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贵妃千娇百媚,只求权势富贵 > 第348章 真心

贵妃千娇百媚,只求权势富贵 第348章 真心

    别这么玩弄他。

    谢安宁心尖揪紧,有些闷疼,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沉默许久的王少甫倏地笑了。

    他歪了歪头,看着石原卿那张委屈兮兮的脸,似嘲非嘲道:“好本事。”

    “……”谢安宁沉默了。

    石原卿面色也隐隐发僵。

    被他这么一打断,哄人的话也说不出了。

    不是,……这都是什么事啊。

    谢安宁叹气,“子钦,我从没想玩你。”

    石原卿抿唇,“那你离京,我怎么办?你要把我丢在谢家,日夜盼着你回来吗。”

    “……”谢安宁一噎,道:“你从前如何,我离京后便如何,我们的事等回京后再说。”

    “不行,”石原卿道:“你去郓州我不放心,我请命跟你一起离京。”

    内廷官员外放,都有武将随行。

    他虽是文官,但一身武力不弱于内廷武将,真要请命随行,够格了。

    可谢安宁如何能肯,她当即拒绝:“你堂堂三品大员,跟着我走,只会是自毁前途,朝廷培养一位肱股之臣不易,你别如此任性。”

    就这么离京,他刑部的差事不要了?

    就为了一个女人?

    让皇帝陛下怎么看。

    又让他爹娘怎么想。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石原卿嗤笑:“是吗?”

    “那他呢?你不许我跟着,是不是又要带上他?他可是正三品,手握重权的尚书令。”

    被指名道姓的王少甫眉梢微挑,“我要去哪里,都是我自己的决断,跟她无关。”

    他淡淡道:“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愧疚于我为她自毁前途,更不会让她背负骂名。”

    …………

    石原卿结结实实沉默许久。

    最后咬牙骂道:“贱人。”

    见缝插针给他挖坑。

    明目张胆的给他上眼药。

    他几时有想过,要她担负骂名。

    又几时想过,借着自毁前途,来让她心生愧疚。

    他只是醋意上头,不甘被丢下!

    “我对姐姐的心意天地可鉴,岂受你挑拨,”他怒红了脸,讥讽道:“你手段百出又如何,姐姐想要的只有我一个!”

    “这么自信?……只想要你一个?”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嵌入掌心,王少甫后槽牙咬的死紧,面上丝毫不受打击,语气竭力平静:“你若真这么自信,就别样样跟我比。”

    “谁跟你比,”石原卿冷笑:“你若不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姐姐不放,姐姐早将你抛之脑后了。”

    他一口一个姐姐,听在王少甫耳里,实在是矫揉造作,让他眉心突突直跳,咬牙道:“我是狗皮膏药,你又是什么东西,不知廉耻惦记有夫之妇的无耻小人!”

    只要想到他的安宁,就是被这样不入流的下贱手段,勾的动了心,他就恨的想吐血,“若不是……我要你的命!”

    “你们别吵了!”

    谢安宁见过他们刀剑拼杀到见血,却从未见过这俩撕了面皮,放下颜面,如妇人般拈酸吃醋,字字句句尖酸刻薄,一时之间只觉头大如斗,就连肚子都隐隐作痛。

    她深吸口气,“我明日就离京,你们今天让我清净点!”

    “明日离京?”王少甫赫然转头看向这边。

    谢安宁重重点头,“对!”

    这齐人之福,谁爱享谁享。

    她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

    言罢,她转身就要走。

    哪知才迈步,就感觉一股暖流涌下。

    谢安宁顿了下,旋即加快了步伐,石原卿跟她同居一室,极其自然的跟在她身后,却被她回头瞪了一眼,“不许进来。”

    “姐姐生气了?”石原卿小心翼翼看着她,“我以后不跟他吵了。”

    “……没生气,”谢安宁无奈,“我换身衣裳。”

    她以为自己来了癸水。

    算算时间,其实延后了有下半月。

    不过,她常年求子,灌了无数药,日子从来就没准过,延迟十天半个月的也是常有的事,她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既然临时来了癸水,那明日离京的事还是暂且搁置。

    房门被拉开,佩蓉走了出来,对着门外守着的两个男人低声解释了几句。

    石原卿从未跟哪个姑娘走的太近,但妇人每月有癸水的事,还是知道的。

    闻言面颊发热,不自在的抿唇。

    王少甫瞥了他一眼,抬步迈入房中。

    房内,谢安宁面色不算好看,见他进来,就道:“出去。”

    王少甫没理她的驱赶,自顾自的立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蹙眉道:“疼?”

