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三娘子今天躺平了吗? > 第222章 老爹升官

三娘子今天躺平了吗? 第222章 老爹升官

    再说前几日,吴府的人四处搜寻吕运翁时,一纸明旨大张旗鼓地传进了吴府。

    内侍摆出架势,高唱吴代尚书无罪,兢兢业业为国效力多年,即日起正式升任兵部尚书一职。

    也就是说,吴守忠终于将代尚书的那个‘代’字抹去了。

    吴府自然一片欢欣,得了不菲谢金的内侍也跟着眉开眼笑。

    祠堂里,吴守忠将诏书恭送上首,与江氏三叩九拜之后慢慢离开。

    “恭喜老爷,终于得偿所愿了。”江氏露出点点笑意,因几番寻人未果而积压心头的阴霾暂时一扫而去。

    “官复原职尚在意料之中。”吴守忠牵着她的手,“升迁倒是意外之喜。”

    他原以为至少要冠着这个‘代’字七八年,不想这才三年就转了正。

    “听说昨日朱相进了趟宫,会不会与此事有关?”江氏步伐闲适,随后解释道,“昨日休沐,朱相没声张,这事儿是阿柔跟我说的。”

    “也许吧。”吴守忠虽疑心不减,到底高兴多于忧患,“不必担忧,明日进宫谢恩,用意自然分明。”

    次日早朝,吴守忠身着正二品绯红金补官袍进殿,先谢过众同僚的道贺,又对着照例姗姗来迟的泰宁帝下跪谢恩。

    泰宁帝勉励了几句,众臣一面听着,一面用余光扫着如遭霜打的温御史,审时度势。

    这事儿温家办得莽撞,温实甫说是他家长子的主意,泰宁帝想得拧紧眉头,暗道一对儿糊涂蛋。

    迎着周遭隐晦不断的视线,温御史半垂着头瞧不出神色。

    吴守忠不降反升,意味着温家的打算彻底落空,温家父子能高兴才怪。

    不过温从伯倒也没有多怕,想到被藏得结结实实的那人,以及这些日子吴家私下里的动静,温从伯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就算不能扳倒吴守忠,也要好好恶心恶心他!

    正兀自冷笑着,不防备对上吴守忠意味深长的目光,嘴角僵了一瞬后立刻眼神凶狠地瞪了回去。

    泰宁帝望着一触即发的两方,立刻出言道:

    “吴卿这般年岁便已位列二品,在我庆国可是头一位。”

    这话听着像是赞叹,实则饱含敲打,吴守忠深谙圣意,闻言出列恭声道:

    “臣多谢陛下隆恩!今后定当恪尽职守,为君分忧。”

    泰宁帝温和一笑,看样子是很满意吴守忠的识趣儿。

    “陛下,臣承蒙圣恩明断,方逃过污蔑,可臣身为庆国臣子,绝不能容忍佞臣奸小混淆圣听,指鹿为马。”

    泰宁帝:......

    得,白安抚了。

    朕那个一向谨慎谦逊的吴卿去哪儿了?

    “圣祖有训:御史之职,邦宪是司,先正其身,始可行事,纠匿绳法,务从公正。”

    “温御史污蔑同僚,颠倒黑白,徇私报复之意昭然若揭,可担得上务从公正四个字?”

    “未历州县,不察民情,是为助纣为虐,敢问陛下,温副使是否配身居宪台?!”

    吴守忠一记凌厉的回马枪反攻,温家父子气急败坏。

    其后,左都御史许箴言却暗叹一声,暗道吴尚书还是太过和善。

    温家是明显的贼心不死,用词如此不犀利,怎能永绝后患?

    于是许御史斟酌措辞,准备好好帮一把险些与自己成为亲家的吴尚书。

    “臣附议!”

    看到许箴言肃容出声,泰宁帝的眉头险些拧出水滴。

    又来了!

    “陛下,温御史僭越,臣斗胆谏言:庆国股肱重臣岂可任由温家父子随意攀咬欺凌?”

    “今日遭污蔑的是吴尚书,明日是诸公,后日又该是谁?”

    说着,越过众臣遥遥指向脸色铁青的温御史,声如利箭:

    “莫非你温家想效仿奸臣严嵩,存了专权之心,故意借此试探?”

    什么?!

    温从伯掏掏耳朵,一脸的呆滞。

    他把他比作谁?

    赫赫有名的奸佞严阁老?!

    “你!你!你......”温御史气得血液上涌,干枯的手指点着许箴言,嘴唇哆嗦得像是心疾骤发。

    许箴言视而不见,声音高亢仿佛要洞穿九霄:

    “陛下圣明,微臣斗胆!请陛下革去温家父子的御史之职,再将这两个盗权窃柄、误国殃民的贼子下狱查办!以全我庆国之法度,以彰我国君之威仪!”

    铿锵有力的话说完,别说众臣了,连泰宁帝都倒吸一口凉气。

    不至于,许卿,真不至于!

    “许箴言!你信口雌黄,胡搅蛮缠!”

    温御史父子侧目而视,四只眼睛里的怒火几乎化成实质,恨不得在许御史身上灼出两个大窟窿。

    术业有专攻啊,吴守忠咂咂嘴,暗赞,嘴皮子上的功夫果然还得靠许老弟。

    殿中人声鼎沸,泰宁帝看得眼角抽筋,恨不能飞下台阶抽许箴言两个耳光解气。

    ......可他不能啊,只怕上一秒抽了许箴言,下一秒他就敢高喊着御史风骨然后一头撞死在大殿之上!

    御史风骨......呸!茅厕里的石头!

    堂堂九五至尊,唉......不也是处处受制?

    “许卿。”泰宁帝目光沉了下来,“你与温卿如同朕之左右耳目,岂可或缺其一?”

    听到皇帝开口,殿中的议论声才停息。

    泰宁帝扫了一眼朱相,见他频频点头,像是在打瞌睡,没忍住对着头顶上‘中正仁和’的牌匾翻了个白眼。

    朱相置身事外,泰宁帝的目光只好锁定了温御史身后,正上蹿下跳的现成‘替罪羊’:

    “右副都御史温从伯......”

    听到自己的名字,温从伯身形一顿,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犯了失察之罪,即日起革职查办,温御史教子无方,罚俸一年......”

    冷水凝成冰锥,直朝温家父子心头刺去。

    余光扫了一眼犹在打瞌睡的朱相,泰宁帝忽然恶从心起,又慢吞吞道:

    “右副都御史一职出缺,便暂由裴庶常接替。”

    裴庶常?裴信!

    朱相的困倦装不下去了,老眼缓缓瞪成铜铃。

    泰宁帝却摆摆手,止住要开口的几人,一锤定音:

    “无事退朝!退朝后,吴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