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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是我哥 第145章 宁王之乱——求饶饶命

    陆斌找见朱厚熜的时候,天际恰好泛起一丝丝鱼肚白。

    这是一段叫人等到心焦的时间。

    这约莫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在平日里,只是处理一两件账目上的事情,或者一两件流民间滋生的矛盾就能将其花销干净。

    但此时此刻,陆斌等的,想要将看守大门的皇帝护卫活生生宰杀的心都有了。

    从名义上来说,王府现在是皇帝行宫,于是皇帝行宫有皇帝护卫把守也是极度正确的事情。

    而朱厚照现在明显是恶意的把守着门扉,就是不叫人进去,叫人内心的崩溃之感渐次深邃。

    莫戈,孟智熊,钱鹿三人被陆斌叫着去了奔马去了四处城门查探,可已经戒了严。

    而当陆斌得到放行的恩准时,他忐忑不安的心已经跌落谷底了。

    那股子绝望已经在他的胸膛滚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但当他见到朱厚熜之后,这股绝望还是再度滚过胸膛。

    他的父亲看到是他,本来因为脚步声而稍微紧张的手臂瞬间放松下来,身躯一沉,坐倒在石椅之上,呼气如牛。

    朱厚熜就待在自己的小院里,自己的爹陆松就在院子里面,瞪着通红的眼睛,警惕的瞪着四周。

    自己亲爹的手指头少了两个,被包扎着,但他另一只手还狠狠按压在自己腰背上的横刀上。

    朱厚熜就坐在小屋子内,窗台边上,他双眼一点神彩没有,空洞,无神,一丝鬼火在里面闪着,一点儿崩溃的疯狂在他面庞上时隐时现。

    他的桌案上放着一个木匣子,那是檀木匣子,一尺见方的盒子本不该有人晓得那是做什么用,但从盒子缝隙中流淌出来的鲜血还是让他有了一丝丝明悟。

    陆斌有些没礼数,也失风度的跌跌撞撞着走入门内。

    门槛让他跌了一跤,松动的牙齿被磕掉两个,他爬起来之后还是走不稳,似乎是被灌了酒一般,跌跌撞撞的磕碰了好一番,才终于到达朱厚熜面前。

    然后他终于看到了那方木匣子。

    如他所想的那样,那是赵月姑。

    扑通!一声,他摔倒在地上,稍微针扎一番,他短暂的只能将身体做到半支撑着坐起,却仍如失去所有力量一般。

    听别人讲述的死亡,与自己亲眼所见的死亡是绝不能划等号的。

    譬如陆斌,他听见这个消息时,尚且还能够有一些行动的力气让他可以跑来找见朱厚熜。

    可当他见到时,浑身便如同朱厚熜一样,失去了任何言语,任何行动的力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同朱厚熜一样,就这样枯坐着,让一切都停止转动。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去面对赵月姑的死亡了呢?

    一个年轻的生命,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曾如此明媚耀眼的生命,她就这样被世间丝毫无法作出抵抗的恶意给抹去了。

    这是错误,是人间的丑与恶。

    但在当前时代,这又绝无法违背。

    皇帝,原来这就是皇帝。

    皇权,原来这就是皇权。

    陆斌稍微明悟了一点,为什么当初有一群人,拼了身家性命不要,也要将这个东西斩落马下,碾入尘埃......

    如果他陆斌只有赵月姑这么一个兄弟姐妹,如果陆斌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其他需要做的事情,他一定会陪着朱厚熜一起如同干枯树木一般,沉静在此时此刻。

    但,不行,得拯救赵家村村庄,得救那些可能希望渺茫,但总归是非试一试不可的性命。

    陆斌找回了一点儿力量,他站起身体,努力,拼尽全身力气让一开口就行将哽咽颤抖的声音平复一点儿,但止不住还有哭泣之音的说道

    “兄长,朱厚照他让江彬围剿,围剿梁松山去了,醒过神来啊!兄长!”

