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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弄香闺 第七十一章 处处为他着想

    比起裴涿邂的突然出现,苏容妘更担心他有没有带随从过来,毕竟越多人知晓她与薛夷渊的私交,对他便越不好。

    她朝着裴涿邂身后看一眼,见其身后随从皆没靠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眼见着如今气氛不对,苏容妘不想薛夷渊为了自己费那些口舌,勾住的小指转而扣住他的手腕:“别冲动,裴家势大,还是莫要得罪的好。”

    她作势要催促薛夷渊离开,可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与我说实话罢,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帮你。”

    苏容妘喉间哽咽,想一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离开裴府,想摆脱什么生子、承欢,可是若没有万全的计划,既会连累薛夷渊,也会让她和宣穆的日子更加难过。

    她需得好好想一想,能不能寻摸出一条好路来。

    裴涿邂双眸微眯,视线落在二人触在一起的手腕上,互相勾馋难舍难分,他嗤笑一声,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她自愿来此攀龙附凤,哪来的什么难言之隐?”

    苏容妘闻言身子一僵,稍稍用了些力气,将薛夷渊的手推开。

    “我出来的时间够久了,这便先带宣穆回去。”

    她转身离开之前给薛夷渊使了个眼色,叫他快些离开。

    她以为自己不在此处,薛夷渊便不会太冲动,只是未曾想到,她刚入了裴府角门,薛夷渊便朝着裴涿邂靠近几步。

    “你少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要带妘娘离开,你放是不放?”

    他说的理直气壮,大有种狼崽子夺食的意思。

    裴涿邂面色未曾有半点变化:“苏姑娘借住裴府,并非是嫁入裴府,为何说是我强留。”

    薛夷渊咬着牙,面上露出明显的敌意:“那她为何不愿同我离开,你还敢说未曾强留?”

    “是吗?”

    裴涿邂闻言却是眉心一动,倏尔笑了:“你留不住她、也带不走她,这应当与我无关,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心思去管,只是有一点,莫要在裴府门前生事,也莫要用你们的事牵扯裴府,损了裴府名声。”

    “你就装吧,妘娘可是你的妻姐姐,你竟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竟还会在乎什么脸面名声?”薛夷渊握了握拳头,“裴大人,我知你手握权柄我薛家望尘莫及,但书生一怒尚能血溅三尺,你不妨试一试,若你敢逼迫她、欺辱她,我——”

    他的话未曾说完,便被裴涿邂开口打断:“你若是早有这个心思,为何当初不娶她。”

    他虽平视着面前人,却有股威压施展下来,叫薛夷渊不敢轻敌。

    裴涿邂冷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抛妻弃子,也难怪她不愿跟你离开。”

    薛夷渊被这话说的一懵:“你莫要乱说!”

    裴涿邂双眸微眯,上下打量面前人的反应。

    他似是意外又似是不信,想来还不知这孩子许是他的血脉。

    裴涿邂心中暗暗升起一股不易察觉得妒意与痛快,不再与他多说什么,吩咐人将他请离了去。

    裴府之中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苏容妘带着宣穆回了屋中去,却见宣穆拉了拉她的袖子:“娘亲,裴姨夫是不喜欢薛伯父吗?”

    苏容妘轻轻嗯了一声。

    裴涿邂不喜欢她,连带着不喜欢与她有不一般牵扯的人,生怕她带坏了苏家门楣不够,还要坏了裴家的名声。

    可见她这个模样,宣穆低垂着头,似是把想说口的后话给憋了回去。

    苏容妘晃了晃他捏紧的袖口:“我们家宣穆怎么了?”

    “可是今日,是要去寻姨夫考校的日子。”

    苏容妘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记起,裴涿邂给宣穆那本书后,说要宣穆三日寻他一次。

    她一拍脑门,竟是把这一茬给忘了,要是早记得如此,昨日回府时就不该招惹他,老老实实下马车就是了。

    可对上宣穆为难的眸光,她想,等下还是她率先去寻裴涿邂赔罪罢,只盼他能好好为宣穆考校,别把对她的不喜迁怒在宣穆身上。

    她不是很有底气地安慰他:“没事的,你裴姨夫会好好考校你的。”

    顿了顿,她不敢应承的太死,又填了一句:“不过裴姨夫平日里公务繁忙,今日也说不准没空,咱们也别急,好吗?”

    宣穆十分乖巧听话地点点头,回去继续拿起书本来温书,只是视线时不时的,总要朝着裴涿邂所住阁楼看上两眼。

    苏容妘不愿叫他失望,便将注意全部放在阁楼那边,直到依稀看见阁楼之中的人影,这才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出了门。

    阁楼下的守卫看见她时,神色有些微妙,她也不知是不是这些人也知晓裴涿邂厌恶她,她只能强撑起一个笑来:“小哥能否帮我通报一下,我是来给妹夫赔罪的。”

    守卫应了一声就上楼去,倒是比苏容妘想得要容易些。

    她站在楼下等得有些紧张,守卫回禀要带她入阁楼时,叫这感觉尤为严重些。

    苏容妘缓步上楼,却是因这紧张,险些撞到二楼的屏风上。

    裴涿邂正坐在桌案前,听到她传过来的动静,视线倒是不由得落在了她身上:“苏姑娘第一次来时,犹入无人之境,如今第二次来此,却是莽撞起来了。”

    苏容妘清了清嗓子,悻悻然上前几步。

    迎着裴涿邂打量的眸光,她硬着头皮俯了俯身:“问妹夫安,我今日来是为了赔罪的,昨日在马车之中,冒犯了妹夫,还望妹夫大人不计小人过。”

    裴涿邂攥握着狼毫笔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无半点波澜,在公文处如常落笔。

    “怎么,怕我出手伤了薛统领。”

    “不是。”苏容妘清了清嗓子,“只是觉得大人之前的事与孩子无关,宣穆这几日很期待妹夫的考校,还请妹夫莫要迁怒他。”

    顿了顿,她又填了一句:“我与薛夷渊没什么牵扯,还请妹夫日后莫要说那种话了,薛夷渊如今尚未娶,日后也是要议亲的,若是叫人知晓他同我有牵扯,与他不好。”

    裴涿邂猛地将手中公文合上,声音冷冷传入苏容妘耳中。

    “苏姑娘当真善解人意,处处为他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