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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今天追妻成功了吗 第192章 如此刻薄

    话一出口,顾翎昭心上先是一紧。

    果不其然,叶暻的脸上骤然褪去血色,手指紧紧扣住桌面,指尖尽数泛白。

    倘使说话之人都不自觉的心虚,那必然意味着这句话过了火的......

    顾翎昭看着叶暻微微发颤的身体,喉咙哽动了一下,她是觉得有些过了,叶暻没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也只是想让她好好吃饭而已,其实不该这样说话。

    叶暻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顾翎昭看着他扶在桌沿上的手,总觉得他会在下一刻突然暴起,将整个桌面掀翻……

    不过这样也好,他如果先动了怒,砸了东西,她便有了将他彻底驱离的借口。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顾翎昭期待的场景始终没有出现,叶暻脸色仍然十分难看,但眼眸中翻涌的情绪却已被强行压了下来。

    “就算不饿,也少吃一些……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糟蹋身体。”

    顾翎昭嘴比脑快,讽刺之语瞬间脱口而出:“容王殿下纵有无所不能的本事,但也不该在这里施展,我说过很多次,我是生还是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少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谁?”

    这一番话几乎是由心而发,语速极快且没有停顿,以至于顾翎昭话虽说出去了,但思维压根没有跟上,直到看清叶暻额间暴起的青筋之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似乎更过分了......

    顾翎昭将脸侧向一边,看上去表情冷淡,分外无情,可实则内心却已是千回百转,纠结无措……她怎会变得如此刁钻?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看管你。”叶暻的声音很淡,让人听不出喜怒“不过,我可以将能管你的那人寻来。”

    顾翎昭猛地转向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从江东府到泾阳城,飞鸽传书半日即达。”

    顾翎昭双拳握紧,起身怒道:“叶暻,你敢!”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叶暻抬头看着顾翎昭,他的眼中血丝满布,嘴上说着胁迫意味的话,可那双眸子却是清润泛着水光,似如水中碎琉璃。

    “昭昭,你别恼......”叶暻闭了闭眼,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我向你保证,待你将身体养好后,除了枯骨杀对你的威胁后,我叶暻一定有多远滚多远,绝不再干预你的生活!”

    “你的话根本有没有道理,如果我的身体根本养不好呢?你岂不是要一直缠着我?那我还不如快点去见阎王。”

    “顾翎昭!”叶暻急促地站起身,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惨白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了一抹邪笑“顾翎昭,我告诉你,你如果现在死了,我就同你一起死,我和你一起去见阎王,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死死缠着你,让你永远摆脱不掉我!”

    “你……”顾翎昭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她怔愣地看着叶暻脸,在这一刻,她对 他的话生不出一丝怀疑。

    叶暻向前一步,扶住顾翎昭的肩膀,将她按坐在凳子上,放缓语气道:“吵了这么久,菜都快凉了,好在汤还是热的。”

    “……你,放开我,我自己吃,你离我远点!”

    “好。”叶暻应了一声,转身坐到了距离顾翎昭最远的一张凳子上。

    他现在也有些怕了顾翎昭,她的话,浑像是一把把无柄匕首,深深地刺破他的血肉,贯穿他的骨缝,令他痛不欲生。

    屋内一时间安静的可怕,顾翎昭少时学的是宫廷礼仪,吃饭时绝不会发出碗箸磕碰的声响。

    叶暻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心情很糟糕。

    “昭昭,你不要嫌我烦,风起于青萍之末,一些小事纵然不起眼,可日积月累起来威力也是不能小觑的。”

    顾翎昭头也不抬地往嘴里塞着饭,根本不想理他。

    “枯骨杀已经失传多年,许多典籍中的说法也各有不一,昭昭,我们不能认命,就算书中记载了一些人修习枯骨杀的结局,但如今也是无从考究,我们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死法,说不准就是因为平日里太过懈怠,没有好好保养身体,这才使得精血耗竭,力枯而死。”

    顾翎昭语气凉凉地插了一句“你如今,倒是对枯骨杀很有见解……”

    “我去沧宿山搬来了所有关于枯骨杀的古籍书目,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有了了解。”

    “嗤,难为容王殿下费心了,竟然还能主动去看书。”顾翎昭拨了拨碗里的汤,挑眉道:“只是这书是三个月看一本呢,还是一个时辰看三本的呢?”

    叶暻知道这是顾翎昭在讥讽他从前的不用功,他本想出言反驳——事关于她的性命,哪是书院里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能比拟的?

    然而话至嘴边,他的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会不会就是因为少时不用心读书,什么道理都没有学明白,所以他后来才会步步踏错,做尽蠢事呢?

    顾翎昭久久没有听到回话,抬头一看,便见到了叶暻垂眼沉思的模样。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整个人由里而外的笼罩着一层哀伤。

    但明明他刚才进门时,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顾翎昭心里又开始泛起了嘀咕,她的话是不是太狠了?

    她早就和他说过,二人之间恩怨两清,既是无怨,她便不该这样重伤他。

    然而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她可以掌控的,她嘴里的那些话,有时自己听着都觉得胆战心惊。

    难道说这么多年历练下来,她早已成为了一个刻薄刁钻的人,只是她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