    朱厚熜浑身一震,仿佛有人掐了他人中一样,身上骨头也发出些许响声。

    “怎么......怎么回事?”朱厚熜突然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如同锯木。

    “朱厚照两份口谕,一份是离开,一份是剿梁松山之匪!”

    嘶喊之声,如同巨锤,锤打在脑壳之上,又有巨锤之握柄在脑壳之中翻来覆去的搅动着,叫一夜也未曾做过任何思考的脑海掀起无数波澜。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要将我朱厚熜逼到什么地步?他究竟想要什么?

    “走!叫陆松叔叔让王府护卫抽取千人,即刻启程,前往救人!”

    “不成,他们不会听的,去剿匪的是天子亲军,兄长,我们这么做,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该死,该死,我该怎样才能救人,我该怎样......”一丝淡淡的明悟之色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底“原来,你要的是这个吗?”

    朱厚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答案,因为那个答案可笑到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有办法,你陪我去找陛下。”

    陆斌点了点头“好。”

    “待会儿,无论我有什么作为,你都不要声张。”

    “......兄长到底准备怎么做?”

    其实陆斌心里有一个答案,也只有这一个答案。

    朱厚熜不答,径直而走,只拽着陆斌的手,稚嫩手指关节处都捏的发白,可身体需要支撑着才能勉强活动。

    他的身体太过于僵硬,心神更是不断摇曳着,不安定着。

    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其实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给月姑一个葬礼,然后接着去枯坐,坐在自己父王的墓碑前或者是月姑的墓碑前都可以,假如让自己的兄弟陆斌陪着,兴许才能稍微缓解心中的痛苦。

    但,不行,这是一件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始终做不到像皇帝那样随心所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臣朱厚熜拜见陛下,臣朱厚熜求见陛下!”

    朱厚熜跪倒在凤翔宫之前,用最悲切,最嚎啕的语气大声喊叫着,磕头如捣蒜,一抹血痕霎时出现在了他的额头位置。

    “兴王殿下!您怎可跪在这儿?”谷大用的身形出现在门框后面,其脸上充斥着谄媚,讨好的神色。

    可任谁能够想象得到呢,就是这么一张陪笑的面孔,竟然是朱厚照毫不犹豫下狠手的推手。

    锦衣卫他们的人手防范得当,连江彬都不能知道关于朱厚熜周边利益链条,核心部位。

    可这个老太监手下的番子却将他的老底子都给掀了出来,着实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朱厚熜并不回答他的言语,一旁陆斌却上前一步,拱着手深鞠一躬道“我家主人只是想要求见陛下,还请谷爷爷通报则个。”

    说着话的功夫,袖袍里就滑落一打每张皆是百两银票,陆斌瞅着机会就往谷大用袖笼里塞去。

    可谁料那谷大用并不受用,啪一声清响,那银票被谷大用一拂尘扫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动静来。

    谷大用奴颜中这时候显出一丝傲慢的态度来,小眼睛斜着瞥了他一眼,温声细语的说到“小子姿态倒放得底,就是不懂事了些,既然承蒙你叫一声爷爷,便教你个乖巧的,当你家主子在讲着话坐着事呢,你着小奴小仆就莫要擅作主张,懂了没有?”

    “小子明白了,小子明白了。”

    “嗯,还算懂事。”老太监脸上万年不变的表情还是带着笑意,又冲着朱厚熜道“朱厚熜,老奴代陛下问话,你可要听?”

    “臣要听,臣要听!”

    “陛下问,你是以朱厚熜这个人的身份来求见吗?”

    “不是。”

    “那你是以兴王的身份见朕吗?”

    “不是?”

    “那你是用什么身份来求朕呢?”

    “臣子自是以臣的身份求求陛下,求陛下放我出城,臣不奢求许多,只求救一两条无辜性命。”

    陆斌低垂着头颅,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做,但余光能够瞥见朱厚熜拳头捏的,他指甲都扣进了肉里去,一抹浅浅的鲜血出现在了地上,顺着台阶往下流淌。

    吱呀!“你现今这副模样,才真正是朕的好堂弟,知道吗?”

