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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东北老炮儿 第49章 唱二人转的大侠

    当“茶壶盖”用一把自制的“五连发”,顶在丁子的脑门上。

    丁子,愣了。

    冰冷的枪管触碰到皮肤上,丁子明显感觉到了,那枪身带来的丝丝恐怖寒意。

    还有枪膛里无时无刻,都散发出来的火药味儿。

    更让丁子相信,“茶壶盖”手里的并不是一件玩具。

    那是实打实开过火,随时能要他命的东西。

    冷汗,顺着丁子的脑门,慢慢地滑落了下来。

    “操尼玛!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要找我单练吗?”

    那猪头男一看茶壶盖用“五连发”,制住了丁子。捂着发疼手臂,走到了丁子跟前。

    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抽了丁子一个嘴巴子。

    巨大的惯性,让丁子脑袋一歪,身子一斜,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好在丁子晃荡了几下,马上就稳住了身体。

    耳朵里除了嗡嗡的响声,就是阵阵的刺痛。

    嘴角边也是火辣辣疼的钻心。

    丁子用手背一抹,低头一看,那手背上沾满了鲜血。

    “操尼玛!”

    丁子发怒了!

    大骂了一声,肩膀一挺,刚想往上冲。

    “茶壶盖”手里的家伙,对着丁子的脑门,又是用力一顶。

    “你他妈别动,再动一下,我就打死你!”

    看着“茶壶盖”冰冷的眼神,和他手里举着的“五连发”。

    丁子退了回去。

    因为他相信,再动一步,这“茶壶盖”真的会扣动扳机,崩了他。

    “丁子!我操尼玛!茶壶脑袋,你他妈放了丁子,有能耐冲我来!”

    看见丁子让人拿枪顶住,刘二虎大骂了一声,三两步就跑到了丁子身边。

    见刘二虎跑到自己面前,那猪头男冷哼了一声。

    “哼!装他妈什么英雄好汉!你他妈也别动,动一下,黑子你现在就给我打死他!”

    原来拿着枪,顶着丁子脑门儿的“茶壶盖”,叫黑子。

    刘二虎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不远处的孙建伍、老王几个人,也看到了刘二虎、丁子让人制服,也顾不上和别人缠斗,扭头都跑了过来。

    老王估计没看清黑子手里的家伙,抡起了铁锹,奔着黑子脑袋就劈了过去!

    “我操尼玛!还能耐你了是不?给我放了他俩!”

    离的最近的老李,看见了顶在丁子脑门上的,是把黑乎乎的铁砂枪,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缓过神儿,老李急忙拦下了老王即将劈下去的铁锹。

    “你个傻逼!他他妈有枪!”

    老王一听说是枪,举着铁锹,愣乎乎地看着黑子和猪头男。

    黑子见老王不信,晃了晃手里的五连发。

    “嗯,真家伙!”

    老王木楞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铁锹。

    见老王把锹收了,老李一把抢过铁锹,扭头扔出了老远。

    然后嬉皮笑脸,一脸谄媚地弓着身子,对猪头男和黑子说道:

    “你看,你看,兄弟。闹着玩你往眼里扬沙子,这怎么说急眼还急眼呢?咱都是吃一个自来水厂的水,长大的。快把那破玩意儿收了。一看见它,老哥哥我这个心慌,快收了。都是误会,误会。不就是摸个屁股吗?摸一下,也死不了人,至于动刀动枪吗?一会儿,我让你服务员沏点儿茶水……”

    还没等老李说完,猪头男走过来,对着老李就是一个嘴巴子。

    “哔哔什么哔哔!挺严肃个气氛,都他妈让你给我破坏了。你在这儿给我说单口相声呢?”

    老王见老李挨了一嘴巴子,当时就来了脾气,眼睛一瞪。

    “我操你…”

    还没等他骂完,孙建伍一按他的肩膀。

    老王一看是孙建伍,悻悻地闭上了嘴。

    孙建伍往前走了一步,和刘二虎、丁子站到了一起。

    由于身高的关系,孙建伍只能仰起头,看向手拿“五连发”的黑子。

    “你把他们俩放了,打他的是我,你要崩,也先崩了我!”

    “伍爷,你们走,这里没你事儿!”

    丁子喊道。

    “伍爷,你别管我俩,我他妈就不信了,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这驴逼敢开枪?”

    二虎也说道。

    耳听着二虎和丁子说出的话,孙建伍的心里就是一阵欣慰。

    这种拿枪相搏的场面,孙建伍不是没有见过。甚至在南疆的战场上,他经历的,是这些人这一辈子谁都没遇到过的。

    而丁子和二虎对自己的这份情义,让孙建伍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经在老山前线中,那群和自己出生入死,宁愿迎着枪林弹雨往前冲,也绝不回头的兄弟。

    “伍爷,走啊…”

    “伍爷!你走!”

