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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里的少女独白 第82章 怒斥伪君子

    一个月后,车间因磨机坏而要检修,所以放假三天,我打算回家看看孩子。

    厂子离家里很远,有四十里路,怎么回去呀,没有公交车,没有自行车,唉,这么偏远的地方,想回家都很难哦。自从我来厂后回去过两次,庭庭已经半岁了。和孩子分开时间太长了,不知回家后孩子还认不认得他这个妈妈。

    换好衣服,我拿了一个包,坐在那儿一筹莫展。宿友A从车间回来了,看见我说:“听说你们车间放假了,你不回家吗?”

    “怎么不回呀?我都准备好了,可是怎么回去呀?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我满眼的焦虑看看A。

    “你去销售科看看,有没有拉水泥的车,先把你捎回去,到了县城就好坐车了。”A说。

    “拉水泥的车?哦,真够脏的!”我似乎不感兴趣。

    “能坐上拉水泥的车算你幸运啦,在这荒山野岭的,人家能捎上你就不错了,我有时候就坐个拉水泥的车走了,脏了回家再洗嘛!在这儿还讲究个啥,待在这儿也没有意思,只要一放假,这个厂就看不到人了,大家都想方设法回家了。”A说着,撇撇嘴。

    “唉!我去销售科看看吧!这是啥地方呀!”我穿的干干净净的,提着包,来到销售科营业室,问了问正在开票的一个女孩子:“哎,现在有拉水泥的车没?”

    女孩子抬起头看着我笑着说:“有一些小型的手扶车,没有大汽车。”这个女孩子圆盘脸,鹰钩鼻,看起来很和善。

    “哦。”我有些失望的样子。

    “你是那天演讲的江蔓莞吧?你要回家吗?我叫水富丽。”水富丽和善的笑着说。

    “哦,原来你那天也参加演讲比赛啦,你演讲的好啊,还拿了奖,我演讲的不行,连名次都没排上。”我马上自卑的说道。

    “那不过是个鼓励而已,我看你演讲的挺好的,你的演讲内容挺好的,就是声音有点小啦!”水富丽说。

    “是吗?呵呵,我觉得我的声音够大了呐,嘿嘿!”我也笑了起来,觉得这个水富丽挺友好的。

    “哎,今天还会有拉水泥的汽车吗?”我又问道。

    “一般早上多,下午也有,不过到快下班了,万一你等不着就耽误了,我下午回去,我用自行车捎上你。”水富丽很热情。

    “哦,谢谢你啊,富丽。我想早点回去。因为我回到城里还要坐一段路程的车呐!”我遗憾的说。

    “是这样哦。那你就坐个手扶车吧,不过挺脏的,你愿意坐那个吗?”水富丽笑着说。

    “现在也别无选择啊!我走啦啊。”我无奈的说。

    “奥,有时间好好聊聊哦!”水富丽说。

    “嗯,我有时间找你聊。”我高兴的说着出了营业室,来到装水泥的一个手扶车前问:“哎,师傅,您这是往哪拉的水泥哦,能捎上我吗?”

    手扶车司机看看我,白白净净的,就问:“我这车前边不能坐人,要坐就要坐在车厢里的水泥上,你不嫌扑吗?”

    “不嫌,只要能把我捎上就行。”我看师傅答应了,高兴地说。

    “你到县城哪儿?”师父问。

    “我到县城要坐去边浅村的公交车,麻烦你啦,师傅!”我赶忙说。

    “去边浅村,那你就不用下车了,我可以把你送回家。”师傅一听我回边浅村,眼睛一亮,便热情的说。

    “你也到边浅村吗?”我高兴的问道。

    “我在c村,过了桥就到我家了,到时我把你送回去。”师傅说。

    “那太谢谢你啦!”我感激的说。

    “我经常捎人,你不用客气,在这儿上班的人回家不容易。你去要几张报纸,等会坐在水泥上会弄脏了你的衣服。”师傅说。

    “哦,没事,我包里有。”

    手扶车装满了水泥,师傅发动着了车,还有一位跟车的师傅上了车,他把我拉上车厢,然后坐在水泥上,一手扶住车前边的钢筋棍。

    我把报纸往水泥上铺开,然后坐下来,脱下外边的那件衣服,蒙住头,披在后边,然后双手紧紧地拉住前边的钢筋棍。

    “坐好,扶好啊。”师傅回头给我们叮咛了一句,就开始“咚咚咚”的开着车走了。

    手扶车行驶在土坡上,不时飞起一些尘土,我紧闭着双唇,眯着眼睛,紧紧抓住钢筋棍。想想自己一个年轻的少女,竟然落魄到这样的窘境,这样的没有尊严,觉得自己真够可怜的。

    我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什么形象啦,这个时候,只要能借助这辆拉水泥的车回到家里,就已经是不错了,庭庭还小,如果将来还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又会给孩子什么样的感受哪?

