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奔赴？腿断了我们还能爬 第30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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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上冰棱融作水，千山白皑尽消声；
翠梢嫩芽辞凛冬，百花含苞待春风。
谁言枯木盼春至，谁道河川候冰融；
岂知初春亦如是，千思百转送冬风。
悲兮叹兮，世人皆以为独花草树木、冰川雪山思念春天之至，岂怎知春天亦苦盼照临花草树木，亦思及消融冰川雪山。
陈佳歆端坐在客厅一角的书桌之前，手握毛笔于白纸之上写下了这一段诗和这一句话。
写完后，她恋恋不舍地将纸团成一团，丢进了脚边的废纸篓里。
与此同时，王一正在陈佳歆门前来回踱步，他有好几次试着去按响后者的门铃，可又在即将触碰到之时怯懦地缩回了手。
唯恐担心影响到陈大小姐午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陈佳歆因今天心情过于糟糕，压根儿没有午休的心思。哪怕她侧卧在自己最喜欢的那张吊床上享受日光的沐浴，享受紫罗兰的芬芳。
于是乎，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门，一人在外一人在内。在外者欲见门内佳人，在内者坐于书桌前发呆，心中思绪也被门外的人所填满。
时间流逝的很快，半个小时眨眼而过。
叮咚！
这声音不是来自于王一按响陈佳歆的门铃，而是电梯停在十楼的提示音。
王一循声看去，只见电梯门朝两侧缓缓展开，一名戴着小黄帽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一手提着外卖一手将手机放到耳边说道：“您好陈女士！您的外卖到了。”
“多谢，放门口地上就好，”外卖小哥开了免提，王一在一旁清楚地听到了陈佳歆悦耳地声音。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
外卖小哥挂断电话将外卖放到了陈佳歆门口，等到回过头这才发现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
他谨慎地看了眼王一，然后逃也似的跑进了电梯之内。那种表情，就像是看到了虾仁饭似的。
怎么？我长的这么不像好人吗？
虽然被外卖小哥以这种眼神看待，但王一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打心底感谢他。
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马上就要与陈大小姐‘偶遇’了。
果不其然，在电梯刚关上之时，陈佳歆的房门突然发出了一声从里面拉动门把手的声音，紧接着一抹倩影缓缓探出了身子，美若画卷地身姿映入了王一眼帘。
此时的陈佳歆已经换上了一身简单的居家服饰，上身穿着一件青蓝色的长袖卫衣，胸前微微隆起一抹弧度，虽没有那种如驼峰一般的高度，也不似平原一般地贫瘠，主要王一觉得很是好看。
其下身穿着一条纯白色笔筒裤，柔软细腻的面料让人一眼看去便知价格不菲，视线下移是一双淡粉色棉拖，鞋面之上织有两头青雀，给人一种活泼的美感。
“王一，你怎么…你怎么没在学校？”陈佳歆脸上写满意外，却丝毫没有因为王一肆意地上下打量自己而心生半点不满。
王一听到陈佳歆的询问方才回过了神，他感觉对方的身体和自己的眼睛就像是磁铁的正负极，只要两者一遇到自己的眼珠子就恨不得飞到对方身上去。
“今天一切都因我而起，我心有愧疚所以和班主任请了病假特意来照顾你，”王一深吸一口气，而后一股脑将心中的想法全部倾泻了出来。
陈佳歆闻言愣了好几秒，甚至都忘了去拿放在地上的外卖，“你干嘛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呢？你当时是因为救我，那种情况下心急也是情理之中，不要这样说好不好？我会自责的。”
“我很担心你，真的，”王一想也不想地回道。
这话一出陈佳歆又愣住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心地笑道：“知道你特意为我请假啦！要是看着我安然无恙你能好受些，那就来我家陪陪我吧。”
陈佳歆这已经是把话说的不能再直白了，王一要是再不顺水推舟跟陈佳歆进去，那就是辜负了老天爷给他送的那位宛若救世主般的外卖小哥。
“好，上次来你这吃饭我都没有换拖鞋，这次可不能再让你多拖一次地了。等我一下，我去对面拿双拖鞋，”王一突然想到上次去对方家里吃饭的事情，于是乎主动提议道。
“不用，你看！”陈佳歆叫住了王一，然后抬起右腿将那只粉色的棉拖展示给王一看，“我新买的拖鞋已经到了。”
但是！
当陈佳歆抬起腿来，其笔直修长的腿部轮廓得以在笔筒裤地衬托下完美展露出来，王一的眼珠子都要嵌进人家腿上了，丝毫没有关注对方口中的新拖鞋。
陈佳歆无语，悄然间放下了腿。
王一尴尬一笑，从对方腿上收回了视线，“咳！那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紧接着王一跟随陈佳歆走进了客厅，陈佳歆先是将外卖置于一旁，继而从房门一侧的鞋柜中取出了先前她所穿的那双白色棉拖，放到了王一脚边。
“诺！到我这里就像到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的。”
陈佳歆语气温柔极了，但王一却没有换鞋，只是傻愣愣地注视着脚边的白色棉拖发呆：
这不是陈大小姐之前一直在穿的棉拖吗？要我穿这双，真的假的？
王一有想过对方会买一双拖鞋给自己用，但他直猜中了前头，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自己穿上了新买的棉拖。
也对，毕竟是陈大小姐花钱买的东西，人家自然要先享用。
见王一发呆，陈佳歆含蓄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习惯穿我穿过的鞋子吗？”
