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法 第13章 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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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旭日初升，闻家全族人齐聚在皂角树之下。在闻济的带领下，叩拜祖山神树，告知祖山，闻家人将进山采摘灵草。进山采摘灵草虽然不是什么技术活，但采摘灵草的多少关乎于一大家子人的生计，是闻家人的头等大事，所以出行前，上香叩拜祖山神树成了闻家人千年以来形成的规矩。
闻济虽然内心觉得采摘灵草主要靠本事，不过，对于这种传统习俗，闻济还是十分尊重：人有敬畏，方知分寸。作为凡人家族，能够繁衍延续下来，有一千年的历史，依靠不仅仅是祖山的庇佑，更依靠的就是人心有敬畏，行事有准则底线。
简短的祭典仪式结束，闻济率先跨上倭马鹿，向着妻子和送行的众人挥了挥手，领着神采飞扬的闻家人向着大山深处走去。荣光焕发，被一众闻家媳妇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祝孛儿一手牵着小安，一手向着进山的郎君挥手，看着丈夫消失在山路尽头的背影，孛儿忍不住眼角有些湿润。随即有意思到有些不妥，挥别的手放下之际不着痕迹的擦拭掉眼角的泪痕。
“行了，大家都回去吧，该干嘛就干嘛吧。”闻家辈分最高的前任族长闻献吩咐一声，又转头慈爱的看向祝孛儿：“弟妹啊，老二进山去了，你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干脆就别生火了，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一旁站着的老嫂子也附和着说：“是啊，孛儿，多两双筷子的事情，你们尽管中午过来吃就是了”。
“多谢三哥，三嫂的好意，正好济郎进山了，我得好好练练手艺，免得济郎每次吃我烧的饭菜都是皱着眉头，像是吃毒药一般。”说着，孛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那好，那好”，看着和自己孙女一般年龄的孛儿，老嫂子殷秀梅眼中满是疼爱“既然想练就好好练练，人不是什么最开始就都会的，孛儿这么冰雪聪明，厨艺这玩意，肯定一练就好。有什么想学的，我让言宗媳妇过来和你交流交流。”
“好”祝孛儿答应了一声，“我正想找言宗媳妇陪我在村子里四处转转，这些天，一直在串门认人，村子里很多地方都不知道呢”。
“哎哟，瞧我这记性”殷秀梅拍了拍脑门：“孛儿现在是宗妇，合该了解一下族中大小内务”说着，殷秀梅大声喊了一声，将言宗媳妇喊了过来，对着孛儿正色道：“孛儿，我让玉书领着你去村里转转，你丈夫是族长，族中大小事务都有他来管辖，你是宗妇，族中大小内务合归你处理。我知晓你出身不凡，想必处理这些事情更是得心应手，从现在起，我就把这份担子交给你了”。
“好，三嫂”祝孛儿也不推辞，和夫君交心以后，她便有了主意，此时也是严肃的承诺:“我努力把族里的事处理周全”。
…………
“二奶奶，这是咱们村的公共浴室”。闻言宗的媳妇赵玉书比孛儿大不了几岁，此时在前领路，带着孛儿在村子里面各处察看公共设施。
“这也是济郎带头建的？”
“对，就是二爷带头修的，里面有二爷镶嵌的什么阵法，用铜管连接的水，可方便了，想用热水就用热水，想用凉水就用凉水”。
“这是净水池”在村子外的一侧，被人工挖凿出一个圆型的大水池，水池底部莹光闪烁，显然有水系阵法在运作。在水池旁边矗立一个高高的水台塔，连接着一根根金灿灿的铜管。
“这是做什么的？”祝孛儿有些好奇的问道，明明已经是山泉水了，但专门引入水池之中，还在旁边修了一个水塔，饶是祝孛儿自诩博览群书，也猜不透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二爷带人鼓捣出来的玩意，就是咱们家家户户厨房和浴室用的自来水管，就是靠这个水塔和净水池，把水引到高处，再通过铜管传递到各家各户”。
