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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 六十九章

    窃听之后跟踪人不感动话人激动

    正当此际,秋凤右手如爪,猛然抓杨秀花儿一样脸蛋一下,但没抓下人皮面具,心上石头,登时落地。

    杨秀又惊又怒,正待喝骂,秋春笑道:“凤儿,你妈不假,的的确确是你如假包换的妈妈。”

    话音刚落,一个女子嘻笑之声突然从楼下传了上来:“那我是不是凤儿她货真价实的妈妈呢?”她话一落,哈哈笑将起来。

    笑声之中,两个女人从楼下步了上来后,笑声戛然而止。而那两个女子却笑吟吟的向众人走来。

    这两个女子面孔“陌生”,在桌之人,除了秋春一眼认出是谁之外,而其他人却不认识,惊愕地看着两个“陌生”女子,张了张嘴,却不说话。

    秋凤想了一想,忽然,啊哈一声,纵身跃出,双手如爪,快如闪电,抓住一女脸蛋,呵呵一笑,叫道:“易妈妈,你是易容妈妈,是也不是?”

    易容痛得呲牙列嘴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啊哟啊哟直叫,笑骂道:“疯丫头,臭丫头,你别……别,啊哟,你别……别折磨妈妈了。”

    秋凤呵呵一笑,松了双手,轻拍她脸颊一下,伸手在她们脸上一抓,抓下人皮面具,而她们的庐山真面目,顿时露出。

    杨蓉嘻嘻一笑,揪住秋凤一只耳朵,咬牙切齿骂道:“小丫头片子,你没大没小的,找打!”

    秋凤疼得呲牙咧嘴,但不哼声痛,伸手搔她痒。

    杨蓉被秋凤搔得咯咯直笑。她这一笑,满腔怒火,登时荡然无存。

    易容一手挽着一人的手,步到桌前,向杨秀万美她俩打声问候,不再言语,心里却想着心事。

    杨秀怨恨地瞪视秋春,张着嘴巴,不言不语。

    秋凤面带笑容,眨着眼睛,问道:“妈,姐,你们在干什么?”

    易容向梅峰谢了一句,把梅峰放在桌上的筷子拿起,夹了箸菜,边吃边说:“转移人。”

    万秀一愕,瞪大眼睛,奇道:“转移人?”又问道,“你们在转移什么人啊?”

    易容吞下了菜,呷了口酒,张嘴欲说,但却不说。

    这时,秋春一面吃菜,一面说道:“食不言,睡不语。我们吃了饭,坐在茶桌上,再谈话也不迟。”

    易容笑嘻嘻道:“对对对,吃了饭再谈,再谈!”

    大家不语,吃饱喝足,下桌各自进入洗手间,洗手脸了。

    大家各自洗了之后,梅峰却不进茶厅品茶,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洗涮吃的东西,而其他人,都进入茶厅,各自坐下,品茶不语。

    秋凤品茶一阵,打破沉默,问道:“易容妈妈,你讲讲应该讲的事了吧?”

    易容放下茶杯,说道:“你爸,为了办事,为了人好,委派我送凤儿你的亲人们上船,离开上海,到香港去。我与女儿蓉儿她,送走人之后,就把阿宽阿坤和阿秋他们转移走了后,立即来这儿,向凤儿你爸他交差了。”

    万秀一脸迷惑,不解问道:“如今,全城戒严,码头一定更戒备森严,亲人们是如何过关上船走了的呢?”

    秋春放下茶杯,呵呵一笑,道:“那能难倒了人啊?你易妈妈她是易容大师,亲人们岂能不过关呢?”

    万秀哦了一声,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原来如此。”

    万秀说完,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这么说来,那么警察和便衣特务在抓我们亲人是么?”

    秋春抢嘴道:“你言之差矣!我考虑有一天,我和凤儿行事暴露,抑或露了马脚,那么,必定牵连到亲人们,之所以,我听你凤妹她的忠言逆耳,提前行动,转移走人,这样我无牵无挂,放心大胆地干应干的事情了。”

    万秀哦了一声,面泛羞愧,道:“我这人,要是……要是有凤妹她一半聪明,那……那我该多好哇!唉!羞愧呀羞愧!唉!”

