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万载云回 第129章 恐亦深，敬难觞，千古只此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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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在涂山的竹林间，透窗外轻风徐来，树影摇曳，枝叶间的星光若隐若现。
房内，涂山红红的缩在被褥中，轻轻呢喃了几声。
一缕清风拂过，夜色中，君莫忘的身影渐渐凝实，悄然出现在房间内，缓步走向床边，目光不觉落在涂山红红脸上，伸手为她掖好滑落的被角。
就在他手指刚触到被褥边缘时，涂山红红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朦胧中瞧见君莫忘的身影，没有完全醒来，声音带着几分软糯与依赖，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呢喃道：“老师，你回来了……”
君莫忘微微一愣，随后温柔地弯下腰，低声回应：“嗯，回来了。你怎么醒了？”
涂山红红迷迷糊糊地眯着眼，仿佛梦中还未完全醒来，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带着一丝撒娇的口吻道：“我好像……梦见你走远了，忍不住想让你待在我身边……”说着，有些羞赧地将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带着依恋的眼睛，偷偷瞄着他。
君莫忘听到涂山红红软软的声音，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她那双带着依恋的眼睛，轻声安抚道：“别担心，为师就在这里，不会走远。”
涂山红红听到他的回答，稍稍放松了一些，依旧没有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反而更加紧了些，声音像是被夜风染上了一点儿无助：“老师，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离开，我会很难过的……”
君莫忘微微一怔，目光深邃地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琢磨着她话中的含义，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指尖透着温暖，低声说道：“红红，世间的离别并非我们能完全掌控。但此时此刻，为师答应你，不会轻易离开。”
涂山红红听着他的承诺，眼角微微湿润，脸上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稍稍侧过头，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声音低得像一阵风：“那……今晚别走了，好吗？”
君莫忘的手微微一颤，目光落在涂山红红脸上，见她半梦半醒间竟带着些许难得一见的柔软，心底轻轻叹息，柔声道：“好，为师今晚不会走，就在这里陪你。”
涂山红红静静地望着君莫忘的脸，夜色中，那张温柔淡然的面庞比往日多了几分憔悴。
她总觉得，老师的气息与以往不太一样了，少了那份曾经令人安心的强大气场，也少了那股无法撼动的力量。
老师……是不是变弱了？
一种隐秘的喜悦如涟漪般在她心中扩散开来，化为一种莫名的满足与狂热。
这样的话，他就不会轻易离开我了吧？
她已经开始幻想，若他依赖自己，那么，其他人就再也无法轻易接近他。
他将不再是众人敬仰的君莫忘，而是只属于她，只有她能依赖的人。
他会在夜晚的安静中与她独处，会将脆弱的时刻暴露在她面前，只会对她展现那一面无防备的柔软。
“想什么呢？”
这突如其来的低声打断了她的幻想，涂山红红猛地一愣，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脸颊迅速染上浅浅的红晕，飞快地垂下眼眸，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小声说道：“没……没什么，就是……只是觉得这样很安心。”
君莫忘低头看着涂山红红，温柔地抚过她的发丝，微微一笑，低声说道：“那就快点睡吧，这样病才会好得快些。”
涂山红红听着君莫忘温柔的话语，心中渐渐被一股温暖的满足感填满，轻轻点了点头，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晕，缓缓地缩回了被窝里。
柔软的被褥包裹住她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埋进温暖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带着依恋的眼睛，悄悄地注视着君莫忘的脸，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终于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眼睛一点点地合上，睫毛轻颤，最后安静地闭上了眼。
多年之后，圈外。
天空中层层黑云翻涌，浓厚的黑气弥漫在空气中，带着腐败的气息，令每一寸大地都笼罩在无尽的压抑中。
远处，残破的山脉横亘在视野尽头，嶙峋荒凉。
地面上早已看不见任何生机，黑褐色的土地干裂粗粝，每当一阵阴冷的风拂过，地面上会翻腾起细细的尘埃，伴随着风声，一声声嘶哑低沉的兽吼在远处隐隐响起。
黑色的雾气渐渐聚集在空中，犹如一条深渊中的暗河，缓缓流动。
黑气逐渐凝聚成形，最终化作一个妖异的身影——凤栖。
凤栖狭长的双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红唇微启，带着猖狂的笑意：“君莫忘，你终于露出破绽了。”
君莫忘站在半空中，一头白发在黑暗中尤为刺眼，长发随风轻扬，琥珀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凤栖。