祝孛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难怪她看不懂，因为这是科技和法术结合的产物，闻济接手族长职务之中，便开始在村中大兴土木，他依稀记得自来水系统的构造，当然，其中，水泵这种玩意他是记不住的，即使记住了，他也整不出来，不过，在这法术的世界内，可以替代水泵，发挥抽水作用的水系法阵倒是有不少，于是，他便利用水系法阵搞了一套自来水系统，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套现代科学技术和法术结合的产物。
“这是火厕？这也是济郎修建的？”，祝孛儿有些诧异看着村头的一栋房子，房子背后荧光闪烁，红色的焰火光芒几乎将整栋房子笼罩。
“对，二奶奶”赵玉书一脸骄傲的说:“别看这火厕是污秽之所，但整个雷音镇就我们村有火厕”。
祝孛儿了然的点了点头，如果要说嫁到闻家，最令她满意的物质条件，便是闻家的居住条件。在闻济家房屋背后，有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水沟，分流来自流云溪的山泉水，汇聚成里面一个浴池，池底刻有阵法加热流水，把冰冷的山泉水变成了温泉。在厨房之中更有她从未见过的自来水管，轻轻扭开开关，便有水流出。更让她意外的是闻济家居然装有一个火厕。
火厕是大日界里灵火宗最伟大的一项发明，这种由镌刻阵法激发灵气形成的火焰对活物没有丝毫影响，却可焚毁一切死物，且不留下任何残渣，不散发一丝异味。偶然之间，有人发现这种琉璃业火阵居然最大的用处是用在垃圾处理和厕所之上。一发现这种用途，火厕的建造便遍地开花，势不可挡，纵然火厕的修建和维护造价不菲，而且这种运用被灵火宗视为奇耻大辱，发表声明严厉谴责将可焚万物的琉璃业火阵刻画在厕所之上的行为，但却还是挡不住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热情，在大日界内，只要稍微有点名气的家族内都会修建火厕，火厕也成为了显贵家族的一种标配。火厕对祝孛儿而言，不是新鲜事物，不过，作为公共设施的火厕，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居然还是出现在闻家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村之中。
祝孛儿突然明白为何闻济能在闻家中有如此威望，除了教授武学，更重要的是闻济带领全族过上了好日子。
“那边的是族中公共食堂，凡是超过六十的老人可以在那里免费饮食，所有开销由族中统一支出”
听着赵玉书的介绍，祝孛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看着食堂院子一侧晾晒着一排透明肠衣，好奇的问:“那是什么东西？”
赵玉书脸一红，看了看祝孛儿拉着的小安，凑着祝孛儿的耳朵解释了一番。
听见赵玉书的解释，祝孛儿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两朵红云。
“姐姐，你脸怎么红了？”看着祝孛儿和赵玉书神神秘秘的样子，小安开了口。
“小安，姐姐有点热而已”祝孛儿笑着解释了一句，又看向赵玉书，嗔道:“济郎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糟八的东西，他整出这个东西干嘛？”。
“二爷说了，虽说人丁兴旺是族中之福，但现在不控制一下，祖山就养不起这么多闻姓人了。”
“没想到济郎还有这种意识”祝孛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随即开口问道:“村子里面修建这些公用设施，钱是从族中公费出吗？”
“对，二爷他们上山采摘灵草换回来的钱，一部分会作为族中公费留下来统一支配”。
“那钱财是济郎一人负责？”
“没有”赵玉书笑嘻嘻的回答道“钱是由二爷保管，账目是由我记录，开支100金株以下由二爷说了算，100金株以上的大事，召开族会，每家每户派出一个代表，进行无记名投票决定。”
说着，赵玉书翻开随身秀包，掏出一枚印章来，献宝似的说道：“二奶奶，你看，这是莲花章，共有三瓣、一瓣在我这里，一瓣在二爷那里，一瓣在族人代表那里，任何一笔公费开支都必须有我们三人合起来盖的章才有效。即使是二爷也不例外”。
“还有族人代表？”
“对，二爷说了，每一季度从大家中选一个代表出来，轮流负责保管这瓣印章，对族中大小事务予以监督，二爷也说了，咱们族中人多事多，纵然做事的问心无愧，也难免有人背地里说闲话，只有把一切事情放在大家的监督之下，才能真正的问心无愧”。