王一当即摆手，“不是的…”
“我没有脚气，而且鞋子我天天都有在晒，很干净的你放心好了，”陈佳歆打断王一道。
陈大小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自己再婆婆妈妈顾左右而言它，恐怕对方真会觉得尴尬。
想到此处，王一当即麻溜地换上了那双白色棉拖。
棉拖入脚的感觉很不错，舒适又透气，王一在心里猛夸了一顿陈佳歆眼光好，会买东西。
陈佳歆笑着将王一换下来的鞋子拎起来塞进了一旁的鞋柜底层，“从你的鞋子的尺码来看你的脚要比我大不少呢！也幸好我喜欢穿大一些的拖鞋，不然你穿肯定会挤脚。”
王一看到陈佳歆竟然亲手帮自己将换下的鞋子收了起来，心中突兀地浮现起一丝暖意，陈大小姐人长的漂亮还这么体贴，要是独属于我一人该有多好。
“都说了不要拘谨嘛！快进来坐！”见王一发呆陈佳歆还以为对方这是拘谨，继而语气热情地招呼道。
很快王一被陈佳歆招呼着坐到了客厅沙发的主位之上。他刚坐下去，半个屁股便陷进了沙发里。
“这么软，屁股能透气吗？”王一不由自主地说道。
“噗！”陈佳歆闻言直接没忍住笑了，“还好啦！沙发的材质不错，不会有憋闷的感觉。”
说着她拎着外卖坐到了王一对面，“王一，你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
“吃的什么？”
王一闻言略显意外，而后稍一思索回道：“在学校食堂随便吃了点儿。”
陈佳歆眼神怪异地看了王一一眼，继而慢条斯理地将外卖包装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碗桂花羹。
桂花羹的密封盖刚一被打开，浓郁的桂花香甜气息便袭入了王一鼻尖，很是好闻。
但仍旧压不住陈佳歆房间内原本的香气。没办法，对方家里的混合香味实在太浓郁了。
王一心说：要是我多在陈大小姐家里呆几天，估计我身上也会和对方一样香。
陈佳歆将桂花羹打开之后并没有吃，反倒是双手推到了王一面前，“你肯定没吃东西，这碗羹你喝了吧！”
王一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何以见得？”
“因为放学的时候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呀！都回到家里了，所以你怎么可能会在学校食堂吃午饭，一看就是在说谎。”
“陈大小姐，我之所以跟在你身后是害怕…”
王一话说到一半突然被陈佳歆打断了，“我知道，你害怕我过马路会再出神。”
王一认真地点了点头。
“快吃吧！”陈佳歆说着将一次性塑料勺插进了王一面前的碗里。
“不行，你也还没吃饭呢！”王一蹙眉将桂花羹推回到了陈佳歆的身前。
“我不饿。”
“不饿为什么会点外卖？”王一反问。
陈佳歆一时语塞，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回答对方。
“你要是非得让我拿这碗羹填饱肚子，那我就走了，”王一说话间站了起来，作势就要离开。
“好啦！我吃就是了，”陈佳歆心知王一这是在故作样子，但她还是很懂事地配合对方将这出戏演了下去。
王一闻言故意摆着一张臭脸坐了回去，直至陈佳歆将满满一碗羹吃完他才恢复了平常模样。
陈佳歆吃饭的速度很慢，细嚼慢咽二十多分钟羹才见了底。而王一就这样一直看着对方，二十分钟对于他来说好像只是弹指一瞬。
见到对方拿起桌上的抽纸擦嘴，王一才满心落寞地收起了欣赏地目光，“现在可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买这一碗羹要花不少钱吧？”
陈佳歆随手将废纸与一次性碗筷丢进了垃圾篓里，而后甜甜地笑道：“现在的科技水平越来越先进，这份外卖加上配送费还不到二十块钱，但冷冻保鲜的食品相比较于新鲜的食物口感上还是有不小的差异。况且，喜欢无价。”
“喜欢无价…”王一笑看向面前佳人，“你很喜欢桂花？”
“嗯！”陈佳歆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入口清香微甜特别好吃，据说还美容养颜呢！”
陈佳歆怎么都想不到，就因为她此时的这一句“嗯！”便让桂花于不久后盛放于整个令江市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桂花的确不失为是件美物，既可以做羹，又可以做甜点，还可以调酒，”王一笑着附和道。
“王一？”
“我在。”听到陈佳歆突然叫自己的名字，王一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陈大小姐该不会突然和我表白吧？我该怎么样同意？是笑着同意、故作高冷的接受或者激动地跳起来？
“你喜欢吃什么？我再给你点一份外卖吧？”陈佳歆轻声开口，此刻她要是能听到王一的心声，估计得惊掉下巴。
“我吗？”王一看向羊绒毯，指着放在上面的一盘表面挂霜的葡萄说道：“葡萄放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吧？”
“咦！我忘记吃了，”陈佳歆当即起身拿起果盘放到了王一面前，“里面有籽，小心些不要划到喉咙。”
王一没有伸手去拿盘中的葡萄，反倒是认真地看向陈佳歆问道：“我现在才注意到，你房间的冷气为什么开这么低？”
陈佳歆闻言慌里慌张地关掉了电视旁边的中央空调，而后答非所问道：“葡萄固然好吃，但是特别容易生小果虫。我记得前段时间吃完的果皮忘记丢掉了，第二天在垃圾桶里生了满满一堆会飞的小果虫。”
“所以你空调温度开这么低，是想冻死这些会飞的小果虫喽？”王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中央空调，“只怕果虫还没冻死，倒先把你冻感冒了。”
陈佳歆抿了抿嘴，幽幽地看向王一，“难不成我的身体素质还不如小果虫吗？”
王一刚准备反唇相讥，陈佳歆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响起了聊天软件的语音通话铃声。
当王一侧眼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时，他的心猛地一抽。
怎么会是她？！她和陈大小姐怎么会认识？
手机之上对方的备注只有俩字：贺汐。
