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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我的必死男配 第147章 没有三年了

    江逢宁回去后看了一眼难黑着的房间,随后推门进了屋。

    坐在灯下,取出锦囊里的东西,江逢宁才仔细打量这东西是个什么样。

    两个外椭内圆的环连成一块铁片,一端被容生用一根绳子系着,看不来到底有何用途。

    看了半晌,江逢宁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与此同时,晏难已经在城中找到了十伏忘,他上来就扎穿了十伏忘的一只手。最后两人不似甚似仇人地在屋内对坐。

    残灯之下任血腥味弥漫。

    红石头道:“你还记得我说的乱世人作局吗?”

    江逢宁道:“记得。”

    “八十年前……”

    “等等...”江逢宁举手打断:“这次要说这么长?”

    八十年,都能说到太爷爷辈了。

    红石头卡住片刻:“...也不是很长。”

    江逢宁撑着下巴看着烛火,听它这么说只好点头:“那说吧。”

    “八十年前,亡修入侵大寻,烧杀抢掠,暴虐横行,楼江东外的开云在这场战争中也未得独善其身。”

    “最后两国梨山之外的兰符川和黄泉岭两地在亡修铁蹄之下沦陷为了人间炼狱,尸横遍野至数年后白骨成堆,冤魂死鬼无数。”

    “我说的乱世人便是以这些冤魂为万人祭,怨气化为血线,执念为笔,跨过黄泉改写命簿。”

    “已经被改写的命簿现在被锁住,你手里的是钥匙。”

    江逢宁听到这里,不知为何,脑海中想到了晏难和她说过的,那本能让人穿越时间的书。

    “万人祭本是人间苦难向上天求佛,万人血肉英魂为祭,保后代人间百年安康。但万人祭一旦指向地狱,便能以人命为棋,将无数灵魂禁锢只为一己之私。”

    “晏云台便是其中之一。”

    江逢宁语气极轻地问:“所以我接下来是要找到这本命簿,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吗?”

    红石头回道:“是要拿到手,但不到最后之时,任何人都不可打开。此时一旦打开,时间便会循环重来,我们走到此处将功亏一篑。”

    “还记得你曾经见过的那块立于山巅的镜石吗?”

    “那就是我,也是万人祭的阵眼。”

    “想必你也猜到了,我们在争的是时间。只有容生先晏云台一步走到结局,你再去一次,将命簿连同镜石一起毁掉,这一切便都结束了。”

    “那之后,许多人都将迎来新的人生轨迹。”

    听完,江逢宁问:“这本命簿在何处?”

    “十伏忘手中。”

    听罢江逢宁将双连环收回锦囊挂回腰间,起身去洗漱,边走边没好气地道:“早些时候你难得开口一回,现在倒是能说。”

    对此红石头只道:“时机未到。”

    于是江逢宁最后问它:“那我究竟如何才能找到乱世人?”

    “它会自己现身的。”

    江逢宁叹了叹气,仰面沉入了浴桶中。

    ——

    深夜中的街道与房屋像沉入了水底般寂静窒息。

    楼中,晏难靠在椅子上,手里抓着带血的匕首,神色冷冷地看向对面的人道:“十伏忘,再没有下一次了。”

    话落匕首从他染血的长指间滑落,砸落在脚下,桌上的香烛在两人对视间晃动,不安地跳跃

    晏难道:“半柱香时间,你想说什么?”

    十伏忘默不作声地将血流不止的手收进了袖中,一张在灯火下的脸痛到泛白,却看不见一丝痛苦之色。

    甚至在方才晏难动手时,他避都没避。

    沉默中十伏忘道:“箱子的钥匙在容生手里,我这一次并未找到。”

    晏难嗤笑,声音随即阴寒下来:“与我何干?你既不信我,要做什么由你。但我叫你别动江逢宁,事不过三,下一回就用你的命来抵。”

    说罢,这番谈话已经毫无必要,晏难起身,挺拔的身形遮住了桌上的烛光,十伏忘的脸落在了黑暗中。

    他出声叫住了离开的晏难,随后沉声道:“非我不信你,是现在已经等不了了!”

    “你还记得走到如今,你、我、江逢宁,我们各自的痛苦是从哪一年开始的吗?”

    晏难没有出声,脚步却停在了原地。

    十伏忘的声音继续道:“是朝启十七年。”

    “而如今,已经是朝启十四年。”

    听罢晏难站在原地从回忆中回神,眼前有些恍惚,三年,原来他和江逢宁的上限只有三年了么?

    随后他笑十伏忘的急促,嘲道:“你放心,要不了三年。”

    十伏忘却道:“没有三年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朝启十七年发生了什么?”

    “那一年大寻大败亡修军,之后是新皇登基。”

    晏难凝目顺着十伏忘的话回想,的确如此。

    这些消息传到南边城没多久,他与江斤斤便遭到了从开云败退的亡修军围杀,而他内力反噬,眼睁睁看着江斤斤死在他面前。

    晏难捏紧了双拳。

    十伏忘再了解他不过,继续道:

    “而依我所知,勾塔的手早已触到了两国都城,兵、政皆在算计之中。他屯兵高月谷,围着梨山栈道有多处备战点,离亡修大军开拔越境不会太久。”

    “一切都在提前晏难。”

    “你说新皇登基会不会提前?你觉得还会有三年的时间吗?”

    这些话落下,晏难扯了扯唇,沉声道:“难道这里面没有你的手笔?”

    “勾塔可以豢养大寻开云之人为死士,替他卖命瞒天过海,可那些真正的亡修人悄无声息地越境而来,不是你十伏忘在旁襄助么?”

    闻言,手心的伤口跳着粗粝的钝痛,十伏忘低声道:“不是我,不管你信不信。”

    他抬眸看着眼前静静燃烧的香烛:“勾塔早在饶州时就已引容生入局,现开云内政已乱。另大寻皇室无子嗣,新皇会是谁你应该有所猜测。”

    接着十伏忘的指尖慢慢陷进掌心刀口一点点深入,剧烈的疼痛袭来,令他的整只手臂都隐隐颤抖。

    他苍白的唇微动,轻声道:“你既已经选择做了晏云台,后半截就应该走到底。拿不到书,你如何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何时做?”

    寂静又黑暗的方寸之地,这句话当真是残忍至极,轻轻地说出口,又悄无声息地绞碎了二十几年的情义与悔恨交杂。

    也许,早就已经碎了。

    话落下,屋中响起晏难的几声笑声,笑到最后直直弯下了腰身。

    换了一口气后,他唇间咬着颓丧的笑意,嘲意极冷地道:“不劳操心,我早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夜风乍起萧萧,桌上的香烛不知为何就在眼前熄灭了。

    十伏忘抬起染血的指尖,重新将残烛点燃后,房间内就只剩他一人。

    旋即他吹灭了蜡烛,坐在黑暗中,手指在桌上敲两下,一个身影出现在屋中。

    “门主。”

    房间很黑,杀人手眼前只有一道模糊的影,鼻息间浓重的血腥味中,一道极轻的声音响起:

    “去一趟开云路家军,将南边城岩下渠的位置告诉他们。顺便回一趟门内给大使带句话,让他不要忘了十八层的人是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