祝孛儿突然发现，今天自己才认识自己丈夫另外的一面。在孛儿起初的设想之中，是带着一族人迁移到郡城之中，但，现在她发现这种设想是根本无法实现的。所谓人生，不过求的一个安居乐业，平安喜乐。在闻家村这个地方，外部环境安全，内部环境舒适，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吃穿不愁，在丈夫的心血付出之下，闻家村更是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生活便利，环境优良。这样的环境即使是自己也愿意留下来生活，更何况是祖祖辈辈生活在此的闻家人。
这样的成就居然是自己那个看上去有点笨拙的丈夫做出来的，祝孛儿心中涌现出一阵骄傲和自豪，也有点不服气，自己一直跟着母亲学习打理家族内务，便是有朝出嫁之后，可以接管夫君家内务，却没想到自己没嫁入同等的豪门，嫁入这样一个小村子中，却发现，居然自己丈夫在处理内务之中有更好的点子。
沉吟了片刻，祝孛儿开口对玉书吩咐道：“玉书，今天就看到这里吧，你回去把账目带过来，我瞧瞧，另外，你帮我通知一声，通知族中正字辈和言字辈的媳妇，下午一时三刻，到祖树之下，我要重要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闻济虽然内心觉得采摘灵草主要靠本事，不过，对于这种传统习俗，闻济还是十分尊重：人有敬畏，方知分寸。作为凡人家族，能够繁衍延续下来，有一千年的历史，依靠不仅仅是祖山的庇佑，更依靠的就是人心有敬畏，行事有准则底线。
简短的祭典仪式结束，闻济率先跨上倭马鹿，向着妻子和送行的众人挥了挥手，领着神采飞扬的闻家人向着大山深处走去。荣光焕发，被一众闻家媳妇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祝孛儿一手牵着小安，一手向着进山的郎君挥手，看着丈夫消失在山路尽头的背影，孛儿忍不住眼角有些湿润。随即有意思到有些不妥，挥别的手放下之际不着痕迹的擦拭掉眼角的泪痕。
“行了，大家都回去吧，该干嘛就干嘛吧。”闻家辈分最高的前任族长闻献吩咐一声，又转头慈爱的看向祝孛儿：“弟妹啊，老二进山去了，你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干脆就别生火了，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一旁站着的老嫂子也附和着说：“是啊，孛儿，多两双筷子的事情，你们尽管中午过来吃就是了”。
“多谢三哥，三嫂的好意，正好济郎进山了，我得好好练练手艺，免得济郎每次吃我烧的饭菜都是皱着眉头，像是吃毒药一般。”说着，孛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那好，那好”，看着和自己孙女一般年龄的孛儿，老嫂子殷秀梅眼中满是疼爱“既然想练就好好练练，人不是什么最开始就都会的，孛儿这么冰雪聪明，厨艺这玩意，肯定一练就好。有什么想学的，我让言宗媳妇过来和你交流交流。”
“好”祝孛儿答应了一声，“我正想找言宗媳妇陪我在村子里四处转转，这些天，一直在串门认人，村子里很多地方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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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三嫂”祝孛儿也不推辞，和夫君交心以后，她便有了主意，此时也是严肃的承诺:“我努力把族里的事处理周全”。
…………
“二奶奶，这是咱们村的公共浴室”。闻言宗的媳妇赵玉书比孛儿大不了几岁，此时在前领路，带着孛儿在村子里面各处察看公共设施。
“这也是济郎带头建的？”
“对，就是二爷带头修的，里面有二爷镶嵌的什么阵法，用铜管连接的水，可方便了，想用热水就用热水，想用凉水就用凉水”。
“这是净水池”在村子外的一侧，被人工挖凿出一个圆型的大水池，水池底部莹光闪烁，显然有水系阵法在运作。在水池旁边矗立一个高高的水台塔，连接着一根根金灿灿的铜管。