陈佳歆抱歉地看了一眼王一，继而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
“佳歆，楚郁让我把你聊天软件的好友推送给他，我不太好拒绝，”手机里传来了一道婉转动听地声音，只是比陈佳歆少了几分清冷。
王一不敢确定这个贺汐是不是贺良春的女儿，但应该大差不差。因为上次从帝都回来时腾蛇和自己说过，陈佳歆之前与贺汐同在帝都高中就读，且并称为两大校花。
“这就是你在上课时间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吗？”陈佳歆语气十分冰冷，和对待王一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你还在上学？！”手机那头的贺汐语气之中满是震惊，“抱歉佳歆，我以为你辍学之后就不读了呢！”
“你若是觉得不好拒绝就把我推给他吧！我们是朋友，我不会让你难做，”陈佳歆语气依然冰冷。
“佳歆，你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我还要上课，有时间再聊，”说完陈佳歆便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在她重新将手机放回桌子上的时候，看向王一又换成了先前那副温柔地模样，“这是我之前在帝都就读时的一位同学，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我知道她，陈叔与贺良春的关系不是很恶劣吗？为什么你会和她女儿有交集？”王一满脸不解。
“咦？你竟然认识她，”陈佳歆笑容一怔，“我和她是同班同学，她对我没有恶意，我也不能对人家刀剑相向不是？”
“你刚才和她通话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寒比刚才的空凋还要冷，”王一轻笑着打趣道。
“没有，我只是不太喜欢那个楚郁。”
叮咚——
这时陈佳歆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陈佳歆当即解锁手机并拒绝了好友申请，她解锁时没有背着王一，王一也知道了陈佳歆的手机解锁密码：0606。
做完这一切她轻笑着转头看向王一问道：“关于这个楚郁，你愿不愿意听我多唠叨几句？”
王一从对方这句话中便能听出来这个楚郁和陈大小姐之间绝对有故事，搞不好就是自己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说什么唠叨不唠叨，我洗耳恭听，”这是王一嘴里回的。
‘当然愿意，我就喜欢听陈大小姐你的声音，就是想多了解一些你的故事，’这是王一心里想的。
“半年多之前我还在帝都高中读书，这个楚郁是我同年级校友，他这个人嘛！就是那种典型的纨绔子弟，花花肠子特别多。”
说到这里陈佳歆抿了抿嘴唇，“突然有一天他在上课时间偷溜进了学校广播室，当场全体师生的面说要追求我。我本来对他没什么印象，但是从这件事过后我就特别讨厌他…”
“花香蝶自来，你如此优秀，被人青睐是避免不了的，不能因为别人喜欢你就讨厌人家吧？”王一轻笑回应，当他听到表白之人被陈佳歆讨厌的时候，他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你不要打趣我啦！”陈佳歆笑着摆手，眸子之中闪烁着灿若星河地光芒，“从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平静如水的生活里像是被人倒入了一大桶油墨，这人又是给我送花又是送贺卡，隔三差五还要给我编排一场见义勇为的戏码。”
“陈大小姐，我觉得见义勇为应该换做屌丝救美更加合适，”王一突然打断了陈佳歆调侃道。
“随你怎么说好了，见我不理他，之后这个人更加过分。他竟然联系了好几家婚庆公司，租了一堆红色跑车在学校的教学楼前摆出了一个爱心和’LoVE‘四个字母。”
“这么大排场，换我肯定非他不嫁了，”王一笑容未褪，但心中却是紧张万分。
回想刚才，陈大小姐连对方的好友都没有。就算他们两人之间真发生了什么，现在估计也已经断了。
虽然陈佳歆年纪尚小，但她的气质与容貌在那明摆着，有人喜欢在所难免，有过感情史王一也不会意外，毕竟连他自己都会人家心怀爱慕之心。
陈佳歆不满地白了王一一眼，“那你去嫁给他好了，真是的。”
“我只是开个玩笑，陈大小姐请接着讲，”王一看到对方这幅模样，便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其对楚郁的厌恶之情。
但具体是本来就反感对方还是因爱生恨王一便不得而知了。
“那天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我只觉得我的耳边特别吵，心烦得一直恶心想吐。然后第二天我就辍学了，在父亲身边呆了多半个月之后便偷偷转学到了令江。”
知道了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王一心中一松，同时也记住了楚郁这个人，“看来生的漂亮也不全是好事。”
“又来！”陈佳歆再次剜了一眼王一，“就楚郁这个问题而谈，若你是我你当天真的会接受他的表白吗？”
王一微微摇头，“楚郁的出发点就是错的，表白不是发起进攻的号角，而是宣布胜利的旗帜。”
“那你刚才还说非他不嫁，真是岂有此理。”
陈佳歆貌似真的很厌恶这个楚郁，这是第一次收起温柔没有给王一好脸色看。
王一打心底觉得生气中的陈大小姐别有一番美感，但他也不会出生到去故意惹人家生气，“别生气啦！要注意身体。”
“嗯！刚才我看到贺汐在打来电话的时候你很是意外，你们认识吗？”
王一心说陈大小姐的洞察力可真够敏锐的，“我父亲和他父亲之前貌似是挺要好的朋友，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
王一理了理思绪，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包括王化年与贺良春之间定娃娃亲的事儿。
值得一提的是，王一在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陈佳歆表现的很是安静，俨然一副合格的倾听者。
