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传 第207章 二百零六千里孤坟话凄凉 江山美人成君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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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嘈杂烦乱的玄武门城头不同，城外的玄武之盾军营平静。整齐有序的营帐，一团一簇的篝火，列队巡视的士兵，无一不在诉说着，这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军纪森严的军伍。
玄武之盾能有这样的成就和实力，是经过历代主将统领的调教、沉淀。虽然大禹王朝三百来年，除了凉、秦边关时有战乱，中原腹地几乎没有任何战争爆发过。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对玄武之盾战力的认同，只因在很早以前，这支队伍就以军纪严明着称。后来又增加了轮番抽派队伍去往蒙州，到草原杀敌练兵的手段。可以说在守备晋州城的四象军中，真正有过战场厮杀经验的，唯有玄武门玄武之盾。
到了曹青鱼作为主将统领，沿袭先辈们的传统，不仅如此，还利用自己皇族身份，为战士们谋求到了最大限度的待遇提升。如果说以前的主将给了玄武之盾战士以荣耀，那么曹青鱼就给了当代玄武之盾士兵生存的根基。
所以，在得知曹青鱼以及五万袍泽战死在鬼州后，剩下的刘湘统帅的五万人，几乎无不痛哭流涕。
回到自己的营帐，将挎刀扔到一旁，随意扯下身上的战甲，丢弃在地。走到案桌旁，拿起还未喝完的半坛子酒水，刘湘仰头，痛快的往嘴里灌。
接连吞咽了几口，不少酒水流出，浸湿了他的衣领，刘湘不管那些，直至自己喝不下了，才放下酒坛。
“呼～真他、娘的、痛快！！！”
“战时卸甲！夜间饮酒！！”
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营帐之中，这让毫无防备的刘湘顿时一惊，想要去抽腰间的长刀，却发现长刀已经被自己扔到了远处。
“刘湘，单单是这两条罪责，我就可以命人当众打你五十军棍！！！”
这第二句话一出，刘湘听出来了熟悉的声音。脸上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疑惑、难过……他转过身，在营帐中环视一周，也没能发现人影踪迹。
“曹将军，是你吗？”
刘湘的询问并没有得到回应，又转了一圈，还是没能看到人影。刘湘不禁面露苦笑，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思念成疾，又饮了酒，此时竟是出现了幻听。
干脆，再次将桌子上的酒坛拎起来，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任由撒出来的酒水弄得浑身湿淋淋的。曹将军不在了，谁还能管的了他营中饮酒。
“刘湘，”
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刘湘整个停滞下来。
“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这次的声音离得很近，仿若就在身后……
刘湘右手缓缓放下酒坛，拎在手里，有些紧张，却还是慢慢转过身来。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男人。
熟悉，又陌生。
“曹、曹将军……”
“刘湘，”
曹青鱼将自己的兜帽摘下，看着自己的这位下属，“好久不见。”
彻底认清对方的面貌，刘湘震惊不已，满脸的不可置信。
“将军！将军！！！”刘湘双手握在曹青鱼的身上，感受到曹青鱼的真实存在，“将军，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说着，刘湘直接跪倒在曹青鱼面前，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淌，痛哭流涕。
“将军，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看到这一幕，曹青鱼的眼眶也发红了。
“起来，没用的东西。老子不在，你就把玄武之盾带成了这般模样，你对得起老子对你的嘱托吗？！”
刘湘悲戚的声音越发强烈，不肯被曹青鱼就此扶起来。
曹青鱼搀扶了两次，都失败了，干脆也直接跪倒在地，和刘湘相拥在一起，任由刘湘止不住的泪水打湿自己的长袍。
二人就这样跪在地上，相拥哭了好一会。刘湘止住了眼泪，这才和曹青鱼二人一同起身，坐到了一旁。
此时刘湘心中满是疑惑，欣喜过后，就开口询问起来。
可还不等他开口，曹青鱼率先说道：“我知道兄弟你心中满是疑问，可现在并不是给你解答的时候。我能告诉你的，是鬼州之战，我们的确输了。除了我侥幸没死外，还有两万多弟兄活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此番归来，我们并不是以玄武之盾的身份回来的。”