    这一瞬间,陆斌想要掏出刀子冲上去来上一下,他怀里正好就有一把匕首。

    这是父亲给他准备的防身武器,因为年纪太小,跨不得刀,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个武器在身上。

    这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

    疯狂的颜色已经逐渐布满了眼睛,低垂着头,也许只要来上这么一下,所有问题就都能够解决了呢?

    “陆斌,见了陛下,还不跪下?”朱厚熜打断了他愈加疯狂的想法,并一脚踹在他的腿弯上,直接把他揣成了一个滚地葫芦,而后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做着磕头虫道“陛下,臣知道错了,臣知道错了,臣只是臣,臣一切身份都是陛下给的,臣只求陛下放臣一马,放臣一马吧陛下。”

    朱厚照丝毫不顾仪态的在台阶上面一蹲,用颇具玩味的态度就这么观看着。

    朱厚熜没听见回复,只能一下又一下磕着头,用力之深,恨不得连膝盖直接跪到尘土里面去!

    “好了,朕饶过你了,朕恰好今日也将启程,便随你一同前去吧。”朱厚照看的腻味了,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子“谷大用!备马!还有,给他备马车。”

    “老奴遵旨。”说着话,谷大用扫着拂尘就走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皇帝朱厚照打马出了王府。

    后面缀着数百人的队伍,而出去城门之后,又有千人的军队被不知名将领给带了过来汇合于一处。

    更远,远在荆州等地方,还有征讨宁王朱宸濠的数万大军在等待着朱厚照。

    有一点,朱厚熜没有预料错,其实朱厚照的时间并不充裕,作为皇帝,他不可能离开他的军队太久。

    但有一点两人又预料错了,那就是宁王蠢而不自知,他们聪而有抱负。

    谁对于皇帝的威胁大,其实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可又该如何说呢?皇帝的队伍出去城门那一霎那,隐约间似乎可以听见满城百姓欢呼雀跃的声音,也不知道朱厚照听清楚没有。

    马车内二人压抑着一切情绪,两人努力让面庞保持冷静的颜色。

    直到梁松山山脚下,可以瞧见莫戈母亲坟茔的地方到了,他们重新站在大地上时,那股子始终没有沉至底部,始终悬着的心,才终于死去了。

    其实这是可以被料想见的事情,现在天光已经可以让人将青山看个清楚明白。

    而杀戮,是昨天深夜就开始发生的事情。

    这般漫长的时间过去,梁松山之上一共也就五百七十四人而已,怎么会不显露出如现在这般,叫人心死的平静呢?

    陆斌嚎叫着,哭喊着,宛如一个疯子,泪水瞬间将面庞洗过一遍。

    踉跄着,跌跌撞撞着,每一两步就要摔在泥土里,湿润的泥土瞬间将他洁白无瑕的衣裳染成黄褐。

    “铁山叔!老六叔!吴婶婶!大丑哥,文平哥,富贵哥......”

    呼唤的声传出去“狗蛋!春耕!大牛!”

    都是认识的名字,朱厚熜的泪水忍不住从手指缝里淌出来。

    铁山叔,吴婶娘,赵老六自不必多言,大丑,文平,富贵,狗蛋,春耕,大牛......

    这都是与他年龄相仿的伙伴,绝大多数是后来流民家的孩子,在宝衣局后面巷子里教书先生那里学过字,念过书,是一群与自己有同样志向的少年,所以他们自愿留在了这里,帮忙安稳着山头儿上这五百七十四人。

    而大丑,富贵,树根,大宝......这些人都是跟着周先生学习,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朋友。

    是的!没有错!他朱厚熜现在不喜欢王爷这个身份!曾经也厌恶过世子这个身份!

    对于他来说!

    从来没有仆人!从来没有下属!从来都是朋友!

