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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三月命?替嫁弃妇发疯创死所有 第33章 什么样的奸夫

    “是吧?”

    阮江月轻轻笑着,仰头将坛子里的酒喝尽,随手丢了酒坛。

    酒坛滚在青瓦之上,叮铃咣当一阵脆响,最后掉到了院子里,哗啦一声,想必裂开成了碎片。

    阮江月慢慢地舒展身子,屈起一条腿。

    她望着天上的星辰,状似随意地问:“我说我快死了,你信不信?”

    阮星澜怔住,眼底浮现惊疑:“怎么会……你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是必死之局?”

    “所以你信?”

    阮星澜点头,“没有人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如果是寻常时候玩笑,他或许会不信。

    可他看得见阮江月浑身死气,毫无生机,方才他在屋顶时,更察觉阮江月在下面气息不稳。

    那是压抑、崩溃、濒临疯癫。

    他先前还疑惑为什么阮江月会这样,如今却是找到了答案。

    “你是怎么了?”阮星澜问。

    阮江月似是没听到,极其清幽地笑了一声,“你信、你信……你一个陌生人都信,可我周围的人都不信。

    赵氏和沈岩他们以为我度量狭小,不让他们娶白若雪进门所以胡言乱语。

    我那个母亲也不信,只说我疯了……

    青梨是信的,她陪着我看的大夫,寻访了那么多名医,她不得不信我命不久矣。

    她非常担心我,非常心疼我。

    可我现在很怕她那种担心和心疼的眼神,非常怕。”

    阮江月轻声喃喃。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语无伦次。

    “我与她自幼就相依为命了,我们相互安慰、陪伴过对方不知多少次,可我现在竟怕了。

    我不想让她担心,我就得表现的冷静,表现的坚强。

    我要在她担忧我心疼我的时候,告诉她这没事的,不就是要死了吗?我下意识地想返回去安慰她的担忧。

    可那是死啊……

    我才十八岁,我和所有人一样怕死。

    我不想死!

    我以为我自小到大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了,以后可以坚强勇敢地好好活下去。

    为什么我就要死了?

    为什么——”

    阮江月压抑地低喊出声,眸子里氤氲起一层湿气。

    那些湿气急速凝聚。

    将要凝成泪珠时,被阮江月一把抹去。

    可是眼底的湿气那么多,泪意凝聚的那么快,她抹了数次抹不干净。

    还是有许多水汽凝聚成了泪珠,从手指缝隙之间不断滑落。

    那些泪珠,有的掉到了她躺着的青瓦上。

    有的顺着眼角滑进耳中。

    有的渗进发中。

    还有的从鼻翼一侧滑落,滑进了她微抿的嘴唇,淌到舌尖。

    那泪又热又湿又咸。

    她体会的清清楚楚。

    阮江月停下了抹眼睛的动作,喉头彷如瞬间就哽塞起来。

    她张大了眼,任由那些难以控制的情绪蜂拥而至,眼泪大滴大滴夺眶而出,呜咽痛哭起来。

    阮星澜坐在一旁,将她的崩溃和绝望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泛起几分酸涩,伴着几分浅浅的怜惜之意。

    她这番遭遇实在让人难以不动容。

    若遇到寻常人如此艰难痛苦,他想他或许会出声安慰。

    他虽然失去了全部的记忆,但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算是个会说话的人吧,安慰人的法子还是有一些的。

    可阮江月不一样。

    所有的安慰,如今对她都没有用了。

    她已经到了绝境,安慰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只会加剧绝望。

    他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安静地听着她的哭声。

    他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释放。

    听起来她应该是得了绝症?

    现在和离受挫,亲生母亲威逼。

    如果没有释放再这样紧绷下去,她就算是没被她所说的不治之症要了命,也会被崩溃的情绪逼疯。

    不知过了多久,阮江月的眼泪尽了。

    她躺在青瓦之上,看着茫茫夜空,身子一抽一抽的,既没有出声,也没有下去回房的打算。

    阮星澜一直静静地陪坐在一边,不远不近的位置。

    好像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但就是恰如其分的安静陪伴,让阮江月觉得安静舒适。

    这是从得知自己不久于人世之后的这些日子里,唯一让阮江月觉得安静舒适的时候。

    她慢慢地坐起身来,双眸已经红肿,沙哑着声音说:“天快亮了,你——”

    阮星澜却忽然看着不远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阮江月眉心轻蹙,回眸看去,双眸就是一眯。

    ……

    梧桐院外不远处的二层三角亭上,沈岩正站在栏杆边,满眼震惊,难以置信。

    连日来诸事折腾,让沈岩本就心烦气躁。

    原以为自己找了温氏前来,事情就能有所转圜。

    谁知温氏被阮江月气的差点昏过去,事情依然是死局。

    他去禀报了沈长青和赵氏,合计着再想什么办法。

    沈长青直接下了死命要他签和离书。

    他怎能甘愿?

    回去后整晚,沈岩都翻来覆去难以成眠,便索性出来走动一二。

    这走着走着,怎么就走到了梧桐院附近来。

    原是想着上来吹吹风的,谁知竟看到让他大吃一惊的场面——

    阮江月披头散发,形容不整的和一个男人坐在梧桐院的屋顶上!

    他已看了好半晌。

    阮江月和那男子虽然没有做任何不堪入目的事情。

    但阮江月一个有夫之妇,勾搭外男夜入沈府,还坐在屋顶之上,堂而皇之靠的那么近,已然是犯了大错!

    沈岩震惊之余十足愤恨。

    就算他和阮江月没什么感情,可阮江月也是沈府少夫人,是他名义上的正妻!

    她行为不检与人勾搭,就是将巴掌甩到他的脸上。

    让他尊严全无。

    沈岩知道,阮江月与那男子也已经发现了他。

    他深深地看了那两人一眼,抬手吩咐:“去,把梧桐院四周都围起来,府上各通道,大小门全部守好。”

    他随行护卫是他的副将。

    因为前几日丢了沈熹和沈斌,他将自己的亲兵带来了沈府看家护院。

    人数不多,只五十。

    但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好手。

    团团围困堵截,那男子插翅难飞。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奸夫,让阮江月发了疯也要和离!

    他也想瞧瞧,阮江月被当场捉了奸,是否还能有先前那般冷傲嚣张气焰!

    沈岩大步下了楼梯。