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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谁家小绿茶一米九啊! 第274章 过往云烟

    最脆弱的脖颈被钳制住,宫华岁丝毫不慌,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朝迟清和缓缓勾出一个漂亮灿烂的笑。

    可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曾愚蠢地以为自己拥有世间的一切,不管是什么,只要他想要,都能得到。

    可仔细想来,所谓拥有,就是场可悲的笑话。

    幼时,在他还没学会“死亡”二字的发音和意义,父母双亲突然离世。

    那一晚,房子很空、很大、很冷,只剩下Ranny可以陪他。

    后来,他过继到宫时暮一脉。

    不再是家中的独生子,他有了一个哥哥。

    家里依然摆满了各种玩具,吃的用的都是最舒服最喜欢的。

    只是没人会再因为他乱吃东西,抱他冲到水池边,狂抠他嗓子眼,还骂他。

    也没人会因为一场球赛赢了,兴奋地将他的脸蛋揉红,举过头顶玩飞机游戏。

    新家的妈咪爹地对他很好,不会骂他,也不会打他。

    哪怕做错事,训斥责怪也落不到他头上,全被宫时暮扛了去。

    这样的家庭,是每个孩子最向往的,他也不例外。

    然后,隔着层薄薄的,不易察觉的膜。

    他重新“拥有”了家人。

    再后来,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舅舅出现了。

    舅舅是妈妈的亲哥哥,他们脾气很像,又臭又硬,像块石头。

    长得也很像,尤其是眼睛,都是深棕色的。

    他喜欢那双跟妈妈一样的眼睛,可舅舅憎恶他,讨厌他。

    不愿意让他靠近,还时常把他囚禁在灰暗的地下室,打他骂他,说为什么死得不是他。

    刚开始他年纪小不懂,只会哭着喊舅舅疼。

    可他每喊一次舅舅,身上的鞭子就越重。

    直到他疼晕过去,迷迷糊糊学着宫时暮的口吻,喊舅舅三伯。

    那是第一次,舅舅提前收了鞭子。

    从称呼上,舅舅跟他划清了界限。

    可血脉上,两人依旧是最亲近的人。

    舅舅接受不了这些,借各种理由,将他带进地下室。

    不理解、怨恨、迷茫……数不清的阴暗情绪在满是血腥味的地下室发酵得厉害。

    当他意识到不对劲时,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站在四四方方的拳场内,头顶是摇晃劣质的射灯,空气里混杂着烟味,火药味各种难闻浑浊的气体。

    底下的赌徒们形容疯狂地冲他咆哮嘶吼,险些就要突破安保,冲到台上。

    一张张押注的票根扔向他,没有任何攻击力,却在飘到地上时,被一地混着奶白黏稠液体的鲜血染湿。

    金黄色的镭射彩带飘散在全场各个角落,除了他,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称霸六年的拳王,百战而无一败的战绩,成为了过去式。

    踏进泥潭,他越走越深,越走越黑,没有一次想回头。

    渐渐的,名声大了。

    金钱、权利、地位如流水朝他涌来。

    白天他在学校跟死党好友叽里呱啦。

    晚上隐藏身份,在自己的场子里巡逻,众人忌惮他、尊敬他、惧怕他,不敢对他有一丝不敬。

    他似乎“拥有”了一切。

    可奇怪的是,他依旧不敢反抗三伯,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他在外面做的一切。

    再后来,他回国。

    路上,司机不小心撞到人,是个学生。

    校服好看,人更好看,想“拥有”他。

    所以他进入华阳,跟清和成了室友,同桌。

    清和是个慢热的性子,看谁都一样,很温柔,也很无情。

    唯一的例外,是宋序林。

    不止一次,他动了解决宋序林的心思。

    他粗暴地觉着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要宋序林消失了,那清和的例外就可以变成他。

    可最后他还是没动手,因为清和主动靠近他,给他开了第二个萝卜坑。

    因为他成绩好,可以帮清和补课~

    跟着清和,他尝试了很多东西,能明显感觉到清和在照顾他。

    哪怕是假装生气,清和也会认真地哄他。

    摔伤了,会小心翼翼地背着他,跟医生问清楚所有注意事项,努力不让他留疤伤心。

    烧烤都是帮他一个个从串子上剥下来,耐心教他各种吃法。

    生日送他的礼物,明明费了好大劲才拿到,甚至还把自己的未来都卖了,却只字不提其中的艰辛,只在意他喜不喜欢。

    清和仿佛有很神奇的魔力,轻而易举侵占他所有注意,他总情不自禁看他、靠近他、说各种胡话逗他开心。

    他逐渐不需要从暴力中获取快感,身体里那股恶劣的本性仿佛一点点被净化,他重新认识了生命,体会了生命,并敬畏它。

    清和耐心地将他养成一个更好的人。

    他想着此生就该跟清和绑定在一起。

    可他总抓不住清和。

    生日宴那晚在翠湖里抓不住、梦里在浓雾中的墓园里抓不住、套上佛珠后在房间里抓不住、欧义被抓后在病床边抓不住……

    太多次了。

    他总害怕事情重演,想变强,想挣脱这个世界给他落下的各种限制,想回归……或许存在的高位。

    所以他去求助了靳桃浪。

    靳桃浪除了性子玩世不恭些,很符合世人所标注的神的形象。

    飞天遁地,隐身闪现,通晓天下事。

    一开始,他并不抱太大的期望,想着磨个十次二十次,才会有结果。

    但靳桃浪很爽快,像早就准备好答案,他还没开口问,对方就主动把答案给他了。

    “你可以试着去死一次,有一定概率能跟清和一样,遇到心软的小系统。”

    “所以得到系统的前提,一定是死亡?”

    “也有例外,但机率极小。”

    “是什么?”

    “这个答案就要你自己找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系统的性格跟人一样,各不相同,有一类特别卷,人还没死,就给你绑定了。”

    说是提示,其实就差把参考答案念出来了。

    “我明白了,谢谢。”

    靳桃浪难得好心提醒他一句,“别不小心把自己玩脱了。”

    那时,他以为“玩脱”两字,是怕他不小心真把命丢了。

    可现实是,他为了找到濒死的状态,玩各种极限运动,不仅把清和吓到,还连撒了两个谎,清和对他失望,跟他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