    当年生女儿,她虽伤了身子,再难有孕,但也从没有过经行腹痛之症。

    “是在地牢那晚受了寒吗?”他沿着榻边坐下,手探入被褥中,想去给她暖暖下腹,被谢安宁扭过身子避开。

    只这么侧身动了一下,便感觉腹部轻轻扯着疼。

    谢安宁疼的轻吸口气。

    王少甫当机立断收回手,起身走了出去,几息功夫就折返回来,“王勇去请府医了。”

    跟他同时进来的还有石原卿。

    见榻上面无血色的谢安宁,他担心的很,可他从未有过女人,也不知道妇人这个情况,该做点什么,只是焦急的在床边嘘寒问暖。

    年近三十的男人,青涩成这样,谢安宁哭笑不得。

    她也发现这次来癸水,有些不同以往,肚子隐隐作痛,很是难受。

    不过,这月余中,她担惊受怕,又经历了牢狱之灾。

    天寒地冻的,体内入了寒气再正常不过。

    除此之外,三人都没想过会有第二个原因。

    所以,当府医诊完脉后,抚须道出:‘夫人已有孕一月有余’时,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老大夫的声音还在继续,“夫人原先伤了身子,这胎来的不易,也不太稳当,又连番惊心多虑,这才动了胎气,见了红。”

    动了胎气。

    谢安宁只听见了这几个字,她攥紧了寝被,脸色煞白,“孩子保不住了?”

    老大夫不敢把话说满,只道:“先服一剂保胎药,您心情放宽些,身子好了,胎就坐的稳当。”

    还能保胎。

    一旁的佩蓉焦急道:“您随我来。”

    她心急火燎的领着大夫去开药,唯恐药熬的太晚,让主子腹中胎儿出事。

    转瞬的功夫,房内又只剩下他们三个。

    谢安宁双手捂着肚子,难以置信。

    求子多年,肚子毫无动静,在她完完全全绝望的时候,孩子来了。

    呆愣许久的王少甫终于反应过来,他撞开同样呆滞的石原卿,挤到床边,手再度往被褥里探,隔着衣裳贴在谢安宁的小腹上,颤声道:“孩子…我的。”

    甚至不是疑问句。

    他坚定的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

    谢安宁倏然回神,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跟你没关系。”

    “对,”石原卿也反应过来,一把接过话头:“孩子是我的。”

    王少甫身体一僵,垂眸直直的看着她。

    顶着他宛如实质目光,谢安宁再度开口,“真的不是你的,你忘了吗,我们十几年都生不出孩子。”

    说着,她僵硬的笑了笑:“这不,换个人就有了。”

    本想劝他也换个人试试,见面前男人脸色实在阴沉可怖,怕将人刺激太过,伤到自己,便乖觉的止住了声。

    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

    她期盼了十几年的孩子。

    在谢安宁眼里,这就是上天所赐的珍宝。

    是她历经千辛万苦,得到的福报。

    是最大最大的惊喜。

    哪怕,在世俗眼里,它来的并不恰当。

    若是早一点,她可能会为了孩子继续留在王家。

    若是晚一点,她能给孩子换个生身父亲,不跟王家沾上一点边。

    现在,它注定是王少甫的种。

    不过没关系,王大公子作为生父,各项条件都是顶尖。

    无论是心智,才华,武功,还是那张俊脸,都挑不出毛病。

    孩子若像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像她的婉儿,生的花容月貌,为人机敏、性情果敢,能辨是非。

