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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农小子的科举日常 第253章 同伴们哀嚎遍野

    夜间的晚风徐徐吹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孙山是八月十二进场,八月十四出场,昏迷了两天。

    错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孙伯民一直忙忙碌碌照顾孙山,也没心情过八月十五。

    同一起住院子的考生看到孙山这样,同样没办法过节。

    如今孙山醒来,虽然身子还是很弱,总归是好转。

    孙伯民心情愉悦,下午的时候到外面买了一堆吃食,补办中秋节。

    还喊了洪秀才、洪叔和小洪夫子过来,甭管考得好,还是考得不好,节总要过的。

    孙伯民切了块豆沙月饼,一人一小块。

    小时候的月饼

    最喜欢豆沙馅的月饼

    又倒了茶,一人一杯。

    特意吩咐地说:“山子,致远你们这些读书人,一定要喝“眼利”茶,喝了看什么都清楚,眼利眼利,聪明又伶俐。”

    孙山等人呵呵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黄阳县中秋节必须喝上一杯月光照耀过的茶水,代表眼睛就像月亮一样明亮。

    孙山每年都被孙伯民和苏氏灌一杯。

    洪秀才看了看孙山,见他有精神头了,非常高兴,笑着说:“阿山,这次考试,你受苦了。”

    哎!

    这个学生也够倒霉,来到漳州府就生病,结果考试分到臭号,出来后大病一场。

    孙山还是洪秀才第一个考试出来生大病的学子,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说。

    想问问他考得怎样,但怕问了,他会哭鼻子。

    年岁还小,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考试,适应不了也正常。

    语重心长地说:“阿山,你的身板子有点弱,以后可要好好练。科举考得不仅是学识,还有身体。空有才学,熬不过考试,还是无用的。”

    经过这次院试,孙山已经深深明白自己身骨子真得非常脆弱,这次考试的状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自从到县城读书后,就很少生病,以为自己能了。

    结果一次院试,把他打回原形,还弄的元气大伤,没两三年都好难养好。

    孙山郑重地说:“夫子说得是,学生明白,往后会加强健身,不能像这次这样。”

    洪秀才摸了摸半百的夫子,点了点头说:“这次院试就当取经验,吸取教训,为往后上场做好准备。”

    来的时候洪秀才对孙山中秀才充满希望,此时已经不再期望。

    考前状态不好,考时状态也不好,考后状态更不好。

    洪秀才不认为孙山这次能考上秀才。

    说不失望是假的。

    不过孙山年岁还小,还有很多机会,慢慢来,不着急。

    孙伯民在一边听着洪秀才和孙山的对话,心里暗暗着急。

    看样子山子是不会放弃科举,下次肯定会上场的。

    孙伯民不敢说什么,他是希望山子不要考了,乖乖地回家养几年。

    等年岁大些就到府城,托大姐帮忙找份不用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活计。

    山子现在是童生了,会更好找工作。

    孙伯民想着山子干活干一两年,就找一门亲事,然后生子。

    他和苏氏帮忙带孙子孙女,大家齐心协力,好好积攒家业,留给子孙后代。

    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来。

    山子人小心大,是有野心的,不像他眼皮子浅,安于现状。

    从山子开始种花,孙伯民就感受到他的儿子跟村里的小子不一样。

    山子有主见,有毅力,还有目标。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儿大不由爹,算了,他只能放手。

    孙山从洪秀才眼里看到一丝遗憾和失望,心里对这次院试也是七上八下的。

    题目是全做了,第一场还好,那时候清醒,除了诗赋,感觉都不错。

    第二场除了律法,剩余的两道制艺,孙山实在没信心,答题时候脑袋胀胀的,写了什么,含含糊糊,现在竟然记不起来了。

    对着洪秀才说:“夫子,学生明白,会吸取教训,好好练身子,为下次上场做准备。”

    郑洪夫子嗯了一声不再多说。

    同进考场的郑弘文,黄致远,秦邵锋、小洪夫子同情地看了一眼孙山,本来最有希望的。

    结果,好似没什么期望了。

    随后想到自己,其实跟孙山也差不多。

    他们倒是身体好,头脑清醒,但题目做得迷迷糊糊,不知道好不好。

    跟孙山也是半斤八两。

    大哥不说二哥,五个人的结果好似也差不多。

    孙山吃了一块柚子,笑着说:“这次院试,我觉得诗赋题最难,想了老半天,惨绿少年是什么,想啊想啊,怎么也想不到。”

    见大家沉默,孙山决定打破沉默。

    要是往常出了考场,不论是考生还是洪秀才,肯定会讨论试题。

    今晚离奇地安静,孙山明白他们不想说起自己的伤心事。

    不如主动说出来,让考试随风而逝,好为下次卷土重来树起信心。

    说到“惨绿少年”,众人一片哀呼。

    孙山奇怪地看着他们,反应也太大了吧。

    郑弘文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说:“阿山,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题我破题都破错了,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这道题出处,答题的时候乱答一通,怎么办?”

    怎么办?看着办呗!

    小洪夫子苦涩地说:“枉我读了那么年书,这题我也不知道出处,破题也破错,哎!院试真得一年比一年难了。”

    小洪夫子想着自己还要不要考下去,今年肯定会铩羽而归。

    黄致远、秦邵锋同意破题破错,因为他们根本没看过这个词,根本不知道讲的是什么鬼。

    所以做诗赋的时候,乱写一通,只保证答题卷上不留空白。

    洪秀才早就知道这题难倒很多学子。

    别说学生,他也不记得这词在哪里出现过。

    幸好他生得早,考秀才的时候,人数少,题目又比较简单,所以才顺利考上的。

    如果今日让他跟众学生一起考,都未必过。

    孙山愣了愣,想不到同伴们全都答错,阵亡率也太高了吧。

    孙伯民,郑洪远,洪叔三人聊三人的,实在不明白读书人聊的是什么,此时乐呵呵地聊庄稼的事,对学生们做错题一点反应也没有。

    郑弘文苦瓜脸转过来问:“阿山,你做对了吗?”

    孙山冷酷无情地点了点头:“翩翩少年。”

    这四个字一出,同伴们哀嚎遍野。

    黄致远拍了拍胸膛,像极大猩猩捶胸一样,仰天大喊:“阿山浑浑噩噩都能破题,我清清醒醒却想不出来,老天不公!”

    其他三个考生发出同样的哀嚎。

    洪秀才倒乐了:“你们啊,不知道怎么说,看看阿山,不愧府试第四,生病还是能做出来。”

    洪秀才看了一眼孙山,对他又期待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