    也就两个多小时,师傅开车到家了,然后还用自行车把我送回了家。庭庭的爷爷刚好在门口。看见我从车子上跳下来,就说:“回来了。”

    “嗯。爸,我是搭了这位师傅的车回来的。”我说。

    “奥,那快到屋里坐。”庭庭的爷爷赶忙客气的邀请着。

    “不了不了,顺路嘛!我就在桥那边的村子哪。”师傅憨憨的说。

    “哦,那就麻烦你啦,进屋喝杯茶吧。”庭庭的爷爷硬是让这位师傅进屋坐了一会,然后又沏茶倒水,再聊了一会。

    等这位师傅走的时候,庭庭的爷爷说:“那以后就多麻烦你啦!”

    我送走了这位师傅,回到房间,没看见孩子,也没看见惠匿,我洗洗脸,然后来到大屋。

    “爸,孩子哪?”我问。

    “群群抱出去了,一会就回来啦!惠匿去地里啦。”庭庭的爷爷说道。

    “哦。”我又回到房间里,拉开衣柜,翻找着一件件衣服。心里嘀咕道:“我只关心我的孩子,至于惠匿,我的心已经死了。”

    “呵呵,嘿嘿,呵呵,嘿嘿~”我忽然听见孩子的笑声,撂下衣服,扭身出了房门,看见小姑子正用车车推着庭庭向院子走来,我高兴的喊道:“庭庭,去哪玩了?这么高兴啊!”

    这时庭庭正扭头看着推着他的姑姑,小姑子看见我就逗庭庭:“看,妈妈回来了!”

    我上去就要抱孩子,庭庭盯了我半天,不笑了。我抱起庭庭,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逗着孩子:“庭庭,想妈妈了吗?妈妈好想你哦!”

    我用自己的额头顶着庭庭的额头,逗着他,然后抱回到房子里。

    “叫妈妈,妈妈,……”我看着孩子不像刚才那么笑了,有点失落:“庭庭,好久不见妈妈了,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庭庭长着一双聪明大眼睛,高挺的小鼻梁,厚厚的小嘴唇,精致的小脸蛋儿被风吹的黑红黑红的。

    我看着庭庭,很是心疼, 如果自己亲自带孩子,庭庭就不会被风吹成这个样子,想想庭庭的爷爷和姑姑也很辛苦,但是毕竟不如自己带孩子好啊,可这一切真是难以如愿啊!

    正在我看着孩子想着这些时,庭庭的爷爷这时来到屋子里,说道:“你才回来,想收拾的就收拾一下。”然后对着庭庭说:“来,爷爷抱喽!哈哈!”

    我回到家里,把孩子还没抱够,就被抢走了,大家都喜欢孩子,不是这个抱,就是那个来抱。我想和孩子培养一下感情都没有机会。

    晚上,我给孩子喂完奶,把奶瓶放下,哄孩子睡了,我也很累了,想想自己好好的奶水挤到了麦田里,却不能喂孩子,心酸的眼泪流了下来。

    惠匿关好门,上了床,看着孩子睡着了,就说:“莞,你睡过来吧!”

    “什么?我要和我儿子睡一起,你自己睡吧!”我白了他一眼说。

    “我想你啦!”

    “可我不想你,我们总不能把孩子放在一边,明晚吧!”

    “莞,这样,我把孩子抱到一边去。”

    “我不同意,这样孩子太孤单,他醒了哭怎么办?”我说道。

    “没事,我看着。”惠匿说着,把孩子抱起来放到最里边。然后搂住了我,卷进了被窝。

    “哎呀!你小声点,别把孩子惊醒了?太没出息啦!”我小声说着。

    该收假了,惠匿把我送到了县城。然后搭了公交车去厂里。一个礼拜后,车间又放假了。不过这次只有一天时间。新来的女工刘玲,小小的个子,圆圆的脸蛋,颧骨高高的,她约了我说:“蔓莞,咱今天下午自己做面吃吧,灶上的饭我都吃的够够的啦!”

    “在哪做啊?我又不会做饭,你会做吗?”我问。

    “我会做,早上我碰见胡志文了,他说他媳妇回娘家了,面都揣好了,让我再叫一个人去他那做饭,去不去。”刘玲说。

    “这样行吗?他媳妇没在,我们俩到他家里做饭,他媳妇回来会不会骂我们嘴馋啊?”我有些顾虑。

    “那有啥,是他叫我的,他媳妇今天不回来,再说他一会也走了,他把钥匙都给我啦!他就怕面今天不吃坏了,我们在帮他呢。”刘玲这样说着,仿佛这样做很应该似的。

    我犹犹豫豫的说:“那行,我跟你去。”

    下午三点多,刘玲端来盆去接水,路经我的宿舍门,推门进来,看见我躺在床上看书,就说:“唉,我以为你睡觉呢,原来在看书啊!”

    我放下书,问道:“怎么啦?你什么时候去给咱做饭呢?”

