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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如烟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眼见宇文晃转身便欲离去,而那女子已经贴了上来,窦承志浑身一抖,像是被火烫着了一般,急急地朝边上退了开去,嘴里急声唤道:“老刘!”

    半晌却还是无声无息,只得再唤:“小张!”

    宇文晃已经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做戏般地重重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夸张地道:“哦!对了!还有一事,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就把这茬给忘了!窦伯父,你那几位侍从还有司机老刘,我刚刚都给安排了几位姑娘,这会——呵呵!”宇文晃故意地顿了一顿,这才接着道,“我想着啊,他们这帮大老爷们,长年累月地跟着你四处奔波,依你这性子,估计他们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于是就让他们也顺便乐呵乐呵!毕竟,这来凤居的姑娘的功夫,那可是回头客排了一长溜的!”

    宇文晃说完便转身离去,窦承志没想到他居然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等着他入瓮!就连自己身旁的随从也一并算计了去!

    一时气的只差点背过气去,却也莫可奈何!

    那碗茶水也估摸着已经起效,他浑身难受的紧,身旁的女子不知何时坐在了窦承志的大腿上,这里那里地撩拨着他,呵着他最敏感的神经,他只觉得气血上涌,也管不得那般多,一下将那女子压在了身下,尽情地放纵着!

    如今这般地想起来,他心头冷汗直冒,女儿受辱,他不但不能为她讨回公道,还将自己也套了进去,这叫他如何在张碧面前启齿?

    张碧自是不解其中的原委,只是哀求般地拖住了他的手:“承志!不管怎样,女儿不能就这般白白受辱啊!这往后。她要是嫁到督军府,你叫她如何在人前立足?”

    窦承志此时却是鬼使神差般地浑身一激灵,他望了眼张碧,原来那个千娇百媚,水灵灵的女子此刻额头居然有了明显的皱褶,肌肤也显得有点松弛,最明显的是手心,贴着自己的肌肤,居然是不堪的粗糙!

    昨晚那女子的脸蛋在眼前一闪而过,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那女子辗转承欢于自己身下的模样——

    “承志!你倒是说话呀!”张碧见他半晌不语。只是发愣般地望着自己,心头拿不准他,又是哀求道!

    “好了。我知道了!”窦承志甩开她的手,心头没来由地感到不胜其烦,“乐融是我窦承志唯一的女儿,难道我就不心疼?只是,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得从长计议!这事,你以后就别管了,只管看好、安抚好乐融,其他的我自有主张!”

    只是,这事过去了这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自己偶尔的一次询问,承志便是颇为不耐烦——

    她怔怔地想的出神,心下焦急却也无奈!

    也许。就真像承志说的那般,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毕竟那宇文晃,是督军府的大公子,还是北安军的将军!虽然明眼人都明白。这北安军的将军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闲职!

    可是,他毕竟还是宇文淮的儿子。最最重要的是要顾及女儿的声誉!他一个大男人当真是没所谓的!

    她猛地摇了下头,拿起一根细小的牙签,叉了一个鲜红的车厘子递了过去,“给,乐融!这个估计会很甜!你——”

    窦乐融没有反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的某一个点!

    张碧将那车厘子放了回去,不解又担忧地望着她:“乐融!怎么了?这是什么?你——”

    她伸手将那张报纸拿了过来,当看到版面那张硕大的照片时,也是震惊地呆住了!

    “乐融!他——”她急急抬头,却见半晌都是无语的女儿此时已是红了眼眶,眼底的泪水正顺着脸颊急淌而下!

    “乐融!”张碧心痛如刀绞般,她拿出手绢,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怎奈乐融脸上的泪水此刻就像是那决堤的河流一般,怎么擦也是不止,反而是越擦越多!

    “乐融!乖女儿!你别哭啊!你这样子哭,哭的娘心都碎了!”张碧瞧着女儿眼中的泪水一串一串地滚滚而落,急的束手无策,心也被深深地扯着揪着疼,“这张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的!这也许只是宇文骁他——”

    “娘!”窦乐融憋了许久的屈辱终是再也隐忍不住,一下子扑倒在母亲怀里,像个孩子般地呜咽出声!