陈佳歆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过王一说话，不像王一似的人家说两句他非要跟一句，跟就跟吧还已读乱回，凭白惹对方生气。
王一陈述完陈佳歆笑着询问道：“说这么多口渴吗？喝白开水还是喝果汁？”
陈佳歆的询问很有深意，就像是销售的惯用套路。他们推销产品的时候从来不会问你买不买，而是会问你要买这个还是那个，压根不会给你拒绝的余地。
“有酒吗？”
“你要喝酒？”陈佳歆愣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摆手道：“不行，空腹喝酒会难受，你选其他的好了。”
“真的有？！”王一同样一愣，她本想着故意调侃下陈佳歆，但从对方的反应来看对方家里真的有酒。
“昨天在公园散步时你不是问过我会不会喝酒吗？”
“我记得你的回答是会喝但不能喝。”
“是的。”
“喜欢喝酒吗？”王一再次出声询问。
“emmm…”陈佳歆捏住下巴做思索状，“我喜欢喝红酒，毕竟我喜欢吃葡萄嘛！”
“精辟！”王一忍不住给对方竖了一个大拇指。
“等过段时间凑周末，我在家里随便烧点饭菜，你到时候过来我陪你喝两杯好了，今天就不许你喝了，”陈佳歆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裤子，走到厨房的冰箱前给王一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桃汁。
“喝杯桃汁，养胃。”
王一闻言起身接下了对方递来的桃汁，而后意味深长地问道：“被冰箱冻过的桃汁还能养胃吗？”
王一这句话说的很没有水平，就像是问被门挤过的核桃还能不能补脑一样。
“不是很凉啦！最起码比喝酒要好得多。”
王一意味深长的看了陈佳歆一眼，而后自顾自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口才道：“你刚才说的过段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我好提前准备一下。比如说盛装出席，又或者带瓶好酒。”
“总之要等到我生理期结束嘛！我现在又不能喝酒，”陈佳歆如此回答。
“你不害怕我以借醉酒为由对你做些什么吗？”
王一这句话刚说出来的当即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嘴快了，这话说出来陈大小姐肯定要对我心生戒备，估计这事儿要黄了。
果然！陈佳歆脸色瞬间变了。
她警惕地看向王一，“我觉得你不像是这样的人，你…你应该不会这样欺负我吧？要是你实在控制不住醉酒后的自己，那我们在外面店里吃好吗？”
听到陈佳歆这句话，王一的心都要化了。
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素来对外人拒之千里的陈佳歆会对自己这么温柔、这么包容。
“陈大小姐……”王一欲言又止。
陈佳歆嘴唇轻抿，脸上有着藏不住的紧张，“嗯，怎了？”
“你是因为我父母曾帮助陈叔东山再起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吗？”
这句话一下给陈佳歆问住了：往远了说，她确实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才会答应柏如霜这些事情。
当她知道柏如霜有意让自己做她儿媳的时候，她心里说不崩溃那是假的。柏如霜与王化年的儿子那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拂晓国际的太子爷，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但饶是如此柏如霜却还劳心费神地和自己打好关系，甚至不惜单独抽出三个月与自己朝夕相陪。当时陈佳歆都不敢去想王一究竟会有多差劲，甚至都很难判断这个王一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可当真正见到王一的时候，却发现其远远超出了自己的心理预期。长得帅就不说了，对自己还特别上心。
甚至对方连称呼自己都是一嘴一个陈大小姐，陈佳歆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喜欢王一这么喊自己。
但是王一不知道柏如霜的计划，陈佳歆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对方，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陈大小姐，我真的特别希望你能放下昔日的种种来重新认识我。我希望你对我好，不只是因为你想报答我，”王一罕见的露出一抹落寞之色，“恩情总有还完的那一天，况且我们帮陈叔也是因为陈叔当时救过我的命。”
回想往日，陈佳歆委屈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王一看在眼里以为是自己扯的太远让对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于是乎他话锋一转继续道：“咳咳！聊回刚才的话题，如果不在你家里吃饭那我们去哪里比较好？”
“我不知道，你有好的建议吗？”陈佳歆略一自我调节，而后反问王一。
“夏天临近，又到了吃烧烤的季节，不如我们去撸串喝啤酒？”王一随便想了一个吃法答道，为的就是想尽快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去哪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
“哦，好。”陈佳歆点头答应了下来，“那我挑时间好吗？”
“可以，过会儿我要和腾蛇出去办点事儿，不能留下陪你了。要是你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一定不要硬撑，给我打电话好吗？”
陈佳歆再次点头，拿起桌上的手机道；“好，我们先交换一下手机号码。”