凤栖微微眯起双眼，缓缓说道：“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变得这般强大的么？为了与你抗衡，我养育出了这两具强大的分身，日复一日地吞噬着这圈外的生物，只是为了……”
“只是为了有一天能亲手将你撕碎。”凤栖那双血红的眸子愈发猩红，身后的黑雾像活物般翻腾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话语中的恨意掺杂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似乎这些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疯狂，都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将君莫忘拉下神坛，让他在她的面前屈服。
凤栖注视着他那一贯淡然的神情，胸中的怒火愈发炽烈，像是被冰冷的眼神彻底点燃了，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当时的我，自以为已经修炼到了顶点，掌控了一切。然而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才明白什么是力量的真谛。”
“你真的好强啊，那时的我望着你，竟生出一丝恐惧。我那时在想，世间是否真的有无法触及的顶点，而你是否就是那顶点。”
“我日复一日地修炼，只为突破那道束缚，可是始终无法逾越你。你的存在，像是一把冰冷的枷锁，压在我心头，时刻提醒着我自身的渺小。”
她从未想过，一直以来她所看不起、鄙视的那些弱小的人类，竟然会诞生出如君莫忘般的存在。
那是一种超越她认知的力量，纯粹而无畏，似乎自天地间诞生便只为了扞卫一切，横亘于万千众生之上。
君莫忘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天堑，永远横亘在她的前路上，让她的所有野心与欲望都在那冰冷的注视下黯然失色。
她望着君莫忘，眼中的憎恶和恨意似要将他撕碎。
一个区区人类，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破坏她的计划，甚至能将自己用尽心血培养的继承者，从命运的轨道上强行拉开。
涂山红红原本该是她的，她花费了多少年心血，一步一步将她塑造成理想的继承者，将她的野心、愤怒、恨意深深植入她的灵魂。
她本该继承自己的意志，成为涂山的真正主宰，带领妖族冲破人类的阻碍，让这世间仅余她凤栖的意志。
可是这个君莫忘，却在不知不觉中将她精心编织的计划毁于一旦，用那所谓“人妖和平”的虚无缥缈的谎言，将涂山红红拉进了那片她厌恶至极的温情与软弱之中。
“涂山红红……那个我一手培养的孩子，那个本该属于我的继承人！她该是我的利刃，为我开辟新天地的存在！可是你！”凤栖瞪着君莫忘，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是你，用你的虚伪温情，将她从我身边带走！将她从命运的正轨上拉开！让她竟然选择相信你那可笑的‘和平’！”
君莫忘看着凤栖那近乎癫狂的面容，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酒壶，微微倾斜，酒液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微亮的弧线，最后滑入口中，仰头饮下一口酒，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愈发深邃、冷峻，像是凝视着亘古的星空。
缓缓放下酒壶，君莫忘抬起头，淡然地开口道：“这就是你的遗言么？”
凤栖的脸色一沉，双眼猛地瞪大，怒火中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冷笑着说道：“遗言？君莫忘，你以为凭你现在的模样，能让我说出‘遗言’这种话？你不过是个日暮西山的凡人，凭什么对我这般高高在上！”
君莫忘望着凤栖那张充满怨恨的面容，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轻声道：“好啊，那你倒是动手试试看。”
凤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但当她发现自己的腿在微微颤抖时，心头掠过一阵深深的愤怒和羞耻。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咬紧牙关，试图用凶狠的目光瞪回去。
然而，君莫忘的那淡淡的笑容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缓缓剖开她伪装的坚强，刺入她心底。
声音卡在喉咙里，喉结微微颤动，怎么也发不出声。
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千钧重石，迫使她喘不过气来。
君莫忘望着凤栖那一瞬间的踌躇，眼底泛起一抹讥讽，冷淡地继续说道：“怎么？害怕了，哪怕我现在变得这么弱，你们还是不敢动手？”
凤栖脸色一变，红唇微颤，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开口。
心底泛起了一丝不甘，更多的则是对自己恐惧的愤恨。
君莫忘如今气息明显减弱，甚至能看出几分憔悴，她早已拥有足够的力量来压制他，可是，手在微微发抖，无法克制的害怕如毒蛇缠绕在心头。
君莫忘缓缓地说道：“也对……恐惧这种东西，是刻在你们骨子里的。无论你多强，也依然害怕我。”
君莫忘没有理会她的愤怒，抬眼遥望这片被黑暗和腐败笼罩的天地，微微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知道当年这群圈外生物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凤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像是被戳到了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蓦地一声低吼，打断他的话：“君莫忘，你给我住嘴！”