刘湘一怔，这些话听的他有些云里雾里，听不太明白。
什么叫活着，却不是以玄武之盾的身份回来？？？
看出了刘湘眼神中的疑惑，曹青鱼似有难言之隐。调整片刻后，这才开口如实说道：“我们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靠南朝并肩王白奉先救了我们。所以，我已经带着剩下的兄弟，投靠了南朝白奉先。”
此话一出，刘湘脸色大变，表情凝重起来。
看着刘湘的表情变化，曹青鱼知道，此事对于刘湘来说，一时间肯定是难以接受的。他已经做好了和兄弟决裂的准备。可如果就如此让他和昔日的袍泽兄弟，为了已经腐朽的王朝再短兵相向，自相残杀，实在是难以为之。
刘湘从曹青鱼身旁站起身，转过身去，迈开脚步。
片刻后，刘湘开了口。
“所以，将军这次来，是来攻打玄武门的吗？”
曹青鱼没有丝毫迟疑，“是！”
刘湘再次陷入沉默，营帐内的氛围一时间多了几分紧张。
“既是来攻城，为何孤身来我军营？将军是来给刘湘下战书的？”
“袍泽一场，怀念同你一起饮酒斗武的日子。发现你们驻守在了城外，一时忍不住，过来看看你们。”
曹青鱼目光紧盯着背对着自己的刘湘，缓缓开口。
“你要拦我吗？”
刘湘转过身来，看着曹青鱼，忽然就单膝跪地。
“末将仍愿追随将军！！！”
曹青鱼面露微笑，站起身。说起来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只是真的听到刘湘说出此话来，内心依旧激动不已。
“兄弟，我就知道。”
被曹青鱼扶起来的刘湘，脸上露出笑容，“将军，景帝重用异族，排挤我玄武军。曾经先辈们创下的荣耀，都已经葬送不在了。新的荣耀，由您带领着我们，重新铸就！！！”
曹青鱼轻轻拍了拍刘湘的肩头。
当夜，一群人数在两千左右，身着夜行黑衣的人，从玄武之盾的军营中朝着城门跑去。另有一队两千人，在河南岸缓缓沉入护城河水中。
一夜无声，悄然无声……
直至天亮，玄武门的城门被打开，早已整装待发的七万玄武之盾兵士，缓缓进城。
穿过高大的城门，一路顺着主街向着中央皇城而去。路上的晋州城百姓，看到这支曾经辉煌无比的军伍重新焕发精神，无不欢呼雀跃。却是没有人发觉，进城的玄武之盾，整支队伍，满是杀机。
快要到皇城北门之时，曹青鱼将三封书信交由下属。这是诸葛流云早就写好了的劝降信，分别送给青龙、朱雀、白虎三座主城门的守军主将。
事已至此，再做过多的挣扎，只会是徒增伤亡。不如学那九十万河州军主帅，曾经北朝丞相，景帝心腹第一人霍思，主动投降，免去了许多生死。
晋州皇城，北门。
看着高高的城墙，厚实的砖体。曹青鱼内心一阵翻腾。他姓曹，出身皇族血脉。这座皇城，关押葬送了太多曹氏血脉。
抽出腰间钢刀，准备发动进攻。
还未等曹青鱼挥刀下令，皇城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身穿黄色龙袍，高举皇帝玉玺。
曹景琰在身后众多宫女、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出了皇城……
玄武之盾能有这样的成就和实力，是经过历代主将统领的调教、沉淀。虽然大禹王朝三百来年，除了凉、秦边关时有战乱，中原腹地几乎没有任何战争爆发过。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对玄武之盾战力的认同，只因在很早以前，这支队伍就以军纪严明着称。后来又增加了轮番抽派队伍去往蒙州，到草原杀敌练兵的手段。可以说在守备晋州城的四象军中，真正有过战场厮杀经验的，唯有玄武门玄武之盾。
到了曹青鱼作为主将统领，沿袭先辈们的传统，不仅如此，还利用自己皇族身份，为战士们谋求到了最大限度的待遇提升。如果说以前的主将给了玄武之盾战士以荣耀，那么曹青鱼就给了当代玄武之盾士兵生存的根基。
所以，在得知曹青鱼以及五万袍泽战死在鬼州后，剩下的刘湘统帅的五万人，几乎无不痛哭流涕。
回到自己的营帐，将挎刀扔到一旁，随意扯下身上的战甲，丢弃在地。走到案桌旁，拿起还未喝完的半坛子酒水，刘湘仰头，痛快的往嘴里灌。
接连吞咽了几口，不少酒水流出，浸湿了他的衣领，刘湘不管那些，直至自己喝不下了，才放下酒坛。
“呼～真他、娘的、痛快！！！”
“战时卸甲！夜间饮酒！！”
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营帐之中，这让毫无防备的刘湘顿时一惊，想要去抽腰间的长刀，却发现长刀已经被自己扔到了远处。
“刘湘，单单是这两条罪责，我就可以命人当众打你五十军棍！！！”
这第二句话一出，刘湘听出来了熟悉的声音。脸上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疑惑、难过……他转过身，在营帐中环视一周，也没能发现人影踪迹。
“曹将军，是你吗？”
刘湘的询问并没有得到回应，又转了一圈，还是没能看到人影。刘湘不禁面露苦笑，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思念成疾，又饮了酒，此时竟是出现了幻听。
干脆，再次将桌子上的酒坛拎起来，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任由撒出来的酒水弄得浑身湿淋淋的。曹将军不在了，谁还能管的了他营中饮酒。
