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我乃道主 > 第47章 蜉蝣,憾树

我乃道主 第47章 蜉蝣,憾树

    叶晨溪站于山顶,看着下方,一览无遗,那山门前因打斗留下的痕迹仍在,裂开的土地,因灵力斩断的树木,满目疮痍,曾经回来时,她于花舟上方看见过,那里曾经的景色绝美,那些倒了的花树极美,常年开着花,是萧祈安他们花了很多心思,用灵力萦绕,维持不败,才有了这方天地里的一方绝然景色,可如今,被毁得一点曾经的影子也没了。

    叶晨溪独自站立于这方天地中,她蹲下伸手触碰地上的土,土,是万物生长之需,她闭上眼,灵力于她手中散出,被摧毁的花草消失于土地上,被斩断的树木归于土地里,一切疮痍归于平地,所有被毁的万物,将会重新长出,即使不再还原如曾经。

    她收回手,站在边缘处,她曾在此处与萧祈安他们三人比试,这里也是最高的,能看到整个四季峰的地方。

    她望着远方,自她开始发现她父亲与爹爹的消息,神峰便一直如影随形,当初或许也是因为她,她的父亲与爹爹才会被囚禁。

    她是道主,便能解释这一切,为何会招致如此祸端,因为神峰的那人也许曾经探查到她的出生会毁他一切基业,所以先下手为强,只有死了的人才没有威胁,他已做了数万年,也许就快成功,但她是个变数,她的出生能威胁到他,但也给了他足够的理由来摧毁她,男子生子,世间所不容,所生孩子也不能容,此已破了世间定律,便是罪人,便是禁忌,他仿了禁制,让世人皆以为是真的触碰了天道所不能容的禁忌,让人连提都不能提,再将人已罪人之由,带回神峰,他便可以让他们慢慢消失于众人心中,那诛杀了他们的孩子,也不再会有人过问。

    打的极好算盘,可惜她爹爹似是识破了其中秘辛,开了禁术强行送走了她,让神峰算盘落空,却又因为此时实力还不足以与世间相斗,便做出妥协。

    叶晨溪便知道了,她被时空裂缝不知送往了何处,所生活习性不同,难怪她在此世间并没有一丝熟悉感,她原本不是在这里生活的,可这是她的家,她是要回来的,但她忘了,忘了一切,忘了曾经是谁,忘了是怎么回到这里,是怎么跨越时空,这一切疑问唯有她失去的记忆回归,可要如何回归,这里没有一丝熟悉感,她丝毫想不起来,偶尔能有一点点记忆,可那点记忆只有一点,连一件完整的事都没有。

    她于今日的一场战斗中也明白了神峰的强大,如同一棵参天大树,于她便像蜉蝣撼树,神峰掌握了她的一切,可她如今连神峰在哪都还不知道,敌人强大,她不该再如此态度下去,她是不惧,可她如今有了在乎之人,她可以随意而活,可他们不能随她这般,她得把事解决了,否则时不时的一场对决,她的亲人不该一次次去面临这些,她想要他们安心,所以她此刻将要承担一切,神峰皆因她而来,那便由她而结束。

    她也于今日这场战斗中正视了自己,她该找回记忆了,记忆回笼,才会知道自己的底在何处,在这场对决中才会明白胜负几何,而不是靠着一场场战斗中去记起一点点的记忆,这是极大的弊端,她不能打无把握的仗,要打便要稳赢,局势她要抓在手中,而非如今被动去接受一场场战斗。

    两大心事已解决,那接下来便是专心对决,且看神峰会如何行事。

    萧祈安与尘述来时,便看见这一副场景,叶晨溪背对他们而站,立在这世间上,孤寂于她身上使她显得那么难以接近,她似乎只适合一人独自活着,无人陪伴。

    萧祈安看过很多这种时候的师傅,他很心疼,他不知曾经的师傅是否就是一个人熬过了那些艰难岁月,所以才会如此,哪怕亲人围绕身边,她却总是不经意便能如此。

    萧祈安上前,将一件披风搭在叶晨溪肩上,说道:“深秋了师傅,这山顶风大,还是冷的。”

    叶晨溪回头望他们,微微一笑,慢慢走回了观景台处说道:“已是深秋了吗?难怪很多树都开始掉叶子了。”

    萧祈安便道:“掉了老叶子,来年新春时,才会长出新的绿叶,循环往复,生命不息。”

    叶晨溪便问他:“我此行一去多年,你可已解决你的问题了?舒怡与尘述呢?”

    萧祈安回道:“师傅曾经所说,我便明白如何做了,只花了一月,便已解决问题所在,如今幻影烈焰诀已是大圆满,境界也提升很多,已是六合大圆满。”

    “师妹自从选了音修,倒也进步神速,龙白前辈亲身教学,师妹天赋过人,锦佑也是,两人跟着龙白前辈,倒是把音修一道琢磨了个透。”

    “至于尘述,”他看了一眼尘述,便道:“师弟,你自己与师傅说。”

    尘述看他一眼,无奈道:“师傅,我的问题在你离去三年后才得以解决。”

    叶晨溪便好奇问他道:“三年啊!为何?那后来又是如何解决的?”

    尘述……,师傅果然还是那般,爱逗人,便说道:“师傅所赠予的剑,师傅可还记得?”

    叶晨溪便道:“记得啊,我当时想到要送你一把剑,便想到了它,我觉得它真的很适合你,你的气质很适合它,怎么了,它不好训?”

