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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妾室的自我修养 第318章 南疆贡药

    等从玉兰阁转了一圈,静妃心生怀疑。

    “当初我初入王府,未曾与谁结仇结怨,只怕害我之人,是因为我威胁到了她。”

    静妃拿起剪刀凑近红烛轻轻一剪。

    清秀的眉眼被灯火映照着,倒也有几分婉约秀美。

    “谢润……还是方媛儿?”

    她家世好,还是以侧妃的身份入府,怕是给这两人带来了不小的威胁。

    她们要害她,让她永远得不了宠,也是正常。

    下手让她毁了容貌……当真是毒辣至极。

    放下剪刀,静妃忽然生出几分试探之意。

    她对身边的宫人道:“我记得库房有几盒外祖家送来的南疆贡药?明日一早送去给昭淑妃和恭修容。”

    “娘娘,那药甚是难得,还是您外祖当年在南疆征战,搜遍南疆才得三盒,皇上特意赐了两盒给您外祖,后又被转赠给了您……”

    静妃平静道:“让你送就去送。”

    “是。”

    “送完后让人去打探,看看她们都怎么处置了。”

    “奴婢遵命。”

    谢润一大早收到静妃送来的南疆贡药,倒是有些不解。

    “你家娘娘怎么想起来送本宫药膏?”

    送东西的宫人脸颊有酒窝,笑起来十分甜美:“娘娘说她如今容颜不再,怕白费了这么好的药膏。”

    “再好的药膏也不能久放,不如送给两位娘娘,更添几分光彩,皇上见了也欢喜。”

    谢润好奇问道:“还送了谁?”

    “恭修容娘娘。”宫女满嘴好话:“我们娘娘说淑妃娘娘和恭修容娘娘都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最得皇上宠爱,如今她不能伺候皇上,就想着好歹出一份力,好叫皇上看到两位娘娘时能想到我们娘娘,顾念一二便是最好。”

    谢润心中好奇。

    静妃这是送东西贿赂自己,想让她在皇帝面前帮她说好话?

    谢润一向不做这种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来回婉拒了几次,都被对方直接搬出静妃脸上的伤来。

    “不瞒娘娘,其实是我们娘娘自伤了脸后,就见不得这些香膏药粉,昨日清理库房,看到这些还哭了一顿,今日便嘱咐奴婢把东西都送了出去。”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谢润再拒绝也不好。

    她就让人收下,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也不伤了谁的脸面。

    等把静妃的人送走了,小纾:“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娘娘和静妃向来无甚瓜葛,从不见她的人往咱们宫里踏过一步,今日忽然送来这么珍贵的药膏。”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淡桃拍了她肩膀一下,“胡说什么呢!”

    静妃要是黄鼠狼,她们主子成了什么了?

    小纾话音一转,凑近问谢润:“娘娘,这药膏怎么处置了?”

    谢润顿了顿,“先收进库房吧。”

    她库房里全堆着皇帝赏赐的东西,美容养颜的药膏用上一辈子也用不完。

    谢润:“静妃忽然来这一招,怕是因为昨晚吴宝林的事情。”

    “她应该是一直怀疑自己毁容是被人暗害,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证据。”

    “如今又出现了吴宝林的事情,更证实了她的推断,故而怀疑起我和方媛儿来。”

    宫里很多事情其实一点也不难猜。

    谢润还笑道:“她估计还会派人看我们怎么处置她送的药膏。”

    小纾和淡桃都有些担心,怕惹上无妄之灾。

    毕竟后宫女人的怨恨和针对,实在是防不胜防。

    谢润倒是心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没做过的事情,不需要有一星半点的心虚。

    “过两日皇后身子好些就要去请安了,你们也看着点。”

    “是。”

    谢润收到静妃送来的南疆贡药,直接收进了库房。

    方媛儿收到这药,却是转头就让人给扔了。

    她和谢润一样猜到了静妃的心思,不过她比谢润做事更利索,也更决绝。

    扔了药膏后半点不遮掩,反而还让静妃的人去传信。

    她这么一出,倒是把静妃给气的不轻。

    至于静妃送一次药看出了什么没,谢润和方媛儿都不清楚。

    宫里的日子难熬,但有个孩子打发,也过的很快。

    过了两日,宫里有些消息传出来。

    说是当初给五皇子和花充仪做膳食的管事太监,是云州刺史从地上举荐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娴昭媛害的谢润和花羽。

    谢润听到风声,去和皇帝问了两句。

    皇帝抚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人确实是云州刺史推荐过来的,但真正动手的怕是另有其人。”

    谢润靠在皇帝怀里:“妾身和陶陶都信皇上。”

    酒酣饭饱之时,谢润忽然生了几分好奇:“皇上,您可听说过宫里的一些传闻?”