    张碧心头也是一酸,她轻抚着女儿如丝般的秀发,另一手在她的后背来回地安抚。

    从小到大,乐融都是那般地乖巧懂事,从未让夫妻俩操过心,本来想着这一辈子都会这般地顺风顺水的,可谁知——

    张碧心头是对那宇文晃恨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乐融,你该知道,男人嘛,大婚之前荒唐点这都是正常的,你不要往心里头去!你只需记着,你是督军府正式下过聘礼的,再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你就是那督军府四书六礼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进门的二少奶奶!”

    她顿了一顿,又是说道,“宇文骁是宇文家的嫡子,只要你嫁过去之后给他们家生个一男半女,如若是个带把的,那便是宇文家的长子长孙!如若是个丫头,再不济那也是宇文家的长小姐!所以,你就把这心给我放回肚子里头去,横竖是不会叫你吃亏了去!”

    窦乐融心头悲戚难当,她靠在母亲的肩头,呜呜地哭着。

    好半晌之后,她止住了哭声,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担忧的母亲,无奈又凄惶地摇头:“娘!你不知道的!纵使有个头衔那又怎样呢?我这破身子连我自己都嫌弃,何况是骁二哥他--”

    她说着,又低头望着报纸上的两张照片,大大的版面上,他的两幅照片硬是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上面的一张是往日里头的他,英姿飒爽,风流倜傥,而下面的那张,是他拥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估计是偷拍的缘故,看的并不甚清晰,只能看得清个大概的轮廓,但是他的脸依旧清晰可辨,眼神是那般地惊怒和一股子他特有的冷漠,许是发现有人偷拍,一手挡着镜头,一手紧紧地护着怀中的女子,张嘴欲斥。

    眼底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是蜿蜒而下!

    “不许你胡说!”张碧瞧着那张报纸,眼神一冷,蓦地伸手,一把将那报纸扯了过来,“撕啦”几声,那报纸瞬间便支离破碎。

    “娘!不要啊!”窦乐融惊叫,眼见着宇文骁的照片在母亲手中瞬间便分崩离析,心头一股不知名的痛袭来,就像是眼见着宇文骁在眼前消失一般,扑上去便想着将那报纸抢救下来!

    母亲却像是知道她的意图一般,早已经先她一步地转身打开了窗户,手一松,那本就支离破碎的纸条瞬间便在夜风中起舞飞扬,各自飘向了不知名的角落,不过须臾便在着星际浩渺的漆黑夜空中消失不见!

    “不--”窦乐融悲痛不已,身子半靠着墙壁,缓缓地蹲坐在了地上。

    “乐融!”张碧心头不忍,弯下身子,将女儿扶了起来,“那报纸不能给你带来什么,有的只是伤痛,那便不如不看!”

    “再者说了,那宇文骁前段时日还和那戏子青衣打得火热,这才转瞬的功夫,便在外头捧上了这么个歌女,所以充其量这些也就是他大婚前在外头的花花草草,并不为虑!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张碧瞧着悲痛的女儿,搜肠刮肚地安抚着她。

    窦乐融此时倒是止住了泪水,她推开母亲,缓缓地沙发上坐下:“娘!我没有放在心上,真的!没有!因为他和我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的!我,才是那个真正脏乱不堪的人!”

    “乐融!”张碧一震,她几步跑上前来,坐在女儿身旁,紧紧地抓着女儿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不许你再胡说!你只需记着,你的伤痛,你的苦难,在你在鬼门关转悠,爹娘你从死神手里将你夺回来的那刻便已经结束了!远去了!如今的窦乐融,是一个全新的窦乐融!不日即将嫁进督军府,成为督军府邸最风光的女人,在不日的将来,将会执掌督军府后院的女主人!记住了没有?”

    窦乐融久久不语,似是痴了般,半晌之后,这才轻而缓地点了点头,搁在腿上的葱白玉手却是抓紧了衣角,紧紧地、紧紧地抓着!

    见女儿应允,张碧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她望着女儿脸上犹自未干的泪痕,叹了口气,起身去了洗手间,拧了条热毛巾出来,递给乐融:“来,擦把脸吧!娘一大早就让厨房给你炖了盅红枣燕窝汤,一直都热着呢!一会下去喝了先填填肚子,一会再让厨房给你烧几个你喜欢的菜式,告诉娘,你是想吃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张碧对着正缓缓擦脸的女儿徐徐道来,而后,又是自语一般地下了决定,“我看还是让厨房给你准备西餐吧!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就是喜欢这些西洋的东西,我和你爹啊,不知是老了还是跟不上潮流,对这些个西洋的东西硬是不上口,吃了还容易不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