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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我的必死男配 第39章 是十伏忘

    晏云台醒来时,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屋内一个男子正在炉子旁煎着药。

    简朴素衣,乌发低拢,手中一把蒲扇,热雾中的一张脸俊秀干净,一副毫无攻击性的清容淡貌寻常又夺目。

    这张脸对晏云台来说并不陌生。

    是十伏忘。

    在一切没重来之前,还曾在湜水城见过此人几次。

    他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更不知来此人是何来历?最后怎么进的湜水城?

    莫非...际遇就是此时?

    “晏难,你醒了?”

    十伏忘将煎煮好的药汁倒入碗中,看着床上坐起来的人说道。

    他手中端着药过来,脸上神情尽管淡乏,却不难看出其中的关心之色。

    不是故作虚伪。

    晏云台抬眼打量着他,半点惊诧之余不动声色,好似要将他这个人透过里里外外看出什么来。

    记得在湜水城,他同湜水城是其他人并无不同,而且,他是如何知晓晏难这个名字的?

    端着药的十伏忘见面前的人许久不说话,神情怪异且眼里一片陌生之色,顿愣一瞬后,语气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你……不认得我了?”

    晏云台微不可见的吸了口气,偏过头沉声道:“如何会不记得,十伏忘。”

    十伏忘听他这样说,袖中一直捏着的手才微微松开,唇边淡淡的笑,把药递给他:“喝药吧。”

    晏云台当即皱起眉,抬手别开,“用不着。”

    心里飞快地思索着目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怪异之处,无形中敏锐地戒备起来。

    此人看起来似乎认识他,而且不像只是下属的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或是也是认错了人?

    “喝了吧,你有极重的内伤。”

    他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能在他发话后还能这般不知死活地劝说……

    十二岁之后的记忆全然没有,能想起的也是些一闪而过的无关紧要之事,一直到十五岁之后的四年,也只是极为模糊地零星记得一些拼不起来的片段。

    思绪中断,看着眼前的药,全身脏腑疼得厉害,心想着那夺阳符的威力实在不小。

    他终是接过一口闷过,斟酌再三,才出声问:“你为何会在此处?”

    十伏忘走到炉子旁的脚下重重一顿,这点异样当然没有逃过晏云台的眼睛。

    眼尾一动,略有思索。

    只是一瞬,十伏忘很快若无其事地上前用铜皿将火眼盖住,一边动作才一边说:

    “两年前我们在极西一别之后,我便回到了这片三不管地带,一直暂居于此。我不喜极西,所以之后就从未回去找你。”

    站在一旁瞧见炉子火势小了下来,他才坐回屋内唯一的木椅上,一只手搭在桌沿,面朝向他。

    “昨日见你晕倒在戈壁滩中,我就将你带了回来。”

    晏云台自顾自地沉浸在他方才的话中。

    两年前正是遇到江逢宁的那一年,在那之前他便已经与此人相识了吗?

    猜测之余,只能暂时将此人看做从前相识之人。要不之前身陨虫谷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如今一切重来他也不会如此被动。

    之前在湜水城的十伏忘对比起如今,怎么看都有些出入。

    怪事频生,江逢宁、十伏忘身上的疑点让他眼前难以掌控局势窥见真相,所以无论什么人什么物他怎么可能毫无戒心。

    不过不重要,如果此人真的知道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倒也不是没有用处。

    这样想着,晏云台才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容来,轻声开口:“多谢你。”

    因着受伤失血,脸色病态苍白,身上那股阴郁之气更重了。

    十伏忘弯唇,另一只掩在衣袖下的手捏紧摩挲着,随口一问:

    “你呢?怎么会离开极西出现在此地?是谁在追杀你?”

    闻言,晏云台敛着眸光,心中思量一番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来找你。”

    转口又问:“你可愿一同随我去极西?”

    简单又直接。

    端着一脸认真询问的样子,表情无一丝窘迫破绽,眼中装起来的真诚像是面对自己的至交好友一般。

    十伏忘闻言垂下眼状似考虑了半晌,最后不紧不慢地应下:“好。”

    这一应让晏云台挑眉,诧异又不由得多疑地抿着唇。见他一脸云淡风轻、从容镇定的模样,实在找不出什么问题来,又好不动声色地问:

    “你既然厌恶极西,为何要答应?”

    “你既然知道,不也还是要问?”十伏忘不客气地幽幽反问。

    晏云台:“……”

    两人的视线无声无息地在空中碰撞,最后都无声的笑起来。

    十伏忘的笑是调侃的轻松之态,晏云台却是被一噎后似笑非笑,看起来倒像无形中的默契。

    最后稀奇的是,十伏忘不知道什么时候提来两坛酒,他们开始坐在月下对饮。

    十伏忘斟满一杯,粗制的瓷杯隔空相碰,“来,我一直在等你,这酒本本就是为你而埋。”

    古怪中又理所当然,半推半就。醇香的酒滑入喉咙,晏云台只觉莫名,茫然中又懒得去想。

    或许是美酒在侧,世间苦恼之事皆可弃如外物,所以可以让他暂且不计较。也有可能面前的人危险感太低,让他降低了防备。

    玄月寒春吹荒草,簌簌低吟醉人心。

    一杯接着一杯,两坛酒很快见了底,晏云台尚且清醒着,对面的人却已经见了醉色。

    脸颊微红的人此时像极了破了清规的世外之人。

    “阿难,抱歉,我今日有点太高兴了,竟忘了你受伤之事。”

    晏云台拧眉,差点没忍住,杯中的酒洒出大半,自全身上下涌来心头的怪异后又是后知后觉地熟悉。

    他们二人过去竟相识到如此地步?

    看着面前的人一副似笑更似哭的样子,他却难得好奇地揣摩起来他的话来。

    他所言这副样子谓之高兴?

    思索一番不得其解,颇觉乏味。他回过神来,话声带着一丝松快,丝毫不以为意地回:“小伤无妨。”

    十伏忘爬在桌子上,釉白色的衣袖下只看得到半俊秀的张脸,口中又换成了劝诫的话,喃喃认真:“还是不要沾染那些不常之物了,你身上的伤愈合快于常人,内功心法也很是怪异,从前是无奈之举,但如今不同了,弃了罢……”

    晏云台神色一顿,眸子黑亮幽深,看着彻底倒在桌上睡过去的十伏忘,捏在手中的酒杯不紧不慢地一圈一圈转动着。

    上次遇到如此自来熟的,还是江逢宁追着他叫晏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