    皇帝懒懒拥着她,“宫里传闻何时少过?”

    “绥岁,你以前从不爱这般拐弯抹角的和朕说话。”

    谢润顿时一惊,立马改变策略,坐了起来,扯着皇帝也坐在自己对面。

    这样的行为其实是不太合适的,说严重些还有些冒犯。

    但皇帝不见半点怒意,反倒含笑看着谢润,眼底藏着宠溺之意,任由她放肆。

    谢润开门见山道:“皇上,不知何时宫里忽然有传闻,说万侍妾其实没死。”

    “她是医女出身,最擅长毒,或许还会蛊术。若她真的还活着,或许这次是她害的陶陶?”

    皇帝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语调沉缓温和:“这些传闻,朕也有听过。”

    谢润又道:“皇上,不只是传闻。恭修容曾当面和妾身说过,万侍妾还活着。”

    她看了眼皇帝,胆大的继续说下去:“她还说万侍妾死在羌吴,是万侍妾自己算计的,就是想用她的命来害她。”

    “还说万侍妾早就不想以原来的身份活了,这才生出了死遁的念头,临死前要嫁祸恭修容一把……”

    谢润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皇帝登基已经一段时间了,却从来没提起过追封王府里那些早逝的妃妾。

    万琳琅是为了救皇帝死于地震,按理说她起码得追封个婕妤位份。

    还有替皇帝生了一对龙凤胎的安侍妾、大皇子的生母孙侍妾……

    无论这些人生前犯过多少错误,死后该得的名分也得给。

    就算是皇帝不给,底下的臣子也会催着皇帝给。

    可直到今日,谢润竟然都没听到过半点风声。

    她心神猛地一凝。

    她大胆猜测。

    难道皇帝其实一直都知道万琳琅真的没死?!

    皇帝语气很淡,听到这些离谱的消息,脸上也没露出半分惊讶神色。

    “你以后少和恭修容交往,她心思不正,手段狠戾,不是你能招惹的。”

    谢润这下真是惊呆了。

    皇帝用‘心思不正、手段狠戾’四个字来形容方媛儿,就说明很多事情,他是真的都知道。

    之所以不处理,或许是不在意,又或许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谢润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狐狸眼,乖巧道:“皇上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以后不会和她来往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妾身以前也没和她来往过,不过是恰巧在路上碰见了,她总爱和妾身念叨两句。”

    皇帝听了没说什么,只捏了捏谢润的手。

    知道皇帝心里有数,谢润睡觉都安稳了几分。

    皇后身子日渐好转,六宫又恢复了给她请安。

    谢润依旧是一早起床,让人看着梳妆打扮。

    这次她没带陶陶一起去,只坐着辇轿一路过去。

    到了凤仪宫,又是说些日常的琐事。

    不过谢润环视了一圈,发现不见娴昭媛的身影。

    她发现这一点,自然也有其他人发现。

    芳美人轻声问道:“怎么不见娴昭媛?”

    慧修仪淡淡道:“娴昭媛不似我们这等笨人,颇得太后娘娘喜爱,今日特意给皇后娘娘送了信,让娴昭媛去慈宁宫伺候太后娘娘,就不来凤仪宫请安了。”

    谢润听完,第一反应就是太后竟然还想作妖。

    她拿着帕子装擦嘴,低下头遮住眼底的笑意:“有娴昭媛照顾太后娘娘,我等也能安心了。”

    皇后:“昭淑妃说的对。母后这段时日时常不适,总要有个人一直伺候着。”

    “本宫身子不好,不能在母后跟前尽孝,如今就只能辛苦娴昭媛了。”