君莫忘微微一笑，丝毫不为她的怒吼所动，低声道：“你不想听，那更该听清楚。那时，圈外那些所谓的强大存在第一次见到我时，他们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害怕你’。”
短短几个字，却像一把利刃，直刺凤栖的内心深处。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存在总是如影随形，为什么他即便在不显山露水间，依然能深深地束缚住她的心灵。
她从圈外剥夺了他们千百年的精华，吞噬了无数强大的存在，将那些无情之力融入自己的躯体，原以为自己已然凌驾众生之上。
她曾以为，只要自己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便能摆脱这个阴影，便能将他从心底剔除。
然而，那些本应无所畏惧、无所不能的圈外生物，在她强行驱使它们迎战君莫忘时，眼中竟浮现出一种难以掩盖的恐惧。
房内，涂山红红的缩在被褥中，轻轻呢喃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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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红红听着他的承诺，眼角微微湿润，脸上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稍稍侧过头，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声音低得像一阵风：“那……今晚别走了，好吗？”
君莫忘的手微微一颤，目光落在涂山红红脸上，见她半梦半醒间竟带着些许难得一见的柔软，心底轻轻叹息，柔声道：“好，为师今晚不会走，就在这里陪你。”
涂山红红静静地望着君莫忘的脸，夜色中，那张温柔淡然的面庞比往日多了几分憔悴。
她总觉得，老师的气息与以往不太一样了，少了那份曾经令人安心的强大气场，也少了那股无法撼动的力量。
老师……是不是变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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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他就不会轻易离开我了吧？
她已经开始幻想，若他依赖自己，那么，其他人就再也无法轻易接近他。
他将不再是众人敬仰的君莫忘，而是只属于她，只有她能依赖的人。
他会在夜晚的安静中与她独处，会将脆弱的时刻暴露在她面前，只会对她展现那一面无防备的柔软。
“想什么呢？”
这突如其来的低声打断了她的幻想，涂山红红猛地一愣，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脸颊迅速染上浅浅的红晕，飞快地垂下眼眸，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小声说道：“没……没什么，就是……只是觉得这样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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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超越她认知的力量，纯粹而无畏，似乎自天地间诞生便只为了扞卫一切，横亘于万千众生之上。
君莫忘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天堑，永远横亘在她的前路上，让她的所有野心与欲望都在那冰冷的注视下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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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该继承自己的意志，成为涂山的真正主宰，带领妖族冲破人类的阻碍，让这世间仅余她凤栖的意志。
可是这个君莫忘，却在不知不觉中将她精心编织的计划毁于一旦，用那所谓“人妖和平”的虚无缥缈的谎言，将涂山红红拉进了那片她厌恶至极的温情与软弱之中。
“涂山红红……那个我一手培养的孩子，那个本该属于我的继承人！她该是我的利刃，为我开辟新天地的存在！可是你！”凤栖瞪着君莫忘，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是你，用你的虚伪温情，将她从我身边带走！将她从命运的正轨上拉开！让她竟然选择相信你那可笑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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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君莫忘的那淡淡的笑容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缓缓剖开她伪装的坚强，刺入她心底。
声音卡在喉咙里，喉结微微颤动，怎么也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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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圈外剥夺了他们千百年的精华，吞噬了无数强大的存在，将那些无情之力融入自己的躯体，原以为自己已然凌驾众生之上。
她曾以为，只要自己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便能摆脱这个阴影，便能将他从心底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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