    “操尼玛的,干哈呢?你们几个他妈在这儿,跟我演桃园三结义呢?还走,走的?我看你们今天谁能走出去?惹我?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猪头男揉了揉,被丁子用双节棍砸疼的手臂,怒骂着。

    “你大哥是谁,不得问你妈去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丁子一听猪头男说他哥是谁,就觉得好笑,忍不住回了一句。

    “嘭”

    黑子拿枪的手抖都没抖,保持着上身姿势不变,抬腿对着丁子胸口就是一脚!

    “该!踢死你也不多,还我是谁?我告诉你,我叫白涛。我哥叫白刚!七矿队他妈白老三!”

    “白钢?这名字硬啊!”老李喃喃自语。

    白刚?

    我操!

    丁子心里一紧!

    二虎也是如此。

    但凡是在吉通县,地面上混的驴马烂子,没有几个没听说过白刚的名号的。就算是没听过白刚这个名字,那也一定都知道,七矿队白老三这个响当当的大名!

    这白老三白刚可是个人人畏惧的狠人!也是吉通县真正能被称为“坐山炮”的几个大手子之一。

    这白刚不光心狠手辣,据说光手下兄弟,就有好几百人,这些人号称“矿山打手队”,各个都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莽夫。

    平时这群人一直跟着白刚,盘踞在县郊的七号矿区那边。以低价承包矿口,高价倒卖燃煤,买卖黑矿工、黑童工,干着这些非法的买卖。

    由于收益暴力,所以很多人都盯上过矿区这块肥肉。可是不管是谁,只要到了七矿队装犊子,无一不是鼻青脸肿,丢盔卸甲灰溜溜的回来。

    更有甚者,叫嚣火拼,誓要拔了白老三这根钎子。不少人都被白刚的手下,不是打断了手脚,就是挑断了手筋脚筋,落下个终身残疾。

    猪头白涛看出了刘二虎和丁子脸上的畏惧。鄙夷地哼哼了几声,然后抢过黑子手里的五连发铁砂枪,一枪托就砸在了丁子的头上。

    这一枪托,立时给丁子砸了一个咧斜。

    踉踉跄跄,丁子站了起来。然后用手一摸头皮,火辣辣疼的钻心。

    拿下手心一看,全是通红的鲜血。

    “你妈的,老实了?知道害怕了?惹我,我弄死你,就跟踩死个蚂蚁一样!跟我斗!你也配?呸!”

    说完,这白涛又是一口黏痰吐在丁子脸上。

    孙建伍一看丁子受了这般侮辱,心头窜起了浓浓的怒火,立了双眉,瞪了圆眼,就要找白涛理论。

    老李、老王可不是傻子,虽然他俩不知道,这猪头男说的白老三是谁。但是就凭着刘二虎和丁子,这样无力一般的反应。这哥俩也猜出了这什么白钢、铝合金的,一定是个他们惹不起的人物。

    一看孙建伍要动手,老王、老李赶忙拉住了孙建伍。

    “伍子!好汉不吃眼前亏!”

    孙建伍一看自己被他俩拦住,也是心头不解。

    但听了老王说的话,孙建伍渐渐收起了怒气。冷眼死死瞪着,白涛和黑子。

    “操尼玛!一个个驴球马蛋的,给你们脸了是不?都他妈给我跪下!”

    白涛一声大喝,单手举枪扫了孙建伍、刘二虎他们几人半圈。

    见几人不动,白涛又是拿起枪管,挨个在他们面前比划。

    “都他妈给我跪下,没听见啊!”

    “扑通”

    几个人一看,那老李身子骨一软,瘫坐在地上。

    “白爹,跪,我是跪不下去了,坐着行不?”

    老李一脸卑微,无力地问白涛。

    “去尼玛的,你他妈是来搞笑的吗?”

    白涛扭着肥大的屁股,面色狰狞的,边骂边举起枪托,对着老李头顶就砸了过去!

    “我操尼玛!”

    不等猪头白涛这一枪托砸下来,孙建伍再也忍不了。

    飞身上去一把攥住白涛的右手。左手除了死死地,按住他左手上的铁砂枪,同时孙建伍的手指,直接插进了枪柄前面的扳机里。

    那白涛反手想要夺枪,奈何自己的手,被孙建伍死死地按住。

    慌乱之下,他又想勾动扳机开枪,可是那扳机里,让孙建伍插入了手指。白涛的手,怎么挤也挤不进去。

    情急之中,白涛一边和孙建伍死命的拉扯,一边回头对着黑子大喊:

    “黑子,过来帮我,崩,崩了这个逼崽子!”

    那黑子看孙建伍动了手,也准备扑过去帮白涛忙。

    “流,流星,星,星锤!