王一这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就没有对方的手机号码，这要对方怎么联系自己，用爱发电吗？
“忘了这茬，1xx xxxx 9999，你记一下。”
“记住了，我的号码是1xx xxxx 0606。”
翠梢嫩芽辞凛冬，百花含苞待春风。
谁言枯木盼春至，谁道河川候冰融；
岂知初春亦如是，千思百转送冬风。
悲兮叹兮，世人皆以为独花草树木、冰川雪山思念春天之至，岂怎知春天亦苦盼照临花草树木，亦思及消融冰川雪山。
陈佳歆端坐在客厅一角的书桌之前，手握毛笔于白纸之上写下了这一段诗和这一句话。
写完后，她恋恋不舍地将纸团成一团，丢进了脚边的废纸篓里。
与此同时，王一正在陈佳歆门前来回踱步，他有好几次试着去按响后者的门铃，可又在即将触碰到之时怯懦地缩回了手。
唯恐担心影响到陈大小姐午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陈佳歆因今天心情过于糟糕，压根儿没有午休的心思。哪怕她侧卧在自己最喜欢的那张吊床上享受日光的沐浴，享受紫罗兰的芬芳。
于是乎，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门，一人在外一人在内。在外者欲见门内佳人，在内者坐于书桌前发呆，心中思绪也被门外的人所填满。
时间流逝的很快，半个小时眨眼而过。
叮咚！
这声音不是来自于王一按响陈佳歆的门铃，而是电梯停在十楼的提示音。
王一循声看去，只见电梯门朝两侧缓缓展开，一名戴着小黄帽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一手提着外卖一手将手机放到耳边说道：“您好陈女士！您的外卖到了。”
“多谢，放门口地上就好，”外卖小哥开了免提，王一在一旁清楚地听到了陈佳歆悦耳地声音。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
外卖小哥挂断电话将外卖放到了陈佳歆门口，等到回过头这才发现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
他谨慎地看了眼王一，然后逃也似的跑进了电梯之内。那种表情，就像是看到了虾仁饭似的。
怎么？我长的这么不像好人吗？
虽然被外卖小哥以这种眼神看待，但王一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打心底感谢他。
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马上就要与陈大小姐‘偶遇’了。
果不其然，在电梯刚关上之时，陈佳歆的房门突然发出了一声从里面拉动门把手的声音，紧接着一抹倩影缓缓探出了身子，美若画卷地身姿映入了王一眼帘。
此时的陈佳歆已经换上了一身简单的居家服饰，上身穿着一件青蓝色的长袖卫衣，胸前微微隆起一抹弧度，虽没有那种如驼峰一般的高度，也不似平原一般地贫瘠，主要王一觉得很是好看。
其下身穿着一条纯白色笔筒裤，柔软细腻的面料让人一眼看去便知价格不菲，视线下移是一双淡粉色棉拖，鞋面之上织有两头青雀，给人一种活泼的美感。
“王一，你怎么…你怎么没在学校？”陈佳歆脸上写满意外，却丝毫没有因为王一肆意地上下打量自己而心生半点不满。
王一听到陈佳歆的询问方才回过了神，他感觉对方的身体和自己的眼睛就像是磁铁的正负极，只要两者一遇到自己的眼珠子就恨不得飞到对方身上去。
“今天一切都因我而起，我心有愧疚所以和班主任请了病假特意来照顾你，”王一深吸一口气，而后一股脑将心中的想法全部倾泻了出来。
陈佳歆闻言愣了好几秒，甚至都忘了去拿放在地上的外卖，“你干嘛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呢？你当时是因为救我，那种情况下心急也是情理之中，不要这样说好不好？我会自责的。”
“我很担心你，真的，”王一想也不想地回道。
这话一出陈佳歆又愣住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心地笑道：“知道你特意为我请假啦！要是看着我安然无恙你能好受些，那就来我家陪陪我吧。”
陈佳歆这已经是把话说的不能再直白了，王一要是再不顺水推舟跟陈佳歆进去，那就是辜负了老天爷给他送的那位宛若救世主般的外卖小哥。
“好，上次来你这吃饭我都没有换拖鞋，这次可不能再让你多拖一次地了。等我一下，我去对面拿双拖鞋，”王一突然想到上次去对方家里吃饭的事情，于是乎主动提议道。
“不用，你看！”陈佳歆叫住了王一，然后抬起右腿将那只粉色的棉拖展示给王一看，“我新买的拖鞋已经到了。”
但是！
当陈佳歆抬起腿来，其笔直修长的腿部轮廓得以在笔筒裤地衬托下完美展露出来，王一的眼珠子都要嵌进人家腿上了，丝毫没有关注对方口中的新拖鞋。
陈佳歆无语，悄然间放下了腿。
王一尴尬一笑，从对方腿上收回了视线，“咳！那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紧接着王一跟随陈佳歆走进了客厅，陈佳歆先是将外卖置于一旁，继而从房门一侧的鞋柜中取出了先前她所穿的那双白色棉拖，放到了王一脚边。
“诺！到我这里就像到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的。”
陈佳歆语气温柔极了，但王一却没有换鞋，只是傻愣愣地注视着脚边的白色棉拖发呆：
这不是陈大小姐之前一直在穿的棉拖吗？要我穿这双，真的假的？
王一有想过对方会买一双拖鞋给自己用，但他直猜中了前头，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自己穿上了新买的棉拖。
也对，毕竟是陈大小姐花钱买的东西，人家自然要先享用。
见王一发呆，陈佳歆含蓄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习惯穿我穿过的鞋子吗？”
王一当即摆手，“不是的…”
“我没有脚气，而且鞋子我天天都有在晒，很干净的你放心好了，”陈佳歆打断王一道。
陈大小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自己再婆婆妈妈顾左右而言它，恐怕对方真会觉得尴尬。
