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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朝夕事 第6章 座位风波

    就完事了?谢老头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世子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天真是走大运了,没想到谢老头竟然能有一天对他们好言好语,虽与对白芷的温和语气相比还差了一截,但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奇问了。

    谢夫子其人,本名谢观,现任太子太傅,原本是不该来学院任职,但如今太子学问已大成,平日里也着手替天子分担政务,且身边也有其他驻东宫的大儒教习,他早已是半退休的状态了,恰逢天子颁布试点法令,便自请前来教习,为晏国培养更多能者。

    能做太子,也就是未来君王的老师,地位自然不同凡响,谢观本人十分看重个人学问和品行,故以晏卿尘为首的纨绔团伙,自然是他长期抨击的对象。

    自古以来,学生怕老师乃是天经地义,这人还是未来国君的老师,晏卿尘等人自然跟老鼠见着猫一样,只想绕着道走,只是如今怕是再也躲不过去了。

    谢夫子见三人还杵在门口,皱着眉正待发作,慕白敛余光瞥见忙拉着两人往里走,晏卿尘甩开他的手,还掸了两下。

    慕白敛颈间青筋暴起,心中暗骂死洁癖,就该让他继续挨骂。

    三人往里走,屋内其他人都同一时间低下了头,生怕与他们有任何眼神交会,万一不小心惹到了煞星以后可不好过。

    白芷正坐在靠窗的最后面,她当时故意和人换了这么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只求做个小透明,那三人的目标似乎出奇的一致,径直走向白芷左边的两张书桌。

    那两张书桌原是是坐满四人,只是此时四人只顿感周遭压力剧增,颤颤巍巍抬头就对上了三双直勾勾的眼睛,心跳都要漏跳一拍,只觉腹部一紧,吓得差点当场尿出来。

    晏卿尘感受到身后灼灼地目光,皱着眉示意几人让出桌子。

    原来只是换座位,那四人心下一松,不敢耽误抱着书立马腾出了座位,他们甚至十分上道的轻手轻脚,愣是没有弄出一点声响,深怕那个不小心惹毛了他们三人。

    晏卿尘毫无负罪感的坐在了前面的书桌上,慕白敛前一秒还在心中骂了他死洁癖,当然不会自讨没趣的凑过去,和文哲坐在了后面的那张桌子上。

    只要没有闹出动静,对于他们如此嚣张的行径,谢夫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追究,他原本就是例行过来视察学子是否按时来上早课,如今人都已到齐,只丢下一句好好早读就走了。

    早课就如早自习一般,都是用来读书的,只是自他们三人坐下之后,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没一个人敢张嘴发出一个音。

    白芷想着事情隐约听见谢夫子走了,只是突觉周遭氛围奇怪,她抬起头扫视一眼,谢夫子早已没了踪影,然后她就习惯性的转向左边,不想竟对上一双熟悉的带有黑珍珠般光泽的眼睛,没有带任何情绪,只一瞬那两颗黑珍珠就挪了回去,好似偶然,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可是白芷认定的原书中第一美男,色心在前面跑,理智在后面追都追不上啊。

    感受到身后还有两道视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慕白敛已经上了白芷的黑名单,哪怕那两张皮相也生的十分不错,但总归是心里不舒服,她终于收回思绪干起了学生的正事。

    四平八稳的朗读声自白芷嘴里发出,好似一个开关,其他人的朗读声也渐起,众人也逐渐读的忘我起来,没有人再在意那三人。

    晏卿尘不学无术出了名,自然是不可能乖乖读书,一大早就被宁王妃,也就是他的亲娘从床上拉了起来赶到云鹿书院,如今听着此起彼伏的之乎者也,困意渐起,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文哲翻开书读了两句,又觉得十分不平衡,拉着一旁偷偷看杂书的慕白敛吐苦水:“我明明长得那么和善,他们怕你俩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也怕?”

    慕白敛被他拉着身子侧了过去,但眼睛依旧盯着手中的书,看的正津津有味,文哲继续扯着他发牢骚:“我就该听那算命先生的话,避开今天,我原本还有我爹做借口的....你俩不是十分硬气的不准备来的吗?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

    “就你那达拉的眼角,时常摆着一张苦脸,哪里和善了,你莫不是对和善有什么误解。”慕白敛被扯烦了,随意敷衍了两句。

    文哲更丧了:“那你们怎么就今天入学?还非要拉着我一起,我爹二话不说就把丢出了府,算命先生果然没说错,今日不宜出门。”

    慕白敛终于抬头看了眼他,把自己的袖子从他手中抽了出来:“你以为我想来,我原本是可以不来的,还不是某个死洁癖被他爹逼来了,非要拉我一起,我爹什么性情你不知道吗?那我都来了怎么能少得了你,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也只有晏卿尘睡着了,慕白敛才敢骂他,那人小心眼的很,万一将他练剑的事告诉他爹,那他不断腿也得脱层皮。

    早课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铃声响后,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的人一溜烟都跑去食堂领早饭了,白芷和叶言良结伴而出,走出去之前,正巧听见慕白敛叫醒晏卿尘说让他快起来,一道去吃早饭。

    有些稀奇身份尊贵的世子竟也要同他们一起去膳堂。

    走出一段距离,白芷问叶言良:“叶兄,大家好似特别怕这位晏世子,你可知为什么?今日我与他们相处片刻,觉得他们并没有那么吓人啊?”

    叶言良看了眼周围,连忙让她压低声音:“白兄,你可得注意点,今日你说的那位张少爷与里面的那位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人都有劣根性,越危险好奇心越重,叶言良这般谨慎,白芷就越发想知道了。

    白芷一把搭上叶言良的肩膀,脑袋凑了过去低声说:“哎呀,我的好叶兄,你就悄悄给我讲讲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