    尘述看了眼萧祈安才道:“不是不好训,而是它喜欢去师兄怀里撒娇,我只要舞剑久一些,它一看见师兄,便会去找师兄诉苦,述说我是如何不休息,如何将它比做一根棍子。”

    萧祈安便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是为何,师弟的剑总爱往我身上蹭。”

    尘述便笑了一下继续道:“师傅走后三年后,我于一场打斗中受了重伤,它才突然正视起来,觉得是自己太懒导致我受伤,它竟会自责,从那以后,便才真正降服于我,虽然至今还会找师兄,却不会再偷懒了。”

    叶晨溪便道:“你受了伤?如今可好了?”

    尘述没想到她关注点是这个,一时竟不知回什么,听见萧祈安笑他他才回道:“多谢师傅关心,伤已好全。”

    叶晨溪道:“手给我。”

    她仔细探查,伤是否会留下隐患,一番探查后,发现并没有,为他治伤之人很细心,并未留下任何隐患,她放下心来。

    才说道:“我当初就是瞧着它好玩,又懒又骄的,便想着给你,好让你俩中和一下,让你莫要那么沉闷,也学学它。”

    “如今觉得如何,若是你不喜欢,便再送你一把。”

    尘述看着他师傅,终是笑了一声,才说道:“师傅勿忧,我很喜欢它。”

    叶晨溪:“可不要勉强,莫要因为是师傅给你的,便觉得都是好的,自己喜欢与否才是最重要的。”

    尘述回道:“师傅且安心,我确实很喜欢它。”

    萧祈安此时道:“师傅,我看师弟是挺喜欢的。”

    叶晨溪便笑了,回道:“那喜欢便好,你们其实问题不大,解决了当初的问题,进步就会很大,后面再有问题时便可问我,我此后便也不会到处走了,要走也会带你们一起。”

    又对着尘述道:“我收了祈安为徒,陪伴许久,曾去游历世间,可你与舒怡我自收你们为徒后,却连一天都未曾教过,一别数十年,上次也是匆匆而过,终是我对不住你们,还将你们扯入这旋涡中,我当初思虑不周,失去了记忆就像也失去了思维定势,或许你们此刻离去……”

    “师傅,”尘述打断了她,他看向叶晨溪说道:“师傅为何这般说,若我当初不曾跟着你们回来,不曾拜你为师,那我如今也不过是存活于世的怪物罢了,我自小跟着疯子斗,无人教我,所学一切皆从那疯子身上而来,我不懂七情六欲,无情无心,我曾是个怪物。”

    “可如今,我知晓了家是什么,家人是什么,师傅哪里不曾教导,师傅教了我学会爱,至少如今也像个人了,至于神峰,是敌人的就一定会成为敌人,从来不是师傅带我们进入旋涡内,从来都是我们奔向师傅,随师傅跳入旋涡。”

    叶晨溪听完也是一笑:“好,那我们便战吧!”

    又叹道:“唉,此刻若有酒便好了,此等情节不饮酒,更待何时?”

    却听一道声音传来:“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师傅想饮酒我便带着酒来了。”

    三人回头,便见谢舒怡刚好踏上台阶,她缓步而来,走至石桌边,挥手带出小酒小菜,三人便向她而去。

    叶晨溪笑道:“舒怡思虑周到,正想着呢。”

    萧祈安也笑道:“师妹比我还细心些,很多时候我都未曾想到的,师妹便解决了。”

    叶晨溪便笑着回他:“舒怡本就很好,你看,想到了,便到了。”

    众人便笑。

    谢舒怡笑道:“师兄莫打趣我,师兄还不够细心吗?此山庄皆是师兄心血,如此心细才得如今这番景象,如今倒是来夸我。”

    一边说着一边给师傅斟酒,小小一杯竟荧光流转,看得叶晨溪惊奇道:“这酒还能这般?”

    谢舒怡道:“这酒是自己酿的,取晨露,加入仙灵花,再取山中泉水,一点点酿造,二十年成一酿,师傅回来的刚好是时候,龙白前辈可等了许久,给他留了一点,都在这了,不过这酒后劲大,不宜急饮,需慢品。”

    叶晨溪便对萧祈安道:“祈安,听见没,不可急饮,需慢品。”

    萧祈安……,无奈笑道:“师傅,必不会再像上次那般了,师傅便不要再笑我了。”

    尘述好奇问:“上次那般?是哪般?”

    叶晨溪看向他,对他笑道:“尘述,一会照顾着点祈安,他酒量不好。”

    萧祈安……,更无奈了,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上次真的很……。

    师徒四人喝了酒,看着时辰便回了自己院中休息去了,而尘述却没走,他看着醉倒在桌上的师兄,一阵无话,难怪师傅要他照顾着点,就一杯。

    尘述上前唤道:“师兄,回屋了。”

    萧祈安抬头,看着尘述,突然笑了,尘述只这一下便愣住,笑得他心中慌乱,便见那醉酒的人突然站起来,说道:“尘述,未分胜负,再打一架。”

    尘述……:“师兄,你醉了,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打可好,”醉了的师兄要打架,能怎么办,当然哄着了。

    萧祈安不依,要打,挥拳便对着尘述而来,尘述只好挡,看萧祈安不依不饶只好一把将人抱起,可人在怀中依然不安分,第一次回院子回得如此累,心中无奈,却又无法,只得哄着这醉酒师兄。

    好不容易回了房,上了床,尘述还给两人施了净身诀,两人一身的汗,看着躺在床上的师兄,尘述深吸口气,正待离去时,却发现腰带又被扯住,尘述……:“师……,”话未说完,便萧祈安压于身下,身上那人还笑道:“今日必赢你,你败了。”

    尘述无奈,是败了,望着身上因要跟他比试搞得衣衫不整的人,无奈叹道:“师兄,你赢了,先下去可好,莫在乱动。”

    萧祈安得意洋洋,却不下去,笑他不已,却没见尘述眼中早已不清明,情绪翻涌。

    这一晚必定,“轻纱罗帐晃,附耳聆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