想到此处，王一当即麻溜地换上了那双白色棉拖。
棉拖入脚的感觉很不错，舒适又透气，王一在心里猛夸了一顿陈佳歆眼光好，会买东西。
陈佳歆笑着将王一换下来的鞋子拎起来塞进了一旁的鞋柜底层，“从你的鞋子的尺码来看你的脚要比我大不少呢！也幸好我喜欢穿大一些的拖鞋，不然你穿肯定会挤脚。”
王一看到陈佳歆竟然亲手帮自己将换下的鞋子收了起来，心中突兀地浮现起一丝暖意，陈大小姐人长的漂亮还这么体贴，要是独属于我一人该有多好。
“都说了不要拘谨嘛！快进来坐！”见王一发呆陈佳歆还以为对方这是拘谨，继而语气热情地招呼道。
很快王一被陈佳歆招呼着坐到了客厅沙发的主位之上。他刚坐下去，半个屁股便陷进了沙发里。
“这么软，屁股能透气吗？”王一不由自主地说道。
“噗！”陈佳歆闻言直接没忍住笑了，“还好啦！沙发的材质不错，不会有憋闷的感觉。”
说着她拎着外卖坐到了王一对面，“王一，你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
“吃的什么？”
王一闻言略显意外，而后稍一思索回道：“在学校食堂随便吃了点儿。”
陈佳歆眼神怪异地看了王一一眼，继而慢条斯理地将外卖包装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碗桂花羹。
桂花羹的密封盖刚一被打开，浓郁的桂花香甜气息便袭入了王一鼻尖，很是好闻。
但仍旧压不住陈佳歆房间内原本的香气。没办法，对方家里的混合香味实在太浓郁了。
王一心说：要是我多在陈大小姐家里呆几天，估计我身上也会和对方一样香。
陈佳歆将桂花羹打开之后并没有吃，反倒是双手推到了王一面前，“你肯定没吃东西，这碗羹你喝了吧！”
王一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何以见得？”
“因为放学的时候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呀！都回到家里了，所以你怎么可能会在学校食堂吃午饭，一看就是在说谎。”
“陈大小姐，我之所以跟在你身后是害怕…”
王一话说到一半突然被陈佳歆打断了，“我知道，你害怕我过马路会再出神。”
王一认真地点了点头。
“快吃吧！”陈佳歆说着将一次性塑料勺插进了王一面前的碗里。
“不行，你也还没吃饭呢！”王一蹙眉将桂花羹推回到了陈佳歆的身前。
“我不饿。”
“不饿为什么会点外卖？”王一反问。
陈佳歆一时语塞，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回答对方。
“你要是非得让我拿这碗羹填饱肚子，那我就走了，”王一说话间站了起来，作势就要离开。
“好啦！我吃就是了，”陈佳歆心知王一这是在故作样子，但她还是很懂事地配合对方将这出戏演了下去。
王一闻言故意摆着一张臭脸坐了回去，直至陈佳歆将满满一碗羹吃完他才恢复了平常模样。
陈佳歆吃饭的速度很慢，细嚼慢咽二十多分钟羹才见了底。而王一就这样一直看着对方，二十分钟对于他来说好像只是弹指一瞬。
见到对方拿起桌上的抽纸擦嘴，王一才满心落寞地收起了欣赏地目光，“现在可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买这一碗羹要花不少钱吧？”
陈佳歆随手将废纸与一次性碗筷丢进了垃圾篓里，而后甜甜地笑道：“现在的科技水平越来越先进，这份外卖加上配送费还不到二十块钱，但冷冻保鲜的食品相比较于新鲜的食物口感上还是有不小的差异。况且，喜欢无价。”
“喜欢无价…”王一笑看向面前佳人，“你很喜欢桂花？”
“嗯！”陈佳歆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入口清香微甜特别好吃，据说还美容养颜呢！”
陈佳歆怎么都想不到，就因为她此时的这一句“嗯！”便让桂花于不久后盛放于整个令江市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桂花的确不失为是件美物，既可以做羹，又可以做甜点，还可以调酒，”王一笑着附和道。
“王一？”
“我在。”听到陈佳歆突然叫自己的名字，王一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陈大小姐该不会突然和我表白吧？我该怎么样同意？是笑着同意、故作高冷的接受或者激动地跳起来？
“你喜欢吃什么？我再给你点一份外卖吧？”陈佳歆轻声开口，此刻她要是能听到王一的心声，估计得惊掉下巴。
“我吗？”王一看向羊绒毯，指着放在上面的一盘表面挂霜的葡萄说道：“葡萄放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吧？”
“咦！我忘记吃了，”陈佳歆当即起身拿起果盘放到了王一面前，“里面有籽，小心些不要划到喉咙。”
王一没有伸手去拿盘中的葡萄，反倒是认真地看向陈佳歆问道：“我现在才注意到，你房间的冷气为什么开这么低？”
陈佳歆闻言慌里慌张地关掉了电视旁边的中央空调，而后答非所问道：“葡萄固然好吃，但是特别容易生小果虫。我记得前段时间吃完的果皮忘记丢掉了，第二天在垃圾桶里生了满满一堆会飞的小果虫。”
“所以你空调温度开这么低，是想冻死这些会飞的小果虫喽？”王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中央空调，“只怕果虫还没冻死，倒先把你冻感冒了。”
陈佳歆抿了抿嘴，幽幽地看向王一，“难不成我的身体素质还不如小果虫吗？”
王一刚准备反唇相讥，陈佳歆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响起了聊天软件的语音通话铃声。
当王一侧眼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时，他的心猛地一抽。
怎么会是她？！她和陈大小姐怎么会认识？
手机之上对方的备注只有俩字：贺汐。
陈佳歆抱歉地看了一眼王一，继而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
“佳歆，楚郁让我把你聊天软件的好友推送给他，我不太好拒绝，”手机里传来了一道婉转动听地声音，只是比陈佳歆少了几分清冷。