“这是做什么的？”祝孛儿有些好奇的问道，明明已经是山泉水了，但专门引入水池之中，还在旁边修了一个水塔，饶是祝孛儿自诩博览群书，也猜不透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二爷带人鼓捣出来的玩意，就是咱们家家户户厨房和浴室用的自来水管，就是靠这个水塔和净水池，把水引到高处，再通过铜管传递到各家各户”。
祝孛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难怪她看不懂，因为这是科技和法术结合的产物，闻济接手族长职务之中，便开始在村中大兴土木，他依稀记得自来水系统的构造，当然，其中，水泵这种玩意他是记不住的，即使记住了，他也整不出来，不过，在这法术的世界内，可以替代水泵，发挥抽水作用的水系法阵倒是有不少，于是，他便利用水系法阵搞了一套自来水系统，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套现代科学技术和法术结合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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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书脸一红，看了看祝孛儿拉着的小安，凑着祝孛儿的耳朵解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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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说了，虽说人丁兴旺是族中之福，但现在不控制一下，祖山就养不起这么多闻姓人了。”
“没想到济郎还有这种意识”祝孛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随即开口问道:“村子里面修建这些公用设施，钱是从族中公费出吗？”
“对，二爷他们上山采摘灵草换回来的钱，一部分会作为族中公费留下来统一支配”。
“那钱财是济郎一人负责？”
“没有”赵玉书笑嘻嘻的回答道“钱是由二爷保管，账目是由我记录，开支100金株以下由二爷说了算，100金株以上的大事，召开族会，每家每户派出一个代表，进行无记名投票决定。”
说着，赵玉书翻开随身秀包，掏出一枚印章来，献宝似的说道：“二奶奶，你看，这是莲花章，共有三瓣、一瓣在我这里，一瓣在二爷那里，一瓣在族人代表那里，任何一笔公费开支都必须有我们三人合起来盖的章才有效。即使是二爷也不例外”。
“还有族人代表？”
“对，二爷说了，每一季度从大家中选一个代表出来，轮流负责保管这瓣印章，对族中大小事务予以监督，二爷也说了，咱们族中人多事多，纵然做事的问心无愧，也难免有人背地里说闲话，只有把一切事情放在大家的监督之下，才能真正的问心无愧”。
祝孛儿突然发现，今天自己才认识自己丈夫另外的一面。在孛儿起初的设想之中，是带着一族人迁移到郡城之中，但，现在她发现这种设想是根本无法实现的。所谓人生，不过求的一个安居乐业，平安喜乐。在闻家村这个地方，外部环境安全，内部环境舒适，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吃穿不愁，在丈夫的心血付出之下，闻家村更是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生活便利，环境优良。这样的环境即使是自己也愿意留下来生活，更何况是祖祖辈辈生活在此的闻家人。
这样的成就居然是自己那个看上去有点笨拙的丈夫做出来的，祝孛儿心中涌现出一阵骄傲和自豪，也有点不服气，自己一直跟着母亲学习打理家族内务，便是有朝出嫁之后，可以接管夫君家内务，却没想到自己没嫁入同等的豪门，嫁入这样一个小村子中，却发现，居然自己丈夫在处理内务之中有更好的点子。
沉吟了片刻，祝孛儿开口对玉书吩咐道：“玉书，今天就看到这里吧，你回去把账目带过来，我瞧瞧，另外，你帮我通知一声，通知族中正字辈和言字辈的媳妇，下午一时三刻，到祖树之下，我要重要事情要向大家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