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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贵妇 第 192章 这是眼酸九姑娘呢

    当今圣上武德充沛,在位期间又大兴土木,穷兵黩武,因此治下的百姓日子大多不好过。

    无论臣民,皆是如此。

    可再不好过,也好过于王朝倾覆,战乱对世家而言不算什么,对那些百姓来说却是新一轮的灾难,无论什么时候,苦的永远都是些百姓。

    崔窈宁年幼时,曾经亲眼目睹过那些苦难,所以没法做到眼睁睁地去引导这一切的发生。

    当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

    她只是相对而言,更在意母亲的感受罢了。

    崔窈宁并不觉得父亲会是个好皇帝。

    父亲整日游山玩水,弹琴作画,就算诗词经义学得好,是一代名士,倒也未必适合做皇帝。

    臣子和皇帝终究有区别。

    况且他还没做皇帝,母亲在内宅里的日子已经那样不好过,若是做了皇帝,母亲只会更难。

    他们这些子女能看得到母亲的不容易。

    和离并非没有希望,只是很微弱。

    可父亲若是做了皇帝,就真的没这个希望了。

    她不想父亲做皇帝还有另一点。

    崔窈宁不得不承认那些长辈们对自己是很好,可真要说起来,他们其实都不算是什么好人。

    崔家的其他人也不一定好。

    比如二叔。

    楚王暴戾好色,二叔难道就不是?

    对那些百姓而言,如果真的换了皇帝的话,无疑只是欺压在身上的人又换了一个而已。

    崔窈宁一点都不想父亲做皇帝。

    如今这样就刚刚好,父亲顾忌着太原王氏的名声,顾忌着他们兄妹,还是会给母亲的面子。

    那些侍妾因着这点也不敢惹是生非。

    崔窈宁回笼心神,又想起了胞姐。

    她不知道胞姐对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太子一旦倒下,对胞姐不好,对皇太孙也是一样。

    她决定抽个时间去探听一下胞姐的想法。

    裴宴书神情稍怔,很快就明白了她的顾虑。

    确实。

    高门主母又岂是这么好和离的?

    这事关清河崔氏及太原王氏的脸面。

    裴宴书没有这个情绪,却能明白她的想法,沉默良久,他低低说了一声:“我会帮你九娘。”

    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尽力替她实现。

    崔窈宁轻轻拥抱了一下他,“谢谢你裴行之。”

    他的支持于她而言是个莫大的激励。

    她想的这件事太艰难,可因为有裴行之的话,她觉得好似又没有那么困难,努力就能做到。

    就算漫漫长路,也始终有一个人与她同行。

    事毕,崔窈宁提起还是要做样子给太子看。

    尽管他不一定在关注,可她不想露馅。

    这个时候提前引起太子注意实在不是好事。

    裴宴书自然应下。

    崔窈宁依着计划,没说两句就和他争吵了起来,气呼呼地将人赶了出去,这一下,外面侍奉的那些仆人们都知道,小公爷惹了姑娘不高兴。

    一个个心下嘀咕。

    姑娘脾气算好了,也不知道小公爷做了什么。

    清河崔氏来的仆从们天然偏向于崔窈宁。

    就算外面那些人说她们姑娘脾气骄纵任性,在她们眼里,姑娘永远是最好的,她就算发脾气那也是对着亲近的人,绝不会找人随意撒气。

    对她们而言,这是再好伺候不过的主子。

    没过多久,他们又见小公爷折返。

    这一次,他带了许多的东西前来负荆请罪。

    可惜,姑娘好像还没原谅他。

    直到来了好几次,姑娘才勉强收了这些礼物。

    这件事在长安各大高门间流传。

    她们对那位洛阳来的崔九娘算是有了新认识,果真如传闻中那样骄纵,就连小公爷也不得不低头,又有人在晋阳长公主给崔窈宁上眼药。

    裴宴书虽然不通情感,可容貌地位摆在那。

    从前因为有华阳公主挡在前面,其他人不敢露出心思,生怕会让华阳公主领着人找上门来。

    可实际上,还是有很多贵女会对裴宴书这张清隽的脸动心,如今见到他这样的花心思讨好人,都觉得他病好了,不免就开始眼酸崔窈宁。

    什么样的好事全让她一人占了。

    哪有这个道理?

    容貌身份还有好夫婿等等。

    抛却裴宴书的病之外,他的优点很明显:容色出众,不好女色,天资聪颖,前途无量。

    他这个年纪已经当了中书侍郎,以当今对他的看重,眼见着还能再往上走,他又继承者镇国公的爵位,寻常世家子弟无法比拟他的地位。

    那些人酸的牙都要掉了,跑去晋阳长公主面前说闲话。

    她们说她,这还没嫁到镇国公府来呢就这样猖狂,日后还不知要如何呢,怕是嫁进镇国公府后也不会孝敬公婆,友敬妯娌等等。

    这些话直接被晋阳长公主给骂回去了。

    晋阳长公主说,这个儿媳是她认准了的,就算骑在她头上她都没意见,至于友敬妯娌?

    哪来的妯娌?

    她只生了裴宴书一个人,她需要友敬谁?

    晋阳长公主说她的儿媳只要每日开开心心就够了,不需要管旁人的死活。

    这话一出,顿时令说闲话的那个人更酸了。

    晋阳长公主年轻时的脾气可是比华阳公主还要更差,这样一位骄傲了一辈子的主居然能忍受儿媳骑在她头上?

    到底是她没睡醒还是晋阳长公主没睡醒?

    她不懂,但是大为震撼,她还想再说点什么,晋阳长公主立刻翻脸,说要是再敢挑拨她和儿媳之间的感情,到时候别怪她不客气等等。

    说闲话的那人顿时不敢吭声了,灰溜溜的走了。

    晋阳公主看着她的身影和一旁的女官冷笑道:“真当本宫是傻子呢,从前嫌弃行之,如今觉得他好了又开始惦记起他的一切,想得挺美。”

    以前那些高门贵妇嘴上说着行之可惜,又劝慰她趁早想开点,说得好听,真当她看不出她们眼中的幸灾乐祸呢?

    一个个的不就想看她热闹吗?

    如今见人好了,又想过来摘桃子,哪有这样好的事?

    女官应了声是,附和道:“这是眼酸九姑娘呢,也不想想若是没有九姑娘,小公爷的情绪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