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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贵妇 第185章 他的心此刻风雪融化

    崔窈宁怔怔的,耳旁只余下那道清冷的嗓音。

    “抱歉,我很想你。”

    他觉得那样愧疚,可还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句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令人动心。

    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好似过了几秒,又好像数十秒,青年蓦地松开她,崔窈宁回过神来,同样伸手回抱住了他。

    “不必抱歉,我也很想你。”

    崔窈宁的脸刚好贴在他心口的位置,清晰地听见自她说了那句话后,他的心脏忽然用力地一阵跳跃,彰显着他平静表情下不平静的情绪。

    许久,崔窈宁松开他,脸颊早已红了一片,眼眸却亮得惊人,她将垂落下来的几缕碎发别回耳后,故作平静地说:“我先去找胞姐了。”

    裴宴书的目光落于她红透了的耳尖,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话都会令她羞赧,便只颔首应下。

    崔窈宁轻舒口气,红着脸快步上了马车。

    直到她的身影逐渐消失,裴宴书才收回视线。

    他的心此刻风雪融化,万物复苏。

    *

    崔窈宁上了马车后,脸颊的红晕慢慢褪去,她摸了摸耳朵,仍然有几分羞赧和不好意思。

    他远比旁人更直白。

    兴许因为不通情感,他表达起来比谁都直率。

    崔窈宁习以为常旁人的喜欢,对此不屑一顾,这种流于表面因为她的容色心悦的人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人她绝不会为此多投入半点眼神。

    可裴宴书不同,他太过于赤诚热情,很多时候,都让崔窈宁很难招架得住这样直白的欢喜。

    一路去了东宫。

    这一次仍是那名宫人引领她。

    进了前厅,崔窈宁欠身朝太子和太子妃行礼,目光微移,落于桌旁的齐王时,神情稍稍怔住。

    齐王坐得很随意,胳膊懒散地撑在座椅上,他穿一身紫色莽龙袍,这样本来显得老气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俊俏意气。

    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落于他眉心的那点朱砂痣,愈发显得他容色多出几分雌雄莫辨的美。

    太子温和笑道:“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亲戚。”

    齐王闻言懒洋洋地应了声:“是这个理,你是大哥的小姨子,我是大哥的弟弟,在外面人多免不了,在这儿就算了,不必跟本王这么客气。”

    崔窈宁没再行礼,坐到被安排好的位置。

    太子和齐王似乎在谈话,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没去书房,就在前厅随意聊起来。

    崔窈宁饶是没细听,也多多少少听出大概。

    他们在聊楚王的事情。

    当今年长,太子又刚好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做了这么多年的储君,无论才能还是德行都十分出众,朝臣钦佩,这一点自然令当今警惕。

    他这个皇帝还没死,这些大臣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太子面前表忠心,他怎么可能会不震怒?

    他一面欣慰这个儿子出众,另一面又免不了警惕,这一点是皇帝年老体衰时会产生的通病,他们视权力为禁脔,不允许任何人妄图窥探。

    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他能给,但你绝不能主动要!

    太子这些年一直在韬光养晦,避免和皇帝产生正面冲突,父子俩还算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这次楚王被禁足,平静被打破。

    皇帝宣了太子觐见,简单提了下楚王的事情,又敲打他,让太子时刻谨记兄弟之间的情分,还有皇族的脸面,这次的事情不仅影响到楚王的声誉,同样影响到百姓们对皇族的看法。

    皇帝虽然没有明确说,这件事是太子做的,可话里话外,已经把罪名给他定了下来,不允许他去辩驳解释。

    皇帝未必不知道不一定是太子做的,可他需要这个借口和理由来敲打这个年富力壮的儿子。

    太子明白这点,因此没有任何反驳。

    他知道反驳没有意义,只能加剧他们的矛盾。

    平白吃了个哑巴亏,太子自然不乐意。

    这几日一直在追查,可仍旧没查出什么头绪,好像就是神佛突然显灵,给那些人做主一样。

    可这个理由实在太离谱。

    齐王将茶杯随意往桌上一掼,毫不客气道:“这一件事我倒是觉得可能跟端王兄有关,他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吭,可会咬人的狗不叫。”

    “楚王兄那个德性,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除了对你和行之表哥客气点,跟谁说话都是那副态度,端王兄他们会忍不了也是正常的事。”

    楚王那样的人一朝成了落水狗。

    谁不想痛扁他几下?

    楚王端王魏王这三个人看似平日关系很好,可实际上一点也不稳固,都是表面的假象而已。

    太子笑了笑,温和的语气却带着极强的说服力,“端王,不太像是能够做出这样事的人。”

    准确说,不是不太像,而是没这个能力。

    他生母不过是个宫女,外家又没什么了不得的势力,没几个人会投靠他,这件事很明显不是他能做出来的,即便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

    齐王想了想也对,“确实,端王兄没这个能力,那不是端王兄的话,难不成就是魏王兄?”

    齐王那次宴会虽然没去,却对宴会上的事情了如指掌,“我记得上次华阳的宴会,楚王兄好像还给了华阳没脸,他在华阳的宴会上惹事生非,甚至险些欺辱了平阳侯的亲侄女是吧?”

    齐王往后懒散一靠,极笃定道:“贵妃那么疼华阳,说不准就是贵妃令魏王兄做的事情呢?”

    太子眯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檀木桌面,桌案上掐丝珐琅福寿瑞芝熏炉里青烟徐徐燃烧,丝丝缕缕的香雾飘荡在厅内,朦胧了他的眉眼。

    不是没这个可能。

    可不太像高贵妃的作风。

    魏王不像端王,他是个意气洒脱的少年郎,最讲究所谓的义气,更何况他和楚王素来交好,就算知道楚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没有反目,所谓贵妃的命令他就更不可能听从了。

    那么除了魏王,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呢?

    太子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身影,轻扣的手指慢慢停了下来,下一秒,温和的眼眸眯起来,某一瞬间竟有几分凌厉之感,不过片刻又消散。

    他抬头望向坐于另一处桌旁的崔窈宁,脸上还挂着一派温和的笑,语气却听不出喜怒,“九娘,楚王的事情是行之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