    秋凤面无骄傲之色,谦逊一句,道:“姐,你跟我一起干事,包准你同梅峰他一样变聪明的!”

    万秀朗声说道:“好,我跟你一起干事,干事!”

    万秀说完,忽想起一事,看着秋春,问道:“梅峰偷画,是你老爸怂恿他的吧?”

    秋春咽下茶水,放下茶杯,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当中原因,待阿峰出来后,他会告诉你们的。”

    话音刚落,梅峰从厨房里步了出来,在茶桌一站,笑道:“好,我给你们讲了。”说着坐下,面上笑容,顿时全消,而他脸上泛起怨愤。

    杨蓉给他沏了杯茶,柔声劝道:“别怨愤,请喝茶,解解渴和心里不快之事。”

    梅峰谢她一句,长叹一声,毫不隐瞒,讲述起来。

    梅峰辞别秋凤妹姐之后,大步流星地向家赶去。

    梅峰疾步行走约半个钟头,来到他家这条街上,忽见一个女佣奔了上来,低声说道:“少爷,阿剑给您的东西。”说着把东西交给了梅峰,做贼一样,转过身去,飞也似的走了。

    梅峰一愕,跟着欣喜,心想,不枉我一片苦心!看来,凤妹之法太对的,太妙了!

    梅峰一阵喜过之后,定睛一看接在手中的苹果,细看一阵,见苹果上有刀划过的痕迹,一目了然苹果中有信息类的东西,于是他取出藏在苹果中的信息之物。

    梅峰取出之后,以防露馅,不急着看,把信息揣在怀里,向一条胡同步去。他一边走,一边吃苹果,心里却赞叹阿剑聪颖。

    不一会儿,梅峰步入一条胡同深处,做贼一样,前后打量胡同之后,见无人行走,于是掏出字条,展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锦绣饭店”四个字。

    梅峰看后,眉头一皱,心里纳罕,但他不想这四个字暗示而提醒他什么,连忙把字条撕掉,扔进垃圾桶里,车过身来,向来路步去。

    须臾,梅峰出了胡同,而他却判若两人,变成另一个青年男子的面孔了。

    原来,梅峰回走当中,掏出怀中早备的人皮面具,往他自己脸上一戴,登时,他变成另个人了。

    梅峰一出胡同,在街上拦了一辆黄包车,坐在车上,吩咐车夫向目的地赶去。

    一到目的地,梅峰进入“锦绣饭店”,但脚不停,登楼梯而上,向楼上步去。

    梅峰一到楼上,放目一看,打量楼上食客。

    他打量中,见到一饭桌上的人中,有他爸梅凤,他顿时明白字条上指的什么“意思”了。

    梅峰在服务生领路之下,来到一张八仙桌坐下,点了酒菜,一边品茶,一边偷听。

    梅峰这张桌与那张桌只相隔两张桌子,而那一桌的人所交谈的话,能听得清清楚楚。

    八木青山笑哈哈道:“梅兄,你我编导的‘电影’,今天该‘拍’完结这一段戏了。”说着放下酒杯。

    梅凤一面点头,一面笑道:“好,那我俩就‘拍’结局戏了!敢问八木君,如何‘拍’结局戏啊?”

    八木青山志在必得的打了个哈哈,把嘴凑到梅凤耳边,耳语几句之后,笑嘻嘻道:“你看‘拍’的这个结局戏剧精彩么不精彩?”

    梅凤志在必得的笑眯了眼,拍手叫好。

    八木青山附耳低语的话,梅峰没有听到,心里咒骂八木青山祖宗十八代几句后,操起筷子吃喝起来。

    八木青山笑哈哈道:“我们别谈话了,吃饱喝足之后,立即动身,去‘拍’结局戏了!”