    可现在,他没了很多朋友,这个账,又该找谁去报?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从远处传了过来,那是陆斌的声音。

    朱厚熜稍微擦拭去自己脸庞上的泪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他比陆斌走的稍微稳当一些,他本以为遭受一夜摧残,经历一夜自我鞭挞的心,能够比陆斌稍微坚强一些。

    可惜。

    他见到的是赵老六以及他媳妇那血已经流干的头颅,对穿串在竹竿上。

    见到的是赵铁山身躯被捅成一团乱麻,连着头的脖子也只剩下一层肉皮。

    见到的是大牛雄壮的身躯被剥开皮肤,填充草料。

    见到的是架子上不知道名字焦炭。

    见到的是不知道名字的耳朵,被割下。

    那一抹寂静显露出来的意味终于能够让人清楚明白的晓得了。

    那是青山也被染红的哀,那是怨鬼也不敢哀嚎的悲。

    “殿下此来,莫非救人乎?”

    江彬雄壮的身躯化作阴影覆盖住佝偻跪倒在地上的朱厚熜。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粗犷,但却能叫人听出分明无比的残忍来。

    他见着初见面时贤明在外的兴王佝偻于地,见到初见面时凶狠如狗的陆斌如死鲶鱼般渴饮空气。

    他终于露出一抹笑容,那是畅快的神色。

    “一女名唤吴招娣,殿下认识否?”

    朱厚熜蜷曲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缓缓挣扎着站了起来。

    “带我去见她。”

    “殿下吩咐,卑职自然无有不应。”说着江彬吆喝一声“来人,将罪妇吴氏带过来!”

    紧接着一名浑身青紫,一只眼睛血肉模糊的妇人被带了过来。

    这妇人只消一眼,朱厚熜便认了出来,这就是吴婶婶无疑。

    吴婶身上的伤很严重,如果不快些医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殿下可不要误会,这女人的伤都是自己弄出来的,那眼睛也是被树枝给戳瞎,卑职好奇他为何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四处一寻摸,真寻到了好几个小崽子。”

    江彬的言语让吴氏浑身一阵颤抖,她独眼之中有怒火闪烁着,可随即又变成了哀求的呜咽。

    朱厚熜闭了闭眼睛,扑通!一声,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在这都是兵丁士卒,都是冤魂怨鬼的山林之间,生生跪下,朝着身后那明黄身影直接跪倒。

    “陛下,臣求您放过他们,臣求饶了!臣再也不敢有丝毫不恭顺之心!臣求您!”

    那明黄色身影从马背上翻下来,他对于眼前这尸骸遍野的一幕浑不在意,而是颇有些玩味的问道“朱厚熜,朕有些好奇,你是怎么与这些,额,这些衣裳都不齐全的流,民?对,流民,认识的?岂不知刘六刘七之乱,就是这帮子,在流寇与流民两个身份之间随意转换的人所组成?”

    “臣幼年时,恰值刘六刘七之乱后不久,一次郊游时,出了差错,未能准时归城,幸得收留,小住数日,吃了人度日救命的粮食,此等恩情,不能不偿还。”

    “哦,原来如此,对于你这样重视情谊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份善缘,唔,那么朱厚熜,你愿意拿糖霜方子来换吗?”

    朱厚熜闭了闭眼睛,屈辱的泪几乎要从眼眶中流出。

    “陛下但有所需,臣双手奉上,臣无能换,无敢换,更无资格与陛下作交换,臣只是求,求陛下给臣一个报答恩情的机会,臣求陛下饶恕他们的罪过,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罢,陛下!”

    朱厚熜的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恭恭敬敬捧在额头前面。

    他的声音如泣如诉。

    那哽咽,闭塞的声音中,那股顺着腔子喷涌而出的悲哀,映照这血染的青山,直叫山鬼哭,直叫山鬼哭。

    可生人易动容,死者又向谁去诉呢?

