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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满城皆为贺作礼 第十五来章

    五个月前,等到他被安排随军出行的时候,他便开始不安,当他察觉这条路是去往钰千国的时候,心中的恐惧骤然爆发。

    他步伐僵硬的踏入那无比熟悉的临周城,所入目之处无不在卷刃着他的理智。

    齐行尘无比悲哀的替钰氏他们感到不值与痛恨。

    他们花了一十八年真心养的两个孩童。

    一个被迫更改了记忆,被束在了牢笼,早已不记得他们..

    一个承受了所有的悲与怨,被迫认下攻城占国弑亲之名..

    而这一认,各国震撼,世人唏嘘,各方人马只道他齐行尘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钰千国外城的百姓更是不可置信,恨意翻江倒海亦如汹涌的潮浪源源不断!

    他们真的无法接受,这位在他们国家欢悦健康成长至今的小皇子,居然会带兵来灭城弑君。

    局势如此。

    他无可奈何,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被所有的怨恨传言万加其身,成其枷锁,束其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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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行尘缓缓起身,踉跄的走回自己宫殿,进到书房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桌案上两个灵位。

    这是他唯一一个不敢让记忆被更改之后的齐安岁,进入的地方。

    他轻轻走上前,可心绪难忍,直直跪下后便再次无声落着泪,一言难叙又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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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安岁所在的寝殿内,随从、婢女、隐卫都被余若韵挥退,她轻步向床榻内脸色病态之人走去。

    余若韵缓缓在床沿边坐下,她轻喊着“殊年”。

    可床上的少年始终紧闭双眼,好似毫无生气。

    她坚持不懈的一直轻喊着,可还是没有回应,最终,她轻柔的伸出手想触摸少年苍白的脸。

    可当快触碰到时又快速退缩,似害怕,又似情怯,踌躇片刻到底还是抚上了那微凉的脸,又自眼角流下一抹泪....

    目光温视良久,才呐呐开口:“殊年,还是没有变,与小时候一般无二,阿母,很想你们啊。

    小时候你最粘人了,没看见我就哭鼻子。

    一转眼都是少年模样了,过得真快阿.....

    我依稀还记得我收到你母亲送来的信时,渝温已经出生三个多月了。

    我见到你时你才堪堪出生三天。

    多恶心的世族啊,筱氏族内忌讳双生子,我知你能明晃晃降世,你的母亲势必也活不了。

    我与你母亲是挚交,可我保不住她啊,好可悲。

    当我知道她怀的是双生子,我就知道了她的决定与宿命。

    我便也为接你们双生二人其中一人所做准备。

    我无法救下我的挚友,但我能想尽办法护住你。

    我依稀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恩宠正浓,向皇帝求个赏并无难事。

    你我有缘,你又是我故交之子,我自然将你视若亲子,真心待你,爱你,护你。

    你的容貌真的很像她,想必你的另一位亲人也与你一般呐,她真的很爱你们二人 ,用生命来爱着。

    殊年..疼不疼,殊年莫怕,阿母一定会想办法为你解蛊的,殊年乖哦.

    我知晓私自更改了你的记忆对你而言是不公,可,这是护着你的唯一办法。

    你的身子已经很差了,万不能再有偏差,阿母实在抱歉.....

    无人知晓当初我安排在你们身边的药师飞书来告诉我,你中了筱氏的蛊毒时。

    我的心都要塌了,你被发现,他们还朝你下手了。

    我只能主动找筱氏合作,满足他们的条件,我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夺得齐华国主权。

    将你二人找回身边才是最安心的,可也暴露了我的软肋,如今他们用我国的名义搅乱这太平盛世。

    对不起..他们野心太大了,我无法制止,钰千国就是个例子,一个强国被谋算了数十几年,计谋得逞之后弹指间便陨了。

    我本就无心下手钰千国,可兵力主权不在我的手里,尽管我命令我方的士兵不准参与屠杀。

    但筱氏有私兵啊,九万如同死侍般的毒人私兵啊.......

    我真的尽力了,我万分抱歉。

    你已经被盯上了,渝温他....我只能让他怨着我,我也万般不得已。

    可我不会后悔所做的一切,我一定要你二人往后无恙。

    路,我替你们杀出来,你二人只需要安好便好。

    殊年阿,阿母只能向没有意识的你诉说着这一切,你们二人一定要相互扶持。

    不要怪阿母多话,至于真相,今后或许有机会告诉你们,但不是现在。

    阿母爱你们的,阿母恨的是对你们不利的一切。

    你们相爱....我......允..许的...

    渝温年长你,他必须要接受我给他的一切虚虚实实,他必须要迅速成长,那样才能护住你,才能有一线希望。

    算算时间,那小子该跪完回来了,阿母先走了,阿母一定会护着你们的。”

    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了许久,满眼的无奈与疼惜。

    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像烈火一般灼烧在这位母亲的身心之上。

    可她硬生生的扛了下来,为了她的软肋杀伐果断,不退半步。

    唉,余若韵慈爱的望着床榻上边儿的人,她微微叹息,内心之中不敢说出来的话是

    “为何命运如此伪善,我,又能护你们多久呢.....”

    可榻上之人自始至终都无法知晓这一切,并非人人都有翻盘的奇迹。

    有些时候,命运就是会将人画地为牢,戏弄自欢。

    余若韵走出宫殿便向一旁的暗卫招手问到:

    “那老女人到了没有?”

    “回主子,筱家主到了。”

    闻言,幽幽道:

    “嗤,回殿更衣,打扮年轻一点气死她。”

    暗卫“.......”

    打扮的艳丽无双的余若韵悠哉的往约好的繁枝阁中起轿而去。

    别的不说,就冲着这齐后约在这生机盎然繁花无尽清绝之色,就是在暗戳戳的骂人呢。

    到了之后缓缓下轿,端着风姿万千的步伐,款款的走向那老妇的对面优雅的坐了下来,随后控着嗓音清雅道:

    “本宫新制的衣裳略微复杂难着,略微来迟了,老..不是,咳,筱家主莫怪呀~。”

    筱家主冬染眠额头微抽,板着一张有些细纹的脸无语的看向对面搔首弄姿的余若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