,在我了却尘缘后,皇帝性情大变,残暴荒淫,令百姓怨声载道。将军被皇帝削去官职,贬到北方寒苦之地。说来也是造化弄人,我因感谢将军待我之情,送给他一身佛光庇体,没成想却害了他,恰逢北方寒苦之地突发瘟疫,因着佛光将军被传为吉星降临。瘟疫太可怕了,这群村民为了能永久的留住这颗吉星,不知从何地来的恶毒法子,将将军囚禁在破庙中千年。成为一个野神,那群愚昧不堪的村民是神护镇的祖先。”

    这个人想告诉我什么?他想带走黑云,这件事我绝对不允许,黑云永远是我的。

    “不好意思,我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将军啊,神啊什么的,抱歉,我要回去上课了。”

    男人在展望即将踏出门口的一刻说“他的记忆全部恢复时,他会很痛苦,依他现在的状态他根本抵抗不了。”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展望握门把的手骨节泛白,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这里。

    “不能让他走。”

    “对,不能走。”

    “他走了我们怎么办。”一把沾染泥土的镰刀砍进官差的脖颈处,温热腥甜的血液喷洒在地上落下一道刺目的红,每位村民手上无一人不拿着武器,苍白的面容上布满红色的脓疮,眼中求生的渴望逐渐升为扑面而来的杀意。

    黑云脚踝处,手腕处传来的凉意让他一阵阵心寒,他再次目睹了一位官差的死亡,那名官差至死不肯闭上双眼,直勾勾的注视着他。

    他们杀死了我,铁链锁祝我的身体,我永远无法安息,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展望赶到破庙黑云的口鼻,眼睛往外渗出,浑身不停的颤抖。展望白瓷玉一样的手不停的擦拭着,崩溃的抱住黑云几乎透明的身体,他的神明要离开了,他的神明不能离开他,不能让他的神明离开他。

    树影婆娑,黑夜浓重的像一团怎么也化不开的墨,展望大喊“出来,我知道你在,快救他,救他,我错了,错了…”

    鬼魅闻风而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靠近展望。鬼魅伸出利爪,冲向觊觎很久的羔羊,赤金的光芒由四面八方而来,鬼魅如夹尾狗四散逃开。

    展望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抓住男人的裤口泣不成声“救他,求…你…救救他。”

    年轻男人搀起展望眉毛拧成一团欲言又止“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吗?”

    “愿意,什么都愿意。”

    年轻男人带着展望一呼一吸后站在破庙中,一层极淡的金光将黑云牢牢罩住,或许是有了金光的缘由黑云的面色渐渐红润,展望悬着的心稍稍安心。

    “我需要做什么?”

    “你需要去死”

    展望不可置信的望着年轻男人认真的脸,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云。

    “好。”

    年轻男人看向展望的表情很复杂,惊讶和不理解后者更多些。

    “我的真身困在地狱,现在我只是我的一魄投胎转世而生,法力不足。我需要…你…你。”

    “需要用你的血做引子做阵,将方圆几百里鬼魂注入锁住林将军的缚身链,直至锁链承受不住鬼魂的力量断裂,在此过程中处于法阵中间的你需要源源不断的提供新鲜的血液,直到耗尽你最后一滴血为止。”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展望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抑制住眼泪继续说“我要你答应我三个要求,第一告诉我妈死亡的真相,第二我要钱,二十万,我死后你想办法给镇长伯伯,第三让他好好活着,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