王一不敢确定这个贺汐是不是贺良春的女儿，但应该大差不差。因为上次从帝都回来时腾蛇和自己说过，陈佳歆之前与贺汐同在帝都高中就读，且并称为两大校花。
“这就是你在上课时间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吗？”陈佳歆语气十分冰冷，和对待王一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你还在上学？！”手机那头的贺汐语气之中满是震惊，“抱歉佳歆，我以为你辍学之后就不读了呢！”
“你若是觉得不好拒绝就把我推给他吧！我们是朋友，我不会让你难做，”陈佳歆语气依然冰冷。
“佳歆，你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我还要上课，有时间再聊，”说完陈佳歆便按下了结束通话键。
在她重新将手机放回桌子上的时候，看向王一又换成了先前那副温柔地模样，“这是我之前在帝都就读时的一位同学，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我知道她，陈叔与贺良春的关系不是很恶劣吗？为什么你会和她女儿有交集？”王一满脸不解。
“咦？你竟然认识她，”陈佳歆笑容一怔，“我和她是同班同学，她对我没有恶意，我也不能对人家刀剑相向不是？”
“你刚才和她通话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寒比刚才的空凋还要冷，”王一轻笑着打趣道。
“没有，我只是不太喜欢那个楚郁。”
叮咚——
这时陈佳歆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陈佳歆当即解锁手机并拒绝了好友申请，她解锁时没有背着王一，王一也知道了陈佳歆的手机解锁密码：0606。
做完这一切她轻笑着转头看向王一问道：“关于这个楚郁，你愿不愿意听我多唠叨几句？”
王一从对方这句话中便能听出来这个楚郁和陈大小姐之间绝对有故事，搞不好就是自己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说什么唠叨不唠叨，我洗耳恭听，”这是王一嘴里回的。
‘当然愿意，我就喜欢听陈大小姐你的声音，就是想多了解一些你的故事，’这是王一心里想的。
“半年多之前我还在帝都高中读书，这个楚郁是我同年级校友，他这个人嘛！就是那种典型的纨绔子弟，花花肠子特别多。”
说到这里陈佳歆抿了抿嘴唇，“突然有一天他在上课时间偷溜进了学校广播室，当场全体师生的面说要追求我。我本来对他没什么印象，但是从这件事过后我就特别讨厌他…”
“花香蝶自来，你如此优秀，被人青睐是避免不了的，不能因为别人喜欢你就讨厌人家吧？”王一轻笑回应，当他听到表白之人被陈佳歆讨厌的时候，他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你不要打趣我啦！”陈佳歆笑着摆手，眸子之中闪烁着灿若星河地光芒，“从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平静如水的生活里像是被人倒入了一大桶油墨，这人又是给我送花又是送贺卡，隔三差五还要给我编排一场见义勇为的戏码。”
“陈大小姐，我觉得见义勇为应该换做屌丝救美更加合适，”王一突然打断了陈佳歆调侃道。
“随你怎么说好了，见我不理他，之后这个人更加过分。他竟然联系了好几家婚庆公司，租了一堆红色跑车在学校的教学楼前摆出了一个爱心和’LoVE‘四个字母。”
“这么大排场，换我肯定非他不嫁了，”王一笑容未褪，但心中却是紧张万分。
回想刚才，陈大小姐连对方的好友都没有。就算他们两人之间真发生了什么，现在估计也已经断了。
虽然陈佳歆年纪尚小，但她的气质与容貌在那明摆着，有人喜欢在所难免，有过感情史王一也不会意外，毕竟连他自己都会人家心怀爱慕之心。
陈佳歆不满地白了王一一眼，“那你去嫁给他好了，真是的。”
“我只是开个玩笑，陈大小姐请接着讲，”王一看到对方这幅模样，便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其对楚郁的厌恶之情。
但具体是本来就反感对方还是因爱生恨王一便不得而知了。
“那天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我只觉得我的耳边特别吵，心烦得一直恶心想吐。然后第二天我就辍学了，在父亲身边呆了多半个月之后便偷偷转学到了令江。”
知道了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王一心中一松，同时也记住了楚郁这个人，“看来生的漂亮也不全是好事。”
“又来！”陈佳歆再次剜了一眼王一，“就楚郁这个问题而谈，若你是我你当天真的会接受他的表白吗？”
王一微微摇头，“楚郁的出发点就是错的，表白不是发起进攻的号角，而是宣布胜利的旗帜。”
“那你刚才还说非他不嫁，真是岂有此理。”
陈佳歆貌似真的很厌恶这个楚郁，这是第一次收起温柔没有给王一好脸色看。
王一打心底觉得生气中的陈大小姐别有一番美感，但他也不会出生到去故意惹人家生气，“别生气啦！要注意身体。”
“嗯！刚才我看到贺汐在打来电话的时候你很是意外，你们认识吗？”
王一心说陈大小姐的洞察力可真够敏锐的，“我父亲和他父亲之前貌似是挺要好的朋友，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
王一理了理思绪，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包括王化年与贺良春之间定娃娃亲的事儿。
值得一提的是，王一在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陈佳歆表现的很是安静，俨然一副合格的倾听者。
陈佳歆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过王一说话，不像王一似的人家说两句他非要跟一句，跟就跟吧还已读乱回，凭白惹对方生气。
王一陈述完陈佳歆笑着询问道：“说这么多口渴吗？喝白开水还是喝果汁？”
