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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心间的花 第88章 柔姨,帮我个忙

    h市,某酒店。

    文竹一个人待在房间。

    今天早餐后,吴漾和郭雨馨便去了研究所,趁热打铁进行了针对富水村和“绿珠计划”的一系列宣传。

    文竹执意不留在郭家,找了个酒店下榻。

    在这里,她录了视频,发了微博,做了她目前能做的一切。

    评论区的毁与誉不是她的关注重点,她此时忙着在弓长阿弓长主页的图片里寻找蛛丝马迹。

    她在视频中说已经知道弓长阿弓长的身份,其实是兵不厌诈。

    这是一个专门分享作品的私人账号,作品多是安城的风土人情,所以文竹肯定他是安城人。

    至于此人到底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她毫无头绪。

    汤念柔的电话毫无征兆地在屏幕上显示,文竹点了接听。

    几声欢快的笑声后,是汤念柔散漫的语调:“大红人,被骂得挺惨啊。”

    文竹也笑了,“汤总日理万机还有闲心看八卦?”

    “那不是你连带着研究所脖子上也架了刀嘛。怎么说我们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这么一说我还挺自豪。”

    “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没受多少影响。”汤念柔话风一转,“你跟那个林屿是不是有点什么啊?我看那聊天记录挺暧昧的。”

    “你是来听一手的八卦?”文竹无语,“事实是,我们不止聊天记录暧昧,现实里也暧昧。但那是以前,那时候我们都是单身,暧昧不犯法吧。”末了,文竹补充道,“不对,是我单身,而林屿传递给我们的信号也是单身。”

    “明白了。那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害碗里的眼红锅里的,关键那锅里的还被蒙在鼓里。”汤念柔说了通绕口令,最后言简意赅地总结,“那锅里的还真够蠢的。”

    知道她在骂自己,文竹也不恼,甚至帮着骂,“是够蠢的。”

    “我要是你就去把那个男的好好修理一顿。”汤念柔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这么做呢?”文竹有气无力道。

    那一天,她冲到林屿家门口,为的不就是给自己讨个公道吗?

    结果呢?她成了最难堪的那个。

    “那你不够狠,”汤念柔不嫌事大,极力把林屿往地上踩,“现在人家媳妇儿还能买水军骂你,也是他纵容的。”

    “我知道啊。”文竹嗓音淡淡的,“但是你知道吗?我发现我真的对他恨不起来。”

    “他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他领我进入摄影这座殿堂,让得以窥见影像魅力的吉光片羽。”

    “你知道吗?今天我得到了Aron的肯定,我很激动。然后我发现,当我感激Aron时,居然不可避免地要感激林屿。”

    “可以说,我在摄影之路上的任何微小进步取得的任何快乐,都会让我感谢林屿,因为这座殿堂的大门是他替我打开的。”

    “啧,还是个知恩图报的。”汤念柔语气散漫,却神情认真地看着窗边轮椅里的那个男人。

    男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整张脸比先前瘦了很多,全不复车祸前的温煦潇洒。

    她收回目光,没忍住问文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现在还对那男的念念不忘?你是不是还挺爱他的?”

    听筒里安静了很久,最后,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都听到了文竹的声音。

    她说:“他是我的学长、朋友、伙伴、前老板,更是我的伯乐、前辈以及永远的老师。我曾经很喜欢他,但永远不会爱他。”

    文竹知道一个女人真正爱一个男人时应该是什么样子,她对林屿,曾经是依赖,是无条件的信任,也有过复杂的喜欢,但绝对谈不上爱。

    但依赖已被她抛下,信任被他亲手毁掉,复杂的喜欢到现在只剩感激,而爱,从来不存在。

    玻璃幕墙外是季市辉煌的灯火,男人轮廓利落,璀璨的灯光为他苍白的脸色染上几丝缤纷,而他眼中,是与繁华夜幕格格不入的冷清。

    汤念柔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问文竹:“要不要我也帮你买点水军刷刷评论?”

    文竹觉得没必要,也不觉得她有能力回报汤念柔这份殷勤,“有这闲钱不如直接打我卡上?”

    付完今天的房费,她卡里的余额已经少得令人发指了。

    汤念柔接茬,“那行,你卡号发过来。”

    “我很直的。别妄图包养我!”文竹笑叱,毫无忌惮。

    “那我掰掰看。”汤念柔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性子,“相信我,跟女生谈过恋爱,你就不会再对男人有兴趣了。同为女人,我们更知道彼此最需要的是什么,什么地方敏感……”

    眼见对方就要开车上高速,文竹选择跳车。

    “我有电话进来,先挂了。下次再听你分享恋爱心得。”

    文竹毫不留情挂了电话,汤念柔看着手机摇摇头,随手扔在办公桌上。

    她点了根烟,慢慢走近窗边的男人。

    “给我一根。”林屿说,声音很轻,语速很慢。

    汤念柔不给,“就你这身体,抽什么烟?”

    “你是觉得吸二手烟更健康?”林屿扯开嘴角,道,“还是你觉得我看上去我少抽几根烟就能多活几天?”

    “笑得比哭还难看。”汤念柔白他一眼,妥协了。

    两人对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抽完了这支烟。

    “你不打算去找她?”汤念柔问。

    林屿抬起扶着轮椅的手,翻转着看了看。

    苍白的皮肤裹着手骨,手心没有一丝血色,而手背,因为长时间输液,满是青痕,触目惊心。

    林屿以一声苦涩的笑作答。

    就让记忆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让她永远视自己为学长、朋友、伙伴、前老板、伯乐、前辈、老师,即使她永远不会爱自己,也永远不会忘了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汤念柔不去看那双形如枯槁的手,拼死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讥讽道,“你爸那样的人居然能生出你这么个情种儿子。”

    “柔姨。”半晌,林屿道,“帮我个忙。”

    “叫姐。”汤念柔纠正他,语气很冷,“你要说什么我知道,我帮你办妥。你也赶紧滚回家,好好躺着,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