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澞霜许 第二十七章 寒殿步武

    此时,伏公公走进殿来,行礼回禀:

    “汐妃娘娘,五皇子殿下,皇上召殿下觐见。”

    “母妃病重,不知父皇有何事急召呢?”

    景泽起身,面露怯色。

    “皇上并未言明,请五皇子速去德庆殿。”

    伏公公拱手道。

    “儿臣去去就回。”

    景泽望了一眼汐妃道。

    “你快随伏公公去,不要惦记母妃。”汐妃边嘱咐边虚弱地咳嗽道,“还请公公禀明陛下......我且……无碍。”

    “汐妃娘娘好生休息,奴才告退了。”

    伏公公随着景泽退出殿内。

    德庆殿

    皇上端坐殿上,目色严厉地凝视着下面的景泽,良久,语气凛然:

    “景昉遇刺之事,你怎么看?”

    景泽低头回道:

    “回禀父皇,儿臣亦是刚刚得知皇兄遇刺的消息,儿臣愿带领下一批禁卫搜寻皇兄下落,尽快接皇兄回宫。”

    皇上目光冽冽,细细端详着他:

    “你确不知情?”

    景泽跪于殿内,连忙回道:

    “儿臣确不知情!”

    皇上把书案上的奏章统统扔了下来,喝道:

    “怀疑你与此事有关系的人,可不少啊!”

    景泽目色震颤,极力地辩解:

    “儿臣冤枉!平日里,儿臣虽与皇兄政见不合,可是我们均是父皇的骨肉,血脉相连、息息相关,儿臣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啊!望父皇明察!”

    皇上望着景泽,此刻,后者的目光确无闪烁其词,只有望不尽的惶恐:

    “真的,与你无关?”

    景泽道:

    “父皇,昨夜儿臣进宫侍疾,实在焦心如焚,于母妃身边寸步未离啊!父皇明鉴!”

    皇上看向伏公公,后者上前,伏在皇上耳边,轻声道:

    “奴才询问过御医,汐妃娘娘确实身染风邪,昏迷不醒,奴才也查询过,五皇子昨夜连夜进宫,至今日此时,并未离开过秋吟殿。”

    皇上面色深沉:

    “但愿,如你所说,你们兄弟之间血脉相连、息息相关。朕会前去探望你母妃,你下去吧!”

    “是,父皇。”景泽伏地叩首,“父皇,可有皇兄的消息了?”

    “朕派的御卫,还有通奉府侍卫,已经寻到景昉他们的下落。”

    皇上看向他。

    “皇兄安然无恙,儿臣就放心了,那儿臣告退了。”

    景泽面色和缓,徐徐退出大殿。

    秋吟殿

    景泽满面愁容,坐在茶案前。

    汐妃披着绒缎披风,面色苍白,双眼轻幽,凝神坐在他的对面:

    “如何了,是他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吗?你才这般地沉不住气。”

    景泽愤然握拳:

    “是!他竟丝毫未损,而我却是险些被牵涉其中!”

    汐妃语气如常:

    “怀疑始终只是怀疑,皇上既定不了你的罪,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泽儿,这一盘棋输了,还有下一局呢。”

    景泽神色颇为懊恼:

    “如此精心布局,他都能逃出生天,我倒是小看他了!”

    汐妃轻拍他的手,微笑道:

    “你是忽略了他身边最紧要的两个人。”

    景泽顿时恍然大悟:

    “易橒澹!”

    “对,还有一人。”汐妃转头间,目光狡黠,“自然是习贤,如果不是他带着侍卫及时赶到,那山下埋伏着的数百杀手,此番定不会让回宫的他们全身而退的。”

    景泽目光似剑:

    “自此以后,是他们自己撞到我手里的,怪不得我了!”

    “如今,且动不得他二人。你想,风口浪尖之上,最适合做什么?是安静守拙,韬光养晦啊!泽儿。”

    “母妃的意思,我明白了。”景泽颔首,“母妃您的身体如何了?”

    汐妃殷殷浅笑:

    “这一点唬人的小把戏,还伤不了我。这蒙蛛之毒,骗过众人的眼睛倒是绰绰有余的。你别担心,我自会祛毒调养。”

    “母妃,您受苦了。”

    汐妃注视着他:

    “为了你,为了大计,如何叫苦。”

    王府

    景昉、易橒澹、习贤骑马刚回到王府门口,就接到皇上传召,宣景昉与易橒澹速速进宫,三人即刻下马接旨。

    习贤望了望身后侍卫押着的一名犯人,并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份证词交予景昉,气愤说道:

    “正好,你们把此人带进宫,交给皇上处置,这是他的口供,看五皇子还能如何自证清白。”

    景昉接过证词,看着身旁异常冷静的易橒澹,苍凉一笑:

    “父皇心中,最忌讳的就是我们手足相残,景泽为汐妃娘娘侍疾,刚得到赞许,还不能表明父皇的心意吗?杀了吧,留之无用。”

    习贤不甘地看向易橒澹,后者亦是点了点头,习贤只好应了一声:

    “是。”

    “习贤,别院里的人,你派人照应一下,橒澹我们走吧。”

    景昉回头说,话毕便与易橒澹径直去了。

    习贤目送他们走远,唤来了侍卫:

    “去别院吧。”

    知楠院

    思芜趁夜来到思北霜的窗前,轻敲了敲窗:

    “霜儿,是我。”

    思北霜赶快开了门:

    “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与三皇子一同回开封,大街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怎能不知。”

    思芜看了一眼四周,闪进屋内,说道。

    “师兄,我必须回来。”

    思北霜眸色沉静。

    思芜眉宇深蹙:

    “为何还要回来?”

    思北霜神色忧虑:

    “我此行并未见到师父,他不在蓬山,且不知去向了。”

    思芜震惊地:

    “师父下山了!”

    “是,况且我的行踪,三皇子一直是清清楚楚的。”

    “此事是我大意了,我听说他一路遭到袭击,你还好吗?”

    思北霜摇摇头:

    “我无事,师兄,你让我留下来,与你一起打探师父的下落!”

    “眼下,只能如此了。”思芜慎重地凝视着她,“三皇子有没有提及赐婚之事?”

    “提过一次,但他说在寻找到师父之前,并无勉强我的意思。”

    思芜暗自舒了口气:

    “话虽如此,可你不能长期住在这别院里,此处并不如想象中的安全。”

    思北霜凝思道:

    “我想的亦是如此,师兄,我回洛家吧,你觉得呢?”

    “离家多年,你是想家了?”思芜眉宇舒缓,“你终是要回洛府的,我来时看过,别院四周皆是暗卫,另还有不少行踪诡异之人。那么,至少你回洛府后,可以暂时摆脱皇室之争的牵连与风险。”

    “除了蓬山,洛府亦是我心中所念。我会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想好,之后如何向三皇子解释你的身份?”

    思北霜眸色幽然:

    “他们也从未问及过我,所以,无须多加解释了。”

    思芜点点头:

    “也好,顺其自然就行。你离开别院的事,我会从中协调,那我先回了,你万事小心。”

    “嗯,师兄小心!”

    她望着思芜的身影渐渐隐没于浓重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