    谢安宁越想,越是欢喜,纯粹因为新生命到来而欢喜。

    这是谢家的子嗣。

    无论男女,都是她谢家人。

    跟她们母女血脉相连。

    看着面前喜形于色的女人,王少甫眸光乍然柔软。

    他很想抱她。

    又怕她挣扎,伤了孩子。

    犹豫不到一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宁,”他握住她的手,置于唇边轻吻,语气温柔:“你说再多,这个孩子的生父也只能是我。”

    “你倒是比我这个生母都清楚,”谢安宁一把抽出手,嘲道:“忘了吗?自你离京第四日,我就有了其他男人,这段日子,夜夜跟他共眠。”

    “我不信,”王少甫看着她,一字一句,“我从来都没信过你会在短短时日内,接纳别人。”

    “这段日子你让他留宿在你房间,我浑身都疼,疼的睡不着也不敢睡,时刻留意一墙之隔的那边,”

    “你们做了什么,没人比我更清楚。”

    一个个夜里,他独自蜷缩在角落,不敢闭眼,自虐般去听隔壁的动静。

    他能咬碎牙忍下这些天,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不曾真正……

    如果他们真的……他还能忍得住不动杀心吗?

    谢安宁没想到他还有这癖好,气笑了,“是你非要赖在隔壁,我没有让人听墙角的习惯,便不曾行事,并不代表我们之前没有做过,”

    她坚定道:“你我十余年都生不出孩子,这个孩子也不会是你的。”

    “是吗?不是我的?”

    她如此笃定,王少甫只感觉一颗心重重往下坠,眼前阵阵发黑。

    “来!看着我说!”他一把捞起她的下颌,咬牙逼近,“谢安宁!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睡过石原卿,这个孩子绝不是我的。”

    这些日子浮于表面的平静被打破,此刻的王少甫状若癫狂,满眼赤红,看的谢安宁心生厌烦。

    她别开脸,语气不耐,“你别来我这儿发疯,我不欠你什么。”

    对。

    她说的对。

    她确实不欠他什么。

    就算,这个孩子是石原卿的,那也是在脱离王家后。

    可她为什么不肯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否认。

    王少甫面色冰冷,不依不饶,“我也不想惹你不快,但这件事你得跟我说清楚了,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反正不是你的!”

    谢安宁瞪着他,如他所愿,道:“我睡过石原卿,这个孩子绝对不是你的。”

    空气仿佛静止。

    只有他们四目相对。

    王少甫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着她气急不耐的眼神,看着她咬牙切齿说出那些话,看破她的色厉内荏,看透她的虚实……

    看到最后,他眸底染上赤红一片,扣住她下颚的手不知不觉松开。

    他自己得到了答案。

    孩子,是他的。

    视线从她的脸慢慢下移,停在她的肚子上。

    里面的孩子,是他的。

    这辈子,他们有了孩子。

    ……上辈子呢?

    上辈子她的生命停在正月。

    那个时候,她…也身怀有孕吗?

    这个问题似毫无防备的利刃,一下子绞得王少甫心口生疼。

    他痛极了,胸口不断的剧烈起伏,可他无暇旁顾,开始翻找尘封的记忆。

    终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难以抑制的寸寸灰败下去,透着股死气。

    谢安宁被他这一番变故惊的瞪大了眼,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却被他反手扣住腕子。

    王少甫艰难扯出个笑,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才张口,就在她惊骇的目光下,喷出一口血来。

    似乎早知道自己要呕血,及时别开了头,他没让鲜血弄脏她。

    “别怕,我没事的。”见她神情惊恐,他努力放柔了声音,残留的鲜血自他唇角溢出,牙齿也是红的,看着可怖又可怜。

    “疯子!”

    谢安宁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王少甫,你这个疯子!”

    “别哭…”王少甫手足无措,犹豫了一瞬,伸臂将她抱进怀里,“你别哭,对孩子不好。”

    “这不是你的孩子!”谢安宁大声驳斥。

    “好,”王少甫抱着她的肩,低声应她,“孩子是你的,是谢家的,我不会跟你抢它。”

    谢安宁不依不饶:“就算你再可怜,吐再多血,这个孩子也不是你的!”

    “好,听你的,孩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