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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人在古代,当共享小孩 第二百零七章

    话是那么说,可小孩觉得还是有点别扭:“张家家大业大,干嘛要招他?他一个读书人,书读的却不好,种地看着也不成,可见也没什么用处,怎么不找个读的好的呢?”

    “哎呦,姑娘你这是有所不知,读书人都清贵,家里大多都过的还行,哪有乐意做上门女婿,入赘到别家的,好也就罢了,若是不好,男子汉大丈夫的哪里看的了岳家的脸色。

    再说了,这上门女婿的孩子也是随母姓,算不得他家的人,这不就绝后了嘛,死了哪有脸面见祖宗?

    而且那姑娘看着又一股病气,不像个好生养的,万一孩子都生不出便死了,再怎么家大业大也和女婿没关系,这样的情况能好找嘛,只能在走投无路和贫苦人家里头挑一挑,还得防着被吃了绝户。

    矮子里头拔大个,他大概就算不错的了。”

    虞大娘说着说着便渴了,若是只有她是舍不得花钱买茶水的,忍一忍也就罢了,可带着小孩呢,她见小孩嘴巴也有些干,便问道:

    “你要不要喝香饮子?我去买一碗来咱们喝?”

    小孩不是很渴,但有甜水喝当然好,立马就点了点头,虞大娘让她等在原地,自己去买一竹筒拿过来,以免坐到摊上,再被人发现她们背的是什么,喝完了再把竹筒送回去还能换两个钱回来。

    小孩咕嘟嘟的喝了一气,又递给她,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想说却没说的话。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看不了别人的脸色呢?那好多媳妇进了门不都要看公婆的脸色嘛,她们都没有叫屈呢,孩子不跟他们姓又能怎样?好多孩子都不跟娘的姓,可总是娘更疼爱孩子一些,她们就不觉得没法见祖宗嘛?”

    小孩一肚子的问题问都问不完,可她最想问的是:

    “什么叫吃绝户啊?”

    虞大娘被她絮叨的头疼:“姑娘啊,小点声儿,这样的话可不好在外头说,别人听了会觉着你离经叛道的。”

    自古以外这些事就是这样,再过几千年也不会变,哪里容得了她问东问西的。

    谁不知道,男子总是更金贵一些,更有心气,未必养的起家,可吃糠咽菜也要娶个媳妇,纵是入赘也要入到富贵人家去,不然就无论如何也舍不下祖宗姓氏。

    也难怪他们这么想……

    做媳妇有多难,他们又不是看不见,入赘不就是自己当媳妇了嘛,谁乐意呀。

    丈夫是天,就是不能遮风挡雨也能支在自家头顶,但入赘可是以妻为天……

    虞大娘很庆幸自己没有成家,但想到一个人生活的孤苦无依却不希望小孩也这么想,男子能靠住的不多,但到底也是有的,要是一早就心灰意冷了,寻都不乐意去寻,那这辈子不就和她一样了嘛……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算是遇不上小孩,她现在也是在别人家里做事,老了就去慈孤堂一类的地方,再不济还能两腿一蹬,直接死去。

    虞大娘的念头一瞬间就拐了好几道弯儿,连小孩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也没什么好听清的,小孩那个性子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虞大娘左右没听见,就当她什么也没说点了点那颗满脸不服气的脑袋,说起了吃绝户的事: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那些入赘的人不怀好意,看岳家没有儿子,性子又好,就想着侵吞岳家的财产,还要在岳家作威作福,若是成了事,连入赘这事都不算数了,保不齐还要把岳家的人都赶出去,再休弃了妻子,这还算好的,若是碰上那心狠的,还要害人性命呢,这就是所谓的吃绝户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小孩一向是爱憎分明的,一听就来火了,“一个上门女婿不老老实实,还敢谋财害命真是反了他了,不行,我要去打他一顿!”

    小孩挽起袖子就要冲到张员外家去,吓了虞大娘一跳,忙拽住了她的袖子:“哪儿去,快回来,谁说人家谋财害命了?”

    小孩也是不认识别的上门女婿,一听这个直接想到许聪身上去了。

    转念一想才回过神:“确实,没说过!”

    神色还有些忿忿不平的遗憾。

    虞大娘不清楚她才遗憾些什么,也不想清楚,她只知道小孩绝对不能找上门女婿,不然就她这个脾气,还不得一天打人家八顿,不过这么一想她嫁错人的话,婆家也不会安全的,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呸呸呸!我家姑娘怎么会嫁错人呢?要么不嫁,要么就嫁个再好不过的人家,最好还是招婿,打死一个上门女婿,总比打死一家子要好些。

    虞大娘的心不受控制的凉了半截。

    小孩还在那里猜呢:“八成这个许聪也是坏人?”

    虞大娘:“……为什么这么说?”

    小孩言之凿凿道:“这个人太热情了,我们去法圆寺时,他还和连理打招呼呢。

    我看见连理都不想打招呼,那个人受了冷言冷语,下山时看见我们居然还主动招呼,这能是正经人嘛?

    而且刚刚咱们上门时,都没怎么说他就信了,连句骗子都没骂,这能对嘛?”

    虞大娘:……

    “还有啊,”小孩又想起一点来,“他哭的也忒伤心了点吧,大明说了,他走的时候弟弟才几岁,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十几年前,才多大啊,小时候认识的人我都快记不清了,他的记性有那么好嘛?感情有那么深嘛?”

    倒不是说家人死了不能悲伤,可家人也有亲疏啊,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死了,这种事小孩觉得挺正常,几岁时见过的哥哥死了,他哭成那个样,站都站不起来,就有点儿…假。

    虞大娘:……

    许是离谱的听多了,虞大娘居然觉得她这一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差一点儿就点头了,但好在她控制住了:“去去去,别胡说,人家保不齐是重情呢,你师父她们离了你时,你也没多大,她们要是出点什么事你会不哭嘛?”

    小孩立马就瘪起了嘴巴:“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师父她们才不会出事呢!”

    “哎呀,我就那么一说,她们肯定好好的,能出什么事,我这不是怕你不明白嘛。”

    虞大娘看她不高兴了,立马搂着哄了两句。

    倔驴的毛才被捋顺,小孩听她这么说倒是明白了一点,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虞大娘也不吵她,任由她安安静静的想,自己拿着空竹筒去换了两文钱回来,正想带她走。

    却听小孩摸了摸心口,若有所思道:

    “我肯定很伤心,但不会那么伤心。”

    “那你是没有遇上这种事,要是真遇上了没准儿你哭的比他还难过。”

    虞大娘听了这种话不觉得小孩凉薄,只觉得她嘴硬,她对一只不会说话的猫感情都那么深,何况是能说能笑的人呢。

    看出她不当真,小孩也没有再说,两个人一块走了。

    剩下的尸骨也顺顺当当的送完了,只是他们的家人搬了家,费了些工夫罢了。

    四处打听本来是件很有趣的事,可小孩提不起精神来,她一直在想虞大娘拿师父她们打的那个比方。

    连理一直没有送信回来,不知道他找到师父她们没有,听到这种话,胡思乱想着担心是肯定的。

    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和师父她们在一起的日子是小孩这十二年间度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小孩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掉那些事。

    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她只觉得忘了好多。

    短短五年而已,师父她们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自己也和原来不一样了。

    她们再见到时,会不会都认不出来了?

    如果记忆都会模糊,那感情会不会随着记忆一起变淡?

    好的人或许不会吧,可是小孩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