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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谁家小绿茶一米九啊! 第90章 一个疯子

    高三五班教室。

    “迟清和,醒醒,醒醒。”

    宋序林把手翻到背后,食指在迟清和的膝盖上戳来戳去。

    望雪生已经把试卷卷起来朝这走来,他没再多想,握拳用力地砸了一下。

    迟清和手指微蜷,挣扎着从臂窝里抬起脑袋,声音听着软乎乎的。

    “嗯……”

    “迟清和,这节课第三次了,下次月考你就给我这状态?是不是觉得题都会做,才不想听的,我告诉你,你今后要都这态度,别说回到全校前三了,全十都费劲!”

    望雪生语气里满是失望,视线在宫华岁和宋序林两个帮凶之间转了一圈后,才重新落到迟清和身上。

    迟清和似乎很想睁开眼睛,但不论努力多少次,只能迷糊地半耷拉着眼皮,额前的头发也被压得好很乱,眼尾也红红的,整个人蔫蔫的,看着很好欺负。

    他撑着课桌站起来,嗓音沙哑,“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别浪费大家时间解释了,给我去外面站着,什么时候醒了,就什么时候给我回来!”

    迟清和抓起桌上的卷子,含糊地应了声后,拉开椅子,步履稍显虚浮地朝外走去。

    “看哪呢!看试卷!不然你们跟他一起去外面站着!”

    望雪生把卷子重重抖了一下,五班同学被吓得飞速收回视线,一个个低着脑袋,恨不得把纸看穿。

    当然,有一个例外。

    望雪生皱眉,“宫华岁,你在偷笑什么?”

    “老师,我没在嘲笑迟清和。”宫华岁瞬间收敛,正色道。

    教室里瞬间炸出大片哄笑声。

    望雪生:“……”

    他简直要被这俩同桌搞疯,拍桌子,“有什么好笑的,这么想笑给我站讲台上来笑!”

    哄笑声霎时收住,但隐隐颤抖的肩膀和憋红的脸,依旧能看出这群人忍得不容易。

    迟清和不清楚教室里发生了什么,他现在脑子晃荡得很。

    昨晚溜出去的时候,本来都快成功了,但还是触发了警报,害他不得不跳窗,钻到湖里逃生。

    他忘记自己游了多久,只记得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秋夜的风刮得正猛,他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为了不感冒,睡前他还特意吞了好几粒药。

    药肯定是吸收了的,否则嗜睡的副作用也不会这么明显。

    从早上到现在,脑子显然转得比平常慢,他靠在墙上,眼睫低垂,目光不由自主落到手心。

    手指松开又握紧,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

    是错觉吗?睡得迷迷糊糊间,好像有谁摸了他的手,一下冰冰凉凉的,一下又滚烫得不行。

    中午回寝室再吞两颗药吧,副作用弱点的。

    陡然,身前落下一片黑影,紧接着一道稍显冷调的从头顶传来。

    “让让。”

    迟清和掀起眼皮朝前看去。

    宫华岁?

    他怎么也出来了?

    “不让吗,真小气。”宫华岁脚步稍移,安静地站到他身旁。

    大概被病痛裹挟,迟清和声音很低,仔细听来,好似还有几分委屈。

    “宫华岁,昨晚你说没冷战,也没生气,是真的吗?”

    “嗯。”

    “骗人的吧。”

    “……嗯。”

    “我错了。但如果能重来,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迟清和很快地眨了下眼睛,苦笑,“后悔吗,遇到我这么糟糕的人,起码得晦气大半年。”

    不挑明,不拒绝;挑明后,又控制不住自己,言行不一地拒绝,就吊着……

    简直渣到没边。

    “不后悔,不糟糕,也不晦气。”宫华岁淡声道。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很好。”

    迟清和淡笑不语,只当对方在哄他,把心思放回教室内的讲解声。

    宫华岁眼尾下瞥,目光落在少年捏着试卷边角的指尖,抿了抿嘴唇,垂在身侧的手指也跟着动了动,那里似乎才残存着清和的气息。

    他才是糟糕的人,胡搅蛮缠、趁人之危、得寸进尺……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如此,人也如此,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但迟清和……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最特别最好看,也是最完美的。

    展柜最顶端的位置留给他也是折辱,他就该放在他身边,拎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看着,免得那些烦人的苍蝇叨扰他的清和。

    宫华岁眸色渐深,体内滋滋冒泡的占有欲嘶吼着尖叫着,无数次都要直接冲破屏障,占据他全部思想。

    为了压制,他只能哆嗦着抬起手,像个嗜血成瘾的变态一般,将指尖上残存的气息尽数吸入身体,恶鬼分食后,才缓缓恢复正常。

    一个疯子,一个精神分裂。

    天生绝配!

    ……

    迟清和兢兢业业了一周,虽然说还没拿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唬人够了。

    周六上午九点,他准时敲响病房门。

    迟迟等不来人来开门,迟清和索性直接拧开把手,探了颗脑袋进去。

    “你个小屁孩,有没有礼貌,不知道进门前要敲门吗?”

    黑狗正偷偷收拾东西呢,猛不丁就瞧见了门缝那颗好奇的脑袋,吓得他差点一哆嗦,把手里的茶杯给砸了。

    迟清和很无辜,“我敲了。”

    他走进来,见黑狗吊着手臂,还在身残志坚地收拾东西,不免讽刺两句。

    “怎么一个人出院?平时身后不跟着一帮小弟?他们不来帮你吗?不仗义啊!”

    “他们有事忙着呢,你来干嘛?”黑狗拉上最后一层拉链。

    有事忙?

    迟清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把身后提的坚果拿出来,交给黑狗,“你当时还特意来看我节目,我不得还个人情。”

    “看病人送坚果,你倒挺实在的。”

    “路边小店买的,正好打折,便宜。”

    黑狗:“……”

    他就不该多问这一句。

    就在他想着去搬张椅子给这小屁孩坐时 ,这人已经开始扒拉纸箱盒,把里面的坚果拿出来吃了。

    他都看无语了,“你倒挺自觉的。”

    “我早饭没吃。”迟清和又从箱子里掏出一包,给黑狗扔去,“给你一包,别客气。”

    “……”

    五分钟过后。

    黑狗又一次歪头接到空中抛下的腰果,在嘴里嚼了两下,含糊道,“你的角度不对,再往右一点。”

    迟清和听话往右偏,又扔了个核桃仁。

    这次正好,黑狗只需要张着嘴,果仁就能往他嘴里掉。

    “陆宁,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不是说好在楼下等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