“刘湘，”
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刘湘整个停滞下来。
“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这次的声音离得很近，仿若就在身后……
刘湘右手缓缓放下酒坛，拎在手里，有些紧张，却还是慢慢转过身来。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男人。
熟悉，又陌生。
“曹、曹将军……”
“刘湘，”
曹青鱼将自己的兜帽摘下，看着自己的这位下属，“好久不见。”
彻底认清对方的面貌，刘湘震惊不已，满脸的不可置信。
“将军！将军！！！”刘湘双手握在曹青鱼的身上，感受到曹青鱼的真实存在，“将军，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说着，刘湘直接跪倒在曹青鱼面前，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淌，痛哭流涕。
“将军，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看到这一幕，曹青鱼的眼眶也发红了。
“起来，没用的东西。老子不在，你就把玄武之盾带成了这般模样，你对得起老子对你的嘱托吗？！”
刘湘悲戚的声音越发强烈，不肯被曹青鱼就此扶起来。
曹青鱼搀扶了两次，都失败了，干脆也直接跪倒在地，和刘湘相拥在一起，任由刘湘止不住的泪水打湿自己的长袍。
二人就这样跪在地上，相拥哭了好一会。刘湘止住了眼泪，这才和曹青鱼二人一同起身，坐到了一旁。
此时刘湘心中满是疑惑，欣喜过后，就开口询问起来。
可还不等他开口，曹青鱼率先说道：“我知道兄弟你心中满是疑问，可现在并不是给你解答的时候。我能告诉你的，是鬼州之战，我们的确输了。除了我侥幸没死外，还有两万多弟兄活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此番归来，我们并不是以玄武之盾的身份回来的。”
刘湘一怔，这些话听的他有些云里雾里，听不太明白。
什么叫活着，却不是以玄武之盾的身份回来？？？
看出了刘湘眼神中的疑惑，曹青鱼似有难言之隐。调整片刻后，这才开口如实说道：“我们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靠南朝并肩王白奉先救了我们。所以，我已经带着剩下的兄弟，投靠了南朝白奉先。”
此话一出，刘湘脸色大变，表情凝重起来。
看着刘湘的表情变化，曹青鱼知道，此事对于刘湘来说，一时间肯定是难以接受的。他已经做好了和兄弟决裂的准备。可如果就如此让他和昔日的袍泽兄弟，为了已经腐朽的王朝再短兵相向，自相残杀，实在是难以为之。
刘湘从曹青鱼身旁站起身，转过身去，迈开脚步。
片刻后，刘湘开了口。
“所以，将军这次来，是来攻打玄武门的吗？”
曹青鱼没有丝毫迟疑，“是！”
刘湘再次陷入沉默，营帐内的氛围一时间多了几分紧张。
“既是来攻城，为何孤身来我军营？将军是来给刘湘下战书的？”
“袍泽一场，怀念同你一起饮酒斗武的日子。发现你们驻守在了城外，一时忍不住，过来看看你们。”
曹青鱼目光紧盯着背对着自己的刘湘，缓缓开口。
“你要拦我吗？”
刘湘转过身来，看着曹青鱼，忽然就单膝跪地。
“末将仍愿追随将军！！！”
曹青鱼面露微笑，站起身。说起来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只是真的听到刘湘说出此话来，内心依旧激动不已。
“兄弟，我就知道。”
被曹青鱼扶起来的刘湘，脸上露出笑容，“将军，景帝重用异族，排挤我玄武军。曾经先辈们创下的荣耀，都已经葬送不在了。新的荣耀，由您带领着我们，重新铸就！！！”
曹青鱼轻轻拍了拍刘湘的肩头。
当夜，一群人数在两千左右，身着夜行黑衣的人，从玄武之盾的军营中朝着城门跑去。另有一队两千人，在河南岸缓缓沉入护城河水中。
一夜无声，悄然无声……
直至天亮，玄武门的城门被打开，早已整装待发的七万玄武之盾兵士，缓缓进城。
穿过高大的城门，一路顺着主街向着中央皇城而去。路上的晋州城百姓，看到这支曾经辉煌无比的军伍重新焕发精神，无不欢呼雀跃。却是没有人发觉，进城的玄武之盾，整支队伍，满是杀机。
快要到皇城北门之时，曹青鱼将三封书信交由下属。这是诸葛流云早就写好了的劝降信，分别送给青龙、朱雀、白虎三座主城门的守军主将。
事已至此，再做过多的挣扎，只会是徒增伤亡。不如学那九十万河州军主帅，曾经北朝丞相，景帝心腹第一人霍思，主动投降，免去了许多生死。
晋州皇城，北门。
看着高高的城墙，厚实的砖体。曹青鱼内心一阵翻腾。他姓曹，出身皇族血脉。这座皇城，关押葬送了太多曹氏血脉。
抽出腰间钢刀，准备发动进攻。
还未等曹青鱼挥刀下令，皇城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身穿黄色龙袍，高举皇帝玉玺。
曹景琰在身后众多宫女、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出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