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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弄香闺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不如豁出去,反正没有女子是累死的

    苏容妘被人从睡梦之中唤起来之时,再好的心情也都没了。

    正院之中的丫鬟来唤她,她起初装作没听见一般,只是那丫鬟却是隔着门道:“姑娘,夜已深了,若是惊动了宣穆小郎君可不好。”

    这便是用宣穆威胁她的意思了。

    苏容妘无奈从床上爬起来,将以上套好,冷沉的面色上还带着些睡意。

    去正院的路上她便在想,她是不是也该用点儿什么法子治一治裴涿邂才是。

    听闻男子过了而立身子便会走下坡路,即便是色心不减,但时间总会短不少,可细细算来,裴涿邂离而立还远着呢,更何况那时候她离开裴府了。

    那若直接给裴涿邂下点药呢?

    她身侧的丫鬟见她面色愈发不对,轻咳了两声道:“姑娘也别太过抗拒了些,毕竟如今夜夜都不耽误也是件好事,毕竟能早些有孕嘛不是?”

    苏容妘幽幽道:“最近我都没见苏容婵,有劳等下替我给她带句话,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同她说。”

    丫鬟急的头上冒冷汗:“姑娘有什么话,同奴婢说就是了,夫人她最近因为不能去佛礼的事心绪不佳,谁也不想见。”

    苏容妘没多怀疑,毕竟当时嫡妹见到臧择时的失态模样她也是见过了的。

    但她心中的打算是怎么着也憋不住,直接对着丫鬟道:“那便有劳转达一下,我突然觉得,她是将这路给走窄了,她既不愿意同裴涿邂同宿,干脆给他喂上些药,直接断了他念想就是,日后没孩子便直接从裴家旁支过继一个来。”

    这话丫鬟听来心惊肉跳,根本不敢答。

    苏容妘的话却是没停:“何必非要求一个苏家与裴家血脉的孩子,她要苏家女做裴家正妻,那若是裴涿邂不能成事,一来要靠着她保守秘密,二来又能段了他纳妾换妻的念想,这有什么不好。”

    虽说这换在寻常人家,寻来这种药却是费劲些,但对嫡妹来说,她都能自己私养西域杀手,只要想,弄来这种药应当只是早晚的事儿。

    丫鬟噤若寒蝉,连呼吸和脚步都放的很轻,生怕她要自己给两句回话。

    苏容妘倒是没心思管她,只是还想着另一个法子,若是嫡妹不听她的话,她不如反其道而行,毕竟只听说过男子马上风死的,可没听说女子在同寝时被活活累死的,更何况裴涿邂也就是最近花样多了些,还不至于弄那些折磨人皮肉的手段。

    那她不如给自己吃些强身健体的补药算了,干脆豁出去一夜随他折腾,最好叫他十天半个月再提不起这种心思才好。

    苏容妘越想便心中越气,走的路子也加快了不少,到了正院的屋子,听说裴涿邂还在沐浴,她鞋袜都未脱便半靠在床榻上休息着,等着他回来。

    净室之中的裴涿邂将寝衣的系带系好,听丫鬟回禀人已经带到了屋中,他唇角不自觉勾起,挑挑眉道:“她应当很是不愿意来罢?”

    说不准还要气上一会儿。

    丫鬟低垂着头,却是半点不敢隐瞒家主,磕磕巴巴道:“是不愿意,苏姑娘还说……想给您下点药。”

    她将苏容妘的话一字不落说给了裴涿邂听,倒是叫他面上带着的笑意瞬间消散了去。

    给他下药,她倒是敢想!

    裴涿邂墨眸闪烁着晦暗难辨的光,外衣都没套便直接去了正院。

    他心中算着时辰,其实今夜不睡了也成的,可进了屋子,他便觉得这屋中安静极了,唯有仔细辨认才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

    裴涿邂眉心一动,她莫不是睡了?

    他心绪复杂起来,顿时觉得她倒是心大,竟是不怕被他发现?

    他合该是直接过去将人捞起来塞进怀中的,可实际上,他连迈出去的步子都是极轻极轻,一点点走到了床塌边,倒是透过外面的月光看到了床上人恬静的睡颜。

    眼看着要到八月半,空中月光一日赛一日的亮,亦是一日赛一日的园,现下即便是紧闭窗沿也不能将月光隔绝开。

    裴涿邂轻轻冷笑一声,抬手便要叫她直接叫醒来,倒是很期待,若是她睁眼便发现能很清楚的接着月光看屋中布景,该是怎样的模样?

    他的长指缓缓伸出去,轻轻点在苏容妘的面颊上,而后将指背顺着她面颊蹭了蹭,绕过她的脖颈便滑到脖颈上。

    苏容妘睫羽轻颤,似是幽幽转醒,只是最后眼睛的没睁开,反倒是一把握住裴涿邂的手,而后往自己怀里带。

    裴涿邂身子一僵,长指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甚至还有她的柔软,他脑中有瞬间的嗡鸣,又听苏容妘轻声呢喃:“天凉了,是不是又没好好穿衣裳。”

    她声音很轻,似是半梦半醒,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裴涿邂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心中既是气恼,又是舍不得这属于她的缱绻语气。

    他明知道的,苏容妘这话定不是在跟自己说的,毕竟她无论是做梦还是醒着,大抵都不会主动与他亲密。

    他控制不住的好奇,她如今心中想的究竟是谁,是薛夷渊吗?他们从前是不是也这般亲近,最起码能叫她握到微凉的手,便往怀里带,只是他也知道,他好奇的结果定是会叫他心中十分不好受。

    可偏生他又自虐般的想要探究,他唇动了动,想问一问苏容妘如今想的是谁,只是话没说出口,苏容妘便主动开了口。

    “宣穆,外面冷,日后晚上不许在到外面去玩儿。”

    似是一股暖流荡过心尖,竟是将裴涿邂心中的郁气带去了不少,叫他如释重负轻笑出声。

    原来是宣穆,幸好是宣穆。

    只是苏容妘迷迷糊糊,顺着他的手腕便向上去摸,许是察觉了这并非是宣穆的手感,眉心微微蹙起,似有转醒的意思。

    裴涿邂心一紧,顿时觉得这月光来的十分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