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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旬老太守侯门,杖打糊涂忤逆儿 第235章 思及过往

    马车缓缓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车窗外的景致逐渐由熟悉的府邸、巷弄,转变为热闹的市集、商铺。

    张若婉静静地坐在车厢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与紧张。

    春林诗社,那是她婚后为数不多能与外界交流、抒发情怀的地方,她对此次赴会充满了期待。

    然而,车厢内的氛围却并不轻松。老嬷嬷坐在一角,目光如炬,时刻注意着张若婉的一举一动。

    尽管她并未多言,但那种沉默的监视却让张若婉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明白,这是齐咏舟的安排,是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和防备。

    随着马车的颠簸,张若婉的心情也逐渐沉重起来。

    她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在齐府的生活,是否真的如此不堪,以至于连自己的继子都要如此防备自己?

    她想起了那些在下人面前强颜欢笑的日子,想起了那些独自承受孤独和冷漠的夜晚,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马车终于抵达了春林诗社。张若婉带着丫鬟和嬷嬷下了车,抬头望去,只见一座雅致的小院映入眼帘。

    院内绿树成荫,花香扑鼻,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她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顿时感到心旷神怡。

    “夫人,请。”丫鬟轻声提醒道。

    张若婉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春林诗社的大门。她环顾四周,只见诗社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他们或站或坐,或吟诗作对,或品茶论道,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自由。

    然而,就在她准备迈步向前时,却突然感到一股阻力。她回头望去,只见老嬷嬷正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嬷嬷,这是春林诗社,”张若婉有些无奈地说道,“这里的人都是文雅之士,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老嬷嬷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夫人,大公子有令,老身不得不从。还请夫人谅解。”

    张若婉叹了口气,知道无法说服老嬷嬷放松警惕。她只好转身对丫鬟说道:“你就在这里陪着嬷嬷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说完,她独自一人走进了诗社的大门,留下丫鬟和老嬷嬷在原地等候。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她也明白这是齐咏舟的安排,自己无法改变。

    张若婉一走进雅间,就看见薛慧春已先一步等在那里。两人行礼问好,分宾主落座后,张若婉轻抿一口茶,缓缓开口:“少夫人看来是对梁家的一些事情有疑问了吧?”

    薛慧春点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疑惑:“前几日去范府赏花,无意间听闻梁家后宅有个犯疯病的丫鬟,此事让我觉得颇为蹊跷。”

    张若婉闻言,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说道:“所以少夫人就来找我了?”

    薛慧春叹了口气,“我也知此事不易打探,只是心中难免好奇。梁家在京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若婉轻笑一声,“京中世家大族,哪家没有些隐秘之事?只是有些被揭开了,有些还藏着掖着罢了。”

    说着,张若婉轻轻展开了带来的画轴,一幅精致的画作展现在薛慧春眼前。

    薛慧春凝视着画卷,只见上面绘着两个少女,手挽手在春日里踏青。其中一个少女,面容娇俏,神采飞扬,一眼便能认出是张若婉的肖像。

    “真是栩栩如生,画技高超!”薛慧春由衷地赞叹道。

    张若婉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仿佛被画卷中的情景带回了那个美好的时光。

    “这是当年我与我堂姐一同绘制的画作,这位便是我的堂姐,张若姝。”她指着画中的另一个女子介绍道。

    薛慧春仔细端详着画中的张若姝,虽然她的容貌不及张若婉那般艳丽夺目,但却别有一番温婉的气质。她肤色白皙如玉,眼角的一颗小痣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薛慧春点了点头,表示对张若姝的印象不错。然而,她心中却不禁有些疑惑,张若婉为何要特意向她展示这幅画卷呢?

    “其实,堂姐她便是梁傅山的妻子。”张若婉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

    薛慧春顿时豁然开朗,但心中的好奇心却愈发浓烈。

    “既然梁夫人如此端庄秀丽,为何却鲜少露面,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幼就体弱多病吗?”她不禁问道。

    张若婉轻轻收起画卷,唇边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当年,我伯父原本并未打算让堂姐出嫁,是大小张氏回到娘家后,急切地提出要将我堂姐许配给梁傅山,这提议在我伯父的府上遭到了严厉的斥责。”她缓缓讲述着往事。

    “后来我才了解到,原来是因为您的父亲兴远侯亲自前往梁家提亲,这才让她们心生毒计。”张若婉继续说道。

    薛慧春听到这里,眉头不自觉地微蹙起来,但随即又释然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些都只是长辈们之间的安排,并不能真正决定什么。更何况,今日通过画像,我虽未能见到梁夫人的真容,却也能感受到她的温婉与贤淑,她无疑是梁傅山的良配。”

    张若婉凝视着薛慧春,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若只是普通的婚配,我又怎会称之为毒计呢?”

    薛慧春急切地催促道:“齐娘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张若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放下,开始讲述那段令人心痛的往事。

    “画完这幅画没多久,有一个雨天,我堂姐突然赤着脚从屋里跑了出来。丫鬟们想拦也拦不住,她竟然说寒冬的雨水是热的,又笑又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温婉与矜持。”张若婉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伯母看到这一幕,整夜痛哭,她知道堂姐已经变得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薛慧春听到这里,脸色已然泛白,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原委。

    张若婉继续说道:“后来,我伯母才透露出,她娘家有位姑太太也曾犯过这样的病。那位姑太太终身未嫁,一直被锁在佛堂里静修。后来不过几年光景,病症却越来越严重,甚至听到廊下雀儿的叫声都会惊恐地嚎叫。”

    薛慧春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张若婉所说的“毒计”是何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