    “呵,无趣,似你这种多情多义又愚蠢的人,竟然叫朕浪费了好几天在你身上。”

    朱厚照甩了甩袖袍,起身翻身上马,作出颇有些无聊的神情似是随口般言道

    “今有兴王朱厚熜,忤逆朕意,违背臣德,私与安陆州士族勾结,私自结识举人,进士,有富家之门,不奉皇族,而捐外人,更有违皇明祖训,私设店铺,营下等贱业,有失体统,朕甚怒,念及年幼,新丧其父,责令整而改之,糖霜之技法代已故皇叔保管,皇弟朱厚熜,勒令闭府不出,以观后效。”

    说完,朱厚照冷冷注视着朱厚熜,直接问道“皇弟,你对这般结果,满意否?”

    “陛下处置甚为公正,弟朱厚熜无有不满,只是还求陛下法外开恩,留此地残余罪民一条生路,求陛下法外开恩!求陛下饶恕性命啊。”

    “哼!不识抬举。”朱厚照丢下这么一句话,马鞭啪!一声挥出声响,马蹄子哒哒哒踏在地上,转眼间就失去了踪迹。

    “陛下!!!”

    “殿下,别喊了,陛下就是这般性子,陛下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我处理。”

    “江彬,你又想要什么才能够放过这所剩不多的妇孺?只要是小王有的,都可以奉送予你。”

    “殿下说笑了,背下虽然喜好银子,但却万万不敢收你的银子殿下你是个好人,而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奸人呢,您忘了吗?”

    江彬呵呵的在那笑着。

    “江大人,小王确实不该轻视于你,这点是小王做错了,小王只是王爷而已,与江大人这等陛下面前红人相比,小王才是不算什么的那一个人。”朱厚熜的语气渐次激动起来“小王现在既臣服于陛下,也拜服于江大人面前只求您行行好,也饶他们性命,可好?”

    江彬魁梧的身躯拱了拱手,口中连说不敢,可紧接着,他又好似偷摸般,凑至朱厚熜近前,小着声音说道“王爷您既然都这样想求了,不如我江彬给您两个选择如何?”

    “什么选择?”

    “剩下的这些贼人,您要么让我杀这个大的,要么让我杀掉这些小的,呐!这个选择,卑职已经全部交由王爷您的手中,这可是底线了。”

    “江彬!这是小王在求你,我在求你,就不能都放了吗?你们能不能有一些人性?为什么要让我?让我去做这种残忍的选择?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是一名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妇人,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事?天下最无辜最可怜的孩童,江彬!江彬!你告诉我,在你们的眼中这个世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你们可以做到恶毒成如此模样?”

    “唉,陛下说的果然没错,您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天真家伙,好了,定下别磨磨蹭蹭的做出你的选择吧。”江彬装着一副叹息的,如同成年人教育小孩般的模样说道。

    “熜哥儿,别犹豫了,杀我吧。”

    突兀的声音响起,江彬有些恼怒的将目光甩了过去,他未曾想到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虚弱女人竟然还有这般力气吐出言语。

    “婶娘……”

    “别哭了,我刚才都听见了,你能做的全做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下回别跪了,丑的要死。”

    “会有办法的……”

    “有办法,婶娘也不听了,我刚才都看到你铁山叔了,得去找他了,几个小娃儿就交托给你了,还有月姑,月姑你照顾好她,也照顾好自己。”说完,吴氏将杂乱的头发稍微拢了拢,冲着江彬道“来吧。”

    “既然是你的选择。”江彬点了点头,一边抽刀上前,一边有所思的问道“你说的月姑,是不是一个嘴唇边生了一颗痣的女娃儿?”

    看到吴氏一脸愕然的神情,江彬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手起刀入,长刀捅入吴氏腹部,鲜红的刀尖从吴氏身后冒出来,钉在了树干上。

    “她啊,也是我杀的,比你死的痛快点,一刀头就掉了……”

    “江彬!!!江彬!!!我誓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圣上有令,禁足兴王,即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