    皇后向来大气,话到了这里,便挥了挥手,“来人,去把本宫去岁得的那柄玉如意给娴昭媛送去,就说是本宫赏赐她照顾太后的。”

    听荷躬身行了行礼,立刻下去按照吩咐办事。

    有太后撑腰,众人都以为娴昭媛不会来了。

    谁知道请安快结束时,她忽然带着宫女匆匆赶来。

    静妃笑道:“娴昭媛怎么来了?太后那里可还需要你伺候呢。”

    娴昭媛谦逊行了礼,才回静妃的话:“太后娘娘召妾身伺候,妾身自然喜不自胜,可也不能因此不给皇后娘娘请安。”

    “便是来的晚了,好歹是妾身的一份心。”

    皇后笑道:“你已经替本宫给太后尽孝,来不来不重要,你这份心本宫是知道的。”

    “先坐下喝杯茶吧,想来你匆匆从慈宁宫赶来,路上都没有喘气的机会。”

    娴昭媛惊讶于皇后的宽容温和。

    她被太后抬举,固然是风光无限,可她也同样不想得罪皇后,只能尽力平衡好两方。

    可娴昭媛也知道,她想要两面讨好,往往容易两面得罪。

    如今太后对她倒是好,她只怕因不够尊重得罪了皇后,招致六宫针对。

    只是皇后放过了她,后宫其他人却看不得她日子要好过。

    娴昭媛才坐下,就听得静妃开口:“妾身近来听到一则消息,不辨真假,心中实在是好奇,忍了许久还是想问娴昭媛妹妹一句。”

    娴昭媛温和道:“静妃姐姐请讲。若是妾身能替姐姐解惑,定不敢隐瞒。”

    静妃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今日请安不见花充仪,才想起她因为中毒一事伤了胃,如今还在养着身子。”

    “当初五皇子也是险些被毒害,这本是令宫里宫外震惊万分的事情,可直到今日都未曾找到凶手。”

    静妃故意没直接问,而是拐弯抹角的说了些其他话,看着娴昭媛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

    最后才不急不慢道:“听说那毒害五皇子和花充仪的御厨,当初是娴昭媛的父亲,云州刺史亲自推荐来的。”

    “我倒也不是怀疑这是娴昭媛想害五皇子和花充仪,只是心里实在好奇,这到底是真是假?”

    娴昭媛脸上的笑维持不住,正要说两句场面话糊弄过去。

    一旁的慧修仪清清淡淡的来了句:“云州刺史是娴昭媛的亲父亲,娴昭媛可别说你不知道他做的事情。”

    娴昭媛只觉舌尖泛苦,“这些流言蜚语,妾身实在是不知。”

    她一双秋水眸望向谢润:“妾身侥幸得以入宫,已然许久不和家中联系,亦不知父亲所作所为。”

    “因此妾身不能断言那御厨非父亲举荐,但也无法肯定他是父亲的人。”

    “只望昭淑妃姐姐明鉴,妾身如何敢谋害皇子和后妃?便是再借妾身十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连想都不敢想。”

    谢润一改往日的温和好性子,并未随便敷衍过去,只道:“那就麻烦娴昭媛帮本宫问问你父亲,他当初举荐御厨时,可预料过会有今日之事。”

    但凡涉及到五皇子,谢润都没有预料中的好说话。

    宫里的女人都有自己的手段和门路。

    御厨是被云州刺史举荐的事情早在宫里传了许久,也被证实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娴昭媛如今想一句不清楚就含糊过去,谢润是不肯的。

    既然娴昭媛想装糊涂,谢润就一句话戳破了她的糊涂表象,让她直接去问云州刺史。

    娴昭媛笑的十分勉强:“妾身定写信去问问父亲,若他敢插手后宫之事,想必皇上也不会轻饶了他。”

    谢润淡淡的笑了笑,“那自然是最好。”

    这场请安,终归是不欢而散。

    娴昭媛满含委屈的离开凤仪宫,还没回到自己宫殿,忽然得到消息。

    云州刺史贪污被贬,已然被押入大牢等候大理寺审判。

    娴昭媛站在原地,骤然失了神,心中燃起一股惶恐。

    难道……父亲真的试图谋害五皇子和花充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