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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漓落 第2章 死里逃生

    皇宫外面的广场上,燃起了巨大的火堆,映得天空红亮,火堆上面是个临时搭建的小小祭台。广场上此时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大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不知今夜点燃祭台是要烧死谁?

    很快宫中的首领太监拿着圣旨过来宣读处死小公主的命令,围观群众一片哗然,有的说皇帝听信谗言,罔顾性命;有的说皇帝做得对,是个祸害就该早点杀了,省得长大了祸国殃民;也有的双手合十,跪地祷告,求神明显灵保佑小公主逃过此劫。

    钦天监司正左手怀抱小公主,右手持法器站在火堆旁。火光照亮了他那张冷漠无情的脸,怀中的小公主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咿咿呀呀地挣扎着哭起来。

    他抱着小公主一跃飞身上了祭台,将她轻轻地放在上面,再纵身飞下去。落地后嘴里吐出最无情的两个字,“点火!”

    一语落,旁边的侍卫将一桶油泼了过去,火焰瞬间翻涌,高涨数丈,片刻就吞噬了祭台,小公主微弱而绝望的哭声从火海中传出。

    围观的群众停止了喧哗,屏息凝神,目光都聚在祭台上。眼见女婴被火焰吞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得人身心发颤,有的不忍观看把头撇开了,眼角淌了一行泪;有的嘴里叫着好,眼睛死死的盯着,唯恐一个不趁小公主就被偷走了;也有的跪地祈祷,祈求上天怜悯。

    司正则领着钦天监的一干人等盘坐在火堆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这一刻整个空气变得凝滞,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此时忽然从天边吹来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广场,再一抬头,广场上不知何时飘一朵乌云将整个广场笼罩。突然一只白色的巨鹰破空而出,如一道白色闪电,它俯冲而下,直奔火堆中的女婴,在将要碰到女婴时伸出爪子一把将它抓起,接着一个掠空飞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空的尽头。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广场上围观的群众惊得目瞪口呆,钦天监司正脸色瞬间惨白,慌乱地爬起来大喊:“快!快!快抓住它,别让它抓走小公主!”侍卫们一窝蜂的出动,只是他们的速度又怎及得上天上的白鹰?一眨眼白鹰已经没了踪影。

    薛将军看见白鹰叼走了小公主,心底一松,嘴角露出一丝可有可无的笑来,感谢上天垂怜,小公主福大命大必有后福。若是陛下让他出去找,他不可抗旨,但脚程比不过白鹰也是情有可原的。

    白鹰叼起女婴在夜空中急速飞行,穿破云层,最后落在了皇城对面那座巍峨陡峭的西霞山顶。山顶怪石嶙峋,陡峭如刀削,它盘旋一圈才找到一块平坦的大石,嘴里一松将女婴放在上面。

    一位白胡子老者从怪石后面缓步走出,着灰衣,背上插着一把拂尘,看上去仙风道骨。白鹰看见老者扑腾一声飞过去,在他的衣衫上蹭了蹭,口里吱吱的叫,亲昵极了。

    老者摸着它的头笑了笑,“今儿干得不错,回去给你加鸡腿。”白鹰吱吱的叫得更欢了。

    老者抱起地上的女婴,原本白皙的脸被火熏得黢黑,幸好没有伤到皮肤。老者替她高兴,恰在此时女婴睁开了眼,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扑闪扑闪的,满是好奇地望着他。

    老者轻道“天道岂是人力可以干预的?”摇了摇头抱起女婴就离开了皇城。

    从西霞山俯瞰皇城,下面火光冲天,人声鼎沸。钦天监司正说,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婴儿。他向皇帝上谏,抓捕皇城一月以内出生的婴儿,凡主动上交女婴者奖五金,举报成功者奖两金,对知情不报者或藏匿者或逃逸者都将处以焚刑。

    圣旨一颁,全城哗然,特别是家里有刚出生的女婴的人家,简直就是五雷轰顶,如遭雷击。妈妈们哭晕在地,“这送进去还有活路吗?”男人们也是束手无策,无言以对!

