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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身娇体弱 第350章 未全之卦

    顾怜猛然间睁开眼睛。

    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仍旧心有余悸地盯着黑暗的上方看了许久,直到那一口气缓过来了,她才慢慢地伸手盖了下眼睛。

    她刚刚做了个噩梦。

    梦里光怪陆离,醒来之后什么也记不清,但在梦里的感受让她如同喘不过气一般的窒息。

    汗湿衣衫,顾怜高烧未退,一场悸梦过后,仍旧是昏昏沉沉。

    宋集烛再来时,身边跟着荧惑。

    “……宋集烛。”顾怜沙哑着声音喊。

    “你着了疯魔,”宋集烛滴水不漏地将这话扯走,“我不是宋集烛。”

    他还没那么傻,当着荧惑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

    荧惑长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几眼顾怜。

    当真是……狼狈啊!

    顾怜抬头看宋集烛,她的视线大多模糊,只看了须臾,便低下头了。

    “顾薪在哪儿?”

    顾怜闭了闭眼睛:“……这些事情跟他都没有关系。”

    顾怜快死了。

    这样重的伤势换作旁人早就撑不到现在了,但是明掌门有意让顾怜当众伏诛,吊着她的最后一口气, 再加上刻不求被重新封印,先前留下的最后灵气护在她的识海内,愣是让她多活了这些时日。

    但是根基已损,灵脉被碎、剑骨噬血、又是一场持续不断的高烧,就算顾怜想要活着,那困厄于身的噩梦也击垮了她的防线。

    怎么办啊刻不求,她好像活不下来了……

    但她仍有挂念。

    顾薪呢?白苍呢?慕容详呢?

    乃至是……那困在雪崖上的一角蓝袍之人呢?

    是什么卦象让她从进入门派起就被针对?

    后来人人都用这个卦象来讥讽抨击她。

    还有谢霜,估计还在为醉花城一事而感到愧疚。

    “宋集烛,”顾怜喃喃说,“放过他们吧,以后没人能拦你的道了,求你放顾薪一条生路。”

    既然要死了,那她认罪了,保下顾薪就行。

    顾怜未说出口的话,谁都能听得懂。

    杀了她可以,好歹……别让弟弟死掉。

    因为她真的……

    ……

    明日便是将叛徒顾怜伏诛之时,由明掌门作主,又将几位掌门、长老聚到了一起,等时辰差不多时,明掌门发现少了几个人。

    “刘门主呢?”明掌门摇着小扇,略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他人在何处?还有,为何赵长老也一同不在?”

    弟子低首走上前来:‘掌门,刘门主抱恙推辞了,赵长老前往关押着顾薪的屋子,道是先不来了。”

    那华风门简直就是来划水的,在扶光派那头同诡仙开战时他亦是不知所踪,后来姗姗来迟又给不出一个理由来,这回到了申明派,竟然连会议都称病推辞了。

    明掌门冷笑:“鼠辈便是跟辈,难成大器!”不过是几百年前门派前身被诡仙灭了吗?竟到了半今日还不敢面对!

    他骂了一句,倒也没问宋集烛去找不薪做什么。

    走出两步,明掌门的视线越过某处,又发现少了个人。

    “魏宫主呢?”他问。

    “魏宫主……那位陈师兄拦着,我们并未能传讯告知魏宫主,倒是戚师姐出来问我们告歉,说此番便不来参与了。”

    “……”明掌门眯了眯眼,“虚假慈悲。”

    “师父。”

    一方院内,除有椒百无聊赖地耍着自己的短剑玩,结果越耍越心烦,他干脆“啧”了一声收了起来,看向那头在跟萧秉对弈的魏宫主:“明日便要诛杀顾怜了啊,你不着急吗?”

    魏宫主落下一子:“为何着急?”

    陈有椒走过去:“顾怜要死了啊,你不是挺喜欢她的?”

    魏宫主:“何以见得?”

    陈有椒:“那你保她性命做什么?”

    棋局上黑子白子相争,暗藏杀机,魏宫主执子久不落下,最后不答,反倒是问起萧秉来:“你如何看?”

    萧秉低眸随着棋局,半晌才道:“以剑走偏锋,方可破局。”

    魏宫主笑了笑,手中的棋子终于落下,也就是这一子,让棋局上的情势陡然变化。

    陈有椒就站在边儿上,听他们像在聊着自己的,又像一语双关,指尖有些急促地点了点在侧的衣袍

    魏宫主忽然问起:“不知你们可曾听过扶光派的卦象?”

    陈有椒又回神,“什么卦象?”

    萧秉则是摇头:“并未。”

    魏宫主道:“荧惑座下弟子陈斟酒,卜天算卦之能可谓百年难遇,他曾于顾小友初入门派时,卜下一卦。”

    陈有椒听明白了:“那这卦象跟她有关?”

    魏宫主领首:“正是。”

    他总说话留一截,陈有椒不干了,踢开萧秉就自己坐着,手上又闲不住地去摆弄棋子:“师父,长话短说。你总是这个毛病。”

    萧秉被赶走,也就只是看了陈有椒一眼。

    魏宫主见这一盘棋都被他毁了,倒也不在意,将棋子放下了:“卦象上所言,扶光派一运之危,全系时来者一人之身。”

    陈有椒的动作停了停,又很快恢复正常:“没了?”

    “剑骨现,扶光临危,唯有以前者化解后者,才能渡过此劫,”魏宫主低叹一声,“然而,这并非是那卦象的所有。”

    陈有椒丢开了棋子。

    “帝星。”

    这两个字砸出,四下一时寂静。

    “帝星……”陈有椒在嘴里咀嚼一番这两个字,然后坐好了耸肩,“可是师父你并非扶光派之人,如何能知晓这卦象?那徐掌门闭关几年也总不见得是他来同你说的,况且,你俩也没那么亲吧?”

    魏宫主摇了摇头:“我并非是从扶光派处知晓的。”

    除有椒:“嗯?”

    魏宫主:“是白离。”

    陈有椒扬了扬眉。

    “你已知晓白离来自百年前的苍山,”魏宫主道,“那也应当听过那苍山之上,曾出过一位算天者。那位前辈给白离留下了一封书信,信上的卦象正与后来陈小友所卜之卦象吻合,只不过……陈小友所卜出的卦家,仅有其一,不得全面。”

    是相信那位通天神修算天前辈还是信陈斟酒?

    魏宫主原先也有过挣扎,但在翘青大会以及醉花城见过那剑骨的怀有者后,心中的答案已经明了。

    或许那未知的变数,当真能救下一切呢?

    陈有椒沉默了一番,然后站起身来:“白离长老在何处?”

    “他从雪屋上救了人回来,”魏宫主道,“眼下正在为他治病。”

    除有椒站起来便走:“我去找他它。”

    然而陈有椒才刚走出没两步,戚月应就着急忙慌地跑回来:“师父!”

    魏宫主望过去:“莫急。出了何事?”

    陈有椒也跟着看过去。

    戚月应缓了两口气,就着急忙慌地说:“我方才听申明派的师弟们说——”

    “顾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