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白月光男二他又跟表妹跑啦 > 第三十章 宅斗文里的世子表哥(八)

白月光男二他又跟表妹跑啦 第三十章 宅斗文里的世子表哥(八)

    很快到了海棠园门口,那婢女行了个礼便退下了,三人相携着入了园,入目的便是满园正开得妖娆的垂丝海棠,一簇簇白相间的花朵在枝头,如云似霞,美不胜收。

    花树下,身着各色春衫的贵女小姐们三五成群,或赏花吟诗,或品茶闲聊,温柔的春光轻抚她们的脸庞,端得是人比花娇,直将满园春色都压下去几分。

    三人先是赏了一会儿花,兰雪兰芷自小生长在建康,都有各自相熟的小姐,几年不见,自是要上去交际一番,林惜向来不喜这些,又知晓自己身份尴尬,便让她们俩不用管自己,瞥见不远处有一个凉亭,便说自己去那里休息一下。兰芷兰雪虽不愿让她落单,但看林惜态度坚决,只得同意了。

    林惜便带着雪芸迈步向亭子走去,待得近了,才发现原来亭子里已经有人了,只不过那小姐穿着一身粉衣,在花丛掩映下并不起眼,是以林惜刚刚并没有发现她。

    林惜见她姿态慵懒斜倚在栏杆上,手中捧着一本书正看得入神,身边也没有丫鬟服侍,便也没上前打扰,走到亭子另一边坐了下来。

    林惜坐下后,百无聊赖,便把玩起了衣带上悬挂的鎏金镂空花鸟熏香球,这是林惜嫁妆里的东西,同王琢和离之时,她带过去的八十抬嫁妆除了已经损坏的和带不走的大件家具,剩余的都被谢氏派去的人照着嫁妆单子一一核对了,悉数带了回来。

    八十抬嫁妆在富贵如云的建康城并不算出众,甚至还略显寒酸,但却都是林惜父母陪上大半身家为她添置的,大到那架雕花镂空,耗时三年才制成的架子床,小到如这香薰球一般的衣裳配饰,样样精巧,足见这对父母的拳拳爱女之心。

    可惜去岁林家父母出游路上出了意外,唯一的女儿也在半年后差点死在叛乱中,若不是林惜穿了过来,怕是也只能落得和原剧情里一样抑郁而终的下场。

    “你是哪家姑娘?我怎从未见过你。”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惜抬头,见是刚刚坐在对面那个粉衫少女,此时放下了书,正眯着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我姓林,安国公夫人是我姨母。”林惜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轻声回道。

    “林?”粉衫少女低头思索了一下,突然惊呼出声,“你就是那个持刀上阵,吓退叛军的林娘子!”

    林惜不懂她为何这般激动,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见她点头,那姑娘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书,几步走到了林惜身边,快速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脸上露出惊艳之色,“听闻那林娘子临危不惧,手持大刀连枭数首,我一直以为她应当是如同书中木兰那般英武的女子,没想到今日一见,姐姐竟是这般天仙似的人物。”

    林惜闻言摇了摇头,见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妹妹谬赞了,不过事急从权,临危上阵罢了。”

    女子见她态度谦虚,又添了几分亲近之意,自来熟地坐到了林惜身边,开始自报家门,“林姐姐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勇,让我好生敬佩,我乃城南卫家女儿,姐姐唤我冠男便好。”

    林惜知道她是谁了,城南卫家,祖籍河东,乃是同王谢齐名的世家大族,与安国公府这等新贵不同,卫家以诗礼传家,子弟素有文名,如今的当家人太傅卫琰更是历经三朝,桃李满天下的大儒。

    而这个卫冠男正是卫太傅的嫡亲孙女,她自幼得卫太傅亲手教养,诗书礼乐无一不通,在原剧情中同原主在春日宴上相识,引为知己。

    原主郁郁而终后作《海棠花诔》,其中“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一句极尽赞美之词,传为当世悼亡之绝句。

    而她本人的命运也同她的名字一样,婚后三年夫婿离世后,她便一直寡居,潜心著书,直到四十二岁离世,著书十二卷,传世辞赋更是不知凡几,其书法作品《怀远帖》更是压下一众男子,被后世学学子奉为楷体入门之圭臬。

    想到这里,林惜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真诚了些,她拉过了卫冠男的手,语气亲昵,“原来是卫家妹妹,素闻妹妹冰雪聪明,今日一见,果然是腹有诗书的佳人呢。”

    见林惜这样夸赞自己,卫冠男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双颊微红,羞涩地垂下了头,“我哪里有姐姐说的这般好,不过是只知道读书的呆子罢了。”

    她生性内向,不爱与人交际,每逢这样的宴会都恨不得钻到角落里。那些闺秀们一开始碍于她的家世,无论是品茶插花,还是吟诗弄月都会喊她一声,但都被卫冠男委婉拒绝了。

    久而久之,也没人再叫她了,还在暗地里给她取了个“小书呆”的绰号,不过这也正中她下怀,是以每次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在角落看书。

    今天破天荒地主动和林惜搭话也是因为她带的书正好看完了,眼睛酸涩之余抬起头见林惜一身红衣实在耀眼,又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她的面容,所以才主动开了口。

    林惜知她为人,有意亲近,因此摆出了一副温柔大姐姐的姿态,先是轻声细语地与她说话,拉近二人的距离。

    紧接着又绘声绘色地同她讲述了琅琊一战的凶险,直把从没出过建康的卫冠男听得一愣一愣的,对林惜钦佩之余又更添了几分心疼。

    “天下竟有这般无知无能的男子,没得辱没了王公的名声。”卫冠男愤愤不平,恨不得即刻就写了檄文,将那王琢骂上七七四十九个周天。

    林惜也深以为然,如今氏族被皇帝打压,世家子弟们多有郁郁不得志者,或醉生梦死,或寄望于虚无缥缈的玄学之中,多有放浪形骸之举,但如王琢这般视一郡百姓如无物的“奇才”却还是绝无仅有的。

    “为这样的人生气倒是不值得,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林惜拍了拍卫冠男的手,安抚了她一会儿,两人又继续亲亲热热地说话。

    林惜同她从星星月亮聊到诗词歌赋,正欲再聊聊风花雪月,不远处一阵喧闹却打断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