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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捡来的小崽子天天想以下犯上 第16章 一刀纸一千文

    云召召眼睛一亮,问道:“齐郎中,若字写的好,或是写些诗文啥的,可能找个换钱的营生?”

    老头啧了一声:“咱这地儿,别说诗文,就是字几人能看的懂啊?

    更何况,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过有拿诗文换钱的读书人。”

    “那画画呢?”

    老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云召召一眼:“你这丫头是想钱想魔怔了,听说城里有卖画本子的,可那是一般人能画的了的吗?

    那是用圭笔从纸上勾勒出来的,跟你用木炭画绣样不一样。

    你知道笔墨纸砚什么价格吗?

    仅一刀纸就一千文,再加上笔、墨、砚台,即便都买最差的,一套下来也得两千文。”

    云召召咂舌:“一刀纸一千文?”她指着齐郎中写方子的纸,不可置信地道:“就这张纸,值十文?”

    许是她语气太吃惊,老头恼羞道:“这是草纸,是裁剪后的,我说的是上好的左伯纸,画本子能用草纸画吗?

    一个药方子,用得着用好纸吗?

    我统共才挣几个钱!”

    云召召忙给老头赔不是:“齐郎中莫气,我年幼无知,不会说话,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老头哼了一声:“我看你是脑袋碰傻了,若是识几个字就能换钱,你娘就不会辛辛苦苦绣帕子,里正也不会天天在日头底下晒着了。

    他们哪个不比你识字多?

    你连纸笔都没摸过,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云召召从小优秀自律,爸妈老师都没训斥过她,被老头一通嘲讽,不由脸涨的通红。

    她没法解释,老头这么大岁数了,又不好跟他犟嘴,只好耷拉着脑袋嗯了一声。

    老头抓药时,云召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头手中包药的草纸,心道,怪不得一剂药几十上百文,仅写方子包药的纸就价格不菲,别说药材了。

    她把手伸进怀里,想到帕子已经用过,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来。

    心里打定主意,下次拿几个干净的帕子来包药,能省几文是几文。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纸张包草药的哗哗声,齐郎中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一边用麻绳缠药包,一边安慰道:“你别气馁,能识几个字已经胜过世上九成女子了。

    我听说你绣样儿画的好,刺绣就是一种创作,有灵性的作品也能卖个好价钱。”

    云召召笑着应是,付了钱,提着药告辞离开,一路上回想着齐郎中的话。

    左伯是东汉人,左伯纸是当今最好的纸,以前的历史轨迹应该是对的,汉之后应该是三国、魏晋才对,怎么成了大燕了?

    大燕朝的皇帝姓萧,莫非是南朝时期的齐和粱,可是南齐和南梁一共才存在了七十八年,大燕已经建国近百年了。

    莫非是南齐皇帝的祖宗争气,在五胡乱华前称帝了?

    云召召胡想了一通,又想起洛阳纸贵的典故,那个时代的纸好像就是一千文一刀,后来涨到两三千。

    要不说古代三代人才能供一个读书人,一般家庭真的读不起书。

    这也是齐郎中对翠花惋惜的原因吧!

    到家后,云召召把药放进厨房,轻手轻脚的进了屋,翠花闭着眼睛昏睡着,又轻手轻脚的去了厨房,把药泡进药锅。

    她搬了个墩子坐在院里,刚想把泡着的衣服洗了,就听鸡圈里的鸡咯咯叫唤,忙放下衣服,提着篮子和镰刀去了村西的地里。

    到了地里,看到满是弯腰锄地街坊,云召召才察觉拿镰刀不对,原主往常都是用锄头先锄草,到晌午下晌时,捡些刚锄下来的草回去。

    镰刀割草割不掉草根,在路边割些草可以,在自己家地里割草显然是瞎胡闹。

    “昭丫头,好些了?”

    云召召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栓子他娘拄着锄把问她,忙笑着答道:“好多了,谢谢婶子关心。

    这两天,婶儿没少为我家的事操心跑腿,谢谢婶和叔,也谢谢李爷爷,李奶奶。”

    栓子娘哈哈一笑,“谢啥,咱两家地搭地,住的又近,虽然我们是两个姓,不比一个姓儿的关系远。

    再说了,谁家不死人,谁家死人也不能孝子自己往外抬,不都是街坊四邻帮忙吗?都是应该的。”

    云召召笑着走到地里,朗声道:“我娘也一直教导我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李叔李婶跟咱家最近了。”

    “那可不,若不是咱两家离的近,你爹死在院里还没人知道呢,你娘若先看见了准得吓一跳。”

    “是,我娘本来就担心我,再受到惊吓,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幸亏李爷爷喊了人来。”

    栓子娘大笑道:“这就叫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

    云召召的笑声也传出老远。

    栓子娘仔细瞅了瞅昭丫头的脸,低声道:“你爹一死,昭丫头跟换了个人一样,脸上的笑容多了,走路挺胸抬头,显得有精神头了。

    要我说,你爹死的好,吃人饭不办人事的玩意儿,死了正好省几斤粮。

    你娘的病,都是你爹气的,若是他早死几年,你娘的病不会这么严重,你也受不了这场惊吓了。”

    云召召笑了笑,没吱声。

    栓子娘又道:“咱俩说啥都没事,你现在是热孝期,当着旁人你不能笑,尤其是当着你们马家人,或是村里的老人。

    省得他们说三道四,挑你的毛病。”

    云召召笑容一滞,故作严肃的点头:“我见到李婶太高兴了,没忍住。

    谢谢李婶提醒。”

    或许是性格使然,或许从小被父母宠爱的原因,云召召从小她就喜欢笑,即便是爸妈离婚后也是如此,除了对小三上位的继母和云希。

    栓子娘又乐了两声,继续锄地:“昭丫头变得会说话了。”

    “诶~,你怎么拿镰割草,过几天又长高了,不是白费劲儿吗?”

    云召召一边割草,一边回答:“嗐,我这头晕乎乎的,鸡不喂又不行,就想着在路边割点算了,又不放心地里的苗,走着走着就到了地里了。”

    栓子娘深以为然:“自个儿侍弄的苗,跟自个儿的孩子一样,一天不见就想的慌,跟勾着魂儿一样。

    赶明儿你头不晕了,得把地锄锄,你两三天没锄地了,再不锄,草就把谷苗给吃了。”

    云召召连声说是。

    两家地里种的都是粟谷,粟谷耐旱耐瘠,百姓大多以种植粟谷为主。

    可再耐旱的庄稼也禁不住老天爷不下雨。

    百姓就在苗小的时候,用锄头锄地。

    一是锄草,不让草吃掉地里养分和水分。

    二是土地松软有利于土地保墒(水分)。

    另外雨水多了也要锄地,一是除草,雨水多了,不锄地,疯长的草会很快没过谷苗,草根会把地里的肥料吃干净。

    二是利于水分蒸发,地太湿同样不利于谷苗的生长。

    所以不管旱涝,地里常年都有干不完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