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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阴棺 第二百八十七章 喜事冲煞

    结果这雨非但没停,甚至还有愈发加大的趋势,雨点不停地拍打在窗户上,听得我越发心慌意乱,今晚上遇到这么多事,我压根不敢闭眼,生怕醒来后薛芦又不见了,自己又陷入这些煞阵之中。

    也不知等了多久,我的困意才刚上来,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给惊醒了,猛地坐起身来,才见薛芦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窗外的打雷下雨声也消失了,外边的雨似乎停了。

    与之代替的是一阵紧密的敲锣打鼓声,最怪异的是,这声音似乎喜乐与哀乐交替,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既然这雨停了,那我们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心中一喜,抓紧爬起来,张口便喊,“薛大哥,雨停了,咱们能走了吧?”

    半晌,薛芦才转过头来,在屋内微弱的烛光照耀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开口对我道:“小兄弟,你过来瞧瞧。”

    看着他的表情,我心中有些不安,吞了吞口水,还是抬脚向他走了过去。

    一到窗边,那股敲锣打鼓声音越发近了,低头一看,一行队伍正抬着一顶轿子浩浩汤汤地从街那边走了过来。

    这行队伍有十几人,身上都穿着红衣,行动僵硬,看不清脸,为首的两个戴着斗笠的人敲着锣鼓,奏着喜乐。而更为惊悚的是,就在喜轿后边,又有一行穿着白衣的人抬着一口红棺,为首的人则吹着哀乐,喜乐与哀乐吹奏在一起,音调听起来格外杂乱刺耳,听得人格外不舒服。

    这十几人抬着棺材与喜轿,却只能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几乎覆过了他们的脚步声。

    喜哀相冲,乃为大煞。

    我心中一凛,目光落在那口红棺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何时,原本空荡荡的棺材,居然坐着一个黑衣女人。

    那女人打着黑伞,背影有些熟悉,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她缓缓地抬起了头,冰冷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向我扫了过来,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残忍冷漠的笑容。

    再定睛一看,那女人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随着那女人消失的同时,那一行队伍也停了下来,乐声曳然而止,街上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薛芦脸色一变,猛地一按我肩膀,愣是压着我蹲了下去。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太迟了。

    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一阵晕眩之中,等再睁眼,我被困在了一处狭小漆黑的地方,身下是坚硬的木板,四下一摸,我便心下了然。

    自己怕不是进了方才的棺材里。

    可当我再往左边摸索的时候,却碰到了一具僵硬冰冷的身体。

    这具棺材里,还有一具尸体。

    借着棺材板缝隙,我隐约看到旁边躺着的尸体的模样。

    眼睛猛地瞪大,这女人......不就是我刚才看见的黑衣女人么?!

    女人身上湿漉漉的,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喜服,喜服都贴在身上,展现出曼妙的身姿。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顿时便想起了爷爷给我的那本古书中的内容。

    像这样的喜哀相冲,除了封建时才有的冥婚的嫁娶方式,还有另一层意思。

    喜事冲煞,在棺门中又称“借命煞”,意为通过喜丧引煞,将喜轿中的活人的阳寿过渡给棺材中的尸体,让尸体再度复活。尸体一旦复活,喜轿中的人便活不了了,以命换命。

    不过这样的法子,却纯靠运气。谁也不知道喜丧引来的煞威力有多大,一旦引来了恶煞,不仅没法进行借命,喜轿中的活人也难逃一劫,尸体受了阴,会尸变成为尸煞,成为能吃人嗜血的怪物。

    这样的法术,起初是从东南亚那边传过来的,普通的道士不会用这样的法子给人借命,如此恶毒的术法,反倒会损耗人的功德。

    因此这般的术法,只有走歪门邪道的邪道士才会用上。

    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棺材里?

    既然是借命煞,就算入了煞阵,自己也不能成为被复活的那一方吧?

    我又摸了摸身旁女尸身上湿漉漉的喜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女尸,该不会是被淹死的吧......

    若是淹死的,那就不一样了。

    凡是被淹死者,死后都要成为水鬼,只能在临死之地徘徊,寻找下一个倒霉鬼,附身其之才能离开那里。

    想要复活被淹死者,所付出的代价可大着呢......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我便感觉到身下的棺材一阵晃动,外边的哀乐再度响起,听得我耳朵隐隐发疼,像是有东西在戳我的脑子一样。

    不行,自己不能再在这棺材里再待下去了,万一这女尸真的醒了,她第一个咬的可是自己。

    在这么狭窄的棺材之内,肯定必死无疑。

    就在我大脑快速思考着自己该如何逃脱之时,却感觉身下的棺材一晃,随即一股失重感,我的脑袋猛地撞在棺材板上,没等我缓过神来,就听得外边一声铿锵,棺材板被人缓缓挪开,微弱的月光照进了棺材里。

    我微眯眼,往上一看,薛芦焦急的脸出现在上方,向我伸出手,“快跟我出来!”

    我摇了摇脑袋,整个人勉强回过神来,撑起上半身,好不容易才从棺材里爬出来,大脑的那股刺痛感还久久不消。

    出来一看,才发现刚才那些抬着棺材和喜轿的人全都消失了,整条街上就只剩下了那顶喜轿和这口红棺。

    我有些迷茫地看了看薛芦,张口问:“薛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躺进这棺材里?”

    薛芦脸色格外难看,仰头看了眼天边的月亮,沉声道:“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了,赶紧跟我离开这条街。”

    说罢,他抬脚就往相反的方向跑,我也只能紧跟在他身后。

    然而我们还没走出几步,那口红棺却忽然传出剧烈的砰砰声。

    扭头一看,棺材里的女尸居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脸色如纸一般苍白,一双冰冷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们。

    女尸,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