陈佳歆的询问很有深意，就像是销售的惯用套路。他们推销产品的时候从来不会问你买不买，而是会问你要买这个还是那个，压根不会给你拒绝的余地。
“有酒吗？”
“你要喝酒？”陈佳歆愣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摆手道：“不行，空腹喝酒会难受，你选其他的好了。”
“真的有？！”王一同样一愣，她本想着故意调侃下陈佳歆，但从对方的反应来看对方家里真的有酒。
“昨天在公园散步时你不是问过我会不会喝酒吗？”
“我记得你的回答是会喝但不能喝。”
“是的。”
“喜欢喝酒吗？”王一再次出声询问。
“emmm…”陈佳歆捏住下巴做思索状，“我喜欢喝红酒，毕竟我喜欢吃葡萄嘛！”
“精辟！”王一忍不住给对方竖了一个大拇指。
“等过段时间凑周末，我在家里随便烧点饭菜，你到时候过来我陪你喝两杯好了，今天就不许你喝了，”陈佳歆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裤子，走到厨房的冰箱前给王一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桃汁。
“喝杯桃汁，养胃。”
王一闻言起身接下了对方递来的桃汁，而后意味深长地问道：“被冰箱冻过的桃汁还能养胃吗？”
王一这句话说的很没有水平，就像是问被门挤过的核桃还能不能补脑一样。
“不是很凉啦！最起码比喝酒要好得多。”
王一意味深长的看了陈佳歆一眼，而后自顾自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口才道：“你刚才说的过段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我好提前准备一下。比如说盛装出席，又或者带瓶好酒。”
“总之要等到我生理期结束嘛！我现在又不能喝酒，”陈佳歆如此回答。
“你不害怕我以借醉酒为由对你做些什么吗？”
王一这句话刚说出来的当即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嘴快了，这话说出来陈大小姐肯定要对我心生戒备，估计这事儿要黄了。
果然！陈佳歆脸色瞬间变了。
她警惕地看向王一，“我觉得你不像是这样的人，你…你应该不会这样欺负我吧？要是你实在控制不住醉酒后的自己，那我们在外面店里吃好吗？”
听到陈佳歆这句话，王一的心都要化了。
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素来对外人拒之千里的陈佳歆会对自己这么温柔、这么包容。
“陈大小姐……”王一欲言又止。
陈佳歆嘴唇轻抿，脸上有着藏不住的紧张，“嗯，怎了？”
“你是因为我父母曾帮助陈叔东山再起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吗？”
这句话一下给陈佳歆问住了：往远了说，她确实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才会答应柏如霜这些事情。
当她知道柏如霜有意让自己做她儿媳的时候，她心里说不崩溃那是假的。柏如霜与王化年的儿子那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拂晓国际的太子爷，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但饶是如此柏如霜却还劳心费神地和自己打好关系，甚至不惜单独抽出三个月与自己朝夕相陪。当时陈佳歆都不敢去想王一究竟会有多差劲，甚至都很难判断这个王一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可当真正见到王一的时候，却发现其远远超出了自己的心理预期。长得帅就不说了，对自己还特别上心。
甚至对方连称呼自己都是一嘴一个陈大小姐，陈佳歆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喜欢王一这么喊自己。
但是王一不知道柏如霜的计划，陈佳歆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对方，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陈大小姐，我真的特别希望你能放下昔日的种种来重新认识我。我希望你对我好，不只是因为你想报答我，”王一罕见的露出一抹落寞之色，“恩情总有还完的那一天，况且我们帮陈叔也是因为陈叔当时救过我的命。”
回想往日，陈佳歆委屈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王一看在眼里以为是自己扯的太远让对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于是乎他话锋一转继续道：“咳咳！聊回刚才的话题，如果不在你家里吃饭那我们去哪里比较好？”
“我不知道，你有好的建议吗？”陈佳歆略一自我调节，而后反问王一。
“夏天临近，又到了吃烧烤的季节，不如我们去撸串喝啤酒？”王一随便想了一个吃法答道，为的就是想尽快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去哪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
“哦，好。”陈佳歆点头答应了下来，“那我挑时间好吗？”
“可以，过会儿我要和腾蛇出去办点事儿，不能留下陪你了。要是你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一定不要硬撑，给我打电话好吗？”
陈佳歆再次点头，拿起桌上的手机道；“好，我们先交换一下手机号码。”
王一这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就没有对方的手机号码，这要对方怎么联系自己，用爱发电吗？
“忘了这茬，1xx xxxx 9999，你记一下。”
“记住了，我的号码是1xx xxxx 0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