    梅峰乐不开支,哈哈一笑,拍手说好。

    八木青山等人不再说话,饿鬼似的,狼吞虎咽的吃喝起来。

    少顷,他俩酒足饭饱,互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但不说话。八木青山起身离桌,大踏而步,向楼下步去,而梅凤却把钱扔在饭桌上,也不言语,跟他而去。

    梅峰喝了最后一杯酒,吃了箸菜,付了钱后,起身离桌,疾步如飞,追人而去。

    梅峰一出酒楼,只见八木青山和梅凤极其亲热地拥抱着互道话别。他俩话别后,各自乘了一辆小轿车,分道而行,向远方疾驰而去。

    梅峰租了一辆黄包车,追梅凤之车而去。

    梅峰之车虽快,但他车所走之处的道上,人头攒动,行驶很慢,但车还是比人行走快了一些。

    然而,梅峰所乘之车,虽比车慢,但是车夫念雇主出的高额钱上,十分卖力,使出吃奶之力,奋起直追,片刻之间,就追上小轿车了。

    小轿车行驶一阵,忽然,刹停在一辆黑色小轿车对面,车门开了,梅凤步下了车,望了一眼“香飘天下”茶楼匾额,款步而行,向那“香飘天下”茶楼走去,而他身后却跟着他家丁阿剑阿亮。

    梅峰下了车,付了车钱,跟踪梅凤他们而去。

    就当这时,一团白物,势挟劲风,划破长空,向梅峰射来。

    梅峰惊中不乱,不躲不闪,伸出的手,犹如铁钳,横里一“钳”,轻描淡写地夹住射来的物件时,身子跃起,凌空向那个打射物件之者扑击而去。

    那人的脑勺好像长了一双眼睛一样,在梅峰扑击他时,他左手向后一扔,一团白光,疾如电射,蓦地向梅峰面门射来。那人打射暗器后,双肩一晃,好像穿花蝴蝶一般,在人群当中穿行一阵,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人海人山之中。

    梅峰伸手一抄,接住暗器,向前翻个空翻,身轻如叶,飘落在人群中,展开一手白团之物。

    白团之物,并非暗器,而是一团白纸。

    梅峰不但不惊诧,反而若无其事。

    梅峰定睛一看,只见纸上写着“跟踪车,盗画”五个不大潦草的字。

    梅峰看后,撕掉纸条,张开另一只手指,定睛一看,见手掌上是一团亮晶晶的白玉。

    梅峰看后,不禁惊愕,心里想道,打射白玉之人,真阔气!看来这人是个十足富裕之人!以白玉当暗器打射人,不光表他富裕,还暗示什么。他暗示我什么呢?他冥思一阵,但想不明白。

    梅峰把白玉揣在怀中,转身便走。

    梅峰刚走三步,忽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上,他不由惊,正欲反击,但听一个颇是熟悉的瓮声瓮气的男子声音说道:“别反击,是我。”

    梅峰一听,先是一怔,继而听声辨人,辨出了人,惊喜地低声叫道:“秋伯父,是您呀?”他一边说,一边扭头朝身后之人看。

    乔装打扮的秋春朝他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我。别说话,快随我来。”他一面说话,一面迈开大步,向前步去,而梅峰不再说话,快步而行,跟随其后。

    不一会儿,他俩来到离梅凤小车不远的人行道上,但不停步,继续朝前走。

    秋春头也不回,一边行走,一边低声问道:“纸条上写的什么?”

    梅峰满以为纸条是秋春打射的,谁知他预料错人啦。他一听他这问话,不禁惊诧。

    梅峰也不问他什么,低声把字条上写的向他说了,问道:“干不干?”

    秋春心里奇怪,但他口上却说:“干,当然要干!”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奇怪?那人怂恿似的叫你盗画,难道他也是个觊觎古画之人?”又道,“他教唆你盗画,恰恰正合我心意。那人,难道是我的知心好友?”

    梅峰正待开腔,秋春把话锋一转,低声吩咐梅峰他如何如何的,梅峰听了,点头不语。

    秋春吩咐后,转过身去,朝东走去。

    秋春一走,梅峰拦了一辆黄包车,坐在车上,按照秋春说的地方赶去,开始行动了。

    梅峰这辆黄包车,追赶梅凤的小轿车,那可真是不自量力!

