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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王爷赖上我 第54章 误会

    陆裴元心里咯噔一声。

    乔挽月不可能跟陆裴元回去,但也不想跟梁王共处一室。此时她只想一个人待着,最好所有人全部滚蛋。

    陆裴元在梁王冰冷的目光中惊惧地离开了,飞卢也适时地退下去。寺庙内顿时只剩下两人。

    乔挽月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如一些:“今日真是多谢梁王殿下,但此刻妾身身体抱恙,又见了血,实在心神难安,恐怕没法跟殿下再多攀谈,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身体抱恙便来我府里养着。”梁王冷不丁道。

    乔挽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实在没有和他周旋的力气。她行了个万福,有些失礼地就要绕过梁王先行离开。

    梁王在她经过时,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乔挽月原本衣衫上淡淡的熏香依旧完全被血腥味盖住了,她发髻散落,头上青玉双蝶簪子斜斜地倒在乌丝上,有几缕头发贴着脸颊垂下来,整个人显得凌乱而失态。

    乔挽月不知为什么,此刻尤其不想让梁王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没去细想,只是下意识想避开他的视线。

    破庙内堆满了杂物,能容人过去的通道很狭窄,梁王站着一动不动。

    乔挽月语气有些无奈:“麻烦借过。”

    梁王指尖攥进了手心里,掐出一个深深的红印,他四肢一阵一阵地发冷,似乎是老毛病又犯了,手脚僵硬,几乎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乔挽月没有与他对视,不然此时一定会直接撞进他那双赤红的眼里。

    乔挽月等了一会儿,见梁王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心中也不由得窝火。

    她语气生硬道:“梁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梁王开口了,他唤道:“挽月。”

    乔挽月听他这个称呼,不由得发笑——赵靖安这是什么意思?把她单独留下来,为了可怜她?知道她刚被夫君抛弃,想趁机展现一下他的体贴风度?

    乔挽月没打算等他说完,立刻打断道:“梁王殿下,我知道您温柔体贴,今日也感谢您救命之恩,但我真的不愿在这儿久留,改日再叙。”

    言下之意是您这体贴用错了地方,我这儿不欢迎你,虽然我乔挽月刚得知了自己所托非人,但也不见得我就要承你的情。

    赵靖安知道她是误会了,乔挽月虽是女子,但心性却比多数男子都要刚强,越是在这种众人认为她会脆弱的时候,乔挽月就越会向外界露出獠牙。

    赵靖安想说什么,但乔挽月继续道:“若您执意要拦我,我也不介意跟您过几招试试手,就是怕您金枝玉叶,我一个将门粗人,不小心伤了您就不好了。”

    她这话说得怪不客气,梁王听了也知道再不让路要惹得她厌烦。他与乔挽月本就相识不到一个月,却每每在与她相处时有逾矩的举动,虽然他已经极力克制,但有时候情难自抑,就算嘴上不说手上不做,那浓烈的情意也会从眼神中泄露出来。

    赵靖安让开了路。

    乔挽月从他身边经过,无意间撞上他幽潭一般深邃的眼眸,里头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一不留神便要山崩海啸。

    乔挽月看不懂他的眼神,只是被这目光惊出了一身冷汗。

    赵靖安声音低沉,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细听还有一丝沙哑:“挽月。”

    乔挽月眉头紧蹙:“殿下,您糊涂了。现在天色已晚,您也该回去歇息,别是方才与那几个歹人交了一番手,伤着哪里了……”

    赵靖安说:“不要走,我找了你好久。”

    乔挽月只当他是脑袋伤到了,转头就要向外头喊人进来。

    赵靖安身体靠过来,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乔挽月的手腕,他此时浑身冰冷,明明春夜天气已经回暖,但藏着丝丝暖气的风吹过他的四肢百骸,却仿佛像一块永远捂不热的极寒之地的冰,乔挽月手腕被箍住时,只觉得那道冷气顺着她的筋脉,阴恻恻地攀上她的手臂。

    “殿下,您……”

    乔挽月犹疑地看着他。

    赵靖安指尖抖了抖,那道寒气在体内横冲直撞,所经之处肝脏脾肺皆如火烧一般,血液像是在沸腾,但这股郁火只是在他心内烧得旺盛,皮肤表面却冰冷至极。他强迫自己从那种被火烧身的感觉中回神,硬逼着自己抽出一丝精力,对着乔挽月笑了笑。

    乔挽月说:“您别笑了,笑得我心里发毛。”

    她断定了赵靖安此时身体异样,反手搭上他腕部脉搏,赵靖安下意识要把手抽走,却被乔挽月扣住了手腕。

    乔挽月常年习武,多少懂些脉象,此时粗粗号了赵靖安的脉,却是心下诧异——赵靖安这脉象简直不像个活人,常人脉象或平稳或微弱,急火攻心之人脉搏急促,但梁王这脉,却像是有一只大象在里头风卷残云地撞翻了心肝肾脾,混乱不堪。

    乔挽月以为是自己诊错了,还要再细看,梁王已经抬高了声音向外叫道:“飞卢。”

    飞卢从那破了个大洞的庙门里钻出个脑袋:“殿下有何吩咐?”

    梁王说:“将夫人送回乔府,路上注意着点。”

    飞卢一看梁王惨白的脸色,知道是出了差池,刚要答应,乔挽月却拦了下来。

    “等等,殿下这脉象,没请个大夫看看?”

    飞卢嘟囔道:“怎么没请?把京城有名的大夫都请了个遍,还不是一群饭桶?”

    梁王斥道:“不可无礼。”他又转头对乔挽月说:“在下这身体是常年的老毛病了,夫人不必挂怀,现在靠几服药这么吊着,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乔挽月想,这都不算大事,这脉象都如此混乱了,难道哪天急火攻心一命呜呼了才算大事?

    乔挽月道:“我认识一位名医,不是京城中的大夫,但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听说他最近要来京都,改日我登门拜访,让他帮梁王号一号脉。”

    赵靖安疑心乔挽月说这话并不是真的关心他的身体,而只是为了偿还今日救命的恩情。若他的病真被那位神医看好了,他与乔挽月,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