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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第90章 外面不知道多少度,但是我怀里四十度

    少女大多重量都沉在身上,顾衍之只得将人半拥半抱着带了进去。

    放置软椅上,倒了杯热茶。

    从竹筒中取出一卷宣纸,在桌上铺开,又取了只毛笔,顺带将那砚台磨了磨。

    坐直了身子,蘸饱了墨,低声问:“写什么?”

    幼幼趴在桌案上,平静的看着他,缓声道:“写……浮生若梦,闹剧已终。”

    顾衍之下笔的手一顿,双眸骤然一凝,眼底带了几分迷茫。

    幼幼指尖轻抚上他压着宣纸上手,疲惫又柔弱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抓到你了。”

    顾衍之抬起头,两两相望,那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浸了墨,看不到底,看久了仿佛会沉溺进去,他慌忙错开视线。

    “别紧张。”幼幼捏着他的手,轻轻缓缓,没有用丝毫力气:“我不是什么好人。”

    ???

    顾衍之皱了眉,霜白的衣袖轻轻擦过宣纸表面,毛笔端端方方开始写下第一个字。

    幼幼缓缓开口:“不愿去家中看我,我来了,你又不赶我走,丞相倒是好纠结一人呢。”

    “纠结又自私。”幼幼收回手,趴在桌上,声音含糊,埋怨道:“我算是明白了,这里哪都好,偏偏留下些劣根在你身上,让我过天天为你忙碌奔波的日子,其他的部分像是迷惑我的,无论多喜欢,多凌乱,只要你守住心关,我便永远无法带你出去。”

    顾衍之听罢,手里的笔一抖,墨汁沾染了一大块,无奈抽出宣纸,另起一张,冷声道:“我不明白。”

    幼幼叹了口气:“不明白就不明白呗,我又没跟你说话。”

    随即侧过头,有些气恼,软声道:“最大的禁锢在你身上,坚实的一批,我之前误以为这里都是你的好,你的贴心、理智、率真、稳重。”

    “就像我也曾以为我是钢筋铁骨,却没想到在这被疾病绊住,大病一场……我才反应过来,不能再用从前的眼光看你了,或许换个角度,便可以发现另一面,付裕恒的嫉妒,稽陵寒的伪善,宇文逸的执拗,还有你的按行自抑,光鲜亮丽的美梦下是囚笼,是禁锢,是放纵又隐忍的占有欲。”

    “你就是想我留下陪你?陪你多久?一月?两月?或者一世?然后看着你离去?好狠的心呢~”

    幼幼吹了吹杯中的热茶,袅袅升起的热气缓缓散开,带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吹乱了一地月下氤氲。

    “可惜,我没那么久了。”幼幼轻轻抿了一口:“这里有问题,灵力消耗的快,想必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顾衍之手一动,那‘梦’字的最后一笔被拉出很长。

    幼幼莞尔一笑,继续没骨头似的伏在桌案上,胡言乱语:“我算是想通了,做人呢,要有正确的三关,关你什么事?关他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反正你回不回去我都是我,你爱走不走,大不了让万灵帝君报警吧,人又不是我杀的。”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纤白的手指轻轻转着杯沿:“人这一辈子,还要学会一种乐器,比如现在,我退堂鼓就打的就很不错。”

    顾衍之抬头看她,忽而问道:“这儿,哪里不好?”

    幼幼双手垫着下巴,只见那双原本沉重如夜的黑眸,在柔和的光线下竟泛起了浅蓝的色彩,就像是深海中偶然跃出的珍珠,清冷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卑弱。

    顾衍之的神态悄然退去,换上的,则是藏在内里的云景轩。

    幼幼眯眼:“很好,对你来说很好,权力、地位、自由、财富你都有,还能躲了纷扰,逃避现实,这不就是你向往的生活嘛。”

    幼幼眉梢微挑,转了语气,眼中透出哀意:“可这里我什么都没有,我想爹娘,想卿珏,想果果,想师尊,想很多人,富可敌国如何?宠爱加身如何?千金难买我乐意,纵使万千财富,不过大梦一场,孤影照惊鸿罢了。”

    顾衍之又落下一笔,强劲的力道几乎浸透纸背。

    一笔又一笔,笔笔挣扎……

    幼幼瞧着他,细声道:“我不喜欢这里,是因为喜欢你才来的,如果你与梦皆散尽,我来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想放手离开,可是我不想你走,无论你是何种样子,哪怕与从前完全不同,你还是云景轩,不是顾衍之,更不是其他人,你出去渡过劫难便是神,渡不过,可能是仙,可能是人。”

    “不是人间的皇帝,不是富裕的商贾,不是马上的将军,更不应该呆在虚妄的世界里,孤独离去。”

    “你是你,花开各异,无可替代,世界需要讲道理,但在我这里不需要,随我一起走下去,也许就撞进辽阔的未来了呢。”

    幼幼双手张开,红色的衣袍散落在软凳两侧,头往后倾着:“外面不知道多少度,但是我怀里四十度。”

    “你若在不应,大抵今日是要死在你这了,脑袋里的水都快烧开了,让我送你走,想得美,你送我走还差不多。”

    顾衍之将笔放下,绕过桌案,紧张的伸手摸了摸幼幼的额头,烫的一塌糊涂。

    语气里掺杂了少许急切:“怎么病成这样?”

    “说多了都是泪啊。”幼幼白皙的脸颊微微发红,一双眼也朦胧的仿佛下一秒就蒙上雾霭。

    小手抓过触摸额头的大手,触感冰凉,放至脸颊,蹭了蹭,朦胧着眸子灼热的看着他:“现在呢,给你四个选项。”

    “一,给我熬药。”

    “二,倒杯热水陪着我。”

    “三,带我去看郎中。”

    “四……”幼幼忽而笑道,看向弯下脊背,顺着她的男人,缓声道:“试一试四十度的我。”

    如此虎狼之词让她说的真是清新脱俗。

    顾衍之浑身一僵,呼吸瞬间乱作一团,身体一寸寸的开始发麻,耳根也红了起来。

    幼幼手指勾住棱角分明的下巴,嘴角含笑,衬着夜色,活脱脱一只勾人的妖精:“心里想的什么?”

    顾衍之实事求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