    起初小轿车在人群中行驶很慢,黄包车虽超过了小车,但是小轿车驶过人群拥挤地带后,疾驰一阵,便超过了黄包车,眨眼之间,消失在前方。

    不一会儿,小轿车刹停在杨天明家门前,但杨天明夫妇却与梅凤交谈了一阵,这么一来,梅峰乘坐的这辆黄包车便及时赶到了。

    梅峰下了车,付了车钱,正欲前行,忽见八个青年气势汹汹追杨天明夫妇而去,于是他灵机一动,跟随两拨人进房院而去。

    梅峰讲述这儿,说道:“我一进房院,就按照秋伯父他说的地方奔去,盗古画了。我大费周折,才盗到古画。我出了房门,直往来路走,可是在经过堂屋门口时,却被人发现我的行踪,唉!”

    秋凤一脸怒容,斥责道:“你假聪明!你的耳朵没有聋吧?堂屋里‘火药味’极浓,你没听见?今后,你脑袋里多长点智慧,知道么?”

    梅峰羞惭地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秋凤愤愤说道:“幸亏武士及时救出了我们,不然,唉!就算我们不暴露身份,但麻烦事是难以摆脱的!”

    这时,秋春想起一事,朝梅峰说道:“阿峰,你手接的那团白光闪闪的东西,是什么?你拿出来,让我瞧上一瞧,看是什么东西。”

    梅峰哦了一声,右手探怀,飞快地掏出怀揣的团形白玉,向秋春一递,道:“就是这一团东西。”

    秋春接玉在手,看了一看,忽然,脸泛诧异,接着脸泛纳罕,喃喃自语:“故人,故人!”

    秋凤等人闻话一怔,同声奇道:“故人?”

    秋凤抢似的抓白玉在手,张开手指,定睛一看,只见白玉上雕刻着两个肉眼难以发现的“故人”字,不由一愣,心里奇怪,冥思苦想这“故人”两个字所暗示什么和所指的什么。

    这时,万秀大声问道:“爸,你有故人么?”

    秋春一听,惊了一跳,回过神来,眉头一皱,一面点头,一面叹道:“怎么没有故人呢?”

    秋春怔一怔,道:“故人分两种,一种在世活起的人,二种逝世的人。第二一种,我的故人很多。第一种,我的故人不多。当今社会,有阔人把贵重的白玉,当暗器打射的,极少不说,极其罕见!然而,江湖中人,武林中人,把贵重东西当暗器使用的,简直没有!那人打射白玉,只有一种可能性,是在暗示我们什么。然而,那人不认识我不足为奇,因我脸上戴着人皮面具,而梅峰他却脸戴人皮面具,他却一眼认识梅峰,看来梅峰一言一行,都在那人掌握之中。由此看来,那人的武功之高,令人不敢想象!那人不杀阿峰,看来,他是友不是敌。我们为了揭开秘密,那就必须暗中调查,看看那人向我们暗示的什么。”

    万秀点头说道:“好,那我们调查,解开疑团!”

    秋凤说道:“如今局势,妈住这儿,很是不安全,咱们立即把妈她安置在另一个地方住下。”

    秋春心有疑虑,看着万美,道:“阿美,你……”

    万美知他所虑,嘻嘻一笑,打断他的话道:“都是你阿春的红颜知己,我不吃醋,也不计较。不过,也不知凤儿她妈是否像我一样把什么事都看得开?”

    杨秀一听,连忙握住万秀的手,笑呵呵道:“姐姐都不计较,都不吃醋,与妹子和睦相处,共建家庭,我岂敢吃醋而计较呢?我与万姐一条心,和睦相处,共建家园,岂不美哉之极矣也!”

    万美一听她这话,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声道谢。

    秋春等人见她们和睦相处,心上石头,就此落地。

    他们面面相视,相顾一笑,不发一言。

    杨秀笑道:“一家子人,别说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