    突然人群的后面,不知道是谁,断断续续的喊了一声。

    然后。

    “嗖!”

    就见一道白光极速地飞过,奔着黑子的面门就打了过去!

    这黑子也是因为白涛被孙建伍制住,不由得心慌意乱。眼见白光到了面门,再去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咬着牙,拼着本能的爆发,他想将头向下撤。

    可是那白光飞得也是太快,黑子的躲避还是慢了半拍。

    “嘭”

    这“嘭”的一声,犹如重锤抡上了闷葫芦。

    “啊”的一声惨叫,黑子倒在了地上。

    再看那地上,咣当一声从黑子身上,掉下了一把黝黑铮亮的刨锛儿。

    这刨锛儿带着惯性,在地上转起了圈儿。

    “虎,虎,虎哥,伍,伍,伍爷,怎,怎么,怎么我,我尿,尿尿,尿泼,尿泼尿的工夫,你,你们,就,就打,打,打起,打起来了?”

    丁子、二虎回头一瞧,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自称吉通大侠的“武痴”,小磕巴。

    就看见小磕巴头上包着一个,大红色的女士围巾。嘴上抹的像吃了猪血,没擦干净一样的口红。他后背还背着一个大号,看起来鼓鼓囊囊的编织袋。那编织袋上明晃晃地,印着鲜红又明亮的四个大字:“新华尿素”!

    顶着个,吃了死孩子一样的大红嘴。小磕巴没几步就走到了刘二虎和丁子、老王,老李他们几个跟前。

    说实话,老王、老李看着小磕巴打扮成这般模样,差点没笑尿了。

    老李捂着肚子,刚想调笑小磕巴几句,就发现这小磕巴头上包的围巾十分眼熟。

    怎么看,都觉得在哪儿见过。

    好像自己媳妇儿,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红围巾。

    看着小磕巴这样,刘二虎也是一脸的黑线。

    瞪着眼睛,没有好气地问道:

    “你这是什么扮相?瓦匠不干了,改唱二人转了?”

    丁子一听,怕小磕巴再说漏嘴,赶忙把话拉了回来。

    “没事儿,二虎,刚才伍爷他师傅在饭桌上,不是和他们单位的人吵吵起来了吗。我和小磕巴,想着缓和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就想给大家唱一段二人转小拜年来的。”

    “净扯王八犊子!”

    刘二虎瞪了一眼这两个不着调的玩意儿,便扭头跑向了孙建伍那边。

    丁子见刘二虎跑远,一把拉过小磕巴。

    “让你骗点烟酒,你他妈干啥去了?这么晚才来!”

    小磕巴一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

    “刚,刚才,你,你拽,拽的急。我,我都没,没吃,没吃饱。和,和,和服务,服务员,拿了,拿了烟,烟酒,我,我又,又要了,要了两斤,两斤沾,沾蜜蜂,蜜蜂粑粑的,馒,馒头。躲,躲,躲房,房后,我,我刚,刚吃完,吃完来的!”

    “…”

    ……

    再说那猪头白涛这边,一身肥油的蠢货,根本不是孙建伍的对手,还没掰扯几下,就让孙建伍连拧带踹的下了手里的枪。

    让孙建伍又是一脚踹翻在地上,猪头白涛躺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哎呦,哎呦,我操尼玛!哎呦,敢打我,我弄死你!你,你他妈,你他妈等我起来的!人呢?人呢?黑子?来个人,拉我起来…哎呦,哎呦,我操……”

    听见自己老大有气无力地喊着,白涛的几个手下赶紧跑过来,三五个人连拉带推地,给他扶了起来。

    另外两个人也搀扶起了黑子。

    那黑子属实让小磕巴一记“流星刨锛儿”砸的不轻。满头满脸都是鲜血,额头上肿起了一个老大的肉包。这肉包上,伤口肉皮外翻,露出一块块粉嫩的肌肉。

    伤口上不停地流出红褐色的鲜血,看着现在的黑子,简直就像个血葫芦。

    晃晃悠悠地让人搀扶了几步,黑子走到刘二虎、孙建伍几个人跟前,一把推开搀扶他的兄弟。

    黑子对着刘二虎就是大喊一声:

    “谁他妈打的我?”

    小磕巴大义凛然地,上前一步,一拍胸脯满脸正气地说道:

    “是,是,是你,你爷爷,爷爷我!”

    黑子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眶子上的血,忍着痛对小磕巴说:

    “你打的?好,你他妈叫什么名字?”

    小磕巴身背双手,挺起胸膛,在阳光的映照下,就像一个威震天下的正义侠客。

    “行,行不,行不更名,做不,做不改,改姓!告,告诉你,你,你,你听,听好了。我,我叫,叫刘,刘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