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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之名 第94章 松树与昙花

    深色的夜幕被一条璀璨的银河贯穿,流淌出灿烂的血液,星星便是那无数的血点。

    宛如天幕倒映般灯火辉煌的城市,闪烁着别样的光辉。

    学院绿化带的寂静被一串急促的呼吸打破,微弱的路灯照出两人仓促的模样。

    杨万里紧紧拉着年盼初的手,已经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只有找一处灌木,钻进去。

    “呼呼,他们呢?”杨万里大张着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后,转头问年盼初。

    年盼初透过灌木的缝隙,观察着附近的动静,除却一两只猫咪在打闹外,便没有了其他的动静。

    年盼初缩回头,朝着杨万里摇摇头。

    杨万里见此,长舒了一口气。

    可年盼初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拉着杨万里就跑。

    “你怎么了?”以为可以休息了的杨万里被动地跑着,几次差点摔倒。

    年盼初不敢停留,只有一边跑一边解释:“夏季的夜晚,怎么可能只有猫咪的打闹?虫孑的热闹绝对不会少!”

    杨万里闻言,这才反应过来。

    “夏季,是他们唯一可以热闹的季节,若是哪一天,没有在夏天听到虫孑的歌声,那说明,这个世界病了。”

    正在跑着,杨万里忽然感觉前面似乎有个人,但他有些不确定。

    那个人站在树林的阴影里,静静地站立着,随着杨万里和年盼初的靠近,那个人缓缓地展开双臂,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将光芒投射在刀剑的锋芒上,刺得杨万里眼瞳一缩。

    杨万里来不及解释,只有一把扯回年盼初。

    在年盼初错愕的眼神中,杨万里用手臂将年盼初护住,只见刀芒一闪,血液溅射。

    年盼初的眼眶顿时红了,看着那个砍伤杨万里的家伙,眼中恨意铺满。

    可,她根本没有时间把视线停留。他们两人的周身顿时亮起魔法的光芒。

    不知何时,某处的树杈上站着一个绿发的女人:“超位魔法?〈审判〉!”

    年盼初回过神来,连忙构筑对应的魔法:“超位魔法?〈救世六念?护他身〉”

    〈救世六念〉原本是一种禁咒,但因为年盼初没有学全,只能残缺构筑,一项一项地辅助。

    〈救世六念〉分为“护他身、愈他心、留他魄、反他右、守他魂、果他腹”。分别对应提供防御、展开治愈、致命保命、净化精神、滋养灵魂、补充体力是一种几乎全方面的辅助禁咒。

    只见一层薄如纸的防护罩亮起微光,笼罩着两人。

    那〈审判〉的光华如瀑布一般灌下,却无法冲破这看似脆弱的防护。

    〈救世六念〉来自于灭世级异种救世主,其防御几乎可以说是绝对防御,因为只要施展着魔力足够,它就可以以异种最省力的方式,以魔力抵消魔力。

    施展〈审判〉的主人表情有了明显地变化,但也只是一瞬间。

    只见她拍了拍手,阴影处就开始不断冒出学生,全是四阶五阶的。

    年盼初和杨万里看着包围他们的人,不说一百,也有数十了,一时间,两人都想骂娘了。

    当他们完全从阴影中出来,顿时高举双手,高呼:“一切都是为了神子大人!”

    “一切都是为了神子大人!”

    嘭!

    突兀的声音引起了那个女人的注意,她发现,那是他们的同伴,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很安详。

    但这只是开始,紧接着,他的同学开始一个个倒下,最后在她慌张的眼神中,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再次高举双手:“一切都是为了神子大人!”

    似乎这样可以给她勇气,但没有改变她被一板砖放倒的事实。

    “一群神金,大晚上不睡阔睡,乱吆喝。”夜熏华拿着板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班长!”看见熟悉的面孔,年盼初和杨万里总是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十班的其他人也纷纷从阴影中走出,一个接一个地抱怨:

    “这都第几次了?他们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上午追了,下午还来,晚上也不放过,这算什么事啊。”

    “我还以为,梦石蚕站在我们这边,这学院就没有人会招惹我们了呢。”

    “结果那些神子的崇拜者一见我们是梦党,直接就不厌其烦地来骚扰。”

    “真想一板砖让他们永远睡过去。”

    ……

    这样的事情一直都在发生,导致十班一众人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不过他们还算好的,为了睡眠,他们分了小组,轮班帮忙。

    就是苦了夜熏华,因为每一次她都亲自到场,脸上黑眼圈跟锅底似的。

    梦石蚕一进教室,就看见了生无可恋的夜熏华,无言失笑。

    “你这是……晚上偷牛去了?”梦石蚕装傻充愣道。

    夜熏华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多亏了你,这哈子老娘估计要天天偷牛唠。”

    “没想过休息一下吗?分个小组长之类的。”梦石蚕提议。

    夜熏华摇摇头,“老娘不放心。”

    梦石蚕无话可说,短短五个字,好像就是对她这些天的劳累,最好的解释,好像一句“我罩着你们”,要贯彻她的人生。

    “问你一个问题。”梦石蚕撑着脑袋,凑近道。

    夜熏华无精打采地发出鼻音:“嗯。”

    “你喜欢四季常春的松树,还是一生一绽放刹那的昙花?”少年的声音轻松愉悦,却藏着故事与沧桑。

    夜熏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由衷地说了一句:

    “老娘讨厌昙花。”

    梦石蚕眸光微暗,“这样吗?”

    夜熏华接着又道:“老娘的名字取自死得快的熏华草,跟昙花很像。”

    “也因为这个,我获得了一个让我一定死得很快的魂名,所以我讨厌这一类似的东西。甚至于痛恨!”夜熏华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重量,要是在她嘴边放块石头,感觉都可以咬碎的那种。

    梦石蚕点头,表示理解,“但说起来,我都还不知道你的魂名。”

    “魂名不可能跟你说,但是老娘可以明确地回答你,在四季常春的松树和只能开放片刻的昙花里……”夜熏华刚刚说到这里,又有十班的同学焦急地闯进来,朝着夜熏华喊救命。

    夜熏华拿着板砖,跟着出去了,临走时,她回眸对着梦石蚕说了一句令梦石蚕始料未及的话:

    “老娘选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