    顷刻间大街小巷都是举着火把的侍卫,他们手执武器无情地闯入每一户人家,肆无忌惮的大肆搜捕,一时间整个皇城哭声震天,人心惶惶。

    这次捕杀俗称“杀婴令”,死伤的婴孩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举世皆惊。事过多少年人们依然记忆犹新,成了多少人心中的噩梦,无数国人无不缄口不言,唯恐惹祸上身。

    皇帝哪里知道他用举国之力寻找的灾星,被远在灵山的逍遥子所救,那里人烟稀少,远离尘世,是个避灾的好地方。

    这一晃就是十八年,当初娇弱的女婴现在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子,逍遥子给她取名洛凤,说是路边捡到的。洛凤也信以为真从不追问。

    师兄们事情多,师父也常云游四海,很多时候山里都没几个人,她就索性提剑经常到山脚下的瀑布边练剑。

    瀑布源自灵山之巅,顺着弯曲的小道汩汩而流,在经过巨岩处奔腾而下,势如千军万马。瀑布周围山花烂漫,花香袭人,混合潺潺的水流,真乃沁人心脾。

    这一日洛凤又来这里练剑,她立于瀑布前,凝神敛气,右手举剑朝前一挥,一道白光闪过,水面就激出一丈高的水花。她抬头望向瀑布,上面水流湍急,冲力巨大,顿生好胜心,脚一蹬逆着瀑布而上,登时白衣飘飘,宛如谪仙。

    这瀑布少说也有数百尺高,逆流而上难度本就大,何况又飞这么高,越靠近瀑布顶上冲击力越大,跃到一半就再也上不去了,只得收力落回石头上。

    她仰望瀑布,轻笑一声并不气馁,心道,如不借力怕是上不去的。她盘膝坐下休息,手撑在腿上眼睛望着瀑布沉吟不语。

    忽然她有了主意,嘴角露出一丝笑来,再次起身,凝神调动体内真气,脚尖一点,身形暴起,直冲云霄,与瀑布贴面靠近时挥出一剑,瀑布下冲之力反弹到剑身,剑身传递到她身上,这一借力她又飞了数丈高,就这么连续三次终于稳稳地跃了上去,最终站在了瀑布上方的巨石上。

    彼时天光破云层,金光万道,洛凤全身如镀了一层神圣的金光。正在这时头上一只白鹰飞掠而来,在洛凤上空盘旋,洛凤朝它摆了摆手得意地笑,“鹰儿,你看我终于飞上来了!”白鹰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吱吱的围着她叫。

    洛凤看了会风景就跃下瀑布,这一跃因高度太高,往下流的瀑布又带有强大的冲击力,无法借力,她硬生生的从百米高空直坠下来,砸进了瀑布下面的深潭里,水花四溅,待潭面平静无波时却没看见她的影子。白鹰一看洛凤没了影子,急得围着潭边叽叽的叫。

    就在白鹰振翅低飞盘旋时,忽然潭面水花涌动,一张清丽的俏脸从水中冒出,她甩了甩脸上的水珠,缓缓睁开眼睛,口中吐出一口水来,湿漉漉的秀发紧贴头皮。她游到潭边背靠巨石,将头仰起,阳光洒在她粉雕玉琢的脸上,衬得娇媚动人。

    “真美!”

    一个清朗的声音自林中响起,洛凤正沉浸在潭水带来的清凉之中,被突如其来的赞叹声惊了一跳。

    她侧头寻声望去,只见林中走来一男子,面如白玉,目光深邃,鼻梁高挺,一张微翘的嘴唇。身着黑衣,上面绣有淡金色暗纹,腰间挂着一柄三尺长剑。他目光饶有兴致落在洛凤身上,嘴角挂着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