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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谡别传 第五零四章 夷陵之战(26)

    秦宓,字子敕,广汉郡绵竹县人。

    他才华过人,在西川享有盛名,尤其善于舌辩之术。

    秦宓年轻的时候,就表现出很有才华,被当地的官员多次举荐。

    但他以清高自许,并不愿意随便出仕,州、郡多次征召他,他总是称病而不去就职。

    秦宓因为不羡权势,为世人所称赞,成为西川有数的名士。

    他对学识渊博、品德高尚的名士任安非常佩服,在刘焉入主西川以后,向刘焉上书推荐任安。

    他在书中说:

    “今处士任安,仁义直道,流名四远,如今见察,则上一州斯服。”

    秦宓这是投石问路,试探刘焉对人才的态度和用人标准。

    刘焉表面上非常重视人才,实际上不能很好地使用人才。

    对才德过人、名声显赫的任安并没有重用,反而是把他举荐给汉灵帝,给自己荣造重视人才的名声。

    秦宓由此知道,刘焉重视人才仅仅是叶公好龙,因此坚持不出仕。

    因为出仕也无法发挥自己的才干,秦宓本来想效法任安,做一个醉心学问的隐士,他也不是爱出风头的人。

    但等到他真的学有所成以后,犹如锦衣夜行,不甘雌伏。

    刘备入主西川以后,秦宓认为自己得遇明主,出山的时机到了,接受了刘备的征召,成为益州从事祭酒。

    秦宓在刘备的身边,主要是掌管典礼、编撰诸事,秦宓做的非常称职,从来不多嘴、多事。

    但当他看到自己颇为欣赏的诸葛丞相都无法说服刘备以后,不由动了好胜之心,他不就信这个邪,在心里较上了劲,决定说服刘备。

    那天,刘备大会群臣,让秦宓发出诏令,御驾亲征,秦宓不从,反而进言道:

    “陛下舍万乘之躯,而徇小义,古人所不取也。愿陛下思之。”

    刘备责骂张飞,从来不分场合、不假辞色,那是做给人看的。

    对秦宓这种有学问的人,刘备还是比较尊敬的。

    至少面上功夫要做足,刘备虽然心中不喜他所说之语,但并没有发火,而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云长与朕桃园结义,犹一体也。这次东征也是大义所在,岂可相忘?”

    秦宓本来是要发挥自己能言善辩的长处,一步一步把刘备引入自己设置的言语陷进。

    他们这些策士,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先夸大其词,危言耸听,吸引他人的注意力,然后引经据典,加以说服。

    秦宓也不例外,因此,他并没有直接说讨伐孙权的不妥之处,而是伏地不起,故作高深地说道:

    “陛下不从臣言,诚恐有失。”

    按照辩论双方默认的规矩,此时刘备应该是非常谦虚的问上一句:

    “先生何以教我?”

    但刘备作为当世雄主,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自然没有功夫和他辩论。就借题发挥,想先拿秦宓开刀,震慑其他想来劝阻的人,故作大怒道:

    “朕欲兴兵,尔何出此不利之言!”

    也不等秦宓出言辩白,就唤令堂下武士把他推出去斩首。

    秦宓虽然对刘备的不按套路出牌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不相信刘备会如此草菅人命,他面依然不改色,扭头看着刘备说道:

    “臣死无恨,但可惜陛下新创之业,又将颠覆耳!”

    刘备本来无心杀秦宓,还要扮演明主的样子,秦宓虽然出言不逊,但刘备并没有计较。

    堂下众官,都是人精,大部分人都看出刘备无心杀秦宓,只是想立威,纷纷出面为秦宓求情告免。

    刘备顺坡下驴,对众人说道:

    “既然众人告免,暂且囚下,待朕报仇回来,另行发落。”

    刘备虽然虽然发怒,但并没有杀人,自然不能让众人害怕。

    但他们再也不敢当场出言相劝,触怒刘备,还是把早就准备了上表递了上去。

    他们明知不能阻止刘备,但还是上表,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

    刘备上位皇帝并没有多久,还没有形成那种一言九鼎的气势,耐着性子看完这些上表,全部丢在地下,对众官道:

    “朕意已决,无得再谏!”

    刘备开始直接发布诏令:

    命丞相诸葛亮,保太子刘禅留守两川;

    骠骑将军马超,与从弟马岱,进驻阳平关,助镇北将军魏延守汉中,以当魏兵;

    虎威将军赵云为后应,兼督粮草;

    黄权、程畿为参谋;

    马良、陈震掌理文书;

    张飞为前部先锋;冯习、张南为副将;

    傅彤、张翼为中军护尉;

    赵融、廖淳为合后。

    各部所属,共计川将数十员,号称出兵十万,择定吉日,在章武元年七月丙寅日出师。

    ……

    ……

    马谡走了以后,他们面临重大抉择,钟岳、杨奎、张壮、傅力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简单商量了几句,决定分头行动,先去探探樊胄、习珍和沙摩柯的口风。

    钟岳是四人中的老大,他亲自去沙家寨拜访沙摩柯,打听刘备近期的行动。

    钟岳他们当然不想背负投奔异族的名声,他只能是拐弯抹角地向沙摩柯打听与其合兵一处的可能。

    马良走后,已经过去一年了。

    虽然刘备派人带来文书,任命樊胄为武陵从事,习珍为零陵北部都尉,沙摩柯得到了一个杂号将军和蛮王的封号。

    但具体的官职和去向,都没有定论,沙摩柯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沙摩柯身为蛮王,虽然未必能够干涉各大部落的内部事务,但他振臂一呼,集聚数万人马不是难事。

    因此,对吞并钟岳他们这数千人马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何况这些人马还是堂妹夫马谡的手下,要挖马谡的墙角,沙摩柯想都没有想过。

    他对钟岳的来访并不热情,甚至有些敷衍。

    钟岳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一见事不可为,马上抽身而退,回到军营,等待其他几人的消息。

    没有多久,前去找习珍试探的杨奎就回来了,一脸的不高兴。

    他带回来的消息并不太好,因为习珍虽然有意收容他们,但需要他们自己负责粮草供用。

    所谓“当兵吃粮”,天经地义!他们几个得到马谡的特殊照顾,并不缺粮草,但那也不能自带军粮,去给习珍当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