    刘玲说:“要不,我把钥匙给你,你先过去吧,你在这也没事,先烧水,我洗完头就过去。他那还有电视,有录音机,你先去吧!”

    “你到他家去过呀?”我问。

    “我去过几次了。你知道的,我刚才带你去看了,我去给你拿钥匙。”刘玲说着放下脸盆,又回宿舍去拿了钥匙来,递给我:“你先去吧,我洗完就来。”

    我接过钥匙,想想在宿舍也没事,干脆就去吧,反正他们两口都不在家。

    胡志文的房子在生产区外北边的一排房子中。我来到这间屋子,把门打开,房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外间是厨房,里间是一张床和沙发,还有电视机和录音机。看着这些我笑了:“小日子挺不错哦!”然后就来到厨房,看到案板上确实放着一团面。

    我又去找锅,正在这时,有人问:“哎,你把面做的吃了没?”

    我被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扭头看去,是一个高个子,小眼睛的男人,我惊愕的眼神问:“你是?”

    “没事,没事,你随便做的吃,你要啥,我给你找!”他说。

    “啊,原来你就是这家的男主人呀!不好意思,你回来了,那我就走了,是刘玲约我来这儿的,她先让我过来,说她洗个头就来了。既然你回来了,那我走了!”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唯恐他笑话我这么爱吃。

    胡志文赶忙拦住我说:“别走,别走,我回来取个东西就走,你照常做你的饭。”

    “哦。”我看他不让自己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坐,坐。江蔓莞,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胡志文笑-眯-眯的说。

    “跟我商量?什么事呀?”我很纳闷。

    他走近我,突然抓住我的手说:“我喜欢你!让我爱你一下好吗?”

    “你,你怎么是这种人?!”我往后退着,挣脱开双手。

    “真的,江蔓莞,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你了,让我爱你一下,好吗?我真的喜欢你,我媳妇不在,这会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俩……”胡志文说着就将自己的脸靠近我的脸,准备去亲吻我。

    “你走开,伪君子!你走开!你若今天动了我,我就碰死在你们家里,走开!”我极力的挣脱开,很快的反应道。然后手里抓住一个玻璃杯子。

    真的,这时周围没有一个人,即就是有人,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自己在他的家里,很被动。

    胡志文看到我惊恐的眼神和愤怒的痛骂,然后整整自己的衣服,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人,我走啦,你就待在我家里,你不要走,我走!”

    我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一步,定定的看着胡志文走出去。然后定了定神,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好像蚂蚁在身上爬动。我想想好后怕:“我这是做什么啊?为吃一顿饭跑到一个色狼家里来受侮辱!我马上回想到刘玲,为什么刘玲要约自己?为什么刘玲要让自己先过来呢?难道刘玲和他串通吗?那我成什么啦?我被他们愚弄了吗?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然后拿了钥匙,把门一锁,回自己的宿舍去。我狐疑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在生产区到厂区的路上。刘玲已经走上来了。

    “哎,你怎么下来了,我刚才洗完。”刘玲笑着问。

    “哦,钥匙给你,我下去办个事,一会我再过来。”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奥,行。”刘玲说着拿了钥匙自己上去啦。

    我回到宿舍,关上宿舍门,躺下便睡了,一直到晚上。我想赶紧把这不愉快的一天过完。

    第二天下午,车间生产正常了。两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惠匿来厂里看我。宿舍里其他两个宿友都回家了。他坐在我的床边说:“你好久没回家了,孩子都想你了,总喊着要妈妈,你也不回去看看孩子。”

    “车间之前把假都放超了,这个月没上几天班,要请假还要扣工资,我没有时间回去看咱的庭庭,你怎么今天跑来了?”我问。

    “还不是想你啦,来看看你。”惠匿说。

    “看我啊,你看我现在跟个刨土的人一样,慢慢越变越黑了,到时候你就会越来越讨厌我啦?”我自嘲的说。

    “莞,别胡说,我永远都爱你,不管你变成啥样子,你的心灵是最美的。”惠匿嘴上说着好听的话。

    我拿起镜子照了照,叹息道:“别给我灌蜜了,男人都一样。如果你到四十岁,背叛了我,那么你给我一笔钱,40万,我给你让路!哈哈!”

    “胡说啥呀?”惠匿嗔怪道。

    “你今天来的刚好,晚上就不回去了,她们俩正好请假了,不然你都没处住去!”我平静的说。“一会,我去上班,你就待在宿舍里,我把钥匙给你留下,你可别乱跑,要不我回来进不了门。”

    “嗯,我谁都不认识,能跑哪去!”惠匿笑着说。

    “哼,谁不知道你是个见面熟哦,希望你收敛些,唉!”我撇着嘴说着。

    以后,惠匿隔一段时间就来看我,说是来看我,什么也不带,不如说是来逛街了。时间长了,他就和隔壁宿舍的花粉认识了,而且来了没事就跑过去跟花粉谝闲传,谝好长时间,我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